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轮的套房分有不同层,这边应该是最顶级的套房。
陈嘉月住在下一层。
她下意识想摸烟盒,然而碰到裙摆时才忽然想起来,哦,刚才包丢了。
是个脱身的好借口。
她清了清嗓子,说:“那个……”
“嗯?”艾伦顿住脚步,回头看她。
这一眼,没了之前的生疏,也不复那一夜的炽热,又是初遇时那副矜贵有礼的贵公子姿态。
挺好,保持这样就好了。
陈嘉月给自己找好了借口:“我的包刚才丢了,我要去找回来,就不麻烦你送我了。”
按照她的设想,男人应该听出她拒绝再次有联系的意思,而且他的孩子刚出了事,陪伴妻子才是最重要的,他应该要踩着台阶下去说什么那不打扰了,然后麻溜的消失在她的眼前,并且从此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但他没有。
“我让人去帮你找。”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对那边吩咐,开口声音就带着压迫感:“去找一个包,就在发现梅里的地点附近。”
陈嘉月无语,陈嘉月沉默。
死老外真的听不懂中华民族五千年底蕴的含蓄内敛与婉拒。
艾伦身高接近一米九,压迫力十足,空间好像被他压缩的逼仄。
有些冷,陈嘉月抖了下。
“冷?”他问。
“没事,就快到了。”她躲避他的目光。
然而他已经将外套脱下,裹在她身上。
私人定制的香水味道,淡淡的木质香调,这味道她并不陌生,毕竟曾经负距离接触过,当时这味道被他的体温蒸腾,几乎浓郁的要把她笼罩。
说不出她现在的态度到底是对情人的自然还是出于绅士教养,毕竟这男人可不像表面那么斯文。
陈嘉月敢肯定,刚才如果是她真的害了那个小孩,他可不会顾念什么一夜情,绝对会收拾她。
她又找了个借口:“其实我还不太想回去,想出走走。”
“还不想回去。”艾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就去我那。”
陈嘉月都快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他怎么这样毫无负担?她这拒绝跟他相处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还要装傻充愣?
他的儿子还在昏睡,他的妻子还在那边照顾他,他就这么对另一个女人发出邀请?
不管是食髓知味还是还有几分兴趣,自己都不想奉陪他玩这场禁忌游戏。
如果他是单身,她可以陪他玩玩,毕竟今夜的惊吓太大,她确实需要做点什么发泄下情绪,而他技术确实很好,她不介意再吃一顿。
但不碰已婚男是她的底线。
她接受不了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无论他是开放式婚姻还是贵族传统,毕竟自古以来他们两性关系就乱七八糟,但是自己是不想沾上的。
男人的劣根性。
想到这,她沉下脸,决定与他说清楚。
她直截了当的问他:“你这样,想过特蕾娅和梅里吗?”
“什么?”艾伦不懂为什么会扯到特蕾娅她们身上。
“梅里今天差点出事了,特蕾娅一定很担心,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他点头:“特蕾娅确实很关心梅里。”
“所以。”她咬了咬唇,让自己把后面的话的含蓄一点:“你现在应该回去安慰她。”
艾伦回过味来她这不对劲的态度是为什么,突然笑了,他有了点逗她的意思,故意说:“别担心特蕾娅,她那边有人。”
“……”
陈嘉月为他这大度而大开眼界。
他到底是怎么泰然自若的承认自己妻子养情人的事?
“那、那……梅里你总要照顾吧?”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奉劝一下他,她代入自己,推心置腹的说:“孩子对父母的依赖很强,不要因为疏忽而伤了孩子的心,这会造成一辈子的创伤。”
“梅里?”艾伦挑眉,想到自己那个外甥,很淡的笑了一声:“你跟他相处以后就会知道,梅里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不仅是个失职的丈夫,还是个失职的父亲。
他的话不就是说梅里懂事吗?
但是哪有小小年纪就懂事的孩子,不过是父母不靠谱。
她对他很失望,是一种彻底的失望。
陈嘉月语塞,不知道再说什么,只能沉默。
他却忽然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开着外放。
电话有规律的响了两声,很快被接通。
“喂?艾伦,还有事吗?”是特蕾娅的声音。
“梅里醒了吗?”艾伦说。
“噢,刚醒,在喝水呢。”特蕾娅那边似乎在走路,高跟鞋与地板接触的声音清脆,她问:“你要跟梅里说话吗?”
陈嘉月睫毛颤动两下,代表着她心绪波动很大,她不知道他打这通电话到底想干什么。
“嗯。”艾伦低头瞥了她一眼,对那边说:“我有事找他。”
那边声音远了点,似乎是特蕾娅在跟谁说话,接着话筒换了人,是一道稚嫩、但是语气平淡的童音:“喂?艾伦舅舅。”
这个称呼犹如一记重锤把陈嘉月砸的脑袋发蒙。
“你今晚有害怕的需要我陪你睡觉吗?”他说这话时一直看着陈嘉月,温度较低的手轻轻摩挲她脸颊的皮肤。
那头沉默了一会,接着童音有些无奈的继续说:“我看了下,今天并不是愚人节,您应该没忘记我明年就可以去波士顿读大学了。”
陈嘉月:“……”
这是什么天才宝贝剧情?她努力回想一下,那孩子看起来就十二岁左右吧?
“嗯,看来你没有被影响到,那我就放心了,晚安。”
“晚安,舅舅。”
艾伦挂了电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陈嘉月心绪在一天内跌宕起伏,此刻更是无地自容,但是骄傲让她不愿承认自己误会了他,甚至还说了一堆自作多情的言论。
感觉到男人的手已经不满足于摩挲脸颊,开始揉她的耳朵,她忍不住小小的颤栗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她的敏感点在哪里,所以这是故意的,暧昧的暗示,不挑明。
陈嘉月想躲,他却很坏心眼的揽过她的腰,男人高大的身躯将她禁锢在怀里,磁沉的声音她耳边懒懒的笑:“听你声音好像有点哑,要不要喝杯水?”
大晚上的可不只是为了喝杯水,一个单身男性邀请单身女性去他房间能为什么了。
今天她误会了他,他不点名,还给她递了台阶,做到这种地步真的是诚意十足了。
陈嘉月知道再不踩下去她俩就彻底玩完了,反正她馋他身子,如今没有那一层道德底线拦着,谁不吃谁是傻子!
她不仅要吃,还要大吃特吃!
她在他怀里哼唧了一声,似抱怨又似撒娇:“还不是你没点待客之道,刚才一口水都不让我喝。”
他嗓音缱绻,手掌隔着礼服布料摩挲着她的腰部肌肤:“嗯,我的错,一会让我好好招待我们luna。”
一语双关的话说的暧昧又勾人。
艾伦的房间与陈嘉月那边的不同,非要形容的话就是五星级酒店里行政套房与总统套房的区别。
与那场舞会仿佛回到文艺复兴时代的极尽复古奢靡洛可可风相似,这间房间依旧是贵族热爱的古典风,厚织的羊绒地毯,木质家具,墙壁上挂着的名画,好像踏入一间私人博物馆。
不嫉妒不嫉妒,老外的主场地,肯定先紧他们自己人。
“想喝什么?”男人的声音擦着她的耳朵传来,他们离得那么近,他身上的味道几乎要将她笼罩起来。
陈嘉月有点腿软,腰被他手掌箍着,她这一偏,就有点投怀送抱的意味。
“白开水就好了。”她心跳如擂鼓,空气里好像充斥着火药,一点就燃。
他点头,像她指洗手间的方位:“你可以去整理一下。”
确实,今天光着脚跑了很久,即使邮轮每天都有人打扫,然而空气里的灰尘每时每刻都会堆积,跑了那么一大段路,她的脚底板估计都黑了。
陈嘉月在浴室的镜子前照了照,啧,她今天做的的发型经过这一通奔跑,可谓是风中凌乱。
她把自己整理了一番,又洗干净脚,擦干后这才走出去。
男人在岛台给她倒了杯水。
接过水杯时难免有肢体接触,与他手接触过的皮肤好像被火烫到一样。
陈嘉月连忙喝水掩饰自己的慌乱,然而心一急就出事,着急喝了几口后她不小心呛了一口。
他好笑的轻拍她的背:“怎么喝个水都能不小心?”
陈嘉月呛的喉咙发辣,将水杯胡乱搁置在桌上。
艾伦看了眼,她刚喝过水,她唇上覆了层淡淡的水渍,在灯光下,像裹着一层香甜的蜂蜜。
他眸光深了深,这样毫不掩饰的侵略性,让她无端想起昨晚的后来。
他这个人内里的暴戾与霸道,接吻时像是要用舌头战据她口腔的每一寸,窒息又疯狂,危险又迷人。
他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她的唇瓣:“还渴吗?”
她不敢与他对视,直视他的时候会让她觉得像被什么大型捕食动物盯住,心跳每分每秒都在加快速度,像激昂音乐里的鼓点。
“不,不渴了。”她因为紧张,下意识舔了舔唇。
“我……”
话没说完,天旋地转,被他直接单手抱着扛了起来。
小透明求收藏求评论求求了宝宝们我真的很需要有人理我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那不勒斯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