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花尤梭也没回家,三人都不想下楼,默契的都没提晚饭的事情,早早各自回房间睡觉。
夜半,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林知夏吵醒。
她的腰刚被一只带着凉意的大手碰到,她动作极快的从枕头下抽出一把银质的小刀,朝着那只手狠狠扎下去。
小刀扎进了床板里,因为太用力,扎得太深,林知夏用力拔了两次才拔出来。
半夜爬到她床上的罪魁祸首一个翻身闪躲,此时正单膝跪在他的床边。
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蓝宴一张脸看起来又白又透,嘴唇却红的妖艳。
“姐姐~”蓝宴撒娇的喊林知夏,如果不是见识过他的狠厉,林知夏这会儿骨头都要被他叫酥了。
裹着砒霜的蜜糖,她再也不想碰了。
林知夏眼中的冷漠和抵触,深深刺痛了蓝宴的心。
他仰起头,眼角红红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今晚他特意传了一套衣领宽大的丝质睡衣,蓝宴另一条腿也跪下,身体向前倾,将他修长又脆弱的脖颈暴露在林知夏面前。
只要林知夏低头,便可将他衣服之下的风景一览无遗。
林知夏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他表演。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这副光景,都会以为是她伤害了蓝宴,蓝宴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
殊不知这只是曾经两人闺房中的趣事而已,但也是曾经了。
被蓝宴直勾勾的看得心烦,林知夏微微偏头,目光落在地板上。
“蓝宴。”
“姐姐。”
林知夏只是叫了他一声,蓝宴跪着又向前挪动了几分,结实的腹部紧紧贴着林知夏的小腿。
“啊~”两人之间许久没有如此贴近过,一声破碎的谓叹从蓝宴的喉咙溢出。
见对方不喜,他委屈的咬住下唇,眼尾的红色更甚,脸和脖子也染上了不正常的红,极力隐忍的样子可怜极了。
戒指中,王蛊因为两人之间肌肤的接触,已经爽到满地打滚,它不懂这种感觉是为什么,也不知该怎么办,无论它怎么翻滚都得不到缓解,它猛地睁开眼睛,猩红的双眼像是红宝石一样。
生了灵智的小红尾尖卷起一个林知夏之前随手丢进去的一个玩具,身体缠着玩具一点一点的挪动,力求身上每一寸都能沾上妈妈的味道。
“啧!”
只是挨着,他怎么就……
林知夏想把自己的腿挪开,真的有被冒犯到。
谁知蓝宴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暗地里一只大手牢牢将她的两只脚踝都圈在手里,不让她逃。
抽不回自己的腿,林知夏的语气都变得更加不耐烦。
“我不喜欢吃回头草。”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从蓝宴的头上淋下,他所有的欲/望都在此刻熄灭,他垂下头,不言不语。
王蛊也骤然冷静下来,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是个知趣的,就知道该离开了。
偏偏他还死死攥住林知夏的脚踝。
“松手!”
“我不!”
林知夏从蓝宴的拒绝声中听出了哽咽的声音,一瞬间她挣扎的动作都僵住。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蓝宴。
对方低着头,肩膀细微的颤抖。
林知夏单手捏住蓝宴的下巴,抬起他的脸。
两滴还未完全落下的眼泪在月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蓝宴倔强的想要偏过头,像极了耍小性子的女孩子。
林知夏将他用力捏住他的下巴,不许他躲,强迫他抬头看着她。
“你居然哭了?”
“为什么觉得不可思议?我为你哭过很多次,你忘了吗?你为什么总是让我哭?”
“你为什么总是让我哭!”一身苗族服饰的蓝宴歇斯底里的质问林知夏,他弯腰用力捏住林知夏的双肩质问她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你不是说你是真心爱我的,永远不会离开我吗?”
肩膀被蓝宴捏得生疼,林知夏的眼角溢出生理眼泪,但是这并不能让蓝宴恢复理智。
也许满脸都是泪水的他根本看不见自己眼角的这点泪水,林知夏想。
刚刚她接收到了终端那边下发的消息,因为她阻止了蓝宴的黑化,剧情线残缺,她需要弥补上这部分剧情,才算完成任务。
为了完成任务,她必须暂时离开苗寨。
自己只是暂时离开,还会回来,这句话林知夏都说了无数遍。
蓝宴本来高高兴兴的来找她,听说她要离开,直接忽略了‘暂时’两个字,他从一开始的冷漠变成现在的崩溃。
“我真的有事,我必须离开一段时间,但是我和你保证,我一定会回来。”
“那我陪你一起好吗?”蓝宴目光恳求。
林知夏疲惫的叹气,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袋鼠妈妈,走到哪里都要将蓝宴这个小袋鼠揣在怀里才可以。
从小被父母抛弃的蓝宴十分没有安全感,除了林知夏没人能真的走进他的内心。
因此他十分依赖林知夏,只要条件允许都黏在林知夏身边。
林知夏也和他沟通过,尝试教他正常的恋爱关系是怎样的,当时蓝宴还满口答应她,他会尝试着给她私人空间。
后来蓝宴却是不再时时刻刻都黏着他,可是他躲在角落里观察她,跟踪她。
就连她一天和谁说过几句话他都了如指掌。
他像一条毒蛇玩弄自己的猎物,这让林知夏比之前每天被他黏着还要难受。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彻底接受了她可以攻略蓝宴,但是永远无法改变他这个事实。
最后还是林知夏绝食抗议,蓝宴才给了她一个星期的时间。
“姐姐,如果一个星期后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蓝宴语气阴冷又偏执,他挽起林知夏耳边的碎发,之间轻抚她后颈的皮肤,“别让我又控制不住的想要和你时时刻刻都在一起。”
一阵寒意从林知夏的脚底升起,蔓延至全身,心底也生出无尽的悲凉与恶心。
月光凉凉,林知夏从回忆中抽身。
“你说我总是让你哭,你说你爱我,爱我所以想把我做成最听话的尸/体,所以给我下情蛊折磨我。
你的爱真的很恶心,你爱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蓝宴摇头,不断否认,手中的力气逐渐卸下。
林知夏松开手有,抽回自己的腿,赤脚踩在蓝宴的胸膛上,感受蓝宴胸腔下又冷的心跳。
“那我把你做成标本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好!”蓝宴毫不犹豫的回答,语气坚定。
林知夏完全没想到蓝宴居然这么干脆的就答应了,现在倒是显得她很被动。
刚刚的话不过是想过过嘴瘾,也让蓝宴知晓一下他之前的想法和行为有多过分,她可没那么变态。
脚下用力,林知夏将蓝宴踹得跌坐在地上,躺下翻身背对着他。
“我要睡觉,你走吧,以后不要随便进出我的房间,很讨厌。”
“别讨厌我。”
蓝宴祈求道。
回应他的,只有林知夏的呼吸声,一室寂静,蓝宴不肯走,跪坐在林知夏的床边,贪婪的用视线一遍又一遍的描绘林知夏的身体。
他太想她了,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明明现在姐姐就在他眼前,思念还是在疯长,拉扯着他的理智。
明知蓝宴还在背后盯着自己,林知夏居然差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还是蓝宴突然说话才让她重新变得清醒。
“姐姐,你喜欢昨天晚上的萤火虫吗?”
蓝宴倾身趴在床沿上小声问林知夏。
对方温热的呼吸打在林知夏后颈的皮肤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她的脖子和耳朵都是敏感区。
林知夏不舒服的翻了个声,蓝宴刚刚的话她没听清,微微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手下意识去摸枕头下的刀。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勾得蓝宴的心痒痒的,让他控制不住的回忆起以前两人不分昼夜的快乐时光。
蓝宴盯着林知夏的嘴唇,哑声重复了一遍他刚刚问的话。
“你喜欢昨天晚上的萤火虫吗?”
林知夏的神智瞬间变得清醒,双眼有神的瞪着蓝宴。
“果然是你搞的鬼!”
“怎么能说搞鬼,姐姐不是玩得很开心吗?”蓝宴委屈的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腕处有一条不深不浅的割痕,“很痛的。”
昨晚的萤火虫根本就不是什么吉兆,是蓝宴用自己的血吸引来了它们。
蓝宴从小被父母抛弃在苗疆的深山,就是因为他一生下来就吸引了很多动物虫类到产房外。
就算是苗疆这种依赖自然界生物生存的民族也接受不了那样的场景。
那一任的大祭司说他是不详之子,身上的血天生就对动物有致命的吸引力,控制不当会害了苗疆。
在族人们的逼迫下,他的父母只能将他扔到了深山,不久后他们也离奇死亡,这更加坐实了蓝宴的不详。
等蓝宴活着从深山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如何用自己的血去利用世间的生物。
这样一个出生时就很奇怪的人,成为大祭司的过程也与之前的大祭司都不一样的。
别人是通过选拔合理继位,他是靠让大祭司变得痴傻,让族人们害怕他,还没到大祭司换任的时间就成为了新的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