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德魔法少女的养成 第5章 灵魂宝石的秘密

……

回去的路上，尚未解除变身形态的两人在宁静夜空下缓行。

结界深处由无数甜蜜糖果堆积起来的冰淇淋魔女已经在林烬骑士之剑、夏流萤净化法杖加持下消失殆尽，只在结界消散处留下一枚悲叹之种。

夏流萤伸出的掌心里，静静躺着一枚两端尖锐中间圆形的黑色事物。

丘比拿尾巴扫过，她的灵魂宝石自动靠近，宝石里污秽的黑色气息被悲叹之种吸收，露出些微原本的颜色。

红色眼珠的奇怪生物恍然大悟：“原来流萤的灵魂宝石并不是黑色呀，只是积累了太多污秽而已，只要借助足够多的悲叹之种，你的宝石就会恢复原本的样子。”

把玩着失去效用的悲叹之种，夏流萤好奇问林烬：“这就是消灭魔女后掉落的东西吗，除了像刚才那样吸收灵魂宝石的污秽，还有别的用处吗？”

“你喜欢的话，也可以留下来珍藏。”

林烬解除了变身形态，恢复了她在车上的常服。白色收腰上衣，领口缎带繁复，黑色长裤利落勾勒出她出色腰臀比，腰间有波浪一样垂下的衣摆。

矜贵、傲慢、不近人情。

解除魔法少女形态的林烬恢复了她一贯的风格。

踩着包裹小腿的黑靴率先走在前面，林烬冷声拒绝了夏流萤分享悲叹之种的邀请。

“比起我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作为前辈的温馨提示，宝石完全污染成黑色的魔法少女就会变成刚才结界里那种生物哦。”

林烬侧头，短及脖颈的黑色发丝与她苍白脸颊几乎融入黑暗。

她彬彬有礼向停住脚步的夏流萤行了个舞台闭幕礼，嘴角戏谑笑容与她一同消失在黑暗里，原地只留下最后一句离去话语。

“距离完全变成魔女，你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流萤小姐。”

“她说的是真的吗？”

夏流萤歪头询问落在她肩上的丘比，“我的宝石变成纯黑，就会变成刚才那样的怪物？”

丘比摇晃尾巴，没有表情的面孔安静与夏流萤对视：“没有错误，使用魔法力量的少女宝石会不断积累污秽，只有消灭魔女得到悲叹之种，才能净化已经积累的污秽。”

“如果长时间没有悲叹之种的话，污秽积累过多确实会宝石碎裂，从中孵化出新的魔女。”

夏流萤攥紧了她手中两端尖锐的悲叹之种，还有那枚与悲叹之种几乎纯色的灵魂宝石。

她轻声询问丘比：”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丘比没有在契约签订前就告诉我呢？”

“流萤并没有询问我，更何况在当时的情况下除了与我签订契约，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吧？”

舔舔爪子，丘比跳落在地回头向夏流萤：“请往好处想想，尽管你的未来很可能随时变为魔女，但至少现在——明天你的基因检测一定不会再是劣等D级了。”

沉默了很久，她流光溢彩的翡翠眼眸垂下落在自己与丘比拉长的影子上，半晌点点头：“你说得对。”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所有魔法少女的初始灵魂宝石，都是和我一样的黑色吗？”

……

“你是说你见到了新的魔法少女？”

偏头躲开来人自来熟的靠近，林烬蹙眉扫身边没个正形的人一眼，开口讥讽。

“和阳绯樱的生死战结果如何？从我见到的尚且存活且四肢健全的夏阳三小姐来说，你们不死不休的战斗似乎是个平局？”

“哎哎哎！”

玄绫气恼大声嚷嚷：“不要再和我提阳绯樱那个可恶的家伙！踩到我高贵的右脚居然敢不下跪道歉吗？那么以我东方家的荣耀起誓，我一定要让她狠狠付出代价！”

“所以你让她付出的代价是？”

林烬似笑非笑上下扫面前发小一眼，对方右脚有不自然的微坡，裸露的皮肤上存在不少红痕。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红痕还在往外渗血、没有彻底结痂的话，林烬大概会以为这又是玄绫哪位红颜知己留下的爱痕。

后者不自在默默撇开视线，随手把散乱的长发拨到耳后，白日在塞西莉娅学院里偏分右侧的乌黑长辫已经不知所踪。

取而代之的，是她像刚从哪个乞丐窝里钻出来的凌乱长发。

玄绫小声嘟囔：“我怎么知道会长居然会赶到，把我和阳绯樱各训斥了一顿——要不是会长突然插手我早把阳绯樱踢下楼了，怎么会变这么狼狈……”

“恕我直言，如果我记忆没有发生错乱的话，你的武斗评级似乎一直要比阳绯樱低一等？”

“喂喂喂！”

玄绫情绪已经从不满变为了超级不满，“你站哪边的？还有我们不是在说你新认识的那个魔法少女吗？”

谈到正事林烬停止了对发小的挖苦，她正色询问对方：“在你的记忆里，我是否有一位来自夏阳家的未婚妻？”

后者奇怪看她一眼，还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又被对方无情打掉。

“怎么你今天变这么奇怪？夏阳二小姐，你从小指腹为婚由两位家主定下的娃娃亲对象，这不是整个中心城人尽皆知的事情吗？”

“尽管那位二小姐在出生时因为意外遗失多年，但我看夏阳家最近的动向，似乎已经有了这位丢失在外小姐的眉目。”

林烬听完沉默了许久，久到玄绫脸色也慢慢凝重起来。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不是会无的放矢的人，突然问我这个问题——难道又像之前一样我们的记忆被篡改了？！”

闭了闭眼，林烬声音有些沙哑：“我很确定自己记忆里夏阳家从来只有两位小姐，一位夏阳神爱，一位是你的死对头阳绯樱。”

“那这个多出来的你的未婚妻是？”

“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那位新出现的魔法少女，这是她愿望带来的结果。”

玄绫眉头紧锁，在原地大脑疯狂运转，尖锐侧边牙齿无意识咬着拇指，“不应该啊，不应该啊，就算她是个很有潜力的魔法少女，也不可能一个愿望就能导致所有人记忆篡改，无中生有。”

“这不是一个普通少女愿望的生成能带来的结果，更何况再怎么说我也算个有些资历的魔法少女吧，凭什么我的记忆就能出错而你的没事？”

林烬扶额：“这不是重点——虽然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有关于她的记忆，我的记忆却未被篡改。”

“还有一件事。”

林烬突然想起来夏流萤手中那枚靠近悲叹之种后的灵魂宝石，“你有见过黑色的灵魂宝石吗？”

玄绫理所当然点点头，“这不肯定的吗，我妹妹变成魔女死掉的时候，她的宝石就是黑色。”

“我是说，除了魔女和即将变成魔女的魔法少女，你还有见过黑色的灵魂宝石吗？”

玄绫这次沉默了很久，茫然看向说话的林烬。

“我很确定她刚成为魔法少女没有多久，极端情况下甚至不超过一天——但是由她灵魂生出的宝石，却是极度接近魔女状态的纯黑。”

林烬以往随意懒散的脸上，十分罕见有现在的严肃沉思。

“在丘比教导她使用悲叹之种时，那颗刚生出没多久的宝石才显露出一点原本的颜色，那么这里就有着一个问题，”

“魔法少女都知道的常识，灵魂宝石中的黑色部分是因为怨恨而生出的诅咒，频繁使用力量也会叠加污秽，诅咒过多到宝石无法承受就会完全污染从而变成魔女。”

“——但是一个刚刚许愿没多久，甚至连力量都是第一次使用的魔法少女，她是从哪里积累到一经转化就已经浓郁到几乎完全掩盖原本颜色的诅咒？”

玄绫忍不住咂舌，试探着提出自己的猜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过去生活太悲惨所以才积累了过多的怨恨，直到丘比和她签订契约，把她心中的怨恨凝为实质变成灵魂宝石？”

这次林烬暂且没有反驳玄绫的猜想。

她喃喃自语，凝视着被乌云遮蔽的夜空，上面不见丝毫繁星。

“她是特别的……我有预感，只要知晓她灵魂宝石变为黑色的秘密，我就能寻回被迫篡改丢弃的所有记忆。”

“你是不是又使用了那个能力？”

林烬没有说话，摇摇头转头向玄绫告别。

“喂！”

玄绫气恼望着她离开背影跺脚，但由于暂时性坡脚的客观因素限制，让她无法追上步伐敏捷的林烬，只能在原地无能狂怒。

“傻瓜！笨蛋！你以为自己技能是无限次的吗？你已经为了那个人用完了所有限次，现在居然还敢透支使用！”

“林烬，你是怕自己变成魔女的速度还不够快吗？！”

林烬身影已经消失在天际初现的曙光里，玄绫脱力瘫坐在晨曦下，任用发丝游蛇一般将她缠绕，包裹，收紧。

“……我已经失去很多同伴了，她、玄月……马上可能又得多个林烬。”

玄绫苦笑缩在长发织成的茧内，“真到了那个时候，难道又要我对昔日好友痛下杀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