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役宿敌他恃美行凶 第4章 玫瑰与枪

梁雪意踩着悬浮车顶跃入另一辆军用装甲车的瞬间，远处传来凯恩嘶哑的低吼声：

“上校，他们启动了厂区自毁程序！那个金属球——”

“他妈的，我看见了！”

梁雪意一把扯下车内备用武器箱，动作娴熟地组装起一把重型脉冲步枪。

装甲车在崎岖的路面上疯狂颠簸，他却稳如磐石，猩红长发在身后狂乱飞舞，将这位上校的漂亮面孔衬得如同深渊厉鬼。

“嗨，老头，我正在忙，快滚！损失找usc财政部报销，就说战后损耗！”

悬浮车内探出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四十岁的司机大叔表**哭无泪。

他肥硕身躯在座位内艰难挪动片刻，突然看到了窗外逐渐加速流动的蓝色脉冲。

于是一个激灵，来不及斥责这失礼的年轻人，光速驾驶着头顶上凹陷一大块的悬浮车撤了。

“上校！”

车内整装待发的士兵见到梁雪意，纷纷激动了起来。

梁雪意长身而立，背着步枪，目光扫过面前脸庞鲜活的年轻士兵们。

他微微颔首，抬手指了指一个黑发黑眼的俊秀青年：

“你叫什么？”

“报告上校，我叫凯兰！”

凯兰激动得脸颊微红，兴奋朝梁雪意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好的，凯兰，告诉我现在的具体情况。”

凯兰闻言，脸色瞬间严肃了不少。他语速极快道：

“敌人占据了净化厂，里面的能源球由于归属原因暂没处理。据情报处给的消息看，那些人并不是流民。”

说到这里，年轻人眼神一厉，加重了语气：

“他们在此地形成了具有规模的聚集地，领头人被称为‘先知’。宗教性质严重，参教者认为‘先知’能帮助他们治愈深渊虹吸症。

柳副官已经和对方交涉过了，他们的要求是我方提供交通设备，一路畅通无阻的让他们安全抵达'星域'之外。……可不久前工厂内部突然断联了。”

“再有消息时，就是能源球已经启动了自爆程序。”

一个男人接话道。他朝梁雪意行了个军礼，削薄的银白短发，一双墨绿色眼眸如深潭般深不可测。

“精英特勤部，沈成苍，见过上校。”

瞧见梁雪意点了点头，沈成苍继续道：

“他们拒绝通讯，士兵在进入工厂内部后就彻底与指挥部失去了联系。这一批人负责支援。”

他锋利的墨绿色眼帘扫过在场每一个熟悉的脸庞，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就算救不了平民，也要把我们的战士带回来。”

空气里涌动着澎湃的不安能量。仿佛只要一丝火星，就能瞬间引爆整个E7平民区。

梁雪意神色冷静至极。他问沈成苍要过耳麦，在公共频道里对凯恩喝道：

“凯恩！带人清空东侧通道，我不管你是用枪托砸还是用脚踹，十分钟内给我开出条生路！”

通讯那头传来凯恩嘶哑却坚定的回应：

“是！上校！保证完成任务！”

“其他人！”

他冰冷目光掠过所有年轻或沧桑，此刻却同样写满紧张和信任的脸：

“给我守住外围，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进去。那个要爆炸的能量球，”

上校线条优美的苍白的指节指向窗外那越来越刺眼，能量波动越来越强烈的幽蓝亮光：

“我来解决。”

“上校——！！！”

士兵们的惊呼被甩在身后，梁雪意身体在空中蜷缩翻滚，卸掉巨大的惯性，黑色军靴重重踏在粗糙又布满碎石的冰冷地面上。

巨大冲击力令他喉头涌上腥甜，却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突然出现的身影如一颗投入沸水的石子，瞬间吸引了附近所有火力！远处厂区残破的掩体后，无数幽蓝能量束和实体子弹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朝他倾泻而来！

梁雪意架起步枪，扣动扳机的瞬间，高压脉冲如挣脱束缚的猛兽，推着能量沿膛线高速冲出枪管！

枪身随之传来的恐怖后坐力撞击着他肩头，可梁雪意看起来没有丝毫被其影响的迹象。

他朝厂区大门快速移动着，猩红长发被流弹带的凌乱飞舞，衬着那张稠丽却冰冷如刀锋的脸，宛如浴血修罗，带着一种近乎暴虐的美感。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飞速流过。

子弹和能量束擦着身体呼啸而过，周身碎屑飞溅，划破了他的脸颊和手臂，留下细密血痕。

但梁雪意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脉冲步枪在他手中咆哮，这个男人如同一道鬼魅般的黑色闪电，动作行云流水，将几个露头的黑袍信徒瞬间爆头。

工厂中央，先知静静站在疯狂闪烁的能量球之下，身后尸体如小山般层层堆积着。

他甚至有闲心欣赏自己那只被改造成机械臂的手，在高浓度能量的冲击下已经维持不住形态。

“我的神明，您的明眸仍燃着不熄火光，比正午的烈日更耀目三分（注）。”

高温机械液缓缓流下，与血肉融合，发出血液蒸腾的美妙交响曲。

男人没有融化的半边脸颊微红，目光眷恋，轻蹭掌心那个小小的个人终端：

“众生夸口你在她羊水里躺，却不知你活在孩子的胸膛。母亲……”

“嘭！”

大门被一股巨力轰开，露出门后面容森冷的年少上校。

他眉骨处破了个小小的豁口，沸血自眼尾汩汩流下，最终没入衣领上方一节线条锋利的冷白脖颈。

“先知？”

这尊悍不畏死的浴血修罗终于找到了他的目标，于是他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迤逦眉眼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危险风韵。

梁雪意扔下报废的步枪，抬手转了转用力过度的手腕。

脚步沉重，显然还是有些不适应小腿处的合金义体，但没关系。

他抬眼看着面前身形单薄的所谓"先知"，低低哼笑一声，猩红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你那阴沟里到处躲藏的老鼠神明呢？”

咻——

一道细微却尖锐的破空声撕裂空气，只见梁雪意昂首站在发射台下，脸庞昳丽如夺命艳鬼。

他周身的能量流突然凝滞了一瞬，随后疯狂涌动起来，如江河湖海般汹涌投入太阳穴。

“出来见我！”

暗沉瞳眸瞬间迸发出艳色，赤红如鲜血，瑰丽宏美。

与此同时，先知也动了。

他抬起那只半融化的机械手，掌心裂开，露出一个闪烁着险恶红光的能量发射器。

那东西对准了疾冲而来的梁雪意，男人机械眼中蓝光疯狂闪烁，电子合成音带着扭曲的狂热：

“何等澎湃的力量！鄙人……定会为您……得到它，不惜一切代价！”

刺目红光在机械掌心凝聚！

梁雪意看都没看，身体一个极限后仰，足以瞬间将人烧成灰飞的高能离子束擦着他鼻尖掠过。

同时他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对方手腕，借着对方前冲的力道猛地一拧！

咔嚓！令人牙酸的迸裂声响起，这恐怖巨力硬生生把金属拧裂了！

梁雪意剧烈喘息着。他额角渗出了细密冷汗，接触先知的那只手顷刻间碎骨外翻，血肉模糊。

能量球！

来不及判断伤口，黑色身影疾风般朝操控台掠去。

“你想逼停净化厂的自爆？”

先知此时此刻终于意识到了梁雪意的真正目标。他的情况没有比梁雪意好多少，靠在围栏上缓解着疼痛，语气却仍旧十分风轻云淡：

“没用的，这座净化厂设备太老旧，我顺手帮它升级了一下系统。”

冷汗混合着硝烟自苍白下颚缓缓滴落。梁雪意微微仰着脸，目光专注的盯着面前显示屏，手指几乎要打出虚影，血肉在按键上模糊成血腥味的污渍。

他淡红唇角紧抿着，绷直肩角，如一柄形状秀美的锋利长刀，对外界的动荡丝毫不为所动。

“你太强了，简直是……天生的通感者。这股能量如果不能为主所用，那么便没有存在于世的道理。”

先知如释重负，却又近乎嫉妒的喟叹着：

“所以我给爆炸设定了合理的时间。如果到时候我没有解决你，那么你和整个E7区都将给我陪葬。”

“好了，小孩子过家家的愚蠢小游戏该结束了。”

语毕，“先知”整个人从内到外骤然裂开！

无数粘稠，蠕动的半机械触须如同活物般狂舞，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强烈腥臭。

幽蓝光芒将整个空间镀上了一层森冷光芒，将它衬得愈发不似人间物。

梁雪意做了一系列徒劳无功的努力后，似乎终于放弃了。他甩去指尖的粘稠沸血，冷冷看着眼前"怪物"：

“距离爆炸还有多久？”

“怪物”发现梁雪意终于认命了，于是它用断断续续的电子音难得仁慈道：

“还有……三分钟。”

“够我和你玩玩了。”

梁雪意闻言点点头，疾速闪身躲过铺天盖地袭来的触手。

他脚下发力，用那只沉重的小腿朝怪物核心踹去：

“生物科技？谁给你做的联结手术？普罗米修斯塔，知识行会，还是旧时代废墟里那些见不得光的脏老鼠？”

怪物被梁雪意游刃有余的姿态激发出阵阵狂吼，不顾一切的朝他四肢袭去。

“嘶——”

梁雪意牺牲了后背，从军靴里抽出匕首，快速将扯裂他皮肉的机械触手齐根斩断！

狂舞的触须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到，发出凄厉尖啸，触电般疯狂回缩！

他拎起那节触手打量片刻，皱眉低喃：

“粗糙的技术，该死，我记不清了……”

随着两人不间断的攻击，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着。

“滴滴滴——”

控制台闪烁着红光，濒死般发出尖锐嗡鸣。

随着门外传来的士兵低喝与脚步声渐渐逼近，怪物已经不再奢求要梁雪意的命。

它不计代价的狂乱攻击着，将对方本来整洁利落的黑色军装变得狼狈万分。

充满诱惑与恶意的低语如同钢针般刺入他脑海：

“和我……一起……死！！！”

高台上亮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恐怖百倍的刺目白光，伴随着足以撕裂耳膜的嗡鸣声，球体突然开始缩水般急剧变小！

这是能量爆炸前的最后阶段，汹涌的力量令它坍塌成了一个质量无限大的积点！

梁雪意眼中爆发出不顾一切的凶光。他无视了所有威胁，无视了身体的剧痛，无视了脑中翻腾的狂乱记忆，如同一颗燃烧的陨石，朝那真空的，小到肉眼几不可见的积点冲去！

近乎无限的慢镜头中，猩红双目与那双早已看不出实体的眼睛对视。

梁雪意朝怪物勾唇一笑，森冷，挑衅，带着近乎赤/裸的无边恶意，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下一秒，它心里那股不详的预感终于成为了现实。

骤然坍塌的空间将能量球附近隔出了一个真空地带，梁雪意速度不减，就这么毫无遮拦的冲了过去。

他的身体在扭曲，翻折，甚至某个瞬间被空间挤压成了一滩难以辨别的混乱肉球。

但最后，映入先知眼里的还是那张悍如厉鬼的漂亮面孔。

带着汹涌煞气。足以送整片E7区上西天的能量积点，就这么活生生被他吞了下去!

改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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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玫瑰与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