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德魔法少女的养成 第2章 愿望成真

“砰砰砰。”

屋外传来礼貌的敲门声，一道彬彬有礼带着几分谦卑的声音自门后传来。

“是流萤小姐所住地吗？很抱歉此刻来打扰您，还请您打开门一叙，让我们为自己的疏职能有一个赎罪的机会。”

夏流萤手指磨挲着戒指，在敲门人退开等待的时间里，一点点推开了屋门。

这其实并不是一扇很牢固的门，只要存心想谁都能破坏打开它，甚至是用早已淘汰的木质做成，门推开时会有刺耳声响。

门后露出的先是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发丝，蜿蜒没有任何束缚的垂下，再是一张小巧精致的脸，绿翡翠一般流光溢彩的漂亮眼眸里正暗含几分警惕，无意识蹙眉注视着屋外的一群人。

这让暗中打量她的一群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想要上前伸手替她抚平忧愁。

夏流萤被突然上前几步的人给吓了一跳，这些人个个穿着讲究，整洁笔挺的黑白正装合身，长腿黑靴包裹住利落双腿，两边随侍的人都佩了利剑。

领头的几个人领结上甚至镶嵌着她只能在书本上看见的稀有宝石。

好像是叫绿漪，据说是某个鼎盛贵族家的标志。

浩浩荡荡有数十人，末尾甚至还有女仆与几乎隐入黑夜的轿车，车窗开了一半，夏流萤只能眺望到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点烟的手。

烟头猩红，似乎注意到这边看来视线，被主人徒手掐灭。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领头——也就是刚才敲门的女人向夏流萤扶肩一礼，她工整正装出现了细微褶皱，又很快随她起身动作抚平。

夏流萤注意到，她戴着雪白没有丝毫灰尘的手套，身高几乎超过了一米八，这让夏流萤只能仰头看她。

女人低下头，让面前少女能直视她，话语仍旧和敲门时一样，彬彬有礼。

“初次见面，请容许我向您开始迟来的自我介绍——卑职有幸被冠以夏阳家姓氏，全名夏阳语，流萤小姐可以任意称呼我。

我是中心城三姓贵族之一夏阳家的骑士长，奉家主之命前来迎回十八年前丢失的二小姐，也就是您，流萤小姐。”

中心城，夏阳家，还是二小姐？

哪一个单拎出来都足够让夏流萤震撼到忘记惊喜，她其实都做好了愿望掺水的准备，只要是个富贵人家，只要比现在好就都可以。

可是现在面前人告诉她，她成了那个与王室都相交密切，甚至出过不少王妃大臣已经不能用显赫来形容的大贵族家的小姐！

夏流萤的表情有点呆，落在对面人眼中就是她因为太过震惊而失去了表情管理。

这也是人之常情，夏阳语很能理解这位失落在外的二小姐心情。

她体贴道：“我知道流萤小姐一时可能很难理解我现在所说的一切，但请您放心，我没有恶意，还请您跟随我回到您原本的地方，容许我慢慢向您解惑。”

直到车门关上，夏流萤都还脚步发软有种行走在云端的不踏实感。

在面对夏阳语询问“您离开是否需要收拾行李”时，夏流萤只折返带出来一个人形玩偶。

她对着一时没控制住表情，脸上错愕交杂着心疼的夏阳语甜甜一笑，“这就是我全部的行李。”

对方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眼中担忧、心疼……很多夏流萤只看别人经历过的感情出现在夏阳语的脸上，让她看得有趣。

夏阳语为她拉开车门，自己坐在了副驾驶。

车子启动很快带着身后跟随的其余车辆驶离脏乱差的贫民窟，顺着昼夜不息的霓虹灯光一路畅通无阻开往这个星际的最中心区域。

夏流萤暗暗掐了一把自己大腿，左手环抱玩偶端坐在昏暗的车厢。

她的右手边有一道很轻微，却绝不能让人忽视的呼吸声。

是那只拿烟手的主人，她正托腮注视着夏流萤，光线勾勒出她线条分明的侧脸剪影，目光不闪不避，带有强烈侵略性。

这让不习惯他人注视的夏流萤很不自在。

她身上还穿着塞西莉娅学院的校服没有换下，学院夏季的两套校服一套长裤一套短裙，夏流萤往下拉了拉裙摆盖住裸露的大腿——她今天恰好穿的是短裙。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愿望实现的原因，夏流萤总感觉裙子变短了，几乎快盖不住她光洁的大腿。

以往因为她营养不良比同龄人瘦小，校服短裙都是能盖住膝盖的。

往下按着裙摆，她的右手突然被身边人抓住，十指紧扣。

夏阳语与抓住她手的女人声音同时响起——

“忘记替林烬小姐介绍了，她是夏阳家世交林家的继承人，听闻寻回流萤小姐的消息特意来与卑职一起迎回您……”

“你就是我那个失踪十八年的未婚妻？”

林烬嗓音懒散，尾调拉长着重强调“未婚妻”三个字，这让夏流萤本就紧张的心再次咯噔一下。

未婚妻？？？

夏阳语介绍的话一顿，体贴降下隔窗为两人留下私密空间，夏流萤一急想要伸手求助——

“不要——”

“嘘。”

遮挡视线的窗帘被唰一声拉下，林烬还残留着冷香的手指捂住夏流萤唇瓣，薄唇凑到她耳边声音带着三分笑意，几分戏谑。

“你也不想自己冒充夏阳二小姐的事情被人发现吧？”

“夏流萤，冒牌货。”

“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魔法少女？”

被林烬抓住的右手翻转，露出那枚镶嵌了黑色宝石的圆环戒指与指甲黑色十字印记。

夏流萤不可置信瞪大眼睛，视线落在林烬捂住她嘴唇的右手中指上，那里有着一枚相似的戒指，区别只是戒指中间镶嵌的小小宝石，是夕阳一样的橘红。

林烬的右手中指指甲图案，是一轮残缺落日。

她居然也是——

“现在是不是在心里惊讶我居然也是魔法少女？”

见夏流萤不再挣扎，林烬收回手放开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女士香烟点燃，“不介意我在车内抽烟吧？”

话虽是询问，动作却是默认夏流萤不敢说“不”。

面对完全未知的林烬她当然不敢说介意，夏流萤现在憋着一股火，在心里呼唤丘比出现。

“不用叫了。”

林烬吐出一口烟雾，玩世不恭的面容似笑非笑，“它现在估计忙着忽悠别的无知少女呢。”

“顺便一提，冒牌货小姐，魔法少女是能够通过丘比互相听见对方心声的哦。”

“我不是冒牌货！”

知道了对方身份夏流萤在一开始的慌乱后反而渐渐冷静下来，她用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把散乱长发拨到耳后，面上恢复了温柔浅笑。

那双绿翡翠一样的漂亮眼眸在昏暗车厢里熠熠生辉，林烬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掐灭了燃到末尾的烟蒂，抬手扶额。

“坦白来说，你现在的漂亮脸蛋是连我也会失神的存在，但是很可惜，冒牌货小姐，我知道你的底细。”

她凑近夏流萤，在对方退避三舍的动作里唇角扬起笑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重复了一遍。

“来自贫民窟的劣质基因小可怜虫，我知道你所有的底细。”

车厢里还弥漫着林烬抽烟后留下的清冽冷香，这让夏流萤回忆起从前的很多个冬天，她冻烂的双手在雪地里扣挖只为了收集掩埋在大雪下的有用垃圾。

在她为了生存想方设法冬日里捡垃圾去卖的时候，温暖橱窗里的漂亮小姐们正点燃蜡烛，品尝她们的美味晚餐。

那只燃烧蜡烛的香味夏流萤现在还记得，是贵族们最喜欢的梅花香气。

思绪从回忆里抽回，夏流萤对近在咫尺面上满是兴味的林烬一笑，嗓音很轻，“你知道多少又如何呢？林烬小姐，你希望看见什么，或者说你是想去告发我吗？”

“你不害怕？”

林烬挑眉，上下打量着面前人。

夏流萤已经收拾好心情，推开靠太近的林烬端坐起来。

“这对你没有好处，除非你是个想与我鱼死网破的疯子。”

“同为与丘比定下契约的魔法少女，我不想与林烬小姐自相残杀。”

仿佛听见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林烬噗嗤一笑，笑得前仰后合让夏流萤都能看见她小小的尖锐虎牙。

有那么好笑吗？

这让难得端起气势来的夏流萤被戳破了气，气鼓鼓推了眼泪都笑出来了的林烬一把，“喂！”

“抱歉抱歉——我是说，不，你是说你一个刚许下愿望成为魔法少女的人，要和我这个前辈自相残杀是吗？”

林烬擦干净眼泪，当着夏流萤的面在指尖生出一片晖色晚霞。

手指随意操控着晚霞变形，在晚霞靠近夏流萤的那一瞬，她分明清楚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消逝。

就仿佛自己化为了木柴，正被这不是火焰却胜似火焰的东西点燃，而后在余晖里燃烧殆尽。

“不过说到魔法少女，我倒是很好奇冒牌货小姐的力量是什么形式呢。”

夏流萤一愣，还没有从对方揭发她身份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她皱眉盯着眼前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人。

“你不好奇我许了什么愿？”

“大概能猜到，不过是一些无聊的东西而已。”

提到夏流萤的愿望，林烬的话语很冷漠，尽管没有刻意表现，但她眼眸深处的不屑还是深深刺痛了夏流萤。

“什么叫不过是一些无聊的东西？”

夏流萤眼中有被点燃的怒火，“我的愿望有那么不堪吗，值得林烬小姐这么轻视不屑？”

林烬也乐了，冷冷上下打量全身都变了个样的夏流萤，“改头换面，交换人生——这就是流萤小姐许下的愿望吧？”

“你并不是现在这个模样，也从来不是什么夏阳家丢失十八年的二小姐，正相反，在你许愿之前夏阳家根本就没有第三位小姐。”

“为了这些流云一样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值得你去向丘比许愿，以付出生命为代价去向魔女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