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三匹骏马悄然驶出汴京城。展昭一袭青衫,白玉堂白衣胜雪,轩辕天一依旧红衣如火。为避免打草惊蛇,三人皆作寻常江湖客打扮,混在清晨出城的商旅队伍中。
行至晌午,已离汴京五十余里。展昭勒住马缰,目光扫过前方岔路:"从此处往南,便是通往房州的官道。柴文义若要设伏,必在前方三十里处的黑风林。"
白玉堂挑眉笑道:"那狐狸定以为我们不敢再走官道,偏要绕行小路。咱们偏要反其道而行,杀他个措手不及。"
轩辕天一却微微蹙眉:"柴文义生性多疑,未必不会在官道设伏。依我看,不如分头行动。"
展昭沉吟片刻:"天一说得有理。我与玉堂走官道,你带'暗羽'暗中策应。若遇伏击,以哨声为号。"
计议已定,三人分作两路。展昭与白玉堂策马上了官道,轩辕天一则转入一旁密林,很快消失不见。
官道之上,车马渐稀。越往南行,地势越是险峻。两旁山峦叠嶂,林木葱郁,正是设伏的绝佳之地。
白玉堂环顾四周,压低声音:"猫儿,你说那狐狸会不会已经发现我们了?"
展昭神色不变,目光却锐利如鹰:"他若不出手,我们反倒难办。今日必要逼他现身。"
正说话间,前方道路突然被几棵横倒的巨木阻断。几乎同时,两侧山林中箭如雨下!
"来了!"展昭大喝一声,与白玉堂同时翻身下马,巨阙、画影双双出鞘,将射来的箭矢尽数格开。
数十名黑衣人从林中跃出,为首之人狞笑道:"展昭,等候多时了!今日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展昭与白玉堂背靠背而立,神色从容:"就凭你们?"
黑衣人不再多言,挥手示意进攻。这些杀手显然训练有素,进退有度,招招狠辣,与之前在汴京遇到的死士如出一辙。
展昭剑法凌厉,虽内力未完全恢复,但招式精妙,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化解危机。白玉堂更是如鱼得水,画影剑化作一道白虹,在黑衣人中穿梭往来。
然而对方人数众多,且配合默契,渐渐将二人围在核心。展昭渐感气息不稳,胸口旧伤隐隐作痛,剑势不免稍缓。
就在此时,林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哨响。
轩辕天一红衣翩跹,自林间飘然而至。她手中长鞭如灵蛇出洞,所过之处黑衣人纷纷倒地。不仅如此,她身后还跟着十余名"暗羽"高手,个个身手不凡。
战局瞬间逆转。
黑衣人见势不妙,想要撤退,却被"暗羽"高手拦住去路。
展昭看准时机,巨阙直取为首黑衣人要害:"说!柴文义现在何处?"
那黑衣人狞笑一声,突然咬破口中毒囊,顷刻毙命。其余黑衣人也纷纷效仿,转眼间全部气绝身亡。
白玉堂踢了踢地上的尸体,啐道:"又是这一招!柴文义养的都是些不要命的疯子。"
轩辕天一走到展昭身边,见他脸色苍白,伸手搭上他的脉搏:"你身体尚未恢复,不该如此拼命。"
展昭微微一笑:"若不如此,怎能逼他们现身?"他环视满地尸首,目光深邃,"这些人都是死士,宁死不肯吐露半句。看来柴文义确实在房州有所图谋。"
白玉堂忽然蹲下身,从一个黑衣人怀中搜出一块令牌:"你们看这个。"
令牌通体漆黑,上刻一个"郑"字,背面却有一行小字:"房州大营"。
展昭接过令牌,神色凝重:"看来柴文义果然在房州私设军营。这令牌应是出入军营的凭证。"
轩辕天一沉吟道:"既然有令牌,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三人相视一笑,已然明白彼此心意。
稍作休整后,展昭换上一名黑衣人的服饰,将令牌收入怀中。白玉堂与轩辕天一则带着"暗羽"高手暗中跟随。
继续南行,越是接近房州,气氛越是紧张。沿途关卡林立,盘查严密,若非有令牌在手,恐怕寸步难行。
这日黄昏,三人终于抵达房州地界。远远望去,房州城依山而建,城郭巍峨,确有龙蟠虎踞之势。
展昭勒住马匹,望向远处群山:"根据上次探查,军营应该就在城西三十里处的山谷中。"
白玉堂皱眉道:"这一路行来,关卡越来越多。想要像上次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军营,恐怕不易。"
轩辕天一却道:"未必。越是戒备森严之处,往往越是容易找到破绽。"
正商议间,忽见一队车马自官道行来,看旗号竟是押送粮草的军车。
展昭眼中精光一闪:"机会来了。"
是夜,月黑风高。展昭三人悄悄摸到军营外围。
营门处守卫森严,一队队士兵来回巡逻,戒备之严密。
展昭观察良久,低声道:"东南角有一处哨卡相对松懈,我们可以从那里潜入。"
白玉堂却指着另一处:"看那边,有辆粮车正要进营。"
果然,一队粮车正在营门前接受检查。押运的军官出示了文书,守卫仔细查验后,挥手放行。
轩辕天一轻声道:"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以混在粮车里进去。"
展昭略一思索,点头同意。三人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粮队。在粮车进入营门的瞬间,如狸猫般钻入车底,牢牢附在车架之下。
粮车缓缓驶入军营,展昭透过车底缝隙观察,越看越是心惊。营中士兵个个神情肃杀,显然都已经做好了起事的准备。
粮车在一处仓库前停下。待押运士兵离开后,三人这才从车底钻出,藏身在一堆粮袋之后。
白玉堂咋舌道:"好家伙,柴文义这是要造反啊!"
展昭神色凝重:"必须找到他谋反的确凿证据。"
三人分头行动。展昭潜入中军大帐,白玉堂查探兵器库,轩辕天一则去寻找往来文书。
中军大帐内,展昭小心翼翼地翻查着桌上的文书。突然,帐外传来脚步声。展昭急忙闪身躲入屏风之后。
进来的是两名将领,其中一人道:"王爷有令,三日后起事。南疆那边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王爷号令。"
另一人担忧道:"可是朝廷那边......"
"放心,王爷在朝中早有安排。只要南疆一动,朝廷必然分兵镇压,届时就是我们起事的最佳时机。"
展昭在屏风后听得心惊。原来柴文义与柴思怡约好了同时发难,想要让朝廷首尾不能相顾。
待两名将领离开后,展昭继续翻查,终于在一处暗格中找到了一份密信。信中详细记录了柴文义与朝中某些大臣往来的证据,更有与南疆圣教联络的密文。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响起警钟!
"有细作!全军戒严!"
展昭心知不妙,正要离开,帐帘突然被掀开,数名士兵冲了进来。
"在这里!"士兵大喊着扑了上来。
展昭巨阙出鞘,剑光闪动间已击倒两人。但更多的士兵闻声赶来,将大帐团团围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过,白玉堂杀到:"猫儿,快走!"
与此同时,轩辕天一也从天而降,长鞭挥舞,为二人开路。
"东西到手了,快撤!"展昭将密信收入怀中,与二人合力杀出重围。
军营中警钟长鸣,越来越多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箭矢如雨,刀光如织,三人且战且退,渐渐被逼到军营一角。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白玉堂格开一支冷箭,急声道。
轩辕天一目光扫过四周,突然指向一处:"那边是马厩!"
三人会意,同时向马厩冲去。展昭一剑斩断缰绳,数十匹战马受惊,四处狂奔,顿时在军营中引起更大混乱。
趁此机会,三人各抢一匹快马,冲破营门,向着来路疾驰而去。
身后,追兵的呐喊声越来越远。直到确认安全,三人才勒住马匹,相视而笑。
白玉堂抹了把汗:"好险!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
展昭从怀中取出密信:"不过值得。有了这个,柴文义谋反之罪,证据确凿。"
轩辕天一却微微蹙眉:"恐怕没那么简单。柴文义在朝中经营多年,必不会坐以待毙。"
展昭望向汴京方向,目光坚定:"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大宋江山,绝不能毁在这些宵小之手。"
夜色中,三骑绝尘而去,带着关乎天下安危的重要证据,也带着一场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