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许寻舟的电话打来了。
高月宁按下挂断键,有些无奈:“怎么忘了把那混蛋的电话给拉黑了。”
说着,就把号码给拉进黑名单里。
沈琳琳翻着白眼:“这个许寻舟可真是阴魂不散,臭不要脸。”
“宁宁,说真的……”沈琳琳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试探:“我看这许靳白,除了名声差了点,穿衣风格骚包了点,好像也还行?你看他,要身手有身手,要车技有车技,在鼎峰好像还挺有面子。关键是人长得是真帅啊,穿上赛车服那会儿,简直了!你就真没一点点动摇?”
高月宁的目光从手机上收回,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琳琳,我早就说过了,我不相信爱情,更不需要靠婚姻来证明什么。”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看透世事的清冷:“你看看我妈,陪着我爸白手起家,结果呢?人走茶凉,不到半年新欢入门。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女人,唯有自己强大起来,才是真正的依靠。独美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找个男人来给自己添堵?”
沈琳琳想到高家那些糟心事,一时语塞,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是我多嘴了。反正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姐妹我都站你这边!”
她顿了顿,想起正事:“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你和许靳白总不能真这么耗着吧?”
高月宁眼神一凝,凑过来在沈琳琳耳边小声说:“办法和之前一样。找到他的把柄,然后顺理成章地退婚。”
“你还想找那个陈侦探?”沈琳琳立刻会意。
这位陈侦探是业内顶尖的私家侦探,收费高昂但能力极强,上次许寻舟出轨的证据就是他挖出来的。
“嗯。”高月宁点头:“只有拿到确凿的证据,我才能在许家和高家面前,彻底斩断这场联姻。”
“行!我等会就帮你联系他!”沈琳琳小声说着。
高月宁看着闺蜜会心一笑,找了个理由,离开了鼎峰俱乐部。
时间一天天过去。
沈琳琳不断给高月宁汇报着最近的调查进展。
第一个月,许靳白行踪规律,除了去几个固定的俱乐部,画廊和一家拳击馆外,几乎没有不良嗜好,也未发现与任何女性有逾矩行为。
高月宁蹙眉,觉得是时间太短。
第二个月,深入调查了许靳白的财务状况,除了许家每月定时打入的五万块,未发现不明大额资金流水。
消费记录干净得不像个纨绔子弟。
高月宁开始觉得不对劲。
第三个月结束时,陈侦探亲自给高月宁打来了电话。
“高小姐,非常抱歉。许靳白先生,我们跟了整整三个月,动用了所有资源,但确实找不到任何符合您要求的把柄。”
“他偶尔会去酒吧,但从不滥饮,也从不带女伴。”
“他交往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但似乎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唯一能算得上‘问题’的,可能就是他超速,被开了几次罚单。”
听着电话那头的说辞,高月宁握着手机,第一次在面对许靳白的问题时,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和无语。
这些小事,根本不足以作为退婚的理由。
她放下电话,揉了揉眉心。
三个月,九十多天,顶尖的私家侦探,竟然找不出许靳白一个公认的“浪荡子”的任何实质性污点?
他的放浪不羁,难道只是个幌子?
高月宁看着窗外,第一次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了些许迷茫。
就在高月宁对退婚计划感到一筹莫展之际,另一个现实问题迫在眉睫。
原定与许寻舟的订婚宴日期,只剩下最后七天。
当初为了稳定两家关系和股市,对外公布的消息一直是“高许两家联姻”,并未明确具体人选。
如今婚约对象虽已更换,但许家和高家出于各自考量,竟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取消宴席,只等着在那天宣布新人选,将既成事实摆上台面。
就在她思考着该如何破局时,许靳白的电话打了进来。
“阿宁,今天去试礼服,我在楼下。”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调子。
高月宁深吸一口气。
是啊,戏总要演下去。
她收拾好情绪,下了楼。
许靳白今天难得穿了件简单的黑色衬衫,领口依旧随意敞着,靠在那辆扎眼的跑车边上。
看到她出来,很自然地为她拉开了副驾的门。
两人来到港城最顶尖的高定礼服店。
高月宁随店员浏览着一排排精致礼服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表姐!”
高月宁转头看向挽着许寻舟手臂,巧笑倩兮的罗知瑶,表情立刻冷下来。
这位她姑姑家的“好表妹”,在明知道许寻舟是她的联姻对象的前提下,还知三当三,现在还好意思跟她打招呼,也是脸皮厚到一定程度了。
罗知瑶松开许寻舟,亲热地就想上前挽高月宁的手臂,被她毫不避讳地避开。
“别碰我!”
罗知瑶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抚着自己微隆的小腹:“表姐,真巧啊!你也来选订婚宴的礼服吗?我和寻舟也来看看,虽然爷爷说,要等孩子生下来再好好办,但我还是忍不住先来看看。”
她说着,目光瞟向一旁神色慵懒的许靳白,语气带着试探:“这位就是我表姐新的联姻对象,靳白小叔吧?”
许靳白连眼皮都懒得抬:“你是谁啊?别跟我套近乎!阿宁嫌脏的人,我也嫌脏!”
罗知瑶脸色尴尬,看向许寻舟:“寻舟,你小叔怎么这样啊?我只是好心跟他和表姐打招呼。”
高月宁扯了扯嘴角,语气疏离:“罗知瑶,我们之间,没必要演这种姐妹情深的戏码。”
罗知瑶随即就开始抹眼泪。
许寻舟眉头紧皱,上前一步:“宁宁,知瑶她也是好心……”
“她的‘好心’我承受不起。”高月宁冷冷打断他,转身对店员说:“请带我看一下那边那排礼服。”
店员连忙引路。
高月宁目光掠过一件件华服,最终停留在一件设计简约流畅的珍珠白的露肩长裙上。
“这件,麻烦拿给我试一下。”
“好的,高小姐!”店员刚要动作。
“等等!”罗知瑶突然出声,她快步走到那件礼服前,摇晃着许寻舟的胳膊,声音甜得发腻:“寻舟,看这件礼服好漂亮啊!我好喜欢,我们的宝宝肯定也希望妈妈穿得漂漂亮亮的,对不对?”
许寻舟面露难色,看看礼服,又看看面无表情的高月宁,低声道:“知瑶,这是宁宁先看上的……”
“我不管嘛!”罗知瑶跺脚,带着孕妇特有的有恃无恐:“我就是喜欢这件!寻舟,你答应过会好好照顾我和宝宝的……”
许寻舟被她磨得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看向高月宁:“宁宁,你看知瑶她怀孕了,情绪不能太激动。这件礼服,你能不能……”
高月宁气笑了,刚想开口,一个漫不经心却带着绝对权威的声音插了进来。
“不能。”
许靳白不知何时已走到高月宁身边。
他单手插在西装裤袋里,另一只手已经拿起那件珍珠白的礼服。
他目光懒洋洋地扫过许寻舟和罗知瑶,最终落在店员身上。
“这件,以及这个系列的所有款式……”
他语气平淡,却非常决断:“从这一刻起,未经我允许,不许提供给除了我未婚妻外其他任何人试穿,更不许售卖。”
店员立刻躬身:“是,许先生!”
罗知瑶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许寻舟的脸也开始黑下来:“小叔,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件礼服而已!”
“意思就是……”许靳白扯唇看向他:“我未婚妻看上的东西,轮不到别人来抢。别说她只是怀孕……”
他目光淡淡掠过罗知瑶的肚子:“就算她今天把孩子生在这里,也不行。”
他将那件礼服递到高月宁面前,方才眼神里的冷意瞬间消散:“去试试,阿宁。它很适合你。”
高月宁虽然惊讶,可看着他为自己挡开所有纷扰,以一种强横却有效的方式维护着她的喜好和尊严。
心中那股因调查无果和被迫订婚而产生的郁气,似乎被悄然抚平了一些。
她接过礼服。
“谢谢。”她轻声说,然后转身,昂首挺胸地走向试衣间。
许靳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这才慢悠悠地转向面如死灰的许寻舟,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
“寻舟,教你个道理。不是你的,抢也没用。是你的……”
他顿了顿:“也得看你守不守得住。”
许寻舟再也掩饰不住怒意,低吼道:“小叔,你别太过分了!明明是你跟我抢宁宁!”
许靳白笑呵呵地瞄一眼罗知瑶,又转眼看向许寻舟:“吃着碗里的就行了!旁边这女的肚子里可是你的孩子!”
这话一出,罗知瑶开始不高兴了,她跺着脚哭闹:“寻舟,你到现在还对我表姐念念不忘,这孩子我看也没必要生下来了……我这就回去找爷爷评理!”
许寻舟一听罗知瑶要去找许老爷子,立刻就慌了神。
因为老爷子就是看在这个孩子的面子,才没有将未来继承人的人选变更,要是这个孩子没有,那就说不定了。
“别闹了知瑶。我和宁宁的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他安抚着说。
许靳白见状,立刻转身:“你们这些破事,还真让人没眼看!”
这时候,高月宁换好礼服出来,正好对上许靳白转过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