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栖朝三人回到国公府直奔祠堂,路上有卫氏身边的人早早的跑到卫氏身边去通风报信。
现如今卫氏执掌着国公府的后院,自从她把沈栖朝搬出去住的消息放出去,所有人都以为英国公不认这个女儿,如今这国公府后院就只剩下她一个女人,所有人都把她当成女主人。
沈栖朝在祠堂恭敬上香,随后小心翼翼地用上好绸缎包裹好母亲的牌位,正要离去,却被闻讯赶来的卫氏带人堵在了门口。几名粗壮的外院婆子虎视眈眈。
此时,卫氏特意带了几个上了年纪干力气活的外院女士过来,卫氏看着沈栖朝怀里抱着一个用上好的绸缎包裹起来的东西,她没以为会是齐初礼的灵牌。
“沈大小姐,”卫氏语带讥讽,“你既已离府,国公府的一草一木都与你无关了,岂能由你说拿就拿?”
寒光乍现!
还没等女使的手碰到沈栖朝,天玑先一步用剑挑断了女使的手筋,瞬间鲜血满地,她也疼的跪在地上说不出话。
“拖出去,母亲不喜欢血。”沈栖朝冰冷的吩咐着,后面的几个女使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地上受伤的人拖出去。
“好一阵没见,是肩膀上的伤好了么?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今天你这是没碰到我母亲的灵位,但凡你今天碰到了,明天你的牌位就会出现在这了。”
“啊,忘了,你是妾室,根本不配入沈家祠堂。”
沈栖朝知道刀扎哪里最疼,每一句话都戳在卫氏的心窝子上。
字字诛心,卫氏气得浑身发抖,但一句话都反驳不了,因为沈栖朝说的确实也都是实话,英国公也迟迟没有给她抬成正妻的意思。
///
“小贱人!每次回来都要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卫氏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发了好一通脾气。
刚和小姐妹参加完诗词宴回来的沈昭云看见这一出,“娘,你怎么了?”
“沈栖朝回来了,把齐初礼的牌位迁出去了,还挑衅我。”卫氏把过程大致和沈昭云说了一遍。
“娘,她现在在外的名声已经不算好了,谁会娶一个被自家赶出去的女人呢,之前有人想娶是因为她是英国公府的嫡女,但是现在不是了啊,现在在外我属于爹的女儿,他们有的人对我比以往谄媚多了。”
“娘,当务之急,是让爹为我谋一门好亲事。若我能以英国公府嫡女的身份风光出嫁,日后谁还敢轻视我们?”
卫氏听着沈昭云的分析,觉得有些道理,沈昭云就比沈栖朝小了一岁,说起来也确实到了相看亲事的时候了。
“娘,我今天听说三王爷也就是敬王,当今圣上的弟弟,还有太子殿下都会在过不久的桂花宴上定下来正妻,娘你问问爹能不能弄到请帖。”
卫氏想着,王妃…太子妃…不管是哪个,她们都飞升了啊,看以后沈栖朝那个小贱人还敢不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好,今晚我就问问你爹。”卫氏喝了一口茶,瞬间感觉心情大好,气都顺了。
///
在京郊别院沈栖朝安顿好母亲牌位的一切之后出来。
“小姐,瑶光他们回来了。”天璇在外面等候着汇报。
“人在哪?去书房。”沈栖朝有些着急想听到关于哥哥的消息,但又怕听到不好的,在过去书房的路上,沈栖朝脚步不自觉加快,千万别出事…沈栖朝心快步走向书房,既盼着兄长的消息,又怕听到噩耗。
书房内。
沈栖朝还没坐稳,就看向刚回来的瑶光和开阳。
“怎么样?有结果吗?哥哥在哪?”
“小姐,我们去了大漠并未发现大公子的踪迹,打听了之后军队当中也没有沈栖槿这个名字的人,但是我们在回来的路上碰上一伙人,不知是敌是友,和我们交手但没下死手,之后扔给开阳这个东西。”
说罢,开阳把东西呈上来,是哥哥的玉佩,是母亲留给他们两个的,她的是狐头,而哥哥的是狐尾,两块玉佩可以贴合在一起。
“哥哥应该是出事了,但又没完全被控制,那群人没对你俩下死手,应该是在提醒你们别在找了…”
“不,我们得找,你俩去找天枢,让天枢先别查药铺了,和你们一起去查哥哥的下落。”
“是。”瑶光和开阳异口同声。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从厨房传来!
“什么声音?”天玑敏锐的察觉到是厨房方向。
“不好,天璇在厨房。”沈栖朝四个人跑过去。
“咳咳咳。”天璇从厨房跑出来。
天璇在厨房想研制出来那种西域毒药的解药,在熬制过程中不知是那两味药起了反应,整个锅都爆炸了…
“人没事吧?”
“没事没事小姐,我还得再研究研究。”
“下次注意安全,这厨房还能用了嘛…”
天璇讪讪道,“可以的,我一会收拾出来,晚上还能做饭呢。”
///
这天沈栖朝和天璇去药铺的时候,发现了好几波敬王的人来取东西,好像和掌柜的很熟的样子,还互相攀谈着。
而且天枢前几天也发发现这个医馆有几个暗中的账本,上面记给和敬王的交易记录,难道说这家医馆是三王爷的…
晚上从医馆回来的路上暴风骤雨,沈栖朝本想今晚看看星象哥哥在何处,也算是有个方向的指引,但是这天气好像也看不成了…
“小姐,我打听到过不久之后的桂花宴,敬王和太子会一同选妻,那个时候是接近敬王的最好时机。”天枢一边吃着天璇做的生酪煎一遍和沈栖朝汇报着。
“桂花宴…明日我去问问静溪表姐有没有请帖,带我进去一趟,我去会会这个敬王。”
齐敬溪,是沈栖朝舅舅的女儿,自小和沈栖朝一起玩,关系特别好。
雨歇云散,月光微露,沈栖朝发现暴雨之后的紫微星异常闪亮…沈栖朝用星盘推演着,贵人将至…贵人…
///
暴雨初歇之后的竹林,每一片竹叶都坠着水珠。月光穿梭在竹林间,在湿漉漉的竹林上映着斑驳的影子,雾气从地面升起,将整片竹林笼罩在迷雾之中。
“呼!”
一群脚步声打破了这一夜晚的宁静,刀枪剑戟之间的寒光把映照在竹林身上的月光砍的不在连续,暗处一把冷箭直直射向正在与人纠缠打斗且无任何防备的玄青色长袍男子身上。
“唔…”
“公子!”青羽这边也被缠着,根本脱不开身。
那群人低估了他的实力,在中了箭伤的情况下还能解决在场的人,不过没关系,这毒谁也解不开,“萧景煜…”暗中那人转身离开。
解决完杀手,萧景煜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青羽连忙搀扶着,“公子,我们现在回宫找太医。”
“不用,我…锁住了我的经脉,这毒暂时不会要了我的命,你带着我的令牌回去,找青霭一起在去一趟那个村子,那里绝对不简单,不是普通的村子,我们刚出来就被袭击,说明我们动了别人的想极力隐藏的东西。”
“不要打草惊蛇,暗中观察。”
“那您怎么办公子。”青羽一脸担心的看着萧景煜。
“我没事,你快去!”
青羽走之后,萧景煜觉得身上轻飘飘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凭借仅剩的意识走到一个不知是何处的院子围墙外,萧景煜心想不能倒在外面,万一后面还有人追过来自己现在根本无力应对,最后一口气,萧景煜翻身跳过围墙。
“砰!”
一声响动惊了正在观测方位的沈栖朝。
她循声而去,只见心爱的葡萄架被砸得一片狼藉,一个男人昏迷在废墟之中。
明天还得修理葡萄架…这葡萄每年结的果子可甜了…
沈栖朝进一步走上前,就看到一个身穿玄青色长袍,腰间系了一条紫玉吊坠的革带,还悬着这块羊脂玉佩,头发束起,高挺的鼻梁在月光的映衬下有着若隐若现的阴影。虽然闭着眼睛毫无生机,但一眼看上去就是富贵人家。
“京中世家子弟里,似乎没见过这号人物……”沈栖朝在这自言自语的在萧景煜身边踱步。
听到声音的开阳和天璇在此时赶了快来,“小姐…这…”开阳看见地上倒了一个人瞬间懵了。
“先抬进去吧,估计是受伤了。”
两人合力把萧景煜抬到屋子里,这么折腾还是没醒,昏的真彻底…沈栖朝心里想。
开阳把他的外衣脱下来,方便沈栖朝检查,“后背有一个箭伤…”,沈栖朝刚把手搭在他的脉上。
“是中毒!”沈栖朝神色一凛。
“天璇,取针。”
剪开衣服,剪疮上泛着差异的青紫色。
沈栖朝下了七针,北斗金阵,好在先前萧景煜自行封住经脉一段时间,不然他现在也没机会在这躺着了。
沈栖朝把背后伤口割开,把瘀血全都放了出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好像!
天璇最擅长制毒,看到这瘀血的颜色,“小姐,和夫人中的毒一样!!暗青色的血!”
“你的解药研制怎么样了,送上来一个试毒的,拿过来给他。”
天璇拿出来一颗药丸,“虽然还不是完成品,但不至于相克…死马当活马医吧。”
沈栖朝抬手给他喂下去。
“能否活下去,看你的造化了。”
她步出房门,再次仰望苍穹。紫微星愈发明亮。
贵人……莫非应在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