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依旧是一室绮丽。
空气里的暧昧气息还没完全散去,陈嘉月慵懒的靠坐在床头发消息。
她给梁云开发了条自己两天后回佛罗伦萨的短信
他这次出差要在意大利待五天,所以自己下船以后跟他汇合,只用再呆两天就可以回国。
虽然不太想和他共处一室,但是比起呆在意大利,她现在还是选择火速回国。
毕竟现在有个黑○会老大觉得自己接近他图谋不轨。
不出意外的话,下了船,艾伦还会继续调查自己,然后把她老底揭穿,那么这些谎言,luna这个身份背后的信息,全都暴露了。
虽然他查出来后会明白,她对他真的就是单纯好色一时兴起,以及凑巧救人。
但是说实话有点社死,是她如今不能承受之痛,所以还是飞速逃离比较好。
短信刚发出去,电话又打过来了。
有点烦是能说的吗,谁家兄妹这么晚还打电话,他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陈嘉月想了想,还是下床拿起一旁挂衣架上的黑色睡袍裹上,一边往露台走,一边接通电话。
过于宽大真丝睡袍几乎在她肩膀上挂不住,随着行走一点点滑下肩头,过长的衣摆拖在羊绒地毯上,绽放出一朵黑色的花。
“你还有什么事?”陈嘉月问他。
“我在珠宝店帮你买了一条黄钻项链,两天可能不够你和设计师沟通修改。”
陈嘉月撇嘴,虽然有被黄钻收买到,但是她无情的向他宣告:“你就算这么说,我现在也不会过去找你,我在船上,飞不走。”
接着,梁云又问了几个问题,陈嘉月敷衍回答,在她看来,他有点没话找话的意味。
“你到底要说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说:“你如果抗拒回国是因为那个婚约,我可以帮你解决。”
陈嘉月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问:“你能以什么身份解决?”
问完,她觉得自己这话有点不过脑了。
就像那句,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他们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原因,一同沉默。
最后她草草结束对话:“算了,很晚了我要睡了,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挂了电话,陈嘉月发了会呆,海风有些凉,她拢了拢有些滑落的真丝睡袍,转身,然后愣住。
艾伦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根烟,不知坐在那里多久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月光幽幽,他只穿了条居家裤,大半个身子隐没在暗处,光线分割的极好,半明半灭,那腰腹的沟壑、手臂肌肉的流畅线条,陈嘉月都很熟悉。
“咔嚓——”那点在他指尖打火机跳跃的火苗是房间里唯一的光亮,火光照亮了他修长的手,金色的发,以及蓝色的眼眸。
他不紧不慢的点燃了一支烟。
第一次见他也是跟梁云开打电话被他撞到,不过她和梁云开聊天都是说的中文,梁云开他外祖家在移民马来前祖籍在福建,即使后来他跟他妈妈搬来港城,他依旧习惯说中文,艾伦应该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
沈嘉月走过去,坐在他面前的矮几上。
真丝质地的布料在夜雾里像流水朝四周淌开,那截小腿在月光下像冰川上的寒冰一样,发着蓝莹莹的光。
看到他手里的烟,陈嘉月微微倾身,他就把烟嘴递给她。
两个人如今的默契已经达到无需言语就能沟通的程度。
陈嘉月是第一次吸男士香烟,味道和女士香烟不同,有些辛呛,但没那么刺激。
“味道怎么样?”艾伦问她。
“还行,不过——”陈嘉月拖长了尾音,然后慢条斯理的说出最后几个字:“我比较喜欢在你身上闻到。”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坐姿有些慵懒,微微上挑的眼尾在这一刻带着点媚色,像一朵在夜色里恣意绽放的玫瑰。
夜色可以掩盖许多,同时也能轻易挑起情潮,尤其是一对精力旺盛的成年男女共处一室。
男人搂着她让她坐在腿上,她手臂懒懒搭着他的肩,他声音在月色里有点剔透的清冷:“喜欢?那你多闻闻。”
陈嘉月倒也不是为了**才说的那句话,他抽的烟应该是挺小众的,抽完以后身上是有点淡淡的烟草气,但是并不刺鼻,与他的香水混在一起,反而很好闻。
所以她真的贴过去,在他身上嗅了嗅,像认人的小猫一样。
艾伦笑着说了句怎么那么粘人。
但是手是很老实的揽着她,防止她下滑,他笑时胸腔微微震颤,体温隔着衣服传递过来,让她因为在外面吹了冷风而微凉的皮肤微微得到温暖。
陈嘉月不是迟钝的人,今晚的这点温情无非就是艾伦察觉到了她的低气压,在哄她。
他做的并不隐晦,甚至故意让她察觉到,好似他多宠她似的。
但陈嘉月可不会沦陷,觉得他对自己有多深情,他就是对女伴体贴而已,他目前对她还在兴头上,就乐意哄着,惯着她。
今晚的月色很温柔,本来这个气氛很适合一对有情人交心。
但是她们显然不是这样的人,他们更适合某种意义上的交流,所以陈嘉月揽着他的脖颈,抬头吻上他的喉结。
接着,艾伦的一只手,从睡袍边缘探入,他不是扫兴的人,愿意配合她。
陈嘉月腿有些抖,有些跪不住,扶着他的手臂,脸颊贴着他的脖颈,呼吸急促,指甲不小心划过他的小臂,很快留下一道道靡艳的刮痕。
许久之后,他抽回手。
陈嘉月长长舒了口气,眼角带了点生理性泪水,水光盈盈。
艾伦借着微弱的亮光打量了一会她,勾着她还有些颤的脊背往回拉,嗓音含笑:“怎么还哭了?”
当然是因为爽到了啊,能是为什么,明知故问!
陈嘉月被他激起了斗志,轻轻的将他往后一推,他便顺势往后倾倒,上半身后仰看她。
“等着,姐姐让你也哭!”陈嘉月放了狠话。
艾伦好整以暇看着她往下坐。
许久后,他皱眉,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陈嘉月还没得意多久,就感觉他托着她往下又按了按。
接下来的主导者换了人。
乌黑的长发落在光洁的后背,遮住了那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慢慢荡漾着,散开,又聚拢。
刚才的澡显然白洗了,两人身上又热又黏腻,于是又转到浴室,简单冲洗后又火急火燎的开始下一轮。
等到一切偃旗息鼓,陈嘉月几乎要抬不起一根手指。
她把头埋在天鹅绒枕头里,被子像花瓣层层堆叠在她后腰上,露一截纤弱的后背,脊背线条流畅光洁,浓密的黑发像海藻一般在枕头上散开。
艾伦想把她扳过来,她哼了一声,不肯让他如愿。
刚才到后面是她哭了,不仅哭了,还更丢人的……喷了……
狠话放出来却被狠狠教训一顿,太丢人了。
“想什么呢?”他问。
陈嘉月两眼放空,这时候她已经进入贤者时刻,对这个世界的留恋程度低到给她点个檀香她能原地成佛。
“在想移民外星球的宇宙飞船什么时候出售船票,我要买一张。”
这个地球已经不适合她这个的小仙女居住了,今晚可以记入她的黑历史生涯里。
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你不要跟我说话了!”
可能艾伦这辈子都没想过,有生之年居然会因为技术太好惹女伴生气,所以他不太懂陈嘉月那点别扭从哪里来,也不理解怎么就发脾气。
但是怎么说呢,生不起气。
毕竟就连老虎吃饱了脾气都是非常好的能容忍人类rua毛,吃饱了的男人此刻包容度也是最大,甚至她这点小脾气在他眼里都是可爱极了。
陈嘉月整个人连着被子一起被抱在他怀里,像个蚕宝宝。
他依旧是那样从容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低头凑近她,将话在她耳边慢条斯理的说出来:“这没什么丢人的,正视你的欲。望,好女孩,你刚才的样子很美不是吗?”
陈嘉月也就是觉得丢人了一会,她就收拾好情绪了,正视自己的需求,这没什么害羞的。
而且这人用着她最喜欢的声音哄她,说着好听的情话,再大脾气都能被哄好了。
到最后陈大小姐傲娇的搭理他几句,说了句好困,睡觉吧,算是把这事揭过了。
其实她有感觉到艾伦想调、她,这很正常,陈嘉月自己也有点下意识的想操控他,不过现在就是两个人互不接招而已。
要不怎么能说他俩能凑一块玩呢?
都一样不是什么好人。
第二天第三天的行程依旧是吃饭、睡觉、看展。
有时候她都佩服自己的精力,居然能在百忙之中不忘睡男人,后来和许诺一次的聊天中,她得出答案,大概是色令智昏。
毕竟这样的顶级帅哥她下了船就睡不到了。
要说遗憾,倒也没多遗憾。
艾伦对于她,就像一道特殊季节专供的地域特色菜一样,以后吃不到了虽然会可惜,但是替代品又不是没有的。
更何况这道菜有点火辣,天天吃她得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