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马安溪东 第532章 力有不逮

刚刚刘掌柜远远扫过，目光都没有停留，厨房呀---只是隔做饭的地方，饭菜好吃不好吃还不是看大师傅的手艺，还和厨---

台面光可鉴人---是精心打磨的石材，甚至这不是营业结束之后收拾停当的厨房，刚刚他们吃的点心凉菜，就出自这里，现在一个带着浅褐色包裹头脸帽子，倒穿红色滚边围裙褂，和跑堂伙计的衣服相似却不同，鸡蛋蛋黄和蛋清各自放在不同高碗里，用来打碎蛋液是个小灯笼骨架一般的东西——真是精巧。

他凑近了些，一件一件，每件都和他常用的不同，他刚刚想上手拿起来，却被大厨制止：

“不是后厨的人不能动！还有---你洗手了吗？”

刘掌柜看向柴溪，其他人虽然兴趣没有他大，也是看向她，这厨子---脾气不好，在东家面前。

柴溪无奈又带着一丝骄傲。

“别看我，厨房是他的地盘，我不懂也不能干涉，后厨规则---闲人免进！这是夏季外厨房，我们还能远远看看，喏，封闭厨屋，自打交给主厨那一刻，就不是掌柜的，也不是我这个东家的。”

还能这样？试问哪个厨子敢和东家这样横，柴溪没有说，于归坚持下学了他们菜谱的厨师都要签订有期限的契书，她不愿是奴籍文书，可那就是事实，没有别的。这位刚刚一声吼的厨子，就有。

几个掌柜的仍然是不认同的往下看，心里又叹柴溪年轻不知世。

“这个---以后有机会合作就知道了，走走，给你看看里面。”

都越过不提，回廊又让他们住了脚步。

“这个格子---不会也留着装琉璃？”

谁家回廊装那个呀，他们这会信了柴溪说琉璃价不贵的说法。

“不是。”

众人平衡了。

“我就说嘛，再有钱也不会如此靡费。”

“冬季琉璃，夏季是纱网天棚，防蚊虫。”

“啊？能替换？天棚？客栈装天棚？”

他们惊讶之后，有些失望，还说石溪阁不似洛家，就这天棚，1万两银子一年，都能轻描淡写，赚哪个冤种的钱？

柴溪也无奈，她宁可让他们不惊讶，可她两个目的：展示实力和宣布她在商言商，似乎有些矛盾呢，他们又怕了---

“天棚也有---比琉璃贵，大家都知道，天棚的贵，贵在施工，我有办法一天铺好，回头也推荐给各位，不过要很久了。”

现在承诺的都是听她说，他们将信将疑，今年天棚快用不到了，明年---客栈先能开下去再说吧，对于商业的信心，早在洛家进驻杭州的时候，他们早就被消磨将尽了，现在，钦差还没有走，上面也没有处置劳德彰及其虾兵蟹将。谁还能，还敢有期待呢，本来，想着只要不死就这样过吧。现在柴东家大张旗鼓的开客栈，从三个月前就开始专修，十来天前，被注意到，她---又是官家背景下的本钱，还说在商言商，有靠山没有势力，能信吗？

“回廊下的圆拱是什么？顺着回廊---是到后院吗？”

柴溪正后悔这项真正费钱又无用的“暖气”，杭州真正冷的时间不长，过年都各自回家，里外一个月的日子，就连朝廷官员都休沐，谁还住客栈呀，虽然是连着厨房，能省些柴炭，可是同理，那个时间，富户都在自家团聚，谁来酒楼吃饭。

倒是在场的各位商户，现在就算用不着，等以后日子好起来---自己还能赚一笔，只是铺设和以后消耗的花费---不能说。

“呃，这个是个调节室内温度的管道，里面有石灰包裹的碳化过的竹子数根，有往有返，热水进，冷水出，客房墙壁也是内空的碳化竹子，冬日用起来，整个房间都是暖的。”

“类似地龙？”

“嗯，差不多。”

“早就听说北地有地龙，杭州---用不着吧。”

话虽这样说，但是，几个闲人都看得仔细，倒不是他们用得着，就是纯属好奇，这辈子出门不少，北地还真没有去过，劳德彰的官凭路引，是不给去京城方向的人的。

“原来地龙是烧热水的，水要怎么流动呢？”

这个难题柴溪在双鹤山想到且庭居，最后还是石昭想到用温度差和高度差，在房顶放置个大水缸才成功，他还嘲笑自己不懂浅显的物理知识，说这个世界最终是理工生的，哎---可不是吗，石昭要是致力于这个时代生产技术的进步，必然有大成就，可惜---要怎么劝劝他呢——以后。现在不行，现在不能让他察觉，他若达到，自己没有后路，更没有活路，自己要是能阻止他，他和自己能活，还有大概率能回家。

生活的好些，只能从细节做，至于其他，自己力有不逮。

“这个等真烧起来，我和诸位说，诸位里面走。”

一行人走到拐角处，一个宽通道开在右侧，地面光滑，不像之前的都是有凹凸的地砖，并且，从这个拐角开始，向内院都是这种平滑的地了。

“右边过去是马房，下人马夫从马房出来，有行李衣物书籍，以及其他重物，可以用---这个，就是这个轮车，省力许多。”

柴溪示意小伙计推过来，展示给他们看。

“巧思，不过这个轮子---不是木头的？”

刘掌柜看着平板轮车，两面扶手，确实实用，他这会不敢直接上手摸了。柴溪轻描淡写。

“来自这个东西---有弹性，更顺滑，却不耐用，不然，马车用上就好了。大家可以摸摸看。”

又是非理工生的无奈，大约用在战车上，石昭能研究出来，可是---自己在南地找到原料之一，加上石脂水提炼---到底要不要和他透露呢？真的用在战争上，简直会把石昭手下的兵迅速运到战场，有着火药和机弩的他们，就是屠宰者---

几位掌柜有蹲下来看的，确实轮子有些脆，手一抠就掉一小块，东西类似晒一个夏天干透的猪皮冻。

再往下走，天井处的植物吸引了他们。

“这个---是石楠？修剪成这么多形状，甚是新鲜。树---种的有些杂呢？中间假山还有流水，也是不错的人造景观。”

水是怎么流动的？这个，估计柴东家也不知道。

小伙计好像景是自己造的，骄傲的解释：

“假山后有风车，树也不是杂，是要四季豆不凋谢，都有红花绿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