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和自己一样也是个懒散的,若是和她没有关系,或者不什么大事儿,他怎么会特意带自己走一趟,还磨了半天嘴皮子,要说只为教导自己不能有乱法之行---不至于。
周先生几根眉毛舒展开,欣慰呀。
“总算不是个笨到家的。有这份敏锐不错,接下来---”
他撩开车帘,门前猫王正出来。
“周先生出去了?怎么没有喊我和云鹏几个伺候?毕竟年纪大了不方便,七当家的客人也是我们的客人。。”
柴溪刚想搀扶周先生下车,听见猫王这几句话,又坐回去,这不是客气话——是阴阳怪气!周先生怎么得罪他,他们了,还是对自己又什么意见?应该是对自己,这几天,自己和石昭冷着,他们倒不是向着石昭,要是于归和石昭,他们必然是站于归的,可到了自己这里,哪怕是前几个月态度有所好转,也是分和谁比,她有些歉意,也有些恼火,唉,甩手掌柜的就是这个结果,自己知道,于归也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现在要做事,还是不只关系石溪阁,不只关系商业的大事,或者动辄生死存亡,不能如此下去了。
头低下去,眼皮却抬起来,在周先生之前下了车,脚落地的一刻,眼睛正对上还想刺几句的猫王,后者赶紧回避他的眼神。
“七当家,你,你亲自跟着先生出去呀,我平时也没有什么事,有事交给我就好使!”
“哦?好使吗?”
“嘿嘿,好使,怎么能不好使呢?”
猫王挠着他茂密到过分的头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柴溪知道现在自己虽然天天往外跑,但是码头没有白纸黑字签下,要道上的直营客栈没有开起来,没有办法用成效来证明且庭居的经营模式的先进之处,货运陆地的车马店也要大量资金整合,于归没有忙完,要是有他,事半功倍——不,不能依靠别人,起码在这些人没有完全把自己当初七当家之前,再艰难,忙成陀螺,也要支撑。
“猫王,怎么,我石溪阁发的银子不比山上多,山下的日子不比山上自在,还是于归死在北地,回不来了,让你这么快就风吹一边倒了,或者---你忘记了山商分家,是八年前你和云鹏三个人在我和于归面前立誓的。现在该主意?好呀,现在就和石昭说,归了山上,我石溪阁也用不起你。”
“七当家,我没有,我,石溪阁,石不就是石昭,溪不就是你吗,怎么就分这么清了?”
没有人扶周先生,他半天才以及其不雅的姿态爬下车,唉,这孩子,只有团团一个丫头伺候,还散漫的很总不在身边,御下立威一点也没有学会,家门口,是训人的地方吗?唉。可是他此刻不能多言。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两边都占着,还是石昭要来只会我柴溪做事,要你来传话之前给个铺垫,才会如此轻慢!”
猫王一听,这话可重了,他就听六当家几句闲话儿,柴溪决定江南水运没有和他商量,周先生不成事儿,他就生了抱怨,可对七当家---七当家是总耽于享受,吃住奢华,不太爱过问生意诸事,可是除了这些,她确实也有本事,还认识钦差大人,让他们出去跑的时候涨面子,可是几天那个裴钦差一走,他听到的那些话——原来钦差也分高等末流,相对于景福王,裴大人啥都不是,眼看着要失势,护不了柴溪,更护不住石溪阁,他是怕---怕于劳大的心血毁于一旦,他真的---打死他也不敢对于老大有异心呀。
“七当家,我---”
“话不用多说,你还有云鹏,常远你们三个,谁要是觉得我柴溪安排的活儿不好干,不乐于干,可以自请离开,哪怕去让石昭给你们安排个十几当家的位子,我也不管,你看,这大街上人来人往,水大我用着顺手,他也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相信似他的和比他强的不少!”
柴溪手往大街上哗啦一下,好像,这一划拉,杭州能办事儿的,都拢到她麾下了,猫王一听,七当家的意思,这话更重了,他,他真不是,他就是想激一下她---
“七当家,都真的,我我和云鹏,常远,包括二贵毛孩儿,还有四海,我最傻,我就是---你知道,我就是心眼不足,这几天你和六当家都不说话,这么冷着伤兄弟情分,我就---我---”
柴溪冷哼一声。
“先生我们进去吧,他石昭不怕伤兄弟情分,你倒来劝我,还有,他是我表兄,伤不伤的,轮不到猫掌柜操心!”
说完她就往里走,刚刚猫王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她,眼前的困境---或者有突破口也说不定,她要和周先生好好商量下,没有功夫和猫王计较,说的再多再有理,他也是于归的人,自己不会处置。
天已经到了亥时很晚了,周先生跟在后面,离门口远一些才说话。
“奴仆下人,不是这样威慑的,毫无作用,这个---你有卖身契没有,有就有有的法子,没有也不怕,所谓奖罚---”
“先生不用管,于归兄妹自称算是我的奴仆,但是没有卖身契,我从来不以谁为奴仆,原来铺子里的大厨,写了卖身契也是怕菜谱外流,期限是五年,以后他们还是自由身,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关系这次针对裴东锦留言的应对,咱们进书房商量下,我想听听您的意见,可实行吗?”
周先生被断不生气,但是有些——毕竟太子太傅,可她一说有主意,他倒是想看看和自己的应对能不能双管齐下。
“我还没有和先生说过我咱们赚承诺出去的银子,我和于归在沧州就有了水运和陆运计划,不过---没有用武之地,这次我们是依附裴东锦,以及他背后的官家势力,哪怕不遇到他,我们已经开始了覆盖整个大周的货物,人员集散的体系,确切的说我们不算经商,我们要赚的是商人们的银子,换句话,我们全大周所有商人替我们赚银子,源源不断的”
没有来之前经常说赚全国人民一人一块钱,这个玩笑,在古代有条件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