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凡心偶炽 > 第77章 缘由之初

凡心偶炽 第77章 缘由之初

作者:泠凪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3-06-07 08:27:21 来源:文学城

天命玄鸟,将而为商。

人族作为天神后裔,得天神庇佑盘踞山海;魔妖统领部族,分庭抗礼,栖息大荒。

千年前,魔妖两族各自讨伐邻边部落,幅员辽阔,攻守兼备,野心勃勃。却谁都不欲打破平衡,于是,转而对人族虎视眈眈。

天命所归,降下玄鸟,庇佑山海,力退魔妖。设守窟人,世代守护魔妖人缝隙,得世间太平,人族延绵生息。

魔妖两族偃旗息鼓,无功而返,在大荒灵水畔爆发冲突,秣马厉兵,战争一触即发。

最后以妖族破敌八千自损一万为代价,险胜。

魔妖两族损失惨重,高阶修为基本全军覆灭,部族战士所剩无几,魔王战死沙场;妖族至宝丹阳鼎战中遗失,下落不明。

尸横遍野阻断了灵水,血流成河将堤岸浸染的发黑。妖历称其为自杀式攻防战,灵水更名为黑水。

魔妖两族签订黑水之盟,划黑水而治,互不侵犯。

“如今的守窟人梁冷烛已然不在,你说你还在这儿雕刻这劳什子作甚?”

草灯趴在石桌上,四肢舒坦的与桌面贴合,吸收石头的凉意。老气横秋的声音充斥了抱怨,耷拉着脑袋,喉咙里‘叽里咕噜’个没完。

薛洺疏正坐在小院的柳树下,脱了圣神教的蓝海白潮外衫搭在一旁的柳树树枝上,只穿着交领白裳,蓝潮腰封,闲适自在。

夏初的日光被柳树遮挡了七七八八,倒也不炎热,微风拂过,带着翠竹的清香。

他手里拿着雕刻的小刀,左手拿着一只粗糙的云螭,头也不抬的说:“他好歹是我师傅,尊重点。”

草灯冷哼:“老人家耳朵不好,看不见你在说啥。”

薛洺疏带着半分笑意,认真的埋头雕刻手中的未完品,说:“那钟书阁乃是人妖魔三界缝隙,结界为天神所设,是那么好进的?我在这圣神教装疯卖傻十几年,虽能频繁出入钟书阁,却也只能寻到缝隙所在,一直未能参透破解之法。”

草灯有些烦躁:“若不是为了压制体内的源□□,也不至于如今这么被动。”

薛洺疏手里的动作一顿,毫不在意道:“这还用你说?”

薛洺疏从妖界地底的阴暗里爬出来,辗转各大长老床榻,见人杀人,遇佛杀佛,已经稳坐了妖界二公子宝座,剑锋直指帝君之位。

谁知道这个时候帝君诏令退隐,竟然将妖界交给了山奈——那个拥有纯粹上位白虎妖力,自己的双生大哥!

帝君陈因白是半点好事不做,不仅丝毫不念及骨肉之情,更为防止野心勃勃的薛洺疏作乱,在临走之前对他下了源□□。

薛洺疏叹了口气,说:“也不知他们在凌阴的哪里培育出了这源□□,只对人族起作用,摆明是针对我而来。”

政治斗争,你死我活,从来如此。即便是活了不知多少年岁的上古神兽草灯,虽说见怪不怪,却也无可奈何。

源□□乃是在妖界至阴的凌阴幻境培育而成,至淫至贱,一旦被种下,便以人族血魄为食,非神形俱灭,无法拨出。

传说妖族至宝丹阳鼎,乃是在妖界至阴的凌阴幻境,吸收天地灵气,幻化而成。与源□□同宗,却是天地间至阳之物,虽不比金乌那妖魔不可近身的神性,亦可退散源□□的阴毒。

可惜丹阳鼎在千年前的魔妖黑水之战中遗失魔界,下落不明。

薛洺疏寻找多时不得,百妖占卜,卜辞指向魔界白城——鬼桀。

他作为妖界二公子自然不能堂而皇之淌过黑水去往魔界。若打破魔妖两族表面和平,挑起双方战争,不仅会成为千古罪人,更会授人以柄,将罢免自己的借口拱手送给山奈。

如此这般,便只能借助人魔妖三族在人间的唯一缝隙进入。

于是他蛰伏在守窟人梁冷烛身旁,寻求破绽,伺机而动。

草灯抬着头看着依旧认真雕刻,心思不起一点波澜的薛洺疏,说:“偏偏你这半妖的体质被种下这玩意儿,成日耗费了七八分的妖力去压制它,不然哪里还像如今这般捉襟见肘?”

薛洺疏抬起眼皮,笑着看着草灯,用雕刻刀的手柄戳戳他的背部,说:“你可是上古神兽犭戾,嘴里链接各个次元,将我吞进魔窟又何妨?”

草灯白了他一眼,翻身露出粉红色的肚皮晒着太阳,浑厚慵懒的声音道:“我老人家只管游戏人间,不参与你们的派系争斗。”

薛洺疏从不勉强,似乎这样的回答正是意料之中,含笑的又继续自己的雕刻事宜。

心道:游戏人间,这何尝不是我的愿望?如若可以,我又怎愿陷入权力场中的明争暗斗,在这漩涡中呕心沥血,做这些筹谋?

草灯看着柳叶,漫不经心的问:“你好像对那个小子挺上心?他说一句喜欢着山里的翠竹,你便上赶着搁这儿雕刻扇坠,活像是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深闺怨妇般。”

薛洺疏淡淡道:“谈不上上心。”

他抬起头看着平静的湖面,被微风吹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带着浅笑:“看着他,好像是看到了我。”

草灯了然,不在多语。

薛洺疏若有所思,浅酌茶水,继续雕刻手里的云螭。

起初看到莫怀章,他只是单纯的看上他的脸,想要调戏这样高高在上、光华灿烂的怀章公子;而后的醉酒,却让他沉湎良久。

原来他是人族的二皇子,一个从不得母亲喜爱的二皇子,一个从小就被扔到上清派修行的二皇子。

薛洺疏比任何人都知道他故作坚强的面皮下有多孤独,有多么渴望不可企及的母爱。

就像曾经的自己。

看着紧闭的妖宫朱门,有家不能归,像过街老鼠一样躲藏在寒冬腊月的后巷里,寻找冻的坚硬的残羹冷炙。

吃着酸臭的、坚硬的、混杂着泥水的食物,与低贱的兽人争夺艰难裹身的破烂衣裳。

山奈可以站在父亲身后,锦衣华服,得到父亲的关爱,吃着糖葫芦,逛着妖族的集会,参加火把节之夜,享受众妖的奉养与膜拜。

可自己,只有父亲冷冰冰的一句流放。

所谓的流放、修炼,不就是抛弃吗?

捡菌子、放风筝、逛庙会、带着奇奇怪怪有趣的面具、吃着糖葫芦、打打闹闹、欢声笑语……都是他幼时想做而不能做的事。

他借着装疯卖傻的身份,帮莫怀章做了他幼时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换言之,他借着莫怀章,做了自己想要做而没有做的事。

成全别人,也是成全自己……吗?

‘哒……’

陷入回忆的薛洺疏手中不自觉用力,将一个尚要完成的云螭碎成两半。

他毫不在意地笑笑,心道:往事哪里真的能如云烟?即便是已经攀到权利的巅峰,这些早已经被掩埋的回忆一旦被揭开,还是会刺地心疼。

草灯闻声睁眼,挑眉道:“他人都走了,有什么好雕刻的,难不成你还上赶着送去梁山吗?”

他抬抬粉色的鼻头,冲后山示意,一脸嫌弃:“后山的翠竹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遭这些罪过。”

薛洺疏倒是不恼,熟稔地放下碎了的云螭,捡起一旁的竹根,眼里噙着冷笑:“商人无利不起早,这话放在皇家更贴切。他堂堂二皇子,在师父停灵期间,不情不愿地陪我玩了四十九日。这番盛情,没有百八十万的利益,谁能请得动他?”

要说这圣神教有什么吸引人的,除却让修士们趋之如骛的仙草、功法,便是这隐晦不为人知的钟书阁缝隙。

人族乃天神后裔,皇族受命于天,掌天机要秘。

此番,怕是得天指引,有番作为,也未可知。

既然如此,停灵四十七日只算是站前哨探,重头戏还没上演,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他面露邪意,狂放不羁,心中已有主意:“陪美人玩,怎可少了本座?”

眼眸流转,玩味儿兴起,低声笑道:“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刚落,淳于烬领着莫怀章走来。

“洺疏,干什么呢?”

薛洺疏换上天真的模样,软软糯糯的脸上挂着几分腼腆,慌忙的将手里的东西藏在袖子里,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遮掩,一个劲的摇头:“没,没什么,跟草灯玩呢。”

又装的无邪的看着淳于烬,强调:“真的,真的没做什么。”

淳于烬心里好笑:也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侧身让出位置,指了指身旁的莫怀章,说:“行止居士奉旨入宫讲道,期间怀章师弟便在我们圣神教小住。本想着……”

话还没说完,薛洺疏兴奋的抢过话茬:“真的吗?”

他跳到莫怀章跟前,得到莫怀章的点头肯定,故作老成的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鹊山那么多人,乌烟瘴气的,怀章师兄肯定不喜欢。”

他抬起头,笑意盎然,拉着莫怀章的袖口:“师兄不如住在华不注怎么样?”

莫怀章当然是求之不得,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答应,只等着淳于烬发话。

淳于烬揉揉薛洺疏的头顶,说:“也好,你俩熟悉,也省了整天从鹊山过来了。”

又后退半步,微微颔首,对莫怀章说:“洺疏顽皮,请怀章师弟多包涵。”

莫怀章拱手见礼:“叨扰淳于师兄了。”

………………………………

妖界深处一隅,偏远僻静,蜿蜒的泉水自山巅而下,高山深处,一座独栋小院隐藏其中。

院子简单干净,不过三四间房屋,茅檐草舍。四周幽篁深深,泉水叮咚,松林茂密,偶有松鼠在树梢跳来跳去,你追我赶。

阳光经过屋檐而式微,只有几缕尘光洒落,停在屋檐下,睡榻上小憩的人身上,静谧又安详。

几只小鸟停在那人的手边。

俊美无双,如玉山之将崩。

迎着日光,隐退的妖界帝君陈因白风姿隽爽,束发红裳,挽着一只竹篮在院中现身。

瞅着屋檐下的人,蹑手蹑脚,笑意盈盈的走上前。

从竹篮子里拿出一只酒壶,打开盖子,弓着背将酒香送到那人鼻尖。

只见榻上那人动动鼻翼,微微睁开眼眸,也不起身,伸手便要抢夺酒壶。

陈因白眼疾手快,收回酒壶盖上盖子,大言不惭:“瞅瞅你这馋虫的模样,还是那德高望重的梁老吗?若是让玄门之人见到,怕是跌破眼皮了。”

赫然“羽化”的梁冷烛慢条斯理的坐起身来,理了理衣裳,趁人不注意,移形换影,已经站在院中中。

他一手拿着酒壶,仰头一饮,酣畅淋漓,潇洒不羁。

仰天长啸:“梁冷烛为人族守窟百年,辜负了太多人。此后,我便是我,不再受那世俗礼教又如何?”

陈因白心中到底有些空落落的,回想起当初二人的分道扬镳,说到底,也不过是被所谓的‘责任’束缚。

妖族皆可育,他即便恣意妄为、一晌贪欢,以男子之身孕育双生子,最后却败给了自己心中的责任。

依旧只能斩断青丝,埋葬情愫,回到妖族,震慑大荒。

他从未奢求,甚至不敢想象终有一天能与梁冷烛厮守在一起。

他们各自背负了自己的责任,那是与生俱来无法割舍的血脉,是刻印在心底的使命,哪里能轻易说放下就放下?

如今的日子,恍如隔世,小声嘟囔:“真放得下?”

问人,也在问己。

梁冷烛背对着他,侧颜在日头下有些透明,带着一丝苦笑:“你可为我放弃帝君之位,我为何不可为你放弃守窟之责?”

他顿了顿,又说:“为了护佑人族的责任,蹉跎的,不仅是你我不能相伴的岁月,甚至不能陪伴疏儿、奈儿长大。说到底,是我亏欠你们父子三人。”

陈因白只觉得无趣,动了动唇角:“说什么呢。”

梁冷烛摇头苦笑:“可你我总有逝去的那一天,即便我能守住人族百年,你能镇守妖界千年,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我们谁都不能守着自己的责任一辈子,既如此,便勘破世间,万般随缘。而后不多的岁月,便也为我们自己,为疏儿奈儿活一次。”

二人心意相通,不再言语。

梁冷烛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单手背在身后,不自觉的拉着自己的发绳,心道:李唐二皇子是关键,只有他才能让疏儿褪去半妖。

匆匆一别

人界

一切安好否?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