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永钦看蒋贝珠愤而变了脸色才不敢调侃了。
他凑到蒋贝珠耳边,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边:“珠珠,别生气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下次绝不敢了,我再惹你不开心,就罚我下车走回去行不行。”
蒋贝珠手抵住他,偏头翻了个白眼不看他。
居然还在这里给她避重就轻,这是拿她当傻子呢。
赖永钦再接再励:“就算我让你自己走回去,我是混蛋。”
“可也犯不上卖厂卖房呀,珠珠你也太冲动了,绳厂可是你爸爸一辈子的心血,就这样付之东流,你忍心?我听着都心疼。”
居然还指责上她了。
赖永钦还要不要脸了!
蒋贝珠实在忍不了了,胸腔内一股邪火喷薄而出:“我不卖厂能怎么办,你不都要进普绳设备了吗?难道还等着蒋氏被冠珠挤得一点生意没有,半文不值的时候再出手嘛?”
赖永钦瞪大眼睛,惊讶极了:“这是说哪的话?我什么时候要进普绳设备了?我怎么不知道?”
蒋贝珠指尖不自觉的用力:“还装?不就是你让人在蒋氏散布消息说冠珠要进设备。”
蒋贝珠被这个老狐狸不是骗一次两次了,对他的话是半分不信,除了他还有谁会这般玩弄心机。
赖永钦隔着衬衫都感觉到蒋贝珠指尖的力度,刺在皮肤上的有丝丝缕缕的疼。可不敢动,由着她抓。
他眨眨眼,委屈极了:“珠珠,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呢,根本没有的事。”
蒋贝珠冷哼。
“就是从皇冠总部传出来的消息,承不承认随你,反正也不重要了。”
“我也不想知道,卖了绳厂大家都省心了。你也用不着费这么多心思对付我了。”
赖永钦捧着她的脸又气又急:“珠珠啊,你真是冤枉死我了,我能对付你嘛?我就是对付我自己,也不能对付你啊,我爱你疼你还来不及呢。”
赖永钦看蒋贝珠不理他,憋屈无比的拿起电话来拨通了王总助电话:“查一下是哪个混蛋放出的假消息要给冠珠加普绳设备!给我查,查到我弄不死他。”
王总助对船王无语,不就是你嘛。
还贼喊捉贼。
王总助心中吐槽,嘴上同步回答:“好的赖总,我这就去查。”
蒋贝珠皱了眉,赖永钦的样子似乎是真不知道,难道真不是他做的?
可谁又会这么无聊非要对付蒋氏呢。
王总助办事效率也是高,没几分钟就来电汇报:
“是冠珠主管递上来申请,按流程还在项目部审核,未最终提交给您批复。”
“项目部的徐南英与蒋氏系泊绳厂的徐全刚是父女关系,关于冠珠的谣言就是他们传播出去的。您看要怎么处理二人?”
“增加设备不用审了,我不同意。将那两个散布谣言的家伙逐出港城,竟敢诽谤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赖永钦凶巴巴的说。
他又转向蒋贝珠谄媚讨好道:“珠珠,这么处理你满意不满意。或者你说怎么处理我都照做好不好?”
蒋贝珠目睹赖永钦那副无赖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仿佛确实一无所知,否则为什么这么生气。
徐南英她不认识,徐全刚她知道。
是个蒋氏的一线老工人平时人缘还不错,她小时候还收过徐全刚送她的橘子糖,算年纪也到了快该颐养天年了。
虽说他们传出的消息是对蒋氏不利,但是权衡自身利弊是人的本能,如果惩罚是丢工作再撵出港城,这未免也太小题大作了。
蒋贝珠不愿做这种事。
她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了,可能真是误会也说不定。
蒋贝珠失去了对手,刚才的激愤也随之消散。她茫然无措,不知该将怒气撒向何方,最终只能憋屈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事情既已发生,追究也无济于事。”
赖永钦大惊小怪道:“珠珠,你也太善良了。既然你不愿意追究,我全听你的,不过也不能这么简单放过他们,内部处分不能免。”
蒋贝珠迷惑地垂眸。
赖永钦忍不住得逞的翘了嘴角,他思前想后实在不能承认了,只能装糊涂甩锅蒙混过关。
他长辈似的坐在蒋贝珠身边,语重心长道:
“珠珠不是我要批评你,你也太冲动了,有事就不能与我商量商量再决定吗?你提前问问我,误会不就解开了吗?卖厂子多大事啊,怎能如此草率就决定了。”
蒋贝珠有气无处释放,心中正憋了一团邪火,根本听不下去赖永钦唠叨埋怨:
“我们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与你商量?”
赖永钦好脾气的一笑,没了骨头似的靠她:“就是最亲密的关系。旁人都没我们这么亲密,你和我商量,我还能不照顾你?”
蒋贝珠一晚上担惊受怕已经十分疲倦,不想和赖永钦纠缠。
她站起来避开他冷笑:“与你亲密的人可多了,记者跑断腿都报不过来,恐怕你自己也记不清楚了。亲密人儿要都找来,就怕你照应不过来。”
赖永钦脸一僵,颇有点尴尬地说:
“珠珠你怎么总抓我旧账,新闻大部分都是捕风捉影乱说的。我不是向你保证了,与你在一起后我就没找过别人。你看娱乐版面还有我的消息吗?我这不为你洁身自好了嘛。”
蒋贝珠懒得听他的胡言乱语。
赖永钦有没有找什么女人,她上哪里知道。
记者能否进行报道,还不是取决于他的一句话,蒋贝珠推开他:“你挡着我干什么,闪开,我要去休息了。”
“我陪你,珠珠。”蒋贝珠快步走进卧室,门差点拍到赖永钦高挺的鼻子上。
赖永钦摸着差点拍扁的鼻子停了脚步,没如平日那般追进去。
他的小人儿,重新圈回他的地盘就安心了。
他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阿曼给他这么大一份礼物,瞒着他差一点把蒋贝珠骗出国。
他怎能不回报一下挖他墙角的‘好朋友’。
还真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只有血才能震慑藏在暗处伸爪子的鬼魅魍魉。
至于蒋氏绳厂和雅林的房子,有胆子阿曼就来过户,他正愁阿曼不来呢。
蒋贝珠累极,一觉睡到快天黑。
她是被热醒的。
她醒来发现赖永钦抱着她,她整个蜷缩在他怀里,难怪这么热,中间一丝缝隙也不留。
赖永钦似乎也累了,蒋贝珠翻身起来,都没惊醒他。
他的睡颜是如此英俊沉静,一点也看不出平时的傲岸恶劣。
蒋贝珠看出了神,抬手轻抚他硬挺的鼻梁和偏深色的嘴唇。
忽然,赖永钦准确无误的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下,闭着眼睛吃吃笑了起来。
蒋贝珠红了脸,他居然装睡。
赖永钦翻身压住要跑的蒋贝珠,一双星辰似的眼眸里闪着烁烁光辉,他由上而下的看着她笑问:
“我这么英俊、有权势又有能力的男人让你白睡,快说是不是赚了?作为报答你是不是应该爱我?”
蒋贝珠无语,刚睡醒还带着湿意的眼睛翻到起飞。
果然人不能只看脸,蒋贝珠想说:不要脸,谁会爱你。
赖永钦似乎发现她意图,用唇封住她的回答。
直吻到蒋贝珠软了身体,开始回应他。
他却没有继续下去,大巴掌拍在她身上,把她的醉意无情打散:“行了小馋猫,晚点叔叔再喂你,现在先送你去见你父母。”
“用不着你,我自己去。”
蒋贝珠红着脸,羞窘娇嗔的横了赖永钦一眼。
要不是他一直挑逗她,她会这样吗,说的她好像有多欲求不满一样。
蒋贝珠的这一眼,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万种风情。
又纯又欲。
差点把他魂勾出来。
赖永钦一呆,瞬间热血沸腾。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化身成狼,又要扑蒋贝珠。
蒋贝珠已经对他十分了解,看赖永钦那个样子,吓得跳起来跑进卫生间,就知道要让他抓住又没有几个小时下不了床。
磨蹭了好半天她才敢的出来。
一出门就发现赖永钦搬了个椅子坐在卫生间大门正对面,门神似的哀怨看向她。
“你别缠我,我现在没时间。”蒋贝珠半掩着门对他讲道理。
看他没进一步打算,这才小心翼翼地绕开他离开。
看蒋贝珠要出门,赖永钦用力拉住她:“别乱跑了,不安全,等我换了衣服送你。”
蒋贝珠皱眉。
“看什么?我又不跟你上楼见你父母,你怕什么,我在楼下等,你父母难不成还有千里眼了不成?”赖永钦对蒋贝珠那个怀疑的眼神很不满。
蒋贝珠这才勉强同意。
等二人坐上了车,赖永钦的状态还没平复。
他不舒服的在驾驶位上挪了挪身体:“惯会勾引你叔叔,你把我憋坏了,到时候你哭也来不及。”
蒋贝珠认为他这就是欲加之罪,但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她想起朱巧妮说的船王八卦:“集团高管不是为你遍请男科名医了,不正好用上吗?”
“你就一点不盼着我好,是不是?”
赖永钦心情很郁闷,现在小报记者不热衷写他八卦了,反而悄咪咪的暗示起船王似有隐疾了。
他这是为谁洁身自好,这小混蛋还嘲讽他。
看蒋贝珠笑,他也跟着笑了,单手握方向盘,拧了一下蒋贝珠鼻子:“坏东西。把你鼻子变没,让你变丑八怪,看你还怎么勾引我。”
蒋贝珠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鼻子,不是因为相信他能把鼻子变没,是因为鼻子上沾染了他的古龙水味道。
她的反应逗得赖永钦哈哈大笑:“摸到没有,鼻子还在吗?”
“我偷走你鼻子,你偷走我的心,我们刚好扯平。”赖永钦凑过去亲了她的脸,蜻蜓点水一样。
一个明明不带几分**的吻,却转瞬让蒋贝珠的脸红透。
他的情话太动人,她微张着嘴定定看着赖永钦,不明白他是真心还是情场老手顺嘴哄人,想从他的面部表情看出端倪。
可赖永钦只笑了一下就移开了视线。
他认真开车不再说话。
蒋贝珠看不透他,心湖却被他搅动久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