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帮助同学整理书本课桌,文远分明看到刘杰聪是想摸鱼渡过早读。
刘杰聪这人可配的上奇才一称。
在文远的记忆中,刘杰聪是个数理化拉满,文科永远徘徊在及格线的怪人。
凭刘杰聪自学,都能将整个初中三年的数理化学懂并掌握的聪慧。
文远相信只要刘杰聪愿意学好文科,那年纪第一的宝座就不是他文远的了。
不过,刘杰聪显然不是跟他文远一样为了分数“庸俗”的人。
刘杰聪不喜欢文科,或者说他对文科没有兴趣,除了历史课上讲的,那些能人异士的奇怪经历外。
所以,文科老师几乎对刘杰聪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而理科老师这对于这样的天纵奇才给予充分的自由和理解了。
这样奇怪的对比,至使刘杰聪无论是在同学里还是在老师眼中,都是被放任自生自灭,却又是关注点的存在。
不过,刘杰聪性格阳光又乐于助人,这样的怪异到更显得在学校这样大众化的环境中显得特立独行,深受学生们的追捧。
当然,文远亦是如此,不过其原因跟刘杰聪的特别不同。
文远的受欢迎是源于他平和稳重而又谦卑的性格下,永远总分保持第一的奇观,无论考试内容简单或复杂,文远的名字从始至终都是排在第一的。
而他们两个奇人,同班又是前后桌,由刘杰聪开口闲聊,文远性格温和谨慎并不愿同他人交恶。
成绩能力相近,两人性格上也算是互补,吵吵闹闹间也成了朋友。
磨磨唧唧的,在吵杂的人声中,刘杰聪边摆弄书本,边靠在戴贺采的桌子上,拉着文远,十分自然熟的问道:“戴贺采,听说你之前生活在外国,外国人是不是都是金发碧眼长的很早熟,那般的文化跟我们这边区别是不是特别大?”
像个小钢炮样的,一连串问题打了过来。
不过,这些问题文远也有些好奇,他从未去过国外,但听说那边的工资会高些,洗碗工都能拿到很高的薪水。
所以,文远也凑了过来,只是抬眼就又对上了戴贺采那黑的不像话的眼瞳。
吓了一跳,但感觉到既然人家没有恶意,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实在是有些伤人,便硬生生的强迫自己继续和那双黑瞳对视着。
奇怪的画面。
文远像是憋了一口样的望着戴贺采。
而戴贺采也一眨不眨的看着文远。
两个人像是玩谁先眨眼谁就输的游戏。
刘杰聪自然也注意到这份诡异的操作,默默的将头伸到两人对视的中间。
随后,更加古怪甚至猎奇的画面出现了。
只见刘杰聪使出绝招,左右眼监督!
在脸庞的两只眼睛分开的向左右两侧的戴贺采和文远看去。
一只眼看着戴贺采说到:“你怎么一直看着文远,你们俩认识?”
随后另一只眼看向了文远有些涨红的脖子和脸,问道:“文远,你小子,干嘛呢?”
像个多宝鱼样的,左右互搏,晓是文远早就了解刘杰聪耍宝的个性,被这么一逗还是忍不住想笑。
而戴贺采在这滑稽的画面中,自然也收回了视线,平静回答道:“只是很喜欢文远同学而已,国外的生活很平常,外国人也不全是好看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戴贺采如此淡漠的说着,以至于文远和刘杰聪都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开头。
“???!等等,什么?你说你喜欢文远?一见钟情吗?!”刘杰聪声音骤然提高,只不过在同学们的目光投来时,他立刻减小了声量,悄咪咪的望着平静的戴贺采,和一脸无奈的文远。
还没等戴贺采本人的解释。
文远看着眼中闪烁着八卦和不可置信的刘杰聪,像看小孩般的叹了口气,强先开口道:“想什么呢,戴贺采同学的意思,应该是同学或者朋友之间的欣赏,而且刘杰聪,平时上文科课也不见你这么上心,怎么到这种事情上你又来神了。”
虽然文远说话很是得体完善,但刘杰聪明显还是期待更刺激浓烈的情感关系,他没有理会文远。
只是将目光盯着话语发起人的戴贺采,期待着他再度丢出“重磅炸弹”
天不遂人愿,刘杰聪的期待也终究落空。
因为在戴贺采后续的沉默中,下课铃响了。
而这也代表,今天当值日生的文远,要去重新写一日课表和擦黑板了。
文远的手指很有劲,写的粉笔字也是飘逸漂亮的。
下课后,同学们大多都是出了教室,或是去食堂吃饭,或是去卫生间,或是出去透透空气。
教室中只剩零星几人。
写着字,擦着黑板,身旁是刘杰聪那高昂的男声:“戴贺采那小子,在桌子上直盯着你呢,文远看不出来你魅力这么大啊,平时也没见那个女孩跟你表白呢。”
刘杰聪嬉笑着调侃着,却是一阵黑板擦的白粉,被呛得后退几步,有些不满的看着文远,却是见文远一副你闲的没事干的表情,又贱贱的哟哟了几声。
“忙学习呢,早恋告你家长的啊。”
“哟哟哟,还告家长,文远同学你是小学生吗,就会告家长~”
“那你就说管不管用吧,你不怕你爸妈,刘杰聪。”
文远面色平静的看着作为虽然吊儿郎当但是乖宝宝不说话的刘杰聪,这样说着,用老师的戒尺,走到垃圾桶旁边,将黑板擦的粉笔灰弹掉。
“你这人真是毒辣,亏的其他同学都说你脾气好,我看你就是装的。”
刘杰聪虽是这么说着,却仍是跟在文远身后,一并到洗手间闲聊。
长条的白色瓷砖上,安插了一连排的灰黑色水管。
水龙头哗啦啦的流出,冰凉的白水在夏日的炎热碰撞。
洗手后,顺势的醒了醒脸。
刘杰聪也是个不拘小节的,同样用水龙头洗脸。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刘杰聪洗脸时的水流,总是甩在了文远身上。
“别闹,刘杰聪,衣服弄湿了贴在身上不舒服。”
文远这么说着,抹了把脸。
而在右侧的刘杰聪则嬉笑着:“哎呦,不小心的,别生气别生气。”
这么说着,刘杰聪便把湿漉漉的手,放在文远短校服上蹭了蹭把手擦干净了。
文远也弄干了脸上的水,看着刘杰聪把自己的衣服当擦手纸,十分无语的,轻轻肘击了下刘杰聪。
“哎呦,好痛,好痛,我骨折了,你要赔我,负责这整个学期的作业。”
被肘击的刘杰聪夸张的捂着胳膊,做着要不行的表情。
文远懒得理,让戏精刘杰聪在原地表演,自己这“冷漠无情”的返回到了教室。
正入进教室,便迎面撞到了出来的戴贺采。
突然的近距离,眼瞳下意识的扩散,导致身体没有反应过来。
戴贺采同他身高相当,所以这导致了,两人几乎是大眼瞪小眼的僵直。
而文远也意识到,自己面贴面盯着别人有种挑衅的意味,加上是自己挡路。
文远立刻说了句对不起,侧身让开。
而戴贺采却没有动,既不出教室,也不回去,就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盯着文远。
兴许是方才直视的不礼,在这样一声不吭的回到教室,着实是有些尴尬。
文远也没有先行离开,而是问了句:“怎么了,戴贺采同学,想去厕所的话出门直走到廊道头右转就行了。”
听到文远的话语,戴贺采垂了垂眼睫,侧身让开了教室门,声线还是那样波澜不惊的说到:“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你去那里了。”
说实话戴贺采的模样,除开那瘆人的气质和惨白嫣红到过于突出的皮肤和嘴唇,从五官上而言可以算的上,出尘绝世了。
文远算不上是颜值控,只是天然的,不适合或者说逃避争吵和矛盾,哪怕会委屈自己的性格释然。
尽管,戴贺采这段话如同偷窥狂样,完全没意识到一个刚认识不就的人同摄像头样监视他人会引起极大的反感和不适。
可文远仍没有说出什么严苛的话语,只是皱了皱眉头,说到:“戴贺采同学,尽管现在是课间休息时间,任你如何安排都是自主的,可作为学生,我们的本职是学习,将精力太放在他人身上,这并不正确,对自己往后的发展和性格都会产生问题,人应当以自我的人生规划为主的,别太在意他人了,戴贺采同学。”
文远这么说着,看着仍低头沉默的戴贺采,也不想在继续,免得说些过分的话语把关系闹得太僵,只是侧身准备回到座位。
却也是在转身离去的瞬间,与夏日间一股刺骨的冰冷从手腕处传来。
眼神扫去,文远有些惊诧的望着自己被戴贺采嵌住的手腕。
“我没有想让你不开心,文远,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见到你待在你的身边,我就很高兴很安心,从小到大我都不怎么说话,不知道怎么表达,但是文远,你别嫌弃我好吗,求求你了。”
磕磕绊绊的说着,顺势而来的是另一只冰凉的手。
在教室门口,一个男孩眼巴巴的抓着另一个男孩,不引人注目都难,况且快到了上课时间,来往的学生,更是多到数不胜数。
众多的目光汇聚过来,文远看到人群中目光灼灼,满眼嘻嘻哈哈的刘杰聪。
简直是前狼后虎的夹在火上烤,眼见学生们有换成圈围观的趋势。
文远便十分尴尬,脸也感到火辣辣的。
“你误会了,戴贺采同学,我没有嫌弃你,只是希望你能专注学习,而且我们堵在这里,已经影响力同学们的出行了,我们赶快进去吧。”
文远低声的在戴贺采身旁说着,心里焦急要是戴贺采仍站在原地跟个木头样的该如何是好。
不过好在,戴贺采与他所说的并没有恶意,在听闻文远这么说后,也轻微的点了点头:“谢谢你,文远同学。”
嵌住文远的手仍没放开。
而文远眼见着人群中的刘杰聪戏谑的像是要吹口哨的模样。
也算是得到了戴贺采的认同,便是主动的引着戴贺采回到了教室内的课桌旁。
教室门口被疏通,看戏的学生也自然而然的消减,回到自己的教室准备上课。
看戏的刘杰聪也嬉笑的回到了教室中,靠在文远的课桌上,模仿着放在在教室门口二人牵着手腕的场景。
“哦哟,你们俩关系真不错啊,浪漫的咧,我们文远也是出息了,在教室门口上演偶像剧了。”
“你别没话找话哈,刘杰聪。”
文远斜了眼,靠在自己桌上玩世不恭的刘杰聪,自动屏蔽了对方玩笑话的调侃。
脑中却是回忆着方才,他和戴贺采在门口的行为,确实太过出格而且诡异了。
他并不喜欢这样成为万众瞩目的异类感觉。
还是跟戴贺采说一下吧,要他以后行为注意点,别这么“开放”。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戴贺采。
而且,在学校里面太过特立独行容易被排挤孤立,文远自认为自己心态稳定,对于这样的冷暴力都极其不适,何况是本就孤立无援的新同学呢。
便是往后看去。
是在桌在斜后桌在自己位置上,难得没有望着他写写画画的戴贺采。
本是准备提醒戴贺采,往后不要做这些太过惊人的行为。
以及再郑重的声明,他没有嫌弃戴贺采,毕竟连刘杰聪这样蚱蜢般的存在,文远都习惯,他只是不适应戴贺采太过特立独行了。
可望着对方专注的在课桌上书写描绘的动作,他也不再好说什么,叹了口气,在刘杰聪继续自说自话跟自己演戏的戏精中,便转过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下节课的课本拿起,准备课前复习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