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靳白看着从试衣间走出的高月宁,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那件珍珠白的礼服仿佛为她量身定制。
露肩设计完美展现出她优美的锁骨与肩线,流畅的剪裁勾勒出纤细的腰身,缀满碎钻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流淌着耀眼光泽,将她清冷的气质衬托得愈发高贵夺目。
他几步走到她面前,目光专注,唇角扬起:“阿宁,这件礼服像是为你而生的。真好看。”
高月宁对上他毫不吝啬的欣赏目光,心头微动,面上却依旧平静:“既然好看,那就选这件吧。”
“不急。”许靳白视线扫过店内其他华服:“多试几件吧。订婚宴不止一套礼服,余下的平时也可以穿。”
他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店员。
店员立刻心领神会,笑着上前:“高小姐,您气质这么好,我们店还有很多新款,都非常适合您,不如再多试试?”
高月宁本想拒绝,但瞥见一旁正死死盯着这边的许寻舟和罗知瑶,想到这场“戏”还需做足,便点了点头,随店员去了。
接下来,高月宁又试了几套不同风格的礼服。
有优雅的香槟金鱼尾裙。
有俏丽的樱粉色短款礼裙。
还有一套宝蓝色的丝绒长裙。
每一套穿在她身上,都各有千秋,熠熠生辉。
许靳白抱着手臂,倚在休息区的沙发旁,看得目不转睛。
每当高月宁换一套出来,他都认真地点头,最后直接对店长吩咐:“刚才她试过的所有款式,全部包起来。”
高月宁闻言蹙眉,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小叔,做戏而已,差不多就行了。这些衣服我穿不完,选一两件就好,何必花这些冤枉钱?”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何况,你的零花钱也不是很多,还是省着点花吧。”
许靳白低头看她,同样压低声音回应:“网上不是有句话说,骑自行车逛酒吧,该省省,该花花吗?给我未来夫人买衣服,这钱自然不能省。”
他微微凑近,气息拂过她耳畔:“就算是做戏,也要暂时沉浸其中,才能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不是吗?”
高月宁愣住,他做戏做到这一步,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啊?
不过,在看见旁边许寻舟那要喷火的眼神和罗知瑶嫉妒到扭曲的脸,她忽然有些懂了许靳白的用意。
她知道此刻不能驳了他的面子,显得两人生分。
她心思一转,抬眼看他,语气自然地提议:“既然这样,那你也去选几套礼服吧,总不能我一个人穿。”
许靳白从善如流,挑眉笑道:“好啊,你来帮我选。”
高月宁自然点头。
她目光在男装区流转,最终落在一套设计考究的深青色中式礼服上。
上面用银线绣着精致的图案,既不失传统韵味,又充满现代时尚感。
“试试这套?”她问。
许靳白拿过礼服,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原来阿宁喜欢这种款式的。”
说着转身进了试衣间,没给高月宁辩解的机会。
当他再次走出来时,高月宁惊呆了。
剪裁合体的深青色中式礼服,将他挺拔的身形完美衬托。
少了几分平日的不羁,多了几分沉稳内敛的贵气。
他走到高月宁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一西一中,一白一青,却意外地和谐登对。
店员忍不住惊叹:“许先生,高小姐,二位真是太般配了!”
她笑着对高月宁建议:“高小姐,您气质古典清冷,要不要试试我们店刚到的新款旗袍?和许先生这套中式礼服搭配,效果一定绝佳。”
高月宁看着镜中并肩的两人,心中不自觉也认为店员的话很有道理。
她依言选了一件月白色绣着同色暗纹玉兰的旗袍,再次走入试衣间。
当她穿着那件月白色旗袍袅袅走出时,许靳白的眼神彻底亮了起来。
旗袍贴身的设计,将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月白的颜色更衬得她肌肤如玉,清冷如月下仙子。
那孤傲绽放的玉兰图案,与她本人的气质浑然天成。
许靳白自然而然地站到她身边。
深青与月白,传统与现代,两人站在一起,那种呼之欲出的契合与般配,远比刚才更加浓烈和直观,仿佛他们本就该如此并肩。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许寻舟的眼睛。
他看着美得令人窒息的高月宁,眼中充满了惊艳,悔恨与不甘,几乎忘记了身旁还站着罗知瑶。
罗知瑶见许寻舟那副魂都被勾走了的样子,再看看光彩照人的高月宁和器宇轩昂的许靳白。
强烈的嫉妒和危机感让她彻底失控。
她用力掐了许寻舟一把,声音尖利:“许寻舟!你看什么看?她现在已经是你小叔的人了!我肚子里的才是你的种!”
许寻舟被她掐得回过神。
面对罗知瑶的哭闹和高月宁那边的和谐景象,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能强行拖着不依不饶的罗知瑶,匆忙离开了。
碍眼的人终于消失,高月宁暗自松了口气,便想去将身上的旗袍换下来。
“穿着吧!”许靳白却阻止了她,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欣赏:“很好看。”
他转身直接对店员说:“刚才选的所有礼服,连同她身上这件旗袍,和我这套中式礼服,一起结账。地址我稍后发你,直接送到高小姐住处。”
他拿出卡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一点犹豫。
高月宁看着他果断结账的侧影,想起他刚才关于“骑自行车去酒吧”的歪理,心中百感交集。
他那点零花钱,真的够吗?
从店里出来,高月宁思考再三,还是开口说:“小叔,刚刚帮我买衣服的钱,我转给你。”
许靳白笑了:“怎么?你担心我接下来没钱吃饭啊?”
他勾人又自然的笑容将高月宁怔住了。
她低下头:“小叔,我说认真的。我们只是演戏罢了。你没必要……”
“阿宁!”许靳白打断她,语气罕见的认真:“你是我明面上的未婚妻,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不要觉得亏欠我什么。”
高月宁语塞。
这家伙是演戏上瘾了?
接下来的几天,许靳白以订婚宴的各种理由,频繁地出现在高月宁面前。
从头发造型的确认到佩戴手表的敲定,他总能找到正当理由约她见面。
偏偏他态度自然,举止有度,让人挑不出错处,却又无处不在。
这让高月宁倍感无奈,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订婚宴前一天,她约沈琳琳出来喝下午茶,忍不住扶额抱怨:“琳琳,我快没辙了。这个许靳白,调查查不出问题,相处也抓不到错处,难道我明天真要跟他订婚?”
沈琳琳眼珠一转,露出个狡黠的笑容:“宁宁,你傻啊!订婚而已,又不是领证结婚!法律上你们还是半点关系都没有。重点是在真正结婚之前,让他知难而退,自己先逃离!”
“说得轻巧!”高月宁蹙眉:“怎么让他知难而退?他现在表现得简直像个完美未婚夫。”
“那就来点不完美的!走极端路线,吓跑他!”沈琳琳猛地一拍桌子,显然是来了灵感,她双眼放光,压低声音:“那些小说短剧里都这么演,有些男人啊,看着人模狗样,其实胆子小得很,最怕遇到那种掌控欲特别强,或者口味比较特别的女生!”
高月宁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沈琳琳凑得更近,声音带着兴奋的蛊惑:“意思就是,咱们反其道而行!你不是清冷挂吗?咱们就给他来个‘强制爱’!我帮你搞一套比较有‘情趣’的‘道具’,比如小皮鞭、小手铐什么的……”
高月宁听得脸颊微热,眉头皱得更紧:“琳琳!你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哎呀,你别管我看什么!”沈琳琳摆摆手,继续说:“你想想,像许靳白那种看起来又拽又浪的男人,肯定自尊心极强,习惯掌控别人。你要是突然展现出比他更强势,更变态的一面,他肯定接受不了,觉得你是个可怕的疯女人,绝对吓得屁滚尿流,连夜买站票逃出港城!”
高月宁虽然觉得这主意荒诞不经,但眼下她确实束手无策,而且沈琳琳描述的场景,似乎逻辑上也能自洽?
或许,许靳白真的会害怕这种?
她被闺蜜忽悠得有些动摇,迟疑地问:“能行吗?”
“相信我!绝对行!”沈琳琳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们这样,明天晚上,我先去你公寓,帮你把战场布置好。订婚宴结束,你就想个借口,比如喝醉了不舒服,让他务必送你回家。只要他一进门,看到满屋的惊喜,保证效果超群!”
想象了一下许靳白可能出现的震惊,错愕,甚至惊恐的表情,高月宁点了点头。
虽然忐忑,但比起走向一场不可控的联姻,这个看似荒诞的计划,反而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看向沈琳琳:“好,就按你说的办。道具你去准备。”
“没问题!”沈琳琳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十分肯定:“放心吧宁宁,我一定给你布置得终身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