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封无离拿出魂梦铃,递与燕桓:“神器给你。”
如今,魂梦铃于她已并无所用。
燕桓一把咬住魂梦铃,转头钻进一个小洞之中去。不一会儿,化成人形出来。
往日被遮盖的容貌此刻脱去束缚,一双眉眼透着狐妖的勾人蛊惑之意,眼里的冷意却将这惑意压低了几分,显得狠毒而无情。封无离移开目光,燕桓这才腾出时间观察此地。
破,好破。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破败的地方,连民间小村都不如。斑驳的苔藓蛛网,历经风霜的草木岩石,无一不昭示着他现在待着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地方,或许连个澡堂都没有。
虽说他是修士,只需掐诀清理便好,可习惯了用水掐诀总觉不干净。
他眉头一拧,没好气地道:“你这带我来的什么破地方?”
“极寒之地,虐风城。”
“你伤如今好了,神器已得,便走吧。”
此地确实不是好地方,只是座空城罢了。他不愿意留,封无离也不会强制他。
燕桓嗤笑一声:“怎么?你以为我愿意一直待在这儿?若不是同生共死蛊,我方才就走了。”
要他来便来,要他走便走,真当他如此好拿捏?
封无离一瞬的柔和也消失殆尽,锋利狭长的凤眸有几分说不清的不悦,声音冷了下来:“蛊已解。你我现在已无任何关系了。”说罢,身形一转,头也不回的走了。
虐风城外大批魔物赶来,她还有许多事要做,没时间陪燕桓在这说些废话。
“我……我不想走”燕桓喃喃几声,话语散在风中,连他自己都未听清。愣在原地见封无离冷漠的离去的衣角,心中蓦地一空,从前那鲜活跳动的心脏此时好似凝滞,呼吸梗在喉间,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猛地急喘几声,拳风砸在石墙上,留下斑斑血迹。
封无忧刚进来时便瞧见的是这副场景,一时惊道:“燕公子,这是怎么了?”
燕桓没回答,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封无忧手中之物,问道:“这是什么?”
“啊?”封无离低头,“这是贺姑娘的魂魄。”因着魂魄融化,她脑海中贺姚之同燕桓还有阿姐一起相处的记忆并未失去,对燕桓有几分信任。
呃,还有同凌渊的记忆。
封无忧哆嗦一句有些嫌恶没再多想:“阿姐说让我好好养着。诶,你手流血了,我这还有伤药,快些上药吧!”
“不用。”燕桓无所谓的拿出帕子擦掉血迹,好似已经习以为常,动作又狠又猛,血却是越擦越多,带着些自虐的快感。
“这如何能行!受伤了得及时上药。”何况他还帮了阿姐,封无忧眼皮一跳,赶忙拿出药塞进燕桓手中。
“哦对了,这处是方才临时找的。阿姐已经重新布置了一处,今晚我们便住那里。”
封无离自从离开后,先是寻了处空旷之地,开辟出殿宇。她储物戒中物品极多,封无忧又爱买些杂物,家具一应俱全倒是不用再外出。
等收拾好,燕桓恰好同封无忧一道过来,先是瞪她一眼,又是若无其事的选了最大的一间院子。
封无离懒得再管,便随他去。左右不过一个院子,她对住处并无太大要求。
燕桓躺在金丝松软锦被上,发间水汽雾雾,愤恨地想:“好个封无离,自己偷偷布置这般好的殿宇,还赶他走。他偏不让她如意,偏要住这最好的地方。”
“而且,贺姚之都被留下,为何他要走?”
越想越气,燕桓扯开被子迎着晚风大步流星地走向封无离的住处。
门被重重推开,窗棂处软罗烟飘着,燕桓刚踏入房中,环顾一圈连人影也未见到。
人呢?
“嗯……”一丝微不可察的呻吟声响起,燕桓脸蹭地一红,转瞬心下一沉。
不对!
掀开重重帷幔,床榻之上封无离额间红纹溢出丝丝缕缕地魔气,眉头皱地厉害,细弱的呻吟压抑着痛苦,从口中溢出,像是魇住了般。往日戴冠的头发散落,苍白的脸庞压住杂乱的发丝,垂在锦被之上。
“你怎么了?”燕桓抓住那只只知拿剑的细白手腕,正准备输入灵力查探一番,却蓦地被另一只手止住。
手臂传来拉力,燕桓本是单膝跪在床边,如此一拉将他整个人径直拉上床,靠着双臂撑着,才没倒在封无离身上。
阵阵幽香传来,燕桓身形僵住,有些不知所措。刚抬起头,只见封无离早已睁开双眼,一双红眸盯着前方却无神采,眼尾是被压出的红痕,有些潋滟。
燕桓不敢再往下看,眼神飘忽着偏头躲闪,莹润如玉的手强硬地勾着他的下巴将他掰正,禁锢着他的视线。
封无离不说话,只是冷冷望着眼前的人。眼神如刃一寸寸划过他的脸。
燕桓不敢看她的眼,只好往上看,视线却被外力向着相反的方向,入目——是高挺的鼻,红艳的唇。
帷幔从上方散落,不止隔绝了外界,还囿于了燕桓。鼻间充斥着馥郁的幽香,将他的识海一时搅得混混沌沌,不知反应。眼中只窥见那抹艳色。
近一点,再近一点。
温热熟悉的触感传来,燕桓头皮发麻,下一瞬赫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居然主动亲了封无离!
燕桓一瞬慌张的想起身,还未反应过来唇上又是一热。
滚烫的呼吸迎了上来,脑海中的早已绷紧的弦直直断开,燕桓反客为主追逐着呼吸,撬开牙关,攻城略池。
幽香从鼻间绕到唇舌间,炽热而缠绵。
察觉到封无离呼吸急促,燕桓适时放低速度,吻得温柔似水,不疾不徐地交换着呼吸。
两人鼻间互相抵着,摩挲着肌肤纹理。
半晌,燕桓退出眷恋的城池,胸膛不止地起伏。望着封无离的眼神带着势不可挡的欲,可他仍是没动,深吸一口气后双眼猛地闭上,手指掐进掌心,青筋暴起,兀自对抗着放纵的兽性。
“你不想双修吗?”一片旖旎中,清冷的女声响起。燕桓心跳得快要从胸腔之中震开,喉间滚动,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封无离的眼,沙哑着问:“你愿意吗?”
他不愿意再趁人之危。
瓷白的指尖抚上他的脸,带着某种暗示。
燕桓却如同雕塑般,兀自闭着眼,平复着汹涌的情绪。
封无离眼中闪过晦暗,见他仍是不动,固执得偏要等到她的回答,好似谁先主动谁便输了,无声的宣告着两人的较量。
她轻轻叹息一声:“愿意。”
话刚落,燕桓睁开眼定睛望着她,然后俯身低头啄吻。
同燕桓平日里一点就炸的脾气不同,他的吻显得有几分细水长流。先是轻轻的碰了几下,见没有挣扎,像是得到首肯般长驱直入,两厢温热缠绵。
封无离很喜欢这样的吻,热烈且珍重。
唇间呼吸被掠夺,她并未反抗,甚至迎合着,环住燕桓的脖颈,二人位置瞬间颠倒。
燕桓吻得越深越投入,指尖微颤颇有些三过而不入门的架势,耳畔传来轻轻的一声笑,燕桓顿时有些羞恼:“不准笑。”
他虽活了挺久,看似风流不羁,实则对情事一知半解。
封无离带着他的手一步步动作,衣衫半解。燕桓手心似电烫的厉害,指下陌生的润意直让他发烫。
微微一用力,眼前人断断续续顺着吻溢出几道呻吟。
许是狐狸精的天赋,燕桓一段时间后无师自通,顺着声音一点点摸索着,直到手心黏腻,溪水潺潺。
皎皎月色下,重重红帐暖。
怀里的人目光潮湿,带着从不可见的迷离,羽睫直颤,与他终于完全融合,燕桓不由地喟叹一声。
素长的指尖插入他的发间,另一只手与他紧紧相扣,被这样全身心的信任,燕桓只觉身下的火越烧越旺,呈燎原之势。
不知过了多久,一抹春风吹来,吹灭了火势。
几息后,火势又起。
帐内黏腻之声与喘息交织,不知多久方才完全停下。
次日,封无离迷蒙地睁开眼,一张艳丽的脸赫然显在眼中。
夜晚的记忆回笼,耳尖止不住的红透了。饶是封无离,那只素日冷情的脸也挂上薄红。
她微微起身,见燕桓仍在睡中不欲打扰。可刚一动,原本箍在腰间的手猛然发力。
燕桓还未清醒,察觉身旁之人的离开染上几分慌张,“你要去哪?”
“昨日魔气大盛,今日定有魔族来访。”封无离柔声,可燕桓却是丝毫不领情:“不许去!”
哪有双修第二日就这么急着离去的,莫不是想躲他?
他有些气急,“你……你得对我负责。”
“既然我们双修了,那我们便是道侣了。”他越说越镇定,说道最后命令道:“不许去,给我留下来。我们好好讲清楚。”
“好好好。”封无离没办法,还是顺着燕桓:“既如此,不如先将衣赏穿好。”
这般……实在是有碍观瞻。
闻言,燕桓见她同意放松了力气,转而又亲亲密密地贴了上来,“我为你穿。”
封无离:……
“行。”
……这色狐狸
怎么从前没发觉这人如此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