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清晨,王府药房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夜不收坐在木凳上,左臂的毒伤已基本痊愈,只剩下浅浅的针痕。苏清欢正小心翼翼地为她拆去最后一层纱布,指尖刚触到她左肩的皮肤,突然顿住,眼神里满是震惊:“这…… 这胎记……”
夜不收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疑惑地问:“怎么了?这胎记从我记事起就有,师父说只是普通的印记。”
“不是普通印记!” 苏清欢急忙放下纱布,转身从随身的医箱里翻找 —— 那是一个古朴的木盒,里面装着她从药影阁带来的前朝医案,大多是些残破的卷轴。她颤抖着展开其中一卷,卷轴上画着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女子端坐于镜前,左肩露出的肌肤上,赫然印着一朵与夜不收一模一样的梅花胎记,花瓣纹路、颜色深浅,甚至连花茎的走向都分毫不差。
“你看!” 苏清欢指着画像旁的朱砂批注,声音带着激动,“‘贵妃慕容氏,天启十七年入宫,左肩生朱砂梅纹,乃皇室血脉独有印记,旁人无法仿造’。药影阁的医案记载,前朝只有容贵妃有这样的胎记,她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后来在宫变中殉国了。”
夜不收接过画像,指尖轻轻抚过画上的梅花胎记,心脏 “砰砰” 直跳,声音都有些发颤:“你的意思是…… 我与前朝容贵妃有关?可我只是师父从路边捡来的孤女,怎么会和皇室扯上关系?” 她想起夜行阁阁主说过 “你是前朝贵妃之女”,当时她还半信半疑,如今看到这画像,所有的疑惑都涌上心头 —— 师父的隐瞒、冷月相似的眼眸、身上的胎记,似乎都指向一个她不敢相信的真相。
“或许不止有关。”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君铄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锦盒。他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手札,封面上写着 “林氏手记”—— 这是他母妃的遗物,他母妃曾是容贵妃的贴身侍女,宫变后侥幸逃出,才得以留下这本手札。
君铄翻开手札,找到其中一页,轻声念道:“天启二十二年,贵妃诞双生女,帝喜,欲封公主。然国师(即玄机子的师父)言‘双女降世,恐引祸乱’,帝虽不悦,仍将次女送出宫,交由忠将抚养,对外只称诞下一女。后宫变,贵妃殉国,长女下落不明。” 他抬起头,看向夜不收,眼神复杂而认真,“我母妃在手札里说,那忠将姓夜,正是夜凌风将军。而你左肩的胎记,与容贵妃一模一样……”
话未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同一个念头 —— 夜不收,或许就是容贵妃当年送出宫的次女,而那个 “下落不明” 的长女,会不会就是与她容貌相似、被玄机子控制的冷月?
夜不收紧紧攥着画像,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她想起师父临终前的眼神,想起秦副将说的 “将军护你如护珍宝”,想起夜行阁阁主的话,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拼接在一起。“原来…… 师父一直在瞒着我,他不是捡我回来,而是受贵妃所托,保护我长大。”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眶渐渐泛红 —— 多年的孤女身份,突然与 “前朝公主” 扯上关系,让她既震惊又迷茫。
君铄走到她身边,语气温和:“别着急,我们还有时间查清真相。或许冷月就是解开你身世的关键 —— 她与你容貌相似,又被玄机子控制,说不定就是你失散的姐姐。下次遇到她,我们试着和她谈谈,或许能知道更多。”
夜不收抬头,看着君铄眼中的坚定与温柔,心中的迷茫渐渐消散。她点了点头,将画像与手札小心收好:“好。不管我是谁,我都要查清师父的死因,阻止玄机子的阴谋。” 药房里的草药香依旧浓郁,却仿佛多了一丝宿命的重量 —— 夜不收的身世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