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德魔法少女的养成 第1章 成为魔法少女

“来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夕阳余晖打落下一层阴影，夏流萤低头，脚边安静端坐着一只通体雪白，像狐狸又像猫的生物。

它通红的眼睛正注视着夏流萤，嘴角天生上扬有三分笑意。

好萌。

又萌又诡异。

毛绒控的夏流萤蠢蠢欲动想要伸出手抚摸这只可爱的生物，但出于对未知生物的警惕，她后退到安全距离，手里紧抓着刚发送完信息的传讯终端。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这里只有我和你哦。”

白色尾巴摇晃，奇怪毛茸茸明明没有张嘴说话，声音却能清楚传达到夏流萤耳朵。

“初次见面，叫我丘比就好了。”

丘比上前几步仰头注视着警惕的夏流萤，“我感知到了你的强烈情绪，只需要付出一点代价成为魔法少女，我就能帮助你实现任何愿望哦！”

“请慎重考虑一下吧！”

“那个，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觉得，你可能是弄错人了。”

夏流萤伸手往后指，不远处废弃的大楼顶端黑红两道人影交错，黑色人影显而易见已经落入下风，被一脚踢落高楼，无限下坠。

“那是我今晚定下生死状约架的两位同学，我只是刚好路过这里，你说的拥有强烈情绪召唤你过来的人，可能是那个已经落败的人。”

丘比摇摇头，与狐耳相似的耳朵下面还有两条微端粉白触手一样的东西，“不，夏流萤，我观察了你很久，你就是我想要寻找的魔法少女。”

“你出生平凡父母双亡，既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亲戚朋友，相貌平平成绩一般，在半月前的基因检测里被测出D级，即将被遣返回下城区……”

“我听见了你的不甘，在一众天之骄子的学院里只能沦为底层的感觉很难受吧？明天如果继续这种生活的话，二次检测不能通过，距离被赶回下城区就只有一天时间了呢，流萤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吧？毕竟你的父母，都是为了让你有更好的生活才死去的呢。”

提到死去的父母，夏流萤手指有一瞬间颤抖，隐去的夕阳里她所有表情都让人看不真切，沉默几秒后，才慢慢开口。

“丘比——是这样称呼你对吧，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是来自宇宙其他文明的使者，为对抗魔女而寻找与我签订契约的魔法少女，关于流萤的一切，我什么都知道哦。”

丘比已经走到了她的脚边，跳上废弃的家具与夏流萤对视，“现在有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摆在流萤面前，请好好考虑一下吧！不管是什么愿望，我都能为你实现！”

“包括让我的父母死而复生？”

“虽然有些困难，但也不是完全做不到的事情。”

“但这并不像流萤会许下的愿望呢。”

夏流萤突然一笑，“我现在相信你前面那些话了，关于我的一切，你什么都知道。”

丘比没有表情与感情的面孔从始至终一丝不变，安静看着她。

夏流萤问出了自己关注的第一个问题。

“魔女是什么？”

“魔女是散布绝望的怪物，它们潜伏在人类世界的角落，制造悲剧。而魔法少女的使命就是消灭魔女，保护无辜的人。”

“这么说来丘比是很正义的伙伴呢。”

夏流萤问出了自己关注的第二个问题。

“成为魔法少女的代价是什么？”

“成为魔法少女，我会实现流萤任何一个愿望，作为许愿的回报，流萤需要付出生命去与魔女战斗，消灭魔女。”

听到需要付出生命，夏流萤这次沉默了更长时间。

“让我再好好想想……”

丘比没有催促，而是转身跳入不知何时已经降临的浓稠黑暗里。

它回头，红色瞳孔倒映出夏流萤面孔。

平凡、普通，是扔进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出的寻常少女。

唯一值得称道的，大概是她有一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

“我随时等待流萤的答复。”

丘比离开了，夏流萤还停留在原地。

她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又等待了几分钟，伴随夕阳最后一丝余晖，那个和太阳一样有着一头金色发丝的少女从地平线终端穿过，与夏流萤擦肩而过。

“你的讯息很有用，绯樱和玄绫那两个家伙，还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夏流萤扬起笑脸，对少女的背影深鞠一躬：“这都是流萤应该做的，学院外发生学生斗殴事件，会长应该也会很苦恼吧？我只是想为会长分担一二。”

金发少女微微回头，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夏流萤，只是平静点头，“我知道了，你叫流萤是吧？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真是傲慢啊。

夏流萤维持着笑脸，目送她前往那栋废弃大楼里，身影被黑暗吞噬。

向会长告发两个精英私下斗殴，居然只是说能记住她的名字吗？

要知道她可是在学生会打杂了三年啊，每天都能看见她的首席居然现在才记住自己的名字吗？

一脚踢飞路上石子，夏流萤阴沉着脸徒步走回了家。

她没有多余的星币去坐城际悬浮列车，只能每天耗费六个小时来回从家去学院。

等到她推开贫民窟那扇破旧木门时，天上已经显露出繁星。

木门嘎吱一声响，摸索着找到蜡烛点燃，夏流萤向里间寻找熟悉身影。

“我回来了！小荷今天有乖乖在家吗？”

没有人应声，夏流萤也早已经习惯，她把从学院食堂偷偷打包带回来的食物放在桌上，固定好蜡烛熟练从角落破洞沙发上抱起一个玩偶。

与人同高的纤瘦玩偶，忽略掉生锈关节的话和真人没什么区别。

她有着长及腰部的雪白发丝，黑漆漆无神的漂亮眼睛，长卷睫毛蝴蝶一样颤动，还有苍白无色的嘴唇。

夏流萤不喜欢看见她这么苍白没有生气的样子，她每次回来都会拿出买来的劣质口红，把玩偶的嘴唇涂上色彩。

这次也不例外。

“咦？我昨天晚上为小荷涂上的口红呢？小荷总是不乖，趁我不在家偷偷把口红擦掉。”

“但是小荷生病了呀，在我帮你把病治好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表现积极一点来让我安心呢？我不想看见你没有颜色的面孔，那会让我很难受的。”

夏流萤坐在玩偶对面自言自语，把带回来的食物里品相最好的面包推到玩偶面前，她托着脸，眨巴着眼睛一瞬不瞬注视着玩偶。

“吃吧，一天没有回来，小荷一定饿了。”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你是在和家里的玩偶说话吗？”

丘比站在木桌上，歪头询问夏流萤。

“流萤的臆想症已经很严重了呢，老是把制作的玩偶当成雨眠荷——”

它躲开丢来的餐盘，回头注视着神情难看的夏流萤。

餐盘落地处发出清脆碎响，丘比尾巴摇晃，蜷缩在玩偶摊开的怀抱里。

这让准备丢蜡烛点燃丘比的夏流萤一瞬间投鼠忌器起来，她很不满，抓在手中的蜡烛摇晃明明灭灭，她的脸也在光影里模糊不清。

“我可没有允许你私自踏入这里。”

“请不要生气，我也是为了流萤尽快下定决心才过来。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来自上城区的劣质基因灭绝计划。”

夏流萤当然知道这个计划，就是因为那些上城区高高在上愚蠢至极的贵族们要推行这个计划，她才会因为基因检测只有D级而面临退学遣返。

“计划在明天清晨就会开始试点推行了哦。”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丘比站起来在玩偶怀抱里伸了个懒腰：“还有八个小时，流萤就会被销毁学籍赶出塞西莉娅学院了。”

“那么现在，流萤考虑好了吗？向我许愿的事情。”

这次夏流萤没有向丘比丢任何东西。

她其实早就考虑好了，先前的犹豫只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准备。

如果丘比说的是真的，她就能改变现在糟糕的一切。

如果它骗了她，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坏的结果。

像她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是能让人图谋的呢？

就算是贫民窟里最臭名昭著的器官贩子也看不上她，因为没有富人会愿意去换上劣等人的器官，他们有更好的选择。

“喂，丘比。”

夏流萤抬起一直低垂的头，“你说的是真的吗？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任何愿望哦，所以现在，向我许愿成为魔法少女吧！”

丘比跳在桌子上，没有表情的面孔与夏流萤近在咫尺。

“那么，丘比，我要向你许愿。”

“我的愿望是——

我要拥有绝世美貌，成为上城区家世最显赫贵族的女儿，改变劣质基因，成为上等人！”

“如你所愿。”

在她愿望说出的那一刻，丘比垂落的触手一瞬间穿透了夏流萤心脏，黑红一片的光晕从心脏处凝聚，在光芒中缓缓凝聚成一颗黑色的灵魂宝石。

“哎？”

丘比抬头打量着那颗由夏流萤灵魂生成的宝石，见面以来语调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很少见的颜色呢，流萤的灵魂宝石居然是纯黑。”

失去所有力量跌倒在地上，在那颗散发黑沉光亮的宝石落在手中时，夏流萤好似一瞬间跨越了生与死的界限，最后又被灵魂牵引着回到了躯壳。

她强撑着坐起来，心念一动宝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右手中指上多出的朴素戒指，和指甲上黑色十字印记。

“契约这就完成了吗？”

“是的哦，流萤现在已经是拥有特殊力量的魔法少女了。”

“那我的愿望呢？丘比，我的愿望什么时候实现？”

屋内唯一的光源已经被风吹灭，夏流萤只能看见丘比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只是装饰品一样的红色眼珠。

“流萤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