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在乎水大行不行,隐藏在暗处的人出来,黑衣人先是一愣——毕竟都说这些商户都会两手儿,还疑似和羽林军退役兵士战斗的一伙人中有他们,现在看来只凭人数,他们还怕什么?
“终于不藏头露尾了?”
“来了我的地方,翻墙而入这是强盗行径,藏?我柴某,何须藏着!”
柴溪居高临下,气势就很盛,让领头儿的黑衣人很是后悔,为什么不等她下来再问话。
“小小商户子,见官不跪,还如此倨傲,真是找死!”
周先生摇摇头,柴溪也嫌弃的咦了一声,既然自爆身份,还偷偷摸摸,这算个啥,皇帝派个景福王来杭州仗着身份撑场子,做事儿靠裴东锦,可是他派人来打杀自己,总要交代是阴司脏事儿呀,这个个黑衣---就是为了多身衣服?
“官?您哪里来的官,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是匪呢?”
黑衣人仰着脸,有些不屑。
“你下来跪下,今天就告诉你我是正八品修武郎将,若是你懂事,恭恭敬敬的磕九九八十一个响头,本将军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另外一个队长大约品级也差不多,他两腿跨列,笑的更张扬,这里的人都得死,报不报大名什么的,不算事儿。
柴溪本想下去好好喝他掰扯一下,可是一个狗腿子,还不明事理,也配自己的废话,还不如且庭居刚刚开业的时候,往饭菜了放虫子放毒草的无赖,还能往来几局的斗个手段,这群---还是周先生看的透!
背后的刀亮出来,手一挥,思归和团团点亮走廊的大火炬,黑衣人乌鸦一样,挤在天井,她这才跳到二楼走廊,岔开手掌向上捋了捋头发,叹一口气,看向于归,后者点头,这个两个就是正头目。
于归也跳下来,他可不想多听废话,一会还要回广淄,不过---周先生要柴溪先动手,他赞成,顺着走廊向对面,他走很快,水大可算不那么怕了,兴奋还是更兴奋了些。
云鹏和猫王最害怕,要打架先放了自己呀,起码凑个手儿,哪怕过后再捆起来也行,可是没有人注意更暗处的他们。
黑衣人都跟随者他们上官,也哈哈哈笑起来——见了官爷就是要下跪,听小内侍说,这个什么柴东家,见了王爷装傻不跪,简直是造反,今天这体面,他们替王爷找回来。
“快些的,长得像娘们,怎么走路也不利索,快跪呀。”
“还拿个菜刀,你当是为了争旱季一泡水。两个庄子协斗呢?可笑!”
“就是,悠着点,划伤了自己就不好了,哈哈,哥哥,这个细皮嫩肉,弟弟好这一口,杀之前,给弟弟玩儿痛快了?”
柴溪面带笑容,自己还没有以女子身份视人,只因为年纪小,长得秀气些,不爱讲究尊卑,就在石溪阁之内被长远三人瞧不上,现在---还被这些有身份的强盗侮辱,不就是想利用裴七劳功绩,被他跑回京城,想留下来想用舆论对付自己,捞点真金白银,被反击,被当成石溪阁开门做生意的城门宣传打榜单,现在---一不来谈交换,二不利用他们官府的优势用律法卡石溪阁做生意,反而是想直接灭了石溪阁,扶植他们自己的商户势力——就算成功将她柴溪和石溪阁一网打尽,他们手上确定就有不但能拢住全局,还能真正赚银子,凑足北地军费让官家满意,还能装满景福王自己腰包,顺带安抚其他几方势力的小钱?
不是柴溪夸海口,哪怕是她作弊带着后世经验,有着曲兰亭和裴七全力支持,能达到自己预计的可能,也不到三成,她曾经和裴七坦诚言,就算加上天时地利人和,她的把握也不足六成,当时裴七怎么说来着,以后无论是和易直还是曲兰亭,周先生,甚至石溪阁内的人,也要说有十成十的信心,柴溪有些自责——自己不能对裴七要求过于苛刻了。
“你们几个,上,去把他们抓下来!”
这个时候走神儿,天井里八品武官怒了两个,他们的嚣张,让王爷失去理智,也怪不得幕僚绍先生不劝。他们现在也被柴溪的无视给气的志向快点杀光,再抢光银子。
柴溪一只手搭在二楼栏杆上,握着菜刀的手,来回转着手腕儿,还是漫不经心。于归也没有看黑衣人——任何一个黑衣人,只顾着他家小郎,柴溪一押栏杆暴起越过去,刚刚最先说话的八品修武将军的头已经在地上了,她躲得再快,还是在新衣的衣角溅了三朵血,几乎是同事,于归一把剑插进另外衣言辞侮辱柴溪的将军前胸,手肘一弯圈住他脑袋一扭,下一刻,这个八品看见了自己的后背。
二贵也不含糊,不知道在头颅旁边的是不是副手,三圈绳子已经绕在他手腕上,在他瞪大的眼睛看向他之前,在耳边低声:
“想活着,就跪下!”
水大没有看清头颅怎么在地上的,也没有看清二贵用什么手法捆人,他---对了,他也得捆一个---可是这么多黑衣人,哪个才是副手?
云鹏和猫王看着柴溪真的就没有拖泥带水的让八品修武将人头落地,也都顾不得自己也被捆着,七当家---这么厉害的吗?她---不是都靠着于老大,平时的拳脚只是好看,真的见血---反正他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震慑,柴溪简直就是罗刹——她刚刚明明笑着呀,平时对他们也是这样笑的,思及此,他们也脖子一凉,七当家仁慈。
剩余的黑衣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首领说他最佩服十步杀一人的迅猛果断,还说万军中取人首级的英雄,赵氏之后,只有一个程氏能望其项背,在他们看着来---这个白面小郎是天生的武将。
最接近门口的黑衣人跑的时候,整个几十人所在的天井还是鸦雀无声,和宵禁的杭州大街其他地方别无二致,直到思归小石子砸一下水大,只吓他一跳,还是没有能让他下场抓人,思归只好也跳下来挨着捆人,才有大叫一声的副手准备再下个没有人听的命令——门已经关上了。
石昭和长远站在门外逆着黑衣人逃跑的方向,不知道这个教训还要不要给柴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