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早,江永德和公孙天茗一同搭乘公孙家的私人飞机抵达H省。
飞机刚落地,他们便从VIP通道离开,全程由黑车护送。毕竟,一个是C国首富、实业巨擘,一个是法律圈的龙头、江氏家主,这样的阵容,自然要最高级别的安保待遇。
车上,公孙天茗一边看着窗外,一边转头问:“江总,你还是坚持去迟爷的五星酒店?不考虑直接去我家老宅休息?”
江永德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说:“澜儿现在在H省,有时候会去你老宅那边走动……我要是也住过去,怕我这身份让大家压力太大,万一她因此不敢再去,你说我是不是成了‘扫兴的人’?还是去迟哥那边住更合适,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公孙天茗点头:“行,我不勉强。”
车队很快驶入五星酒店的专属VIP通道,门口早已有一排黑衣保安守候。车刚停下,就有人迅速上前开门迎接。
两人在工作人员带领下,一路乘专属电梯直上顶层。总统套房门口同样站着安保,气氛肃然。
房门打开,里面宽敞明亮,茶香隐隐,迟爷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喝茶,一看到他们,立刻笑着站起身:“哎哟,德老弟、公孙总,没想到你也上来啊!”
公孙天茗走进来,笑着调侃:“迟总亲自迎接,我都觉得自己受宠若惊了。”
迟爷哈哈一笑:“你开什么玩笑?接下来的H省大动作,还得靠你撑场面呢,我要不提前巴结一下,哪轮得到我喝这壶茶?”
公孙天茗被逗笑了,摆摆手:“你这张嘴,油滑得很。不过既然你在,我也就放心了。我就先回去了,家里人还等着呢。”
迟爷一听,连连催促:“快去快去,可别让你家明星太太等急了!我这个老粉丝要是知道你这个‘0号粉丝’惹她不高兴,可是要清算你的!”
公孙天茗大笑:“哈哈哈,行,那我马上回去见我宝贝老婆,还有我那两个漂亮闺女!”
她挥挥手,转身离开,动作干脆利落。
迟爷笑着摇头:“这人啊,事业是拼得狠,但宠老婆孩子也是真没话说。”
江永德轻轻点头:“这是应该的。”
话音刚落,他在沙发上坐下,身后的随行人员已经将行李拉了进来,动作轻手轻脚,把东西一一摆放好。
迟爷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江总单独聊聊。”
那几人很识趣地应了一声,转身关门离开。
房间安静下来。
迟爷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落在江永德身上,语气缓了几分:“这次来,打算怎么跟澜丫头开口?”
江永德拿起面前的茶杯,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她……连见我都不愿意见,我还怎么开口。”
迟爷听了皱了皱眉:“开什么玩笑?澜丫头不是那么绝情的人!”
江永德苦笑:“可我这个做父亲的,确实没什么好说的……这些年,我真不是个好爸爸。”
迟爷看着他,语气带着点点劝慰:“那你现在就更该让她知道,你其实一直在关心她,不然她怎么会懂?”
江永德轻轻叹了口气,笑了笑:“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吧……”
迟爷忽然坏笑:“哎,你知道澜丫头有女朋友了吧?”
江永德抬起眼,语气平静:“知道,是沈清妍。”
迟爷眯着眼睛问:“那你觉得怎么样?满意不?”
江永德放下茶杯,语气不重却很坚定:“你以为我那种‘恶毒父亲’的桥段,真会发生在我身上吗?就算我不满意,也改变不了她。但问题是——沈清妍这么好,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惊讶罢了。”
迟爷听完,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不会不满意的!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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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正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息,手机在一旁静静地躺着。
“叮”一声,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是江筠发来的:【爸来H省了。】
江澜看了一眼,只淡淡地回复两个字:【知道了。】
她随手把手机扔回茶几上,继续躺回去闭目养神。
没过两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电话。
江澜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皱了皱眉,接起来:“干嘛,老海?”
电话那头是海哥,一上来语气就带着点坏笑:“你怎么没看‘跑得快的吃瓜群’?今儿热闹得很啊。”
江澜懒洋洋地说:“我现在心静如水,看那干嘛?”
海哥憋不住乐:“顺心达出事了你都不关心?听说员工在搞罢工,客服系统崩了三次,末端网点退货积压,全平台一堆延误投诉。这还不算,京动和拼很多那边已经开始下线顺心达的部分服务渠道。”
江澜一听,睁开眼睛,语气终于有点兴致了:“哦?我记得……前阵子不是搞什么‘多点集成仓’和‘城市配送微循环’那一套?”
海哥“嘿嘿”一笑:“对啊,他们搞的那一套,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要‘打破仓配割裂、统一中转入口’,结果你猜?前置仓布点太快,系统没打通,仓内调拨全靠人工临时协调,调不出、发不动,前端配送员被客户骂得快抑郁了。”
江澜冷笑一声:“说白了,就是系统跟不上规划,仓网布局也不合理,根本没经过实测就仓促上线。”
海哥道:“对,核心问题就是前置仓和分拨中心之间没有形成稳定中转链路,大件小件都混发,错单率飙升,退换货流程根本跑不通。你知道现在他们怎么送件不?靠微信群点对点协调,原地倒退五年。”
江澜一边听一边翻起手机,点开那个吃瓜群看了一眼,果然一堆截图和聊天记录在传,甚至有顺心达一线员工爆料:“新仓调拨系统完全看不懂,培训两小时就要上岗,出了错还要自掏腰包赔客户。”
江澜轻哼了一声,慢悠悠地吐出一句:“我早就说过,仓不是堆出来的,流程不是PPT画出来的。真当物流行业是拼嘴皮子呢?”
海哥在电话那头笑得乐不可支:“行啊,你还是最毒的那张嘴。”
江澜勾了勾嘴角:“不是我毒,是现实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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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正好,湖边风景不错,一群退休老人和几位老朋友一边钓鱼,一边喝酒聊天,气氛轻松又热闹。
“哎,你这鱼漂动了,拉拉看!”
“哈哈,这地方不错啊,鱼多人少!”
“来来来,喝一个——”
没过一会儿,其中一个老头真钓上来一条鱼,甩进桶里,大家一阵鼓掌叫好。
“我就说今天有收获嘛!”
正说着,突然旁边一个人大喊:“哎哎哎!我这边好像是大鱼!拉不动啊——”
所有人都围过去看。
“用劲点!小心别让它跑了!”
结果下一秒,他一边拉一边喊:“不对劲……这……这不是鱼!!”
“啪”一声甩上岸,竟然是一只断掉的人手!
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都吓傻了。
有人赶紧报警,警方很快封锁了现场。湖边也停了几辆警车,还有打捞队正在下水搜寻。
不久后,陈思羽赶到现场,穿着手套快步走到警戒线边,看见陈俞林正和法医组一起看那个断手。
“姐!”陈思羽喊了一声,走上前:“有什么发现没有?”
陈俞林皱着眉,看着断手上的伤口说:“这是人为割的。你看这边的切口,刀子直接切肌腱,是生生切断的。”
陈思羽皱眉:“活生生割的?那得多疼?”
陈俞林神情凝重:“而且……我在断面的组织里发现一点不对劲……像是有毒素残留。”
“什么意思?”陈思羽皱眉问。
“意思是,他可能在被人割断前或之后中毒了。”陈俞林分析道:“现在只能等找到更多身体部位,再统一检测才能确定。头还没找到。”
陈思羽点点头:“明白了,那就拜托你了,姐。”
说完,她转身对林柔和张毅说:“你们两个去湖边四周仔细看看,有没有可疑的痕迹或者被丢弃的东西。”
又看向小王和小任:“你们去附近村子问问,有没有人最近看见什么异常情况,顺便看看附近有没有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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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省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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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妍认真翻阅完陈思羽发来的案卷材料,神情凝重。
她合上文件,起身走向林青萍处长办公室,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沈清妍走进去,语气平稳却带着正式的请求:“林处,我申请在这个新案件中担任监督人,监督江澜在协助警方调查过程中的行为,确保证据收集符合法律规定,程序合法合规。”
林青萍抬起头,先是笑了笑:“江澜?你女朋友?你们又要合作啦~”
沈清妍点头:“是的,这次是陈思羽主动提出,希望江澜协助警方调查。案件比较复杂,涉及关键证据梳理和调查分析,需要她协助查清真相。”
她语气认真了一些:“根据《C国刑事诉讼法》第五十一条的规定,外部协助人员必须接受检察机关监督,我申请继续担任监督人,确保整个办案过程合法合规。”
林青萍听完,点了点头:“可以,我批准了。这个案子确实性质恶劣,涉及人员也比较复杂,确实要尽快推进。”
她语气一转,神情变得严肃:“不过你这次要多留个心眼,别再像上次那样单独跟嫌疑人对上,注意自身安全,知道吗?”
沈清妍点头:“我知道。这就着手准备《协助调查承诺书》和《证据接触保密告知书》,准备好后,会安排澜她签署,归档备案,整个过程我会严格按照规定执行。”
林青萍点头:“去吧,你办事我放心。”
沈清妍道了声“好”,随即转身离开,回到办公室,打开手机,开始拨江澜的号码。
不一会儿,江澜就接起了电话,语气懒洋洋又带点笑意:“宝贝~怎么啦?”
电话那头的沈清妍一听她这称呼,嘴角不自觉扬了扬:“我这边今天就会准备好相关文件,过后你就可以签署了。”
江澜一听,笑得更灿烂了:“好啊~你下班前一刻,我就来找你签!马上、立刻、分分钟搞定~”
她语气越说越兴奋:“光是想到以后上下班都能和你同进同出,我都高兴坏了!案件什么的都变得超有动力!”
沈清妍轻笑一声:“你这是办案还是谈恋爱?”
江澜坏笑:“能一起谈,也能一起办,双赢组合,谁能比我们更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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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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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公孙家的老宅比过年还热闹,原因很简单——公孙天茗来了。
她一下车,第一件事就是冲过去抱起她的大女儿小天心,先是猛吸一口香,再亲好几下,小姑娘被亲得咯咯直笑,开心得不得了。
这时候金雪琪也出来了,怀里抱着刚刚睡醒的小闺女天曦,小家伙还迷迷糊糊的,一看到妈妈,立马就伸手要抱。公孙天茗二话不说就接过来,一边亲一口一边轻哄:“哎哟~我的宝贝醒啦~妈咪来了~”
小婴儿在她怀里咧着嘴笑,手还在她脸上乱摸。
哄完两个女儿,公孙天茗把孩子交给了墨姐,接下来,她转身毫不犹豫地就把她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金雪琪,紧紧抱进怀里。
她们根本不管旁边有没有人看,就这么抱在门口。
金雪琪红着眼睛说:“茗茗,我好想你。”
公孙天茗在她耳边笑着说:“我也想你,想疯了。”
一旁的孙晰金看不下去了,扯着嗓子说:“哎哎哎!你们俩不热吗?屋里有冷气啊,进屋里抱,不行吗?”
孙歆金摇了摇头,一脸无语地小声吐槽:“我这妹妹……也太会扫人兴了……”傅婉仪挽着她的手,忍不住轻笑。
公孙天茗一点都不恼,还笑着说:“你说得对!那我进去继续抱!”
说完真的一把搂着金雪琪往屋里走,还不忘回头调侃孙晰金一句:“放心,从今天起我就搂着我老婆,好好虐一下你这个单身狗,让你看看什么叫妇妻的爱情!”
孙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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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公孙家的老宅比白天还热闹,平时很少用的宴会厅也开了灯,整个屋子灯火通明。
虽然说是个小型聚会,但一点都不马虎——桌上菜一个比一个香,红烧肉、蒜蓉大虾、糖醋排骨、清蒸鱼、手工点心全都有,甜的咸的热的凉的摆了好几桌。角落里还摆了一桌水果和甜点,连孩子喜欢吃的奶油小蛋糕和果汁都准备好了。
最吸睛的,是中间那张麻将桌——自动麻将桌早就打开了,四个人正打得热火朝天。
慧姐、海哥、江筠从跑得快运输公司一收工就赶来了,小冰和小金则从学校一起过来。
慧姐一屁股坐在麻将桌边,先拉江筠,再拉金雪琪,最后把傅婉仪也硬拉来:“我今晚一定要赢你傅婉仪!上次那口气我还没咽下去!”
麻将桌正式开战,牌声哗啦啦响个不停。
另一边,江澜开车去检察院接沈清妍下班,两人牵着手直接进了宴会厅。刚一进门就听到麻将桌那边一阵惊呼。
“自摸!清一色!”傅婉仪淡定开口,手一摊,把牌一推。
桌上的三个人当场石化。
慧姐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不可能……不可能……”
金雪琪嘴角抽了抽:“傅医生……还是一如既往地狠啊。”
江澜笑得贼开心:“哈哈哈,阿慧你技不如人啊,别怪人家。”
慧姐不服气地瞪她:“你那么厉害你来啊!”
江澜耸耸肩,一副高人姿态:“我太厉害了,万一把孙总的媳妇弄哭了怎么办?”
孙歆金挑眉:“哟,听起来你很行啊?那不如你下来,我来代替我媳妇。”
“来就来!”江澜一边往那边走,一边冲慧姐比了个“让让”的手势。
慧姐白了她一眼,但还是站起来让了座。
孙歆金刚坐下,就一把拉过傅婉仪的手,笑着说:“你坐我旁边,我会教训这个狂丫头。”
这操作一出,周围人都“哦哟哟~”地起哄,气氛一瞬间暧昧了起来。
江澜也不示弱,立马拉过沈清妍:“你也坐我旁边,没了你我连拿牌的动力都没。”
这时,抱着小天心的公孙天茗笑着走进来:“哎呀,这么热闹,我也来玩两圈。”
她把女儿交给金雪琪,然后撸起袖子走了过来。
“小海——”她一喊,海哥就从角落慢慢走过来,脸上有点紧张:“姐?”
“别磨蹭了,坐我对面!” 公孙天茗说完自己先坐下了。
江筠一看,笑着让开了位置:“行行行,让你们姐弟俩正面交锋。”
麻将桌四人坐定——江澜、孙歆金、公孙天茗、公孙天海。
“开战!”江澜一声令下,四人手速飞快,哗啦哗啦洗牌声盖过了一切。
第一圈没多久,江澜就来了一句:“自摸,清一色!”
接着第二圈,孙歆金一张牌打出去,公孙天茗立马拍下去:“胡了!”
到了第三圈,孙歆金还没怎么出声,突然一摊手:“杠上开花!”
连着几圈,全是三位大佬在打架,海哥……基本全程懵。
旁边围观的傅婉仪看得直摇头,忍不住吐槽:“这三个人打麻将太吓人了,心理学对她们完全没用。”
慧姐凑过来:“有那么夸张?”
傅婉仪笑笑说:“你听我说——澜姐就像只老狐狸,明明手上一堆烂牌,她脸上还一副快胡的表情,搞得人家不敢乱打。”
“公孙总就更厉害了,城府太深,她打一张你都搞不清她到底是试探你,还是准备胡你。”
“孙总呢?”慧姐问。
“她完全没表情,像个麻将机器人。”傅婉仪说着,还故意笑了一下。
孙歆金挑眉,懒洋洋地来了一句:“我只对你有表情。”
傅婉仪脸红了一点:“……你少来。”
“那海哥呢?”慧姐忍不住问。
傅婉仪摊手道:“公孙天海?完全是被这三个人轮流收割的……”
这时候江澜扭头看向沈清妍,笑眯眯的:“宝贝~你说我现在丢哪张比较好?”
沈清妍笑了一下:“我不太会玩,不懂这些……”
江澜直接把牌推到她面前:“没关系,你说哪张我就丢哪张~我相信你直觉。”
沈清妍噗一声笑出来,手一指:“那就丢这张!”
江澜立马照办:“好!我听老婆的~”
没想到真灵,一路顺到不行,最后还真让她给胡了!
全场爆笑,公孙天茗忍不住说:“你这运气也太离谱了!”
一番打下来,桌上分数最明显——江澜赢得最多,接着是公孙天茗和孙歆金,三人轮流胡,打得可开心了。
而海哥——惨兮兮地坐在那,一分都没有,牌桌面前“鸭蛋”清清楚楚。
江澜调侃他:“哎~公孙天茗,你弟弟打麻将能打成全场唯一零分,也是人才。”
大家哄堂大笑,连海哥自己都苦着脸说:“姐,我……对不起……”
公孙天茗拍了拍他肩膀,摇头笑着说:“你这人就是太老实,我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但也好,这就是你最大的优点。”
正打得热闹时,门口进来两个人——孙晰金和周颖。
江澜转头看她们进门:“怎么现在才进来?”
孙晰金拉着椅子坐下,顺手给周颖倒了杯茶,一边说:“刚刚跟她聊点事,下礼拜她要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我说不放心,要陪她一起去,以防那个木辰礼搞事。”
周颖喝了一口茶,语气平静地说:“也没什么,他现在应该也不敢乱来,就是怕手续麻烦点。”
孙歆金立马点头:“没事,我陪着,你专心离个清爽的婚。”
众人听了都点头支持。
慧姐一拍桌子:“干得漂亮!我就爱看你们这种干脆利落的女人!”
江筠笑着接话:“今天这桌,感觉正义联盟都凑齐了。”
江澜也笑:“我们这桌,法务组、情感顾问组、暴力执行组,全到位了。”
全桌一阵笑。
大家边吃边聊,气氛特别好,有人讲段子,有人吐槽,有人分享最近看剧追番。
沈清妍夹了块鱼给江澜,江澜眉开眼笑,转头还不忘给她剥虾。
小金小冰也插不上话,但一边猛吃一边笑得停不下来。
麻将桌那边输得最惨的公孙天海,干脆抱着碗坐到饭桌边上,一边扒饭一边喊:“我以后再也不打麻将了,太可怕了你们。”
江澜笑着拍了他一下:“别怕,今晚吃饱,明天咱们再练。”
整个公孙老宅里都是热热闹闹的声音,窗外灯光暖黄,屋里人情热腾腾,一切都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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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省A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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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H省A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陈思羽一看到江澜、沈清妍、宋雨薇三人一起走进办公室,立马蹦起来冲过去,一把搂住江澜:“江大大!!你终于来了!看到你我太欣慰了!!”
江澜立马推开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沈清妍旁边,直接挽住她的手臂:“我名花有主了!你也是名花有主的人,我们要保持距离啊!”
陈思羽:“……”
沈清妍无奈,扶额摇头,一副“拿她没办法”的表情。
宋雨薇轻拍陈思羽的肩膀,安慰道:“走吧,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江老板,她就这德行。”
陈思羽立马转头去给宋雨薇拿包:“是的,我的女王!”
她那副狗腿的样子,惹得整个刑侦支队办公室都笑了出来。
江澜清清嗓子,一摆手:“好了好了,废话少说,赶紧把案子情况说一说!”
陈思羽站直了,大喊一声:“开会——!”
她走到会议白板前,开始讲案子:“受害者,吕政峰,三十九岁,原来是锦川大学商学院的副教授。他原本请了三个月的假,说是要去环游整个C国,结果没出去多久,就在南城区郊外一个快要拆掉的旧化工厂里被人发现了。”
“警方在一间封死的储物间里发现他的时候,尸体已经严重腐烂。法医鉴定死因是腹部被反复刺穿,而且他的胃是空的,几乎可以确认他死前已经严重挨饿。”
江澜皱眉:“这听起来就是有深仇大恨,狠狠报复。”
陈思羽点头:“但我们调查了他的背景,没查出什么问题,人缘还不错。”
江澜追问:“那少年时期呢?”
陈思羽愣了下:“少年时期?”
江澜看了她一眼:“一个人会被这样折磨死,一定是积怨很深。不是短时间能形成的仇,肯定是长年累月累出来的。”
这时候林柔开口了:“江老板说得对,我刚刚看了份旧档案。”
陈思羽一转头:“什么档案?”
林柔把资料递过来:“吕政峰学生时期,好像曾经卷进过一起校园霸凌事件。”
江澜问:“那后来调查结果呢?”
林柔说:“校方那边的调查是说——他和这事无关。”
江澜冷笑了一声:“‘无关’?那得看是谁说的。去查查当年那件事,重点——被欺负的那个学生,现在人在哪儿?”
陈思羽立刻点头:“我让技术组去调老档案,顺便找找那一届老同学的联系方式。”
林柔一边翻文件一边说:“校方给的资料很模糊,被欺负的那个学生只写了个姓——‘赵’。没写全名。”
江澜皱眉:“这就是故意在糊弄人吧?肯定有人不想这事闹大。”
沈清妍冷静接话:“可以从吕政峰当年班级的花名册下手,一个个排查。”
宋雨薇点点头:“我这边可以联系教育局,看看还能不能调到当年的完整学籍资料。”
陈思羽说:“行,那就分头行动。大家抓紧时间,这案子不简单。”
大家立刻各自忙起来,现场动了起来。
江澜没动,她坐在原地,双手抱胸,盯着白板上的“校园霸凌”四个字发呆。
没人打扰她。
沈清妍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动脑子,也没吭声,自己默默起身,走去另一边,和宋雨薇一起打电话联系教育局和学籍管理处。
过了一会儿,江澜忽然开口了,语气低但有力:“你们再查一下,吕政峰身边那些朋友、同事、还有大学同学——少年时期有没有人也卷进过校园霸凌的事。”
她回头看了一眼大家,语气变得严肃:“别光盯着他一个人,搞不好……他们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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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跑得快运输公司楼下,江筠拉着包朝慧姐交代:“我要去见我爸,有什么急事你打我电话。”
慧姐点了点头:“行,你去吧。”
江筠开着她那辆黑色奔驰直奔市中心的那家五星级酒店——江永德住的地方。
车子开进VIP停车区,她一下车,立刻有两名黑衣保镖过来带路,带她坐专属电梯上楼,直达顶层总统套房。
一进门,江筠就看到父亲江永德坐在书房里,正在看文件。他身边还站着他的私人顾问马鼎盛。
江永德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不重不轻:“进来吧。”
江筠走进去刚坐下,马鼎盛就很有眼力见儿地自己退了出去,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房间一下安静下来。
江永德看着她,先开口问:“来了H省,感觉怎么样?”
江筠想了想:“头一次觉得轻松。”
江永德点点头:“那就好。”
江筠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爸……姐她……”
江永德摆摆手:“一切让她自己决定吧。她想见我,就会来。”
江筠小声说:“爸,我觉得……其实她没有真的生你气。”
江永德低头笑了笑,苦涩地说:“我知道。也正因为我知道她不是那种会记仇的人,我才更觉得我对不起她。”
他语气忽然沉下来:“筠儿,我一直忘不了——四年前我没能保护你姐,让她白白坐了那场冤狱。这件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江筠眼眶一红,点了点头:“爸,我也是……小追也是那时候死的。到现在我都还没查清楚,他车祸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动的手脚。”
江永德深吸一口气:“你后来能把所有事都告诉我,这件事你做得对。”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现在……咱们就等你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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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靠在椅子上,双手枕着脑后,一边晃着椅子一边想着案子的事。
这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是孙晰金发来的微信。
【小澜澜~我刚看到你们“跑得快运输公司”出现在H省国际投资与产业博览会的出席名单里了。你不知道这是木家主办的吗?】
江澜一边走一边回:【知道啊。】
孙晰金秒回了一个吃瓜的表情包:【你不怕啊?这看起来就像个鸿门宴。】
江澜:【不怕啊~我还挺期待的呢。】
孙晰金:【行吧,那我也出席一下。不过我姐、公孙总,还有你爸都不会去。】
江澜:【为啥?】
孙晰金:【那天他们也在那个酒店,但在楼顶那层。你不知道吗?那些H省真正的大佬都只会出席上面那场闭门会,哪有空下来参加展会?下面这个博览会只是象征性露个面,大多派CEO出席撑场子就完了。】
【我呢~本来是不打算下楼的,打算和我姐一起在上面聊地~但看到你要出席,总觉得会有瓜,勉为其难下来吃个瓜。】
江澜:【你是真闲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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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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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木承越坐在办公桌后,眉头紧皱,目光盯着站在面前的儿子木修然:“你告诉我,顺心达运输公司现在怎么会搞成这样?”
他语气压着火气:“你不是说输线只是短期波动,什么正在摸索新一轮数字化调度系统?说前期投入大、成本上升,是过渡期,一旦稳定利润就能反弹?结果呢?现在根本是全面崩了!”
木修然低声解释:“爸,确实有点偏差,但我当时评估的是——”
木承越一拍桌子,直接打断他:“评估个什么?!客户都流失了!你知不知道九公司那边,金自赫都亲自来找我,说白先生很不高兴,正在追查是谁拍板换了运输公司!你觉得这是小事?”
木修然咬牙:“爸!做生意前期遇到问题很正常,我们确实踩到坑了,但我现在已经在调整。”
木承越冷笑:“你当时说什么‘拿下H省本地全部运输生意’,那时候我就在想——会不会太急了?现在好了,出事了吧?”
他盯着木修然,语气沉重:“修然啊,你是木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有些事你不能光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做生意不能只图快,要稳,要看大局。你这次确实太急了。”
木修然低头:“爸,对不起……我现在会马上处理。”
木承越冷冷看了他一眼:“光说处理没用,你得告诉我——怎么处理?”
木修然咬了咬牙:“我准备先把原来的供应链再重新接回来一部分,暂时先稳住老客户的运输需求。另外,技术组那边的数字调度系统我也暂停优化,先用旧系统保底运作,别再搞那些不成熟的新功能。”
木承越点点头:“起码知道退一步了。还有呢?”
木修然:“我会亲自去找几家核心客户谈,挨个解释清楚,争取他们继续合作——不管是给优惠还是签保底协议,我都上。”
木承越:“那九公司那边呢?金自赫都亲自警告了,这说明白先生已经不高兴了。”
木修然皱眉:“我会去找金自赫当面谈,也会给白先生写一封亲自的报告说明情况,态度必须要放低一点。”
木承越靠在椅背上,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语气稍微缓了一点:“你要记住,我们木家这些年打拼下来,靠的不是光耍狠,最重要的是——稳。”
“你现在的问题不是做错了,而是走得太快了。”
他说到这,顿了顿,目光冷了几分:“你以为H省那么多老牌运输公司是摆设?你说换就能换?你以为那些老客户不讲人情、不看关系网?他们现在愿意签你,是因为你价格低、给得多,一旦你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翻脸比谁都快!”
“而且那些老运输公司,一看你栽了,马上就会冲上来踩一脚——不是你抢走的,就一定会吐回来。”
他声音沉了几分:“有时候,生意不能全都吃独食,得留点汤给别人喝。你全拿了,别人就盯你死。”
木修然点头:“我明白了……是我太心急了。”
木承越叹了口气:“你现在去盯紧顺心达,把场子拉回来,只要能稳住客户,人家就还给你机会。再犯一次这样的错,我不会再替你兜底。”
木修然站起身,神色郑重:“我现在就去安排处理。”
木承越没再说话,只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木修然走出办公室,脸上的懊悔瞬间收起,眼神恢复冷静。
他拿出手机,打给了助理:“马上通知顺心达的管理层,今天晚上七点,开紧急会议——地点改到我办公室,必须全员到场。还有,准备一份写给白先生的正式报告,我亲自签名。”
挂掉电话,他眼神沉了几分:“不就是场危机?扛过去,我照样要吃下这一整块H省的运输市场。”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头一栋栋高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心里冷冷地想:就快到H省国际投资与产业博览会了——江兰,那一天,就是你身败名裂、破产的开始。
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
一个小小的运输公司,也敢跟我斗?跟资本斗?我就让你那天——里外不是人!
到时候你公司完了、脸也丢光了,你还觉得你配得上沈清妍?
木修然这个人,说到底还是虚伪。
危机当前,他脑子里想的不是怎么解决问题,而是怎么让江澜垮。
可惜,他的对手偏偏是江澜。
而江澜,早就做好了准备。
——————
夜,偏郊一处废弃仓库内。
灯光昏黄,一群人被压在地上,被打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现场不断传来闷响和痛哼声。
就在这时,沉重的仓库大门“哐”地一声被拉开。
外头冷风灌进来,一个上了年纪、穿着蓝色唐装的男人缓步走了进来——正是姜复堂。
几个手下立刻停下动作,退到两边,给他让路。
一个打手快步走上前,把一份文件双手递给他:“姜老,这里有一个,是私家侦探。我们从他身上搜到的资料。”
姜复堂接过来,慢慢翻开一看,眉头微挑——
是江澜的个人资料,写得特别细。
从她的出生地、当律师时候干过什么、坐过牢的事,到她是江家大小姐的身份,甚至连她当律师时的照片都有。
他眼神冷了几分,轻哼一声:“还有点能耐啊,居然真查到她的底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立刻有人搬来一把椅子,恭恭敬敬地放在他身后。
姜复堂坐下,翘起二郎腿,语气不紧不慢:“行啊,跟踪、调查、拍照,你们挺齐全啊。”
他扫了一眼那群满身伤痕、蜷缩在地的人:“谁安排你们来的?”
没人出声,空气凝固。
姜复堂语气冷了些:“不说?你们现在说,可能还能少挨几棒子。”
还是没人说话。
他点点头,像是并不意外:“行啊,蛮忠诚的。那我问你们——”
“值吗?”
“你们以为我们是今天才发现你们的?错!”
“从你们一跟上沈清妍和江澜开始,我们的人就已经盯上你们了。”
“只是今天,刚好时机到了——一网打尽,收拾你们。”
这时,一个被打到满脸血的男人忍不住了,颤着声音求饶:“姜老,求您放过我……我不知道她的身份这么大……我真不知道……”
姜复堂看着他,笑了笑:“哦?现在知道了?”
男人急着说:“我……我知道那个女人不能碰!她的身份,比我们雇主还大多了……”
姜复堂淡淡一笑:“知道就好。那你说说——谁是你的雇主?”
男人迟疑一下,还是低声说了:“是……木氏集团的……木修然。”
他一说出口,仓库里一阵死寂。
姜复堂总算露出满意的笑容:“早说不就好了。”
他又低头看那份资料,抬眼看着男人:“你就是那个私家侦探?”
男人点头:“是……是我。”
姜复堂点头:“有点本事。查到这份资料,说明你确实有两下子。也算是个识时务的。”
他起身,扫视着其他人,眼神锋利如刀:“你们几个——胆子不小啊。连沈检察官的妹妹你们也敢跟踪?”
“怎么?是变态?还是觉得命太长?”
那几人全低下头,满脸惊恐,谁也不敢吭声。
姜复堂冷笑一声:“你们看,连这位侦探都服软了,你们几个还有什么不服气的?还是你们觉得——我姜复堂,没你们背后那点资本硬?”
这时候,为首一个男人终于忍不住,咬牙开口:“是木修然!木氏集团的木修然!是他指使我们跟踪沈清妍、她妹妹……还有江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