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主角是全能大佬(快穿) 第219章 前尘旧梦

叶无双采得一株草药，从崖上飞身而下。

江心，一叶扁舟。

叶无双掬起一捧清水，将草药清洗干净，远处传来渔女唱的山歌，像江水一样清脆。

好山、好水、好歌声。

青山如黛，碧水长流，江水推着小舟顺流而下，停在一处村岸边。

柳树下面的几个人看到叶无双，脸上都露出笑容，热情地迎了过来：

“叶小姐，您采药回来了。”

叶无双点点头，“是啊，我在你们说的地方采到不少药材，多谢了。”

村人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是啊，您心肠好，给咱们村里人看病，还教我们认识山里的药，我们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能帮到你就好。”

……

热情的村人帮着叶无双把药篮提到临时寄住的屋中，连口茶水都没要就出去了。

叶无双走入屋中，开口道：“怎么了？”

年轻的青年人急切地走了进来，着急道：“东家，当今陛下下令，将风家所有人全部关入大牢，咱们各地的商铺也被官衙勒令关门，如今官差正在四处搜寻您的踪迹。”

“我知道了。”

叶无双神情淡淡，忽而冷笑一声：

“燕临！”

大殿之中，悄无声息。

燕临正在翻阅奏章。

一道寒光直射而来——

燕临拔剑而起，悍然斩去。

辉光四起。

一个如浮云在天，从容自如，一个如渊海游龙，悠然自得。

冷若寒冰，华美妖异。

良久，锵然一声，如龙吟、似鬼泣。

两人隔剑相望，寒光相照。

“叶小姐，久仰了。”

燕临悠然微笑：“白莲商会的主人，南地第一神医，素有‘云中神女’之名的叶无双叶小姐，历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诡秘，今夜有缘一会，三生有幸。”

叶无双收剑入鞘，淡淡道：“燕公子一统四国，独霸天下，我亦久有耳闻。”

燕临收起剑来，步上王座，从容端坐：

“阁下深夜前来，作此不速之客，刺王犯上，大逆不道，难道不怕我诛你九族？”

叶无双微微笑着：“我不知什么是君，什么是上，只知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下缟素’。”

燕临以手支颐，神情倦怠，闻言，‘讶然’道：

“你要和我同归于尽？”

叶无双冷笑：“你也配？！”

天牢里。

狱卒替风家人解开枷锁。

风父满面疲色：“当今陛下向来乾纲独断，无双，你是如何说服他释放我们的。”

叶无双坦然道：“下毒。”

风父大吃一惊，“这！”

“这是否太过……”

“他就是太欠教训，”叶无双冷冷道：“你们是我所庇护的人，他竟胆敢对你们下手，妄想以此来威胁我，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既然他非要找死，那我也不得不成全他。”

风父听得胆战心惊：“无双，你……你不会已经——”

“他没死，”叶无双说道：“只不过我若不让他吃些苦头，他又怎么肯甘心放人？”

“唉……”风父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问道：“无双，据陛下所说，十年前，你在太上皇和太后身上下了一种功效不明的药物，这是真的么？”

“那是预防天花的疫苗。”叶无双冷哼一声，轻蔑地道：“——不识好歹。”

风父脸上愁绪更深：“话虽如此，你那时候……也该跟我们商量商量再说……”

叶无双静静地笑了一下，不答。

“事关父皇母后的安危，在下确实要谢过叶小姐的援手。”

红衣的年轻君王出现在天牢门外，微笑开口道。

“哦。”叶无双指了指天牢的大门，讥诮道：“你这样报答我？”

燕临微笑道：“谁叫叶小姐浮踪浪迹，神出鬼没，在下出于无奈，只能出此下策。”

叶无双冷冷瞥了他一眼，忽而又转过眼去，索然道：“真奇怪，我为什么非要和你这样的人一般见识，争长论短。”

燕临面上的笑容一顿，他沉默着，脸上流露出一种冷漠残酷的意味，腰间佩剑骤然发出一声长吟。

叶无双抬手拔剑，转头看着他，冷漠厌倦：“怎么？要打架？好啊，乐意奉陪。”

刹那间，龙吟凤啸，剑影寒光，璨然生辉。

……

“听说你我，天定良缘。”

叶无双嗤笑一声：“病得不轻。”

“英雄所见略同。”燕临以手支颐，微微笑道：“在下也觉得，国师病得不轻。”

叶无双望了他一眼：“五十步笑百步，你和他半斤八两，何足为笑？”

“叶小姐，何必如此。”燕临轻轻一叹：“这些日子，你在我的皇宫里颐指气使，旁若无人，在下也并不曾说过什么啊。”

“这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得意的。”叶无双道：

“荣华如花上露，富贵似梦中影，浮云过眼罢了。”

她看着天边的白云氤氲：

“我早在这里待得够厌烦的了。”

“真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燕临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扯出一抹假笑。

小蓬莱，白云台，苍峦翠黛，烟岚如画，叠石疏泉，芳花香绽，有人独倚阑干，望空冥想，神游无际。

年轻的青年君王，如红霞一般翩然落在台上。

“和我比一局棋，如何。”

叶无双没有回头，静静地望着远山，沉默不语。

燕临倚坐在棋台一旁的石凳上，轻轻地微笑着：“你赢了，前事一笔勾销，在下再不难为风氏一族，一切既往不咎。”

“——至于你输了，“他半垂眼帘，悠然道：“……那就另当别论。”

“你真是无聊透顶，”叶无双转身，极轻微的微笑：“不过，我不会输。”

两人对坐，彼此执棋对弈。

真如龙争虎斗，寸步不让。

叶无双放下一枚棋子：“你输了。”

棋局已定，燕临却又重新执起一棋，“何妨再下一局。”

叶无双微笑着，轻慢地：“你以何作赌？”

“所有。”燕临放下一子。

“啊，真是无聊。”叶无双放下一子，“你肯甘心将你的帝位江山、皇冠玉玺输给我么？”

“只要你赢了，有何不可。”燕临淡淡道。

叶无双落下一子。

平局。

“我爱江山，不爱江山。”

叶无双起身，持剑乘风，飘然远去。

“燕公子，告辞了。”

燕临端坐棋台，抬手撑脸，面色苍白惊悸。

我……我对她……我竟然……

……

殿中，有黄金彩宝为饰，万颗珍珠点缀。

焚的是万金难求的龙涎奇楠香，举的是价值连城的象牙犀角杯。

他坐于堂皇金殿，无上宝座，壮丽山河尽在掌中，生杀予夺加膝坠渊，唯我独尊。

“这是……什么？”

“回陛下，这是南地所献神女图，祈望神女庇护陛下，千年万岁，平安康泰，福泽绵长。”

楚南之地，崇神拜鬼，巫术盛行。

风氏长女，本名风扶霜，自出生便昏迷不醒，七岁即醒，觉今是而昨非，改名换姓，飘然远去。

风母巫氏一族，历来将其奉为神女，拥戴至深。

叶无双——即风氏长女——心痴于医道，常年出没于名山大川，寻医访药，行踪缥缈难寻。

她自医术精深之后，四处行医布诊，被誉为南地第一神医，也曾有人见过她于云山采药，腾云驾雾，出没无常，遂有“云中神女”之称。

画卷上，神女逍遥从容，淡漠清净，一尘不染，眉宇间有种浑然天成的疏离与冷漠。

燕临捂着心脏，似有无尽痛楚缠身。

他输了。

一败涂地，满盘皆输。

……我对她……很想念。

医馆外，牌匾上有【悬壶济世】四个大字。

叶无双自山中出来，径直走入医馆。

上百位举止气度非同寻常的年青人，携带着许多精美华贵的大箱子，毕恭毕敬等候在医馆外：

“属下奉主上之令，向叶小姐献上赔礼。”

箱子是无数的珍药灵材，神医名典。

“京中即将召开名医大会，邀请各方名医聚首，共同编纂医典，算是杏林一番佳话盛会，叶小姐乃是南地第一神医，医术高深妙手回春，不知是否有意共襄盛举。”

叶无双翻着医书，微笑道：“不。”

从此，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群使者，千里迢迢，恭谨有礼地，向她送上无数稀罕的灵药与医方。

有一次，箱中放了一个令牌，似金似玉，上刻：‘如朕亲临’四字。

使者们绝不敢将它送回京城，叶无双便将令牌收下，只是一向弃之不用。

直到三年之后，泉州水患，死伤惨重，又生瘟疫。

当地太守贪生怕死，下令紧关城门，不许灾民靠近，封锁疫区，让他们自生自灭。

叶无双遂取出令牌，杀太守，镇守疫区。

燕临收到消息时，方寸大乱，不顾一切地，赶往泉州。

——无双，你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叶无双当然不会有事。

她修炼的，是长生修仙之法，以她如今的境界，足可以百毒不侵，凡间的瘟疫，又怎么可能奈何得了她？

有事的是灾民。

大灾之后，家毁人亡，收成无望，瘟疫四起。

粮食紧缺，药物匮乏，连干净的水源都非常珍贵——河里，淹死的死尸传播着病毒和瘟疫。

叶无双并非为了逞一时孤勇。

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身上绑定了一个名为桃宝的系统，只要有钱，她便可以在上面随意购买自己所需的物品。

水泥，面包，药品，食品，矿泉水……

为了购买到足够物资，平息灾难，她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积攒下来的黄金已经全部一扫而光。

——不过，这倒是无关紧要之事，毕竟钱财于叶无双本就是身外之物，不须挂念。

重要的是——

叶无双看着冲进疫区四处寻人的年轻青年，唇边微微地笑了起来。

——从来患难见真情。

治疗瘟疫的药方研制出来后，灾民也大体上得到了安顿。

月华清华，映照人间。

人们处处张灯结彩，欢庆着度过了一场劫难。

隔岸灯火喧闹，时不时还有焰火在天空中燃烧、绽放，璀璨，耀眼。

叶无双靠着河栏，静静地观看着岸边的夜景。

她向来如此，清静，淡漠，一尘不染。

“叶小姐。”

燕临走向前来，倚靠在河栏上，轻声问道：“……待此事解决之后，你接下来，预备往哪里去？”

叶无双微微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我……”他欲言又止。

远处灯火明明灭灭，月光皎洁清亮。

“皇兄的孩子中，有个孩子资质不错，如今天下已定，四海升平，我传位给他之后，能……和你一起走吗？”

叶无双转过身来，看着他，忍不住微笑了起来，像是看见开得正美的花，稚童天真无邪的笑脸，情不自禁地心生喜爱，她微笑着：

“燕临，你为什么不能坦白和我直说呢？”

燕临的脸上红了一下：“说什么？”

叶无双只是微笑。

燕临抱着她，吻上她的额头：“我爱你。”

……

良久良久，

“嗯。我知道。”

叶无双微笑着，“不过，亲爱的，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呢？”

燕临神色微怔，面上清明彻悟：“梦中不知身是客，假亦真时真亦假。”*

叶无双微笑地看着他：“阿临，你为什么会做这样稀奇古怪的梦？”

燕临神情悒郁，怅然若失：“因为我并不知道，如果当初我们换了一种方式遇见，是不是会永远错过，永远没有相爱的缘分。”

“真是奇怪的想法。”

叶无双觉得这是一个很无聊的问题，“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纠结于过去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有什么意思呢。”

她看着他忧心忡忡、庆幸后怕的神态：“——你我并不是没有缘分的啊。”

“不过既然如此——”

她微笑着，向他伸出手，邀请道：

“我们去度蜜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