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桐 第4章 第 4 章

事后檀瑜灵出院沈沉书才知道原来是刘子翔出轨在先，恶人先告状，向檀瑜灵找茬，逼着她离婚还要她净身出户。

檀瑜灵同意离婚，但是绝对不可能净身出户，她要对方赔偿。

最后这事就闹到了法庭上，沈沉书的手上有刘子翔打人的证据，这不光是家/暴/问题，还是故意伤害。

檀瑜灵不是无脑恋爱脑，她把这事与一位律师同学说了，雇佣她为自己的辩护律师，两人经过分析，先找到刘子翔出轨的证据，再做财产分割。刘子翔是她大学同校校友，财产也就是他们后来经营的这家香料批发店，虽是小生意，也有五六十万的投资。店铺开起来刘子翔一家就以为是他们老刘家的，跟檀瑜灵没关系。

最后在律师同学与沈沉书的帮助下，檀瑜灵终于离婚，香料店也判给了她。从那以后她就时不时的会做些吃的来感谢隔壁沈老板，偶尔还会碰上沈则休，也就这么熟络起来。

沈则休看着她哥夹着她做的菠萝咕噜肉，一脸期待的想知道味道怎么样。

“哥？”

沈沉书淡定的嚼着肉，吃完又夹了块菠萝，味道清淡，他点点头：“嗯，还不错！”

听见她哥的赞许，沈则休高兴不已：“檀姐，我就说我能做好菜的。”

檀瑜灵也是替她开心：“看着色泽不错，闻着也香，就是不知道什么味道。”

沈则休忙道：“檀姐，要不你尝尝，好不好吃都给个意见？”

檀瑜灵点头答应，可是又为难，这里好像没有多余的碗筷。

“用我的吧。”

沈沉书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脱口而出，也不想人家愿不愿意用。小张一脸懵一口饭噎在嘴里，沈则休也是没想到他哥这么直接，来的时候就带了三个人用的餐具。

气氛霎时凝固，檀瑜灵愣了片刻就欣然答应：“好啊。”

话说出去没法收回，沈沉书懊悔不已，但是檀瑜灵已经接过他递过来又僵在面前手上的筷子。

檀瑜灵夹了一块肉吃完又吃了块菠萝，然后认真品尝评价道：“不错，好吃，咸淡适中，肉中浸入了菠萝的清香，菠萝保留了原味而不发酸。”

檀瑜灵做菜本来就好吃，听此番评价小张疑惑道：“真的假的？我也尝尝。”

“嗯，你尝尝。”

小张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首先并没有浓重的盐味，肉倒是挺容易嚼烂的，菠萝就真的像檀姐说的那样是原味而不发酸，他又去夹白菜豆腐和排骨，味道都挺不错的。

忙竖起拇指道：“没想到这才几天不见，小姐姐厨艺见长！以后多做，我爱吃。”

沈则休开心起来：“真的吗？其实我只做了菠萝咕噜肉和白菜豆腐，排骨汤还是我哥昨天做的。”

小张忙夸赞道：“都好吃。”

只有檀瑜灵听说排骨汤是沈沉书做的，又借着他的筷子夹了块排骨：“我尝尝沈老板的手艺。”

沈沉书突然心里开始忐忑起来，要是做的不好吃可怎么办？但是对方已经把筷子伸到嘴里，他来不及阻止。

“很好。”

檀瑜灵没有作过多的评价，也许这两个字就能代表所有。

沈沉书松了口气，表面淡定他对檀瑜灵道：“要不，再吃点？”

檀瑜灵把筷子递给他笑道：“不了，等有机会再尝沈老板的厨艺。”

沈沉书忙道：“好、好、有机会我一定做。”

“······”

沈则休与小张俩吃瓜群众就差没单开个群蛐蛐他两，吐槽他们进度也太龟速了。本来干材烈火，没想到他们这上演慢热纯爱，两人都替他们捉急。

皇帝不急，急太监。

沈则休心想，我的亲哥啊！人家都单身两年了，活该你单身这么久！你就不能说晚上把人请到家里去亲自做给人家吃吗？我可以去同学家暂避一晚的。

俩灯泡很识眼色的各自夹了菜端着碗坐到一边去，跟两尊门神似的一边一个。吃饭还不耽误他们八卦，沈则休朝小张使个眼神：他们最近进展的怎么样？

小张立刻会意，回过去一个眼神：檀姐每天都来送饭，有时候送晚了沈哥还会问，檀姐是不是特别忙，叫我去帮忙。

沈则休又问道：那他们有没有拉手或者我哥有没有给檀姐送礼物增进感情什么的？

小张：没看见拉手，就是每天市场关门，沈哥都是等檀姐走了以后才关门，最多也就晚上一块吃个烧烤。

没了？

没了。

根本探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沈则休摇摇头把碗里的饭吃完，屋里那两人就这么看着门口两尊神兽蹲那蛐蛐他们。

吃完饭不一会沈沉书就接到几个送货电话，檀瑜灵自己店里也有事要忙，不便久待就回去了。

沈沉书开始配货安排小张搬货，送货。沈则休帮了一会忙，把货都装进车里就没她事了，收拾碗筷回去。

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她回到家坐到自己书桌前，手机里群小组都在讨论毕业论文该怎么写，朱老师给出了几条建议，但是不能全部都写一样的。

沈则休看了几十条，论文主体大纲已经在她脑子里呈现，只要她愿意动笔，很快就能写出来。

除了群组消息还有一条格外吸引她注意，是代孟朝发来的，时间是在下午一点半：不好意思，没看见你发的信息，只好在吃饭时间回复一下。

沈则休惊讶她居然这个点才吃上饭，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她回信息：怎么这么晚才吃午饭？

她等了十来分钟代孟朝没有给她回消息，就上网查一些资料。有些是他们医学界内部的网站，只要输入特定的口令就能登陆查询资料。

国内心外科移植手术成功率从二十年前的1：8000到现在的1：100，看这个数据进步是非常大的。

不管怎么样手术成功的时候作为主治医生是非常开心的，或许医学只在乎成功，而那些失败却无人提及，以及被移植的病人以后的身体状况又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出现排斥，或者真的就如重获新生，和一个健康有力的人一样生活，这就没有人再去关注了。

大家只热衷于成果，那些失败的，有人问起，只会回一句，这是患者的**。

是的，那是患者的**，只要不去考虑那些隐秘的道德层面的东西，论文只是要论证医学的成功。

查了很多资料，也看的触目惊心。

沈则休脑中突然闪现小时候看的《西游记》，她觉得不愧是四大名著榜上有名的小说。

小时候觉得《西游记》里猴子厉害，保护得了师父，又斗得了妖怪，连天上得神仙都给他几分面子，还特正义，要是能有他这样一个朋友就好了。

《聊斋志异》里面的各种人鬼故事非常的吓人，但是又忍不住想看，鬼怪变成人迷惑凡人，也有的凡人比鬼还坏，竟然能杀鬼两次，也是无敌了。

心中正烦闷着，就把这两本书拿出来看看解闷。

六点多的时候收到代孟朝的消息：工人们都去吃饭了，我看一下他们之前弄得怎么样，有没有损坏到墙面。

沈则休问道：那你现在是下班了吗？

代孟朝：嗯，刚到家，先去洗个澡。

沈则休：那就不打扰了，再见。

本以为代孟朝不会再回复她，没想到还是发过来一个再见的头像。

这几天，沈则休沉浸在名著的世界里，看完两本她也到了回医院的时候。老师朱志鹏问她论文写的怎么样了，她眉头一皱，支支吾吾道：“老师······论文的事······我给忘了。”

朱志鹏大吃一惊，抡起家伙就要揍她，结果发现手里拿的是一支笔，恨铁不成钢的往文件夹上一扔：“这么大的事你给我忘了？吃饭你怎么不忘？怎么还知道来医院？”

“······”

沈则休窘迫的说不出话来，一起来医院报道的还有其他同学，大家的论文似乎都跟她一样。

朱志鹏环视一周，没一个敢吱声说自己写了的，他叫了躲在沈则休身后的孔娜：“你呢？写的怎么样了？”

孔娜不敢出声，只一味的摇头，朱志鹏一把年纪本来已经没什么气性，这会像是惹毛了的中华田园猫，无语了半响道：“合着你们都没写是不是？今天是专程来看我这个老东西还活着是不是？你们知不知道这次论文有多重要？这么跟你们说吧，只要论文通过，留院任职还是入京进入三甲医院，随你们挑。你们怎么就不知道这次机会有多难得？平时看你们都挺上进好学的，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说句肺腑话，你们中没有人家里的那个什么二代之类的，以后的路靠的可全都是自己。老师能帮到的一定帮，推荐信我都写好了，就看你们自己想不想为自己博一个好前程。”

朱老师苦口婆心，诲人不倦，看见的是众人齐摇头？

朱志鹏差点气笑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沈则休站在最前面说：“老师，我们谢谢您的栽培，论文我会写，正在查资料，我想要写的更详细一点。”

沈则休平时是最用功的，既然说了会写，还是可以相信她的，朱志鹏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然后看向她身后的孔娜，孔娜为难道：“老师，其实我写了前面的部分，就是不敢给您看······”

“为什么？”

孔娜：“怕······怕您说我写的是一坨屎。”

朱志鹏：“······”

半响他才向其他学生问道：“你们呢？怕不是也拉了一坨屎？”

“老师，我们都写了一点，等写完修过之后再给您看。”

“是，我也写了，但是感觉不太满意，想着修改之后再给您看······”

“······”

写了总比没写好，就是屎朱老师也要尝尝咸淡，他不相信自己带的这一届是最差的一届。

朱志鹏向他们下最后的通牒：“再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必须交上来我看。”

“知道了，老师。”

“先去工作，走跟我去查房。”

主任办公室里众人自觉让出一条道等着老师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