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公子真是消息灵通。”
裘光环视四周:“这是你与席跃的爱巢?”
“是席跃让你来的吗?他人呢?他为什么没来?”
“就这么想念他?”
“叫他过来!”
“他在天界有他的事要办,晏将军这相思之苦,姑且忍一忍吧!”
晏冬心生烦闷:“你若不买这宅子,就请离开,不必同我说这些指东打西的话。”
裘光面容冷如寒霜,凝视着她:“你方才说此宅毫无不吉利,据我所知,这里曾寄居了一位当朝探花,离开宅子后不久便暴毙了。”
晏冬眼睫一颤,心脏密密麻麻升起痛涩。
“不许提他!”
裘光白袍之下的手臂青筋暴起,气息变得极度危险。
晏冬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晏将军是很讨厌涂思瑾这个人么?”
“关你何事?”
“看来是真的很讨厌了。晏将军方才如何被我逼问,都泰山不崩于前。提到涂思瑾,便情绪激动,究竟是为何呢?”
“我不同你兜圈子,是裘曦仙女派你来的吗?来追查涂思瑾的死因?”
“我如果说是,你待如何?”
“你知不知道,是席……”
“晏将军这么紧张,是做贼心虚吗?”
“什么做贼?”
“你心知肚明。涂思瑾的尸首埋在哪里?”
“你难道要把他带回天界?”
“不可以吗?涂思瑾好歹是裘家人。”
晏冬讶然:“战神难道承认了他?”
裘光嗤笑:“他也算因祸得福,他死了,战神与裘曦父女之间的协议便作废了。”
晏冬震惊连连。
当初裘煦同她说过,裘曦与战神约定,此生不得与涂思瑾相见,否则就要亲手杀了他。
此生……
涂思瑾已经没有此生了。
“我不能轻易把涂思瑾交给你。”
“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阻拦我?”
晏冬问:“你又是他什么人?裘家并未有一位叫‘裘光’的神仙,而你又分明与裘家人形神相似。”
“我的原名叫裘夜,是涂思瑾的舅舅,裘曦与裘煦的弟弟。”
“可是……裘夜神君于仙魔大战后沉睡,仙灵尽散,唯留一具仙体。你怎会?”
“仙灵并未尽数散去,三百年来,我居于北寒之境养伤,现已复原。”
“那涂思瑾呢?他的遗体残损,你们能帮他复原吗?”
裘光嗤笑:“你的关心会不会太假了?”
晏冬愣住:“你为何这般揣测我?”
“用得着揣测吗?事实不就如此?”
“什么事实?”
“晏将军真是演得一出好戏。”
晏冬出离愤怒:“你若指责我没有照顾好涂思瑾,我接受,是我的错。若是污蔑我对他虚情假意,我绝不接受!”
裘光摇头:“你怎会有错?男欢女爱,强求不得。”
晏冬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谜,不耐烦道:“裘公子,既然你是来买宅子的,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房屋交易出乎意料地顺利。
裘光没有再刁难她。
她松了一口气。
“晏将军好像急于把这个烫手山芋抛出去,没有半点留恋?”
“没有。”晏冬欲走。
“慢着。”
“还有何事?”
“我怕这宅子夜里有鬼,你留下来住一晚。”
“我这宅子没有鬼!”
“没有鬼,怎么晏将军急着出售?我还以为是你怕住在这里夜长梦多。”
晏冬深吸一口气:“你到底对我有何不满?”
“晏将军明明和席跃相恋,为何和那位齐夏公子难舍难分?还是说,晏将军一向习惯如此,朝秦暮楚?”
“你不要血口喷人!”
“那一日我见到你与齐公子在街头相拥,浓情蜜意。”
“哪一日?”
“晏将军忘性真是大,这样的本事我也想学一学,前头还和人耳鬓厮磨,如泣如诉,转头连哪一天都忘记了?”
“你少阴阳怪气,我什么时候和齐夏……”
她想起来了,那一天算命先生告诉她,她找不到涂思瑾了,齐夏抱她回去……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雪。
“齐夏是我的朋友,并非你想的那样。”
“青梅竹马的朋友?你到底有几个竹马?”
“这好像不干你的事?你不是怕鬼么?我建议你去回椿堂开一帖祛除心邪的药,保你药到病除!”
“用不着,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宅子若是有冤魂野鬼,也只有你镇得住!”
简直荒谬!
晏冬怒极反笑:“好啊,今晚我就住下!顺便向你好好介绍,这里的每一间屋子都发生过什么!”
裘光眉目冷沉,“我洗耳恭听。”
晏冬把他带到涂思瑾曾经的房间,指着床榻,道:“这里,发生过我们的第一次,要我详细描述给你听吗?”
裘光下颌紧绷,身体轻微摇晃。
“第一次,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