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的夜总是静得过分,烛火摇曳着映在窗纸上,将江墨的影子拉得修长。他指尖捻着黎渊白天落在案上的一枚玉佩,那玉佩温润通透,刻着繁复的龙纹,边缘却因常年摩挲而泛着柔光——就像黎渊,对外是杀伐果断的帝王,对他却总留着几分笨拙的温柔。
“皇后殿下,该歇息了。”侍女轻手轻脚地进来,想为他熄了烛火,却被江墨抬手拦住。
“再等等。”他声音很轻,目光落在殿门外的方向,“陛下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便听见殿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内侍低低的通报。江墨立刻起身,刚走到殿门口,就撞进一个带着寒气的怀抱里。黎渊身上还沾着夜露的冷意,却第一时间伸手将他护在怀里,避免他被风吹着。
“怎么还没睡?”黎渊低头,看见他眼底淡淡的青影,语气里多了几分责备,“不是让你别等朕吗?”
“臣想等陛下回来。”江墨仰头看他,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冰凉的耳垂,“查到什么了?”
黎渊牵着他走到内殿,让他坐在暖榻上,才将银簪的事和林深勾结蛮族的猜测缓缓道出。江墨听得眉头越皱越紧,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摆:“林深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那朝堂上的林丞相,会不会真的和他有关?”
“目前还没有证据,但不得不防。”黎渊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揉着他发紧的指节,“朕已经让宁绪盯着他了,你别担心,有朕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江墨点头,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抬头看向黎渊:“陛下,臣今日听说,西域派了使者来,说是要为楚欣的死讨个说法,还想求陛下释放西域王后。”
黎渊眼底的温度瞬间冷了下来,冷哼一声:“林深倒是会做戏,一边派人杀楚欣灭口,一边又派使者来装可怜。他想要人?朕偏不给。”
他顿了顿,看着江墨担忧的眼神,语气又软了下来:“明日朕会去见西域使者,你留在宫里,别出去。不管外面传来什么消息,都别放在心上,知道吗?”
江墨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乖乖点头:“臣知道了,陛下也要小心。”
黎渊俯身,在他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才起身去处理未完的奏折。江墨坐在暖榻上,看着他伏案的背影,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他不能一直躲在黎渊的保护里,有些事,他或许也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