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山谭 第10章 端正

“林嫚。”

文谷又叫了一遍。

“嗯。”

林嫚轻轻嗯了一声，这一次理解到了对方的意思，她很少能做到对方不直接讲出来她就彻底明白对方的意思。

林嫚自己一直觉得自己学傻了，事实也如此，感知功能和理解能力只浮于表面，只有显露在白纸的文字和讲台上的话语是直接的真实。弯弯绕的文字和情绪堆积不到她的内心，她的愁绪只能记录在某天的日记上无忧的白描，理科生思维并不是她的借口，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见惯了家里亲戚的交错，自己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所谓的旁系，仰仗人生活，或许她早就该学会讨好求全。可偏偏爷爷奶奶宠爱她，她从小到大只需要读书就好了。

只需要读书就好了，所以什么都看不清了，塔罗的存在不就是为了自己看的更清楚一点，她喜欢塔罗也是这样，她看不懂的，利用这样神秘的事情就可以理解个大概。

但现在她明白，文谷短时间大概不会再叫自己姐姐，她要的是什么她大概懂了。

“我不会把你当小孩看了，但是你请我吃了早饭，我也该还礼。”

文谷喜欢的不是完全的她。

“没有。”

文谷弱弱的低下来头，似乎刚刚的确有些冲动的尴尬了，但她决心让对方改观。

“好，那，林嫚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林嫚微笑的点了点头，顿时觉得自己挽救了一场原本要发展成幼稚争吵的开头。其实并不幼稚，每个人的成长过程都有这样的时间段，她当然也有，她当然理解对方不希望被当成小孩子，何况对方都成年好久了，彻底的大人了。

思维是这样没错的，但根本原因似乎不一样，文谷介意的点貌似不同于身份的异同，她不仅是不要当小孩看，更是别把自己当亲戚看。

一开始还觉得“柯渠迈是自己名义上的哥哥”这个由头真是极其的好，现在看来真是糟糕，麦克怎么又抢名头又抢机会的！

算了，好像不对的人是自己。

“那我就点两份这个套餐了。”林嫚把手机递到眼前。

文谷出于礼貌仔细看了一眼，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抬起头来看林嫚，下完单就放下手机回应文谷的目光。

“林嫚，你有什么爱好吗？”文谷干巴巴的讲出来名字，绕出来一个好回答的问题。

“嗯，没什么特别的爱好。”眼神跟着谎言一起闪躲，“那你有什么爱好吗？”

女孩把眼神往斜上方瞄了一眼组织语言，“喜欢，找那种安静的又氛围的地方。”

“比如山里、谭水附近、公园、咖啡馆之类的，然后在里面学习或者做其他的。”

林嫚点了点头，习惯性认可爱好学习的人，“国外这样的环境好像还蛮多的。”

“是，国内也不少，都很有意思。”文谷讲完话莫名的停顿，抿了抿嘴唇，“林嫚，以后有机会能不能和……”

话语说的声音太小了，趁着林嫚起身去拿食物的就消散在空气里，短时间里文谷反思了一瞬间自己怎么上一秒委屈的要命，下一秒又期待的要命，多变的像个双子座。

“你是什么星座，薇尔。”林嫚的问题像是蜘蛛感应一样机敏，问题问的都有些令人惊讶。

“呃，天秤座。”

文谷接过餐盘，林嫚把手里的筷子递给她，坐下来把勺子插进碗里才说话，“这么巧，我也是。”

文谷扬了扬脑袋，原本想问生日的日期，但换了问法，“那你上升是什么？”

“摩羯。”林嫚的回答几乎是下意识，某种共鸣从习惯性觉醒，但话题终结的位置是两个人都不愿表露的没什么特别。

文谷还是多问了一句，“你也爱看星座。”

语气平白的轻易，林嫚点点头，“以前别人给我看了，我就记住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的生日？”文谷没忘记自己最想问的。

“九月二十八号”

“还以为我们会巧到同一个月，我是十月二十号。”文谷一边讲完，一边给日历备注上对方的生日。

林嫚低着头吃饭，没怎么看对方的动作，只以为是在玩手机，就没有再讲话。用余光等对方主动抬头，再等那时候发问，趁此之前先构思自己的问题。

可是对方并没有快速抬头的意味，手上打字的速度仿佛代表消息的急迫性。

“林嫚，我家里，叫我回去，我等等，和司机回去。”

文谷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尴尬的讲述自己失信计划的理由。

遗憾只在心里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取代的庆幸般的叹气，“没事没事，那你赶紧吃饭吧。”

林嫚不再主动搭话，觉得保持足够的沉默就恰好，下一步的接受是文谷也焦急的回复消息。

她不是有意看她的手机的，但眼神瞄过一瞬间，就能看到对方头像是柯渠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