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囚笼 第7章 抱上大腿

看着骑士们进行对峙训练，亚兰的思绪却不断回放着石安挥剑的身影，那个无法被感知的异常，在他心中形成了一个需要验证的猜想。

科洛多，”他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以我的名义，去魔塔购置一套最高纯度的Mogi毒药与解药。”

“谨遵您的意愿。”科洛多执事躬身领命，没有流露出丝毫多余的情绪。

数日后，科洛多与亚兰的第一副官列奥弗兰克一同抵达了那座高耸入云的魔塔。

接待他们的研者面无表情，声音如同其袍服一般毫无起伏：“列奥弗兰克先生，请问，您需要纯度百分之百的毒药，用途是？”

“为亚兰大人下一次的魔物讨伐做准备。”列奥弗兰克从容应答，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节，“请务必配好相应的解药。”他将一个装满各色晶石的布袋置于桌上。

“感谢您的惠顾。”

离开魔塔，乘坐升降传送阵时，列奥弗兰克忍不住低声询问：“科洛多先生，亚兰大人为何突然需要如此危险的……”

科洛多微微摇头，截住了他的话头，脸上浮现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大人身边，近来出现了一位……非常有趣的年轻人。”

“哦？”列奥弗兰克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科洛多却不再多言，二人于塔外分道扬镳。

“石头！”

训练场上，艾略特高声将石安唤至跟前，他紧皱眉头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轻叹。

“你随科洛多执事去面见亚兰大人，”他语气复杂地叮嘱，“记住规矩。”

“是。”

石安点头应下，心里却直打鼓，啥情况？

“请随我来。”科洛多执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他做出一个引导的手势。

跟随执事穿过府邸长廊，来到一扇厚重的门前，门扉开启，一股混合了泥土与草药的深沉暗香扑面而来。

书房内，正在伏案工作的亚兰见来人，便搁下了笔。

“石头，你来了。”他起身，走向书房一侧专门辟出的休息区，优雅地在一张翼椅上坐下。

科洛多将石安引至对面的长沙发椅前，石安看了眼柔软的坐垫，坐下时却发现内里支撑相当坚实。

“下午好，亚兰大人。”石安依照礼节点头致意。

“怎么不直接叫我的名字了？”亚兰语气平和。

石安回想起这几日莱茵在耳边的反复念叨，索性跟着大家一起用了敬称。

亚兰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优雅地抿了一口茶，说道：“这是我给你的特权，不必顾虑。”

石安也拿起茶杯尝了一口，却被烫得微微一缩。“呃，好的，亚兰，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让你来，是为了交付你的身份证明。”

说到身份证明，石安立刻想起刚离开贫民窟找工作时听人提起的情形。

“不过在那之前……”亚兰轻轻挥手，科洛多便端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瓶颜色迥异的药剂——左瓶橙红，右瓶纯白。

石安一脸疑惑地看向亚兰。

“请你饮下这瓶橙色的药水。”亚兰的语气依旧温和，手肘撑在扶手上，指尖轻抵脸颊，“请放心，不会有危险。”

石安略作犹豫，还是拿起了那瓶橙色药水。他拧开盖子，并未闻到任何特殊气味。

“全部喝掉吗？”见亚兰微微颔首，石安不再犹豫，仰头将药液一饮而尽。

这一刻，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亚兰看似平静的目光，与科洛多背在身后悄然攥紧的拳头，都无声地聚焦在石安身上。

这是纯度百分之百的Mogi毒药，五秒内便会发作，若十秒内未服下解药，中毒者便会从内向外瓦解，一秒之内，尸骨无存。

药液入喉，石安意外地尝到一丝清甜。他咂了咂嘴，回味着舌尖的余味。

一、二、三、四、五……

石安来回的看着沉默的二人，都看着我作甚？

亚兰眼中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混合了“果然如此”的兴奋与更深探究欲的光芒，科洛多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弛下来，上前利落地撤走了空瓶与那瓶白色解药。

“辛苦了，”亚兰的语气恢复了一贯的从容，“稍后一同用晚餐吧。”

辛苦？石安只是懵逼，喝瓶甜水有什么辛苦的？等等！

这玩意不会是啥有问题的东西，拿我做小白鼠吧！

石安连忙摸着身体，但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这时，科洛多将一张质地硬挺、写满优雅花体字的文件，轻轻放在他面前的矮几上。

“石头，这是你的身份证明。”亚兰的声音将他从自我检查中拉回，“从此刻起，你便是帝国的一名合法公民，你可以，也应该为自己赋予一个新的名字。”

石安拿起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符在他眼里如同天书，他努力辨认，却找不到一个熟悉的。

“石头。”

“啊？怎么了？”他抬起头。

亚兰凝视着他，那双翡翠般的眼眸中带着一种深邃的、几乎能将人吸入的诱惑：“你愿意，在我麾下学习吗？”

石安一愣，“您亲自教导我吗？”

亚兰轻轻点头。

难道……真的抱上这条最粗的大腿了？

帝国最强骑士要当我的老师？

我是不是该跪下磕个头？

此刻，石安没察觉到自己已经激动的发红了。

亚兰看着他的反应，已猜到了答案现在，他可以亲手雕刻这块石头了。

“我、我愿意，亚兰！”石安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他几乎无法抑制奔腾的思绪，脑海中已然浮现自己作为最强骑士的弟子，学习高深技艺，走上人生巅峰，在这个世界畅行无阻，承受世人艳羡与崇拜的目光……

他果然还是拿到了穿越小说的主角剧本！

石安猛地站起身，面对亚兰单膝跪下，抱拳行礼，语气郑重：“老师！从今往后，我愿为您两肋插刀，马首是瞻！定当认真学艺，成为您麾下最得力的助手！”随后他将双手高举过头顶，行了一个不伦不类却无比郑重的礼。

亚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逗笑了，“不必如此，石头。”他起身将石安扶起，“我未必算得上你传统意义上的老师，日常训练你大多仍需在艾略特手下完成。”

他凝视着石安的眼睛，语气温和却蕴含力量：“但我很期待你的成长，期待你能成为利刃。”

“好了，”他示意道，“现在，在这份身份证明上，签下你的新名字吧。”

科洛多适时递上一支笔，石安坐回椅中，拿起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份证明文件，半晌没有动作。

……

“不识字吗？”亚兰了然。

石安尴尬地点了点头，科洛多立刻取来纸笔，温和地询问：“请您告知需要填写的名字。”

石安陷入思索，要继续叫“石安”吗？他总觉得这个名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向亚兰，忽然灵光一现。

“亚兰，可以……麻烦你为我取个名字吗？”他恳切地问道。

亚兰微微怔住，没想到少年会将如此重要的决定交予自己，他指尖轻抵下颌，沉吟片刻，一个名字自然地流淌而出。

“Silas（塞拉斯）。”

石安眼神一亮，郑重地点头确认。科洛多在纸上写下这个名字，递给石安临摹。

石安跟画画一样，把这个名字画了上去。

晚上，石安想要回自己的训练服，被侍女通知会清洗干净送回宿舍。

他刚推开宿舍门，莱茵就迎了上来。

“石头！什么情况？亚兰大人找你做什么？”

石安挺直腰板，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莱茵啊莱茵，你石哥我就要一飞冲天了！”

“？？？”

“什么石哥！你什么时候成我哥了！”莱茵气得一拳捶在他屁股上。

“哎哟！”石安捂着屁股跌坐在床上，“你怎么动手啊！”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莱茵紧挨着他坐下，满脸焦急。

石安摸了摸鼻子，略作思索：“亚兰答应让我跟着他学习了。”

“？？？”

“嘿嘿。”

“什么？！为什么啊！”莱茵惊得差点跳起来。

石安感觉耳膜都要被震破了：“嘘！大晚上的这么大声干嘛。”他脸一红，厚着脸皮补充：“可能……是看我长得帅？”

……

莱茵一脸无语。石安被他这表情逗得咯咯直笑。

“逗你玩的！估计是看我身份特殊，学习能力又强，想培养我以后替他办事吧。”这是石安自己琢磨的，越想越觉得合理。

“石头！你又直接叫亚兰大人的名字！”

“哎呦，这是特准的！”石安一把勒住莱茵的脖子，被念叨得实在受不了。

“反正，我现在有正式身份了，新名字叫塞拉斯。”

莱茵挣脱开来：“那我以后要这么叫你吗？”

石安想了想：“你还是叫我石头吧，听习惯了。新名字……就留到正式场合再用。”

他神秘兮兮地凑近：“以后啊，我帮你探探虚实，看看你亚兰大人到底有多厉害。”

“……”莱茵一时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