子时的皇宫观星台,寒风卷着残雪掠过汉白玉栏杆,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台顶无遮无拦,唯有中央立着一座青铜观星仪,锈迹斑斑的仪臂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玄机子身着暗紫色道袍,袍角绣着诡异的玄鸟图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他手中握着一把桃木剑,剑身上用朱砂画满符文,剑尖悬在七盏青铜灯上方,眼神阴鸷如鹰。
七盏青铜灯按北斗七星方位排列,灯座上刻着对应的星宿名称: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玄机子弯腰提起一个黑陶壶,壶嘴倾斜时,琥珀色的灯油缓缓注入灯盏,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奇异的腥甜 —— 那是 “龙涎蕈” 的汁液,此物生长在古墓深处,遇火会散发能引动宝物气息的异香。更诡异的是,每盏灯的灯芯都裹着细碎的青白玉屑,正是从九龙杯残片上刮下的粉末。
“师父,此阵当真能引出龙脉钥匙?” 冷月侍立在旁,玄色劲装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她的目光落在灯芯上,指尖不自觉地蜷缩 —— 那九龙杯残片的光泽,让她想起幼时玄机子给她看过的 “传家宝”,当时她只当是普通玉石,如今想来,或许与自己的身世有关。
玄机子直起身,桃木剑在灯盏上方虚划一圈,七盏灯的灯芯竟同时泛起淡青色微光。他冷笑一声,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九龙杯本就是龙脉钥匙的容器,残片能感应龙脉气息。待三日后七星连珠之夜,此阵引动龙涎蕈异香,再借残片的共鸣,定能定位钥匙所在。” 他顿了顿,目光突然转向冷月,眼神锐利如刀,“只是…… 宸亲王府那对龙凤玉佩,倒是个麻烦 —— 没有双佩,即便找到钥匙,也打不开龙脉祭坛的石门。”
冷月刚要开口,玄机子突然旋身,右手食指弹出一枚细如发丝的毒针,“咻” 的一声射中她的后颈。毒针入肉的瞬间,冷月只觉一股麻意顺着脊椎蔓延,浑身力气仿佛被抽走大半。她踉跄着捂住后颈,单膝跪地,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隐忍的怒火,却又很快被顺从掩盖。
“这‘控心散’你且忍着。” 玄机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桃木剑的剑尖抵在她的肩头,“待冬至日事成,我自会给你解药。别像夜不收那样,吃里扒外成了叛徒 —— 你该记得,你的命是我救的,若敢有异心,后果你承受不起。” 他的声音里满是威胁,袍角扫过冷月的手背,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冷月咬着牙,低声应道:“弟子不敢。” 可垂下的眼帘后,她的手指却悄悄摸向腰间 —— 那里藏着一枚小小的银哨,是多年前一个陌生妇人塞给她的,只说 “危难时吹响,会有人来救你”。她一直没敢用,可此刻,想到玄机子的冷酷,想到夜不收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她的指尖微微发颤。
玄机子没察觉她的异样,转身继续调整灯盏的角度,桃木剑在月光下划出诡异的弧线:“三日后七星连珠,我会让夜不收和君铄自投罗网 —— 他们不是想查龙脉吗?我就让他们葬在龙脉之下,永世不得超生。” 寒风卷着他的声音,在观星台上空回荡,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