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了这么久,当知道能跟着来杭州随钦差的时候,就知道有发小财的机会,发大财---就是大财,一定要把握住。
“还真来了?到底是谁?”
几个翻墙而进的黑衣人,看着内门的横杆竖杆,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开门,周先生站在客栈二楼回廊上,也换上了石溪阁滚红边衣饰,是长衫不是短打,可话说回来了,即使合身好看的衣服,也挽救不了三根老鼠须,五短身材加上佝偻背带给他的丑以及---猥琐——算准了有人偷袭也猥琐!
“是谁,抓住不就知道了。”
“先生,你确定现在不动手,等他们都进来?人可不少!”
今天下午周先生就让所有店伙计回家休沐一天,只剩下他们自己人了,半个时辰之前还放走了长远,现在听动静,来的歹徒人数众多,不趁着还没有全放进来一个一个歼灭,还等被人家灭不成?于归相信周先生有点儿小本事,却开始怀疑她跟在柴小郎身边别有用心,可是---迄今为止,他什么也没有得到呀。
“老头子是个读书人,可---君子六艺,除了骑射,兵法有略通一二!”
柴溪被他笑着的丑脸吓着了,他教的是皇室子弟帝王术,可不是什么兵法,这是裴七的话,所以她一直纳闷儿,自己一个太原富户之女,他在自己身边---说不通---
思归和团团都没有哥哥紧张,她们按着捆得跟粽子还堵住嘴的云鹏和猫王,还能空出手来打闹,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就是憋着不发出声音,猫王气的想骂人,只能发出呜呜声,云鹏呆呆的,不知道想什么,长远跑了---他跑什么,有事情说开就好,老大和七当家不是不讲理的人,何至于?
他们轻声说话的功夫,翻墙进来的人半天打不开门,有的已经横冲乱撞找账房找书房寻财物了。
“他们要是撞上来别怪我打草惊蛇了!”
虽然他们隐在暗处,可是真的有人摸上楼来,就得早死一会儿了。
周先生不置可否,只看柴溪根本没有带武器。
“你不打算动手?”
柴溪把一手霹雳弹晾了晾,还像健身球一样转了转。于归轻轻按住柴溪的手。
“里面灌满了火药,工艺又不精湛,哑火倒是不打紧,就怕晃荡几下自爆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柴溪对于归的细心真是佩服,自己明明比他更懂得霹雳弹的特性。
“你没有刀剑吗?在树林那次打斗时候,我记得你用刀剑熟练的很呢,也有一柄软剑在腰间,这几天倒是不见你用!”
“又不是武侠小说---呃,画本子,平民不许带刀剑等凶器呀,太傅大人,我们虽是江湖人,以后和山寨分家,更不能给人家抓住把柄,哪里敢招摇呀。”
“那就再用一次,今天!”
“你这老头儿什么毛病,还喜欢见血的?霹雳弹吓唬一下他们多好!”
“要的不是吓唬,是用血震慑!最好是无声的!”
柴溪和于归对视一眼,几个黑衣人已经找到打开大门的法子,几十黑衣人涌进来,刚刚试图搬运走廊摆件的黑衣人赶紧停下,站在天井里满满当当,水大远远的看着对面淡定的柴溪和团团,还是有些害怕的后退几步,依靠在客房门上才能心安些,柴东家是有手段,可是于归如果连夜回广淄,他肯定不敢站在他们后面,二贵站在对面走廊,倒是兴奋起来,他杀一场再走---也好!看看水大儿,他嘻嘻笑着。
“让你准备的两匹快马,喂饱了吗?”
“啊?就---这场面,咱们能全身而退?”
树林那回被七当家派到码头传信儿,没有赶上——赶上就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可今天---于归不是要带着二贵他们逃跑了吧?内部少个石昭---东家已经难受好几天了,要是还少了个于财神---她可不要孤立无援?都怪自己笨,学东西慢,也怪自己手脚不利索,打架也白搭。可
天井内黑衣人容不得他多想,领头儿两个队长已经兵分四路向楼上来了两路了,就最快的一个已经爬上楼梯。
“擒贼先擒王,杀队长,抓队副,要是想省事儿---小郎,菜刀也能砍得人头不连一丝皮肉!”
“原来在这里!”
黑衣人发现了楼上走廊两侧的人,兴奋的高喊——商户能有什么本事,还只有这么几个人,这份功劳,今天他被点来灭个小客栈,本还很犹豫,于心不忍,这是脏活儿,怪可怜人的,这么看---一举两得,老父亲的赌债这不就还清了,还用卖妹妹?再发上一笔小财,想回家就回家,想回京调到二皇子三皇子府这样炙手可热的地儿---也有银子打点。思及此他就冲的更有劲儿了。
周先生弓着腰,慢腾腾的从身后抽出一柄长长的剁骨刀来,吓得柴溪后仰,于归一把抓住的同时,脚也踢出去,那个跑的最快的黑衣人脸上带着笑就被踹下楼——这也快。
“先生我来吧,我有劲儿,能连皮带肉砍下来!”
这话说的---柴溪有点儿恶心,她是杀过人,可是真要---砍---下来?
“不行,就得小郎来第一个,看见了吧,就那个---那个个子小的,哼,容易,便宜你了!”
周先生把刀塞给柴溪,手指下面穿的完全一样的黑衣人给她看,根本看不见是哪一个。柴溪接过来,甚至觉得这个是个老骗子,忍不住回问一句:
“您老人家确定是个读书人?”
“下去吧你,真一拥而上壮了人家的士气,你就害死所有人了。”
双拳难敌四手,这么多人要是不能打杀一个两个,人家一鼓作气,就算有霹雳弹也难免---她也不想刚刚装修好的客栈一天生意没有做,就被砸个乱七八糟。
“哪个?”
于归已经三步并作两步挡在楼梯处了,思归有样学样拦在另一侧楼梯——她伤还没有好利索呢,团团艺高人胆大,跳下天井见人就打。对面的二贵也懂得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道理,守住一个楼梯,只有水大想哭——他,不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