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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露春秋 第9章 庄靖侯

作者:Pythagozilla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4-27 12:04:44 来源:文学城

内廷搜寻来的火器匠人皆不济事,有不少是混赏赐打秋风的,林璠毕竟是未满十岁的孩子心性,不觉有些着急起来。

这日午后允中殿议事,小皇帝又因大臣们就五军营夏季调防所需军饷一事争执而抿起嘴唇皱起小脸,显然是听不大懂,故而不耐烦了。

瑟若出面料理罢,群臣摇唇鼓舌地散去,林璠气得将条陈摔回桌上:“又是军饷,又是夏季疫病赈济款分配,什么‘各地藩镇、封国、地方节度使照例要进贡端午礼’的事都要拿出来说……”

想到方才这群老头吵做一团,什么“端午礼”落在耳中只剩“粽子、礼银、裁减、祭江”嗡嗡作响,没的还把肚子听饿了,小皇帝越发恼火:“说来说去,就是缺钱!朕看自秦以来,怕没有一个年头朝廷是不缺钱的!话又说回来,若真不缺钱了,要户部干什么?”

虽是君主,这副模样也煞是可爱,瑟若不由得掩唇而笑,叫内廷总管宋芳带他回澄心殿吃点心,小皇帝这才绷着脸走了。

瑟若仍留在案旁,同戚宴之一道收拾文牍,就听宫人通报:“庄靖侯梁公至——”

来人正是瑟若和林璠生母梁皇后的亲兄弟,人称国舅的庄靖侯梁述。

梁述缓步而入,只以一柄玉骨折扇轻敲掌心,气度温雅从容,仿佛此间喧扰无法沾染分毫。他身着银灰常服,未束甲胄,也无佩剑,却无端让人觉得像一把蒙鞘之刃。

他年近五旬,眉目极清朗,瞧来却不显老,反生出几分阅尽人事的从容。世人常赞庄靖侯风采绝伦,果然名不虚传,眉若远山,目似朗星,语笑之间自有不动声色的笃定风流。

梁述目光掠过满桌奏折文书,淡淡一笑:“原来殿中才散,若早一步,还能听听陛下如何议政呢。”

这话说得谦和,语气却像微风拂过水面,一点涟漪都未起,却让人心中无端一凛。

瑟若抬眸看他,亦笑:“舅父既要听,何时不是能听见的。”

戚宴之听惯了二人语带机锋,悄无声地带着众女官、提着需送到澄心殿的条陈匣离开。

一时间,室内只剩梁述和瑟若二人,寂静无声,唯有风吹动花影在窗棂摇曳。

梁述取过小内侍奉上的茶水品了品,状似随意地说:“听闻内廷搜罗匠人造火器,不甚得法?”

“初时难免,亦在意料之中。我大晟地广人阜,自不乏可用之才。”瑟若答,“舅父有心了。”

“东南沿海之事,我近日已着人详加盘查,倭寇、海匪多为风声虚张,实则根脚不牢,尚不足扰国安。若殿下真欲从速推行开海之策,也并非难事。”

梁述笑笑,续道:“此顽疾状似难解,只因四省总督各有算计,养寇自重罢了。毕竟还是要脸的,若我写几封信,李绍嶷、周廷谟这几个老家伙,念着几分薄面,也不好不应。”

瑟若冷然不答。

梁述不以为意,执扇轻叩掌心,自顾自地说:“至于火器一道,终归旁门。气燄易走,杀伤难控,战阵之中,一偏即溃。且制法繁难、养工耗资,未成军制反致牵累。殿下若为边防忧思,莫若整兵修武,清饷振军,方是安邦本务。”

瑟若终于微微一笑,低头拢起案上几页奏牍,语气平和,然语意锋锐:“舅父所言,自是有理。四省总督念舅父几纸手书而肯听调,自然是朝廷之幸。只是这天下若真一纸书信便可止乱,又何须这许多刀兵?”

“火器未必当头阵,却可镇军心、摄敌胆。北地胡骑悍勇善战,甲重弓强,辎重驰骤极快。边将再有勇谋,若无利器相助,终是守多于攻。且今岁地气反常,蝗患连年,边饷紧张,朝中不肯轻启大战,边地增兵不过万人,如何能以寡制众?”

她顿了顿,淡淡地说:“往昔舅父理户部时,百司皆称难,银库亏空,故为今之局犹艰。我今日所为,不过是拾遗补阙,不敢自夸。”

语罢,她垂眸而笑,神情澹然,仿佛方才那几句只是风过耳畔,不动声色。

梁述闻言笑笑,将盏中茶水饮尽,似是被她的话逗乐了:“好,好一句‘拾遗补阙’,殿下这张嘴,向来这么利索。”

他将盏轻轻搁回几案,抬眸看她,神情温和而带几分感慨:“你倒是长本事了,理政有条,进退得体,比从前更沉得住气。是我教你打理各部、权衡局势、拿捏人心,如今看来果然不错。”

话说得轻,却无一字不在提醒她:如今你所执、所倚、所恃,皆出自我手。

瑟若并未作声,只静静地看着梁述,眼中波澜不兴,唇边笑意未退,却似结了一层青霜。

殿中一时静极,唯有铜炉中香烟袅袅,檀香沉沉。

良久,殿门外一道通传声打破静默:“启禀殿下,东南平海镇急报入京——海匪围岛抢粮,兵备司请旨是否出兵压制。”

梁述微微一笑,将折扇一收,起身整整衣襟。

“殿下要忙正事了,我便不多叨扰。”他说着,语气仍是和煦从容,脚步却已迈出几案之间,“东南风浪大,望殿下稳坐中流。”

言罢,他径自出了殿门,仿佛方才那封急报,不过是吹乱书案的一阵风。

他前脚走,戚宴之后脚便进来,讽道:“‘养寇自重’,贼喊捉贼,真亏他说得出口。”

瑟若笑笑,说:“奂儿亲政在即,他不过略兴风浪,以彰其能罢了。”

戚宴之瞧她状似闲静,其实执着奏牍的纤手骨节隐隐发白,正寻思说些什么来开解,就见瑟若手一松,将那奏牍轻飘飘丢回匣中,淡淡地说:“叫兵部和内阁先商议了,半个时辰后拿方略来。”

戚宴之应是,利落地转身出门。瑟若静静坐了一会儿,唇角浮起冷笑。

“如今看来果然不错”?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日,自己亲舅带着雄兵叩殿,父皇一向信任的禁军首领石震庭随其身后,面有惭色,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不知是临时反水,还是早有串通。

父皇的亲兄长、自北地被俘赎回后便疯癫了的光熙帝骑在马上,眼神阴郁地盯着殿中梁皇后、公主和太子,面部抽动,桀桀怪笑。

皇后惊愤交加,厉声道:“梁述,你做什么?带兵入殿,擅逼宫禁,还引来这罪人,你同他一样疯了不成?”

“妹妹。”梁述似是听了什么趣话,“见此情形,还有什么好问的。”

“好,好。”皇后气得浑身发颤,“若要进殿,先踏过我!你们这群——”

话未说完,只听“哧”的一声,是箭矢入肉的声音,瑟若眼睁睁看着母后跪倒,鲜血蜿蜿蜒蜒,爬至她和弟弟脚边。

弟弟欲哭,被她一把捂住,挣扎片刻静了下来,原是三岁的孩子受不住刺激,吓昏过去。

其实瑟若也几乎魂飞魄散,支持不住,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我不能倒,否则弟弟要死,我要死,父皇更要死……

她抱着弟弟,艰难地向门口走,渐渐地,走到众人马前。

“瑟若,乖。”梁述的声音温柔而蛊惑,“将他给我,给舅舅来抱。”

瑟若看着他,手上、背上都在发颤,冷汗一粒粒从颈间渗出,钻进衣里,在深秋夜里凉得透心。

“舅父。”她轻轻开口,声音带着少年人未脱稚气的清脆,唇角却紧紧绷起,“父皇犹在病榻,尚未断气。您竟率兵入殿,兵临御榻之前,可曾想过,他听见会是何等心痛?”

“瑟若,光熙帝为先帝之长,是正脉嫡统,彼时被虏,非战之罪。你父亲受命监国,至今已有十年,是时候物归原主、正本清源了。”梁述倒好性子一般,循循善诱道。

瑟若眨了眨眼,突然盯着他笑:“正脉?”

“若论宗法,光熙帝当日为君主,却于边陲巡狩中轻离宫禁,私纵边臣,贪玩误国,遂遭虏掳。虏骑南下,北地数郡失守,竟逼京城,我大晟如临倾覆之日。”

她骤然侧身直指空荡荡的金阶之上,望着禁军众人斥声道:

“而正是我父皇临危受命,与俞清献拢兵拒虏,扶危定倾,守住宗庙社稷,方有如今承平十载。此等人主,称得‘大义’二字,才配守这江山!”

她声如裂帛,潸然泪下,殿下人马骚动,禁军都是护卫绍统帝多年的忠心之士,不少更是跟着绍统帝和俞阁老守卫京师的,闻言皆现不忍之色。

“正脉?”她复望着梁述冷笑,“光熙帝癫狂未愈,至今口不能言,目不辨人,连我都开不了口叫他一声皇伯父。如此昏愚之人,你竟言其‘正主’,岂非国祚儿戏!”

人群越发耸动,不仅是禁军中人,梁述手下也有不少将士眉头紧锁,议论纷纷。

瑟若见奏效,更紧逼石震庭双眼,声音低缓了下来:“石将军,我幼时体弱遭厄,是你守在我殿前三日夜,以忠勇英武之气震慑邪祟,我方得存活。弟弟刚两岁时,最喜在你膝头嬉闹,亦常得你护佑,怕他摔了宁自己垫在地上,也不忍他磕碰分毫。”

说着,她抱着弟弟盈盈下拜,泣声道:“瑟若这条命是你救下的,是你手下将士们护卫的。如今要取,将军便取去吧!”

隔壁猫猫:咱妈开新文了!呱唧呱唧呱唧鼓掌!来瞅瞅是个什么故事啊……咦好吓人!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

天狗: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啊猫宝。(摸头)

猫:抱紧我的狗子。

狗:咱俩进度怎么样了?

猫:刚过完年,还没出正月。

狗:……

猫:没事反正咱都过气了,没人惦记的,可以一直过年不用开工。

狗:果然咱妈上班后班味太足了啊。(唏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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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庄靖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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