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二十二 第20章 模前

春日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在课桌上铺成细碎的金斑。苏甜甜趴在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里，指尖在物理错题本的封面上反复摩挲——昨天整理好的受力分析错题，不知被压在了哪本练习册下，眼看早自习就要开始，她急得额角冒了层薄汗。

“在找这个？”

沈如淡的声音轻得像落在书页上的阳光。他从桌肚里拿出本蓝色封皮的错题本，正是苏甜甜找不到的那本，边角还贴着她最喜欢的星空贴纸。“昨天你落在图书馆了，我帮你收着了。”

苏甜甜赶紧接过来，翻开的瞬间愣了愣——她漏记的两道传送带错题旁，多了行清隽的字迹，用红笔标注着“参考系转换法更简便”，下面还画了个小小的示意图，和他上次讲题时画的一模一样。

“你帮我补了？”她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被阳光晒透的玻璃。

“嗯，”沈如淡点点头，把自己的历史年表往她面前推了推，“你上次说辛亥革命的时间总记混，我标了个小技巧。”

年表上，1911年的位置画着个小小的火箭，旁边写着“像卫星发射，一次就成功”。苏甜甜看着那个幼稚又可爱的标记，突然想起他之前用星空比喻讲行星运动，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总用这些奇奇怪怪的方法记知识点？”

“因为你喜欢啊。”他的声音很轻，像春风拂过书页，“上次你说用比喻记东西更快。”

苏甜甜的脸颊瞬间发烫，赶紧低下头假装看错题，耳朵却红得能滴出血。原来他连她随口说的话，都记得这么清楚。

早自习的朗读声响起时，苏甜甜终于把错题本找齐。她对着沈如淡补的标注认真修改，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和他翻书的轻响交织在一起，像首默契的小夜曲。偶尔遇到不懂的地方，她转头看他，总能刚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像提前约定好的信号。

课间操时，大家都去操场活动，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俩。沈如淡泡了杯热牛奶放在她桌上，杯壁贴着张便签：“不加糖，你上次说喝甜的会犯困。”

苏甜甜握着温热的牛奶杯，心里暖融融的。她看着沈如淡趴在桌上写模拟题，阳光在他发梢上跳着，连握笔的姿势都透着股认真劲儿。她突然想起刚上高一时，第一次在走廊撞到他的场景——那时的他清冷又疏离，可现在，他会帮她补错题、记喜好，把她的小事当成重要的事。

“历史的大题，”苏甜甜戳了戳他的胳膊，“你能不能再给我讲一遍‘工业革命对中国的影响’？我总漏答经济层面。”

沈如淡放下笔，拿过她的历史练习册，在空白处画了个简单的思维导图：“分政治、经济、思想三部分，经济这里要记‘自然经济解体’和‘近代工业产生’，像你画星空分星座一样，把知识点归类。”

他的指尖在“近代工业”上轻轻点了点，“就像猎户座旁边总有金牛座，这两个点是固定搭配，不会漏。”

苏甜甜的思路突然清晰了，像被拨开的迷雾。她看着那张思维导图，突然发现他画的分支线条，和她画星空时用的曲线一模一样——原来他们的思维，早就悄悄同频了。

午休时，高归妍抱着堆零食走进来，看见两人头挨着头讨论题目，忍不住调侃：“我说你们俩，备考都能考出约会的感觉，要不要这么甜？”她把袋草莓干扔给苏甜甜，“给你的能量补给，沈大学霸可别吃醋啊。”

苏甜甜接住草莓干，脸颊发烫，刚想反驳，就看见沈如淡从背包里拿出袋蓝莓干，放在她桌上：“你上次说草莓干配蓝莓干好吃。”

高归妍“啧啧”两声，识趣地走了：“我不打扰你们‘同频复习’了，祝你们一模都考第一！”

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俩的呼吸声。苏甜甜拿起颗草莓干放进嘴里，甜香在舌尖化开时，突然想起除夕那晚的仙女棒，想起图书馆的紫藤萝，想起所有和他有关的细碎瞬间——原来这些日常，早就把“喜欢”两个字，藏在了每一次的同频里。

下午的自习课，苏甜甜把整理好的复习提纲递给沈如淡，上面用荧光笔勾出了易错点，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音符：“这是我整理的化学方程式，你帮我看看有没有错。”

沈如淡接过提纲，认真地翻看着，偶尔用红笔修正几个系数。他翻到最后一页时，停了停——苏甜甜在空白处画了个小小的天文望远镜，旁边写着：“一模结束，去看哈勃望远镜展吧？”

他抬头看她，嘴角弯了弯，像被阳光晒暖的月牙：“好。”

夕阳把教室染成温柔的橘色时，苏甜甜看着沈如淡修改后的提纲，突然觉得，一模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因为她知道，不管考得怎么样，都会有人站在考场外，拿着她喜欢的零食，等着和她一起去看更远的星空。

就像此刻的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复习资料上轻轻交叠，像在为这段同频的备考时光，写下温暖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