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肃遗脉：紫禁山茶遇英伦暮色 第2章 引入

雍正十三年暮春，储秀宫西侧的暖阁里总摆着两盆刚从御花园移栽来的山茶花，粉瓣沾着晨露，正衬得桌前垂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愈发灵气——正是刚满五岁的山茶。

她攥着绣满山茶纹的锦帕，小步挪到雍正膝前，不像寻常孩童那般哭闹撒娇，反倒学着母亲念昀的模样，规规矩矩屈膝行了个半礼，奶声奶气却字句清晰：“皇爷爷，山茶有件事想求您。”

雍正正翻着奏折的手顿了顿，放下朱笔俯身将她抱起，指腹轻轻蹭了蹭她冻得微红的脸颊，语气里满是宠溺：“咱们山茶有什么心愿？是想要新做的糖糕，还是想要外祖母留下的那支银簪？”

提及“外祖母”，山茶的小眉头轻轻皱了皱，小手紧紧攥住雍正的龙袍衣角。她虽没见过那位被皇爷爷时常挂在嘴边的敦肃皇贵妃外祖母，却总听母亲念昀说，外祖母生前最盼着能看看海外的景致，可惜到最后也没能如愿。如今母亲总对着窗外叹气，说想带她去英国散散心，又怕皇爷爷不同意，这话被山茶悄悄记在了心里。

“山茶不要糖糕，也不要银簪。”她仰着小脸，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满是认真，“山茶想跟母亲、父亲去英国，帮外祖母看看海外的样子，也让母亲能开心些。”

这话一出，雍正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目光落在暖阁里那两盆山茶花上，眼底掠过一丝怅然——那花是按年世兰生前喜欢的品种栽种的，如今这孩子竟也记挂着她未竟的心愿。他低头看着山茶满是期待的模样，又想起念昀这些年守着对亡母的思念，性子愈发沉静，终究不忍拒绝。

“你母亲跟你提过英国的事？”雍正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声音软了几分。

山茶赶紧点头，小脑袋像拨浪鼓似的：“母亲说英国有不一样的房子，还有会飞的铁鸟（念昀简化描述的飞机，方便孩童理解），就是怕皇爷爷舍不得山茶走。”

“傻孩子，皇爷爷怎会舍不得。”雍正将她放在膝上，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只是英国远在海外，路上要受些辛苦，山茶不怕吗？”

“山茶不怕！”她立刻挺起小胸脯，攥紧拳头给自己打气，“母亲说山茶是外祖母的外孙女，是皇爷爷的乖孙孙，要像外祖母一样勇敢。而且母亲和父亲会护着山茶，山茶也会乖乖听话，不惹麻烦。”

看着孩子这般懂事，雍正彻底放了心，伸手从案上拿起一枚小巧的山茶花玉坠，系在山茶的脖颈上：“这玉坠是当年给你外祖母做的，如今给你带着，既是让它护着你，也算是圆了你外祖母的心愿。”他顿了顿，又道，“朕会让人把你外祖母留下的一些东西，还有你用惯的衣物、点心模具都收拾好，再派两个懂外语、会功夫的侍卫跟着，路上保你们平安。到了英国，记得每月给皇爷爷写书信，说说你和你母亲的近况，好不好？”

山茶赶紧伸手捂住脖颈上的玉坠，冰凉的玉贴着皮肤，却让她觉得格外安心。她重重点头，凑到雍正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皇爷爷！山茶到了英国，一定给您寄英国的花儿，还要跟您说英国的趣事！”

雍正被她这一下亲得笑出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皇爷爷等着。快去跟你母亲说，就说朕准了你们去英国的事。”

山茶立刻从雍正膝上跳下来，对着他又行了个礼，转身就像只小蝴蝶似的往门外跑，清脆的声音在暖阁里回荡：“山茶这就去告诉母亲！皇爷爷再见！”

看着她的小身影消失在门口，雍正拿起案上山茶刚攥过的锦帕，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山茶纹，轻声呢喃：“世兰，咱们的外孙女要去英国了，也算是替你了了一桩心愿。朕会护着她们母女平安，你放心便是。”暖阁里的山茶花轻轻晃动，仿佛在回应他的话语。

另一边，念昀正坐在自己的宫里，对着一封英国友人寄来的书信发呆，驸马站在一旁，轻声劝着：“你若是真想去英国，便再跟父皇提提，父皇疼山茶，说不定看在山茶的面子上，会松口的。”

念昀刚要开口，就见山茶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一把抱住她的腿：“母亲！母亲！皇爷爷准咱们去英国啦！皇爷爷还把外祖母的玉坠给山茶了！”

念昀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山茶：“山茶，你说的是真的？你皇爷爷真的同意了？”

“是真的！”山茶踮起脚尖，把脖颈上的玉坠露出来给念昀看，“皇爷爷还说要给咱们收拾外祖母的东西，派侍卫保护咱们，让咱们每月给皇爷爷写书信呢！”

念昀看着女儿脖颈上的玉坠，眼眶瞬间红了。这玉坠她认得，是当年母亲最爱的物件，如今竟传到了山茶手里。她蹲下身，轻轻抱住山茶，声音带着哽咽：“好，好，咱们可以去英国了，也能替你外祖母看看海外的样子了。”

驸马站在一旁，看着母女俩相拥的模样，也松了口气，笑着说：“既然父皇准了，那咱们就赶紧收拾东西，争取早日启程，也好让山茶早点看看英国的景致。”

山茶在念昀怀里点点头，小手紧紧抓着念昀的衣服，心里满是期待——她不知道，远在英国伦敦的蜘蛛尾巷，有个叫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小男孩，正等着与她相遇，往后的岁月里，会用一生的认真，将她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