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妍与江澜转过身,就见廖致远一行人站在不远处,一副自以为是的姿态。
沈清妍神色冷淡,微微颔首,语气平稳:“廖先生你好。”
说完,便不再多言,转身和江澜一同朝柜台走去。
江澜问服务员:“好了没?”
服务员点头:“包装好了。”
说罢,便将包装精美的酒递给江澜。她正要掏卡结账,身后廖致远又不请自来地插话:“1953年的拉菲,沈主任,这是你女朋友啊?还挺会享受。”
沈清妍神情未变,江澜也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回应,继续递卡准备付款。
廖致远却不依不饶地笑道:“哟,看来沈主任的女朋友也是有钱人啊~难怪……”
“难怪什么?”他身边一名狐朋狗友凑上来问。
“难怪沈主任那么有底气。”廖致远意味深长地笑着:“原来是背后有人撑腰。”
另一人则大笑:“不过这两位还真是美女,有钱又漂亮。”
廖致远一拍手:“不如这样吧,你们的酒我来付账,当交个朋友。”
这话刚落,江澜终于转身,冷笑开口:“你什么货色?也配为我付款?”
她话音一出,那群男人脸色齐变。
“你真不识好歹!”一个人怒道:“廖少都肯帮你付钱,你居然还这样说话?”
“你以为你比廖少有钱?”
江澜眼神讥讽,慢悠悠道:“廖少?你是廖启集团的廖致远?”
廖致远一挺胸,自豪地点头:“没错,就是我。”
“噗……”江澜轻笑出声,讽刺意味十足:“跳梁小丑,啃老一族。没了爹你能干嘛?断奶都不会吧?”
“你说什么?!”廖致远脸色一变,怒火冲天。
江澜淡淡瞥他:“嗯?我说你了吗?自己对号入座罢了。”
他刚想发作,沈清妍站出来,冷声警告:“你若敢动手,派出所就是你接下来要待的地方。”
廖致远还未开口,那几个狐朋狗友已气急败坏:“沈主任是吧?可不是廖少动手,是我们!你们两个女人太不知好歹了!”
这时,一道稳重男声从侧边传来:“我看,是你们太不知好歹了吧?”
人群回头,赫然看到姜复堂冷眼而来。
“姜老!”廖致远神情一滞,语气立马变了。
姜复堂走到江澜身边,神色沉稳:“江老板,您没事吧?”
江澜轻轻一笑:“我没事,就是心情不太好。”
“让您和沈小姐遇到这种人,实在是我们这边招待不周。”姜复堂歉意道。
江澜轻轻点头:“姜老,我们先走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放心。”姜复堂微微弯腰:“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待江澜和沈清妍离去,姜复堂脸色骤沉,一转身,伸手一挥:“来人!”
几名高大的工作人员迅速现身。
姜复堂冷声:“把他们全都赶出去!拉入黑名单,永不接待。”
“姜老!我是廖致远啊!”廖致远急了。
姜复堂冷笑一声:“你爸都不敢在我面前撒野,你又是什么东西?敢骚扰我迟家VIP客户?”
四周寂静,空气仿佛凝固。
“告诉你,今天你这点伎俩我会原封不动告诉你父亲。”他冷冷看向廖致远:“至于你这些朋友——”
他目光扫过那几个还在原地发愣的狐朋狗友:“从现在起,迟氏集团所有旗下企业将永久拉黑他们,旗下无论是公司合作还是求职应聘,一律拒绝往来。”
那些人脸色当场煞白。
“出去!”姜复堂冷声一喝,语气不容置疑。
几名店员迅速上前,不带一丝犹豫,强硬地将廖致远和他那几位狐朋狗友“请”出了店门。
“喂!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动我——”廖致远还想挣扎,结果被人直接推了个踉跄。
他被推到红酒店门外,站都没站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的几个朋友也面露狼狈之色,一个个灰头土脸地站在街边,不敢吭声。
“丢脸!”廖致远咬牙低骂了一句。
他望着身后的店铺门紧紧关上,玻璃上反射出他扭曲的神情。脸面被踩在地上,他一时间接受不了现实,反而愤怒冲头。
“嚣张什么!”他猛地开口,仿佛要给自己找台阶:“迟家算什么?再怎么也比不上孙家!到时候你们迟家就知道谁惹不起!”
话音刚落,一辆熟悉的小白车缓缓从街角驶过,阳光洒在车窗上。
廖致远眼角余光一扫,正好看到副驾驶位的江澜,和她身旁的沈清妍。
他眼神顿时一冷,嘴角浮现一丝阴狠。
“呵……”廖致远眯起眼,咬着牙拨通一个电话,语气阴冷狠戾。
“喂,查个车——小白色SUV,车牌XXXX,迟氏臻藏酒馆附近刚开走的……”
他眸色阴鸷,盯着那远去的车尾,眼神森冷如刀:“告诉虎哥,找几个人,给她们一点‘教训’。”
“别出人命,撞点擦伤,撞得车毁人惊就够了。或者等她们下车后,砸了车镜、踹两脚,让她们知道天有多高。”
挂断电话那一瞬,他脸上神色冰寒,转头瞥了眼那群还在笑闹整理衣服的狐朋狗友。
“等着瞧吧,今晚,我就让那两个女人——跪着下台。”
其中一个朋友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提醒:“廖少,真要动手?她们……会不会有点背景?”
“背景?”廖致远嗤笑一声,语气讽刺,“我爸才是正主。那个姓姜的,不就是迟家的看门狗?还有什么江老板、沈主任,搞得跟谁不能惹一样?她们真敢玩,我就让她们知道,什么叫玩不起。”
他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自以为风光,脸上尽是张狂与恶意,却丝毫没察觉——正是这通电话,已然将他自己,亲手送进了毁灭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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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的白色SUV行驶在H省一条较偏僻的巷子里,车内气氛轻松,两人正有说有笑。
“我跟你说啊~我今天为了这两瓶酒跟姜老讨价还价了十分钟,他差点把我轰出去……”江澜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眉飞色舞地讲着。
沈清妍轻笑,侧过头看着她,目光温柔。
就在这时——
一辆黑色轿车猛然从侧巷冲出,骤然停在江澜车前,紧急刹车。
“靠!”江澜瞬间猛踩刹车,SUV堪堪停住,但后方一辆尾随的车根本来不及反应,重重撞上了她们车尾!
巨大的撞击声让整辆车猛烈一震。
江澜眉头一皱,手刚想去解车带下车,却透过后视镜,捕捉到异常:几名男人从后车下车,手里拎着棍棒,眼神凶狠地冲了过来!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意外。
她迅速反锁车门,拔掉车钥匙,同时一把将沈清妍揽入怀中,沉声道:“别动。”
下一秒——
“砰!”一根铁棍重重砸在副驾驶侧的车窗,玻璃瞬间碎裂!
“两个丫头片子敢如此横?!今天就给你们点教训,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破相的代价!”其中一人怒声咆哮。
江澜护得更紧了些,低声吼道:“你的人呢?!!”一边快速拨出电话。
车窗左侧、后窗、天窗,都传来疯狂砸击的声音,一名男子甚至爬上车头,试图砸开前挡玻璃。
沈清妍头埋在江澜怀中,虽然冷静,但手指紧紧抓着江澜的衣角。
“咔——”副驾车门被撬开!两只手伸了进来!
“把她们拖出来!拍照!录视频!”
一辆商务车正停在一侧,摄像头对准车内,一人冷声吼道:“拍清楚!脸特写都给我照清楚——”
危急之时——
“呯——!”
几辆面包车猛然冲入巷子,两边车门同时打开,十多名黑衣人持棍下车,瞬间冲入混乱中!
“啊——!”
“谁?谁打人?!”
“你们是谁?!”
砰!一根木棍重重打在拍照男子身上,他手机飞出老远,相机被一脚踩碎!
“都不准跑!”
又一辆货运卡车从巷口驶来,随即停下,后车门打开,数名身强体壮的工人模样男子冲出来,手持铁棒!
整条巷子瞬间逆转——
围攻江澜和沈清妍的那伙人根本来不及逃,被按在地上暴打!相机碎了一地,血迹斑斑。
其中一名男人刚刚还在放狠话,此刻已经跪地求饶:“不是我带头的,是虎爷!是他让我们——”
江澜车门被打开,一人快步上前:“江大小姐!”
车内——
江澜仍旧护着沈清妍,她手臂满是玻璃碎痕,袖口染了血,脸上也有一道浅浅的割痕,却语气温柔地对怀中的人说:“没事了,是我安排的人。”
沈清妍缓缓抬头,看到她受伤的脸,眼神瞬间痛苦:“澜……”
“我没事。”江澜轻声笑着,手掌依然稳稳护着她后脑勺。
待人群全部被制服,有人将地上的相机残骸捡起,取出SD卡交给江澜。
江澜下车,冷眼扫过跪地的众人,扔出一句:“袭击国家公职人员,还是检察官,你们玩得很大嘛。”
她举起手中的SD卡,冷笑道:“把这些人全带走,把证据一起送派出所。”
她又指了指自己被砸得破碎的车:“这辆车也别动,是案发现场的证据,交给警方处理,马上报案。”
她眼神扫过众人最后一次,语气冷若冰霜:“希望你们背后的人……胆子真的大得起,也扛得住接下来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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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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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老宅内,灯火温暖,客厅里一派等待与轻松交织的氛围。
金雪琪瞥了眼时间,有些不安:“怎么还没到呢?”
孙晰金靠在沙发上,一边拿着手机刷着,一边问身旁的周颖:“你不是说她们去拿酒?”
周颖点头:“是的,沈主任说和澜姐一起去拿红酒,还说很快就来。”
孙晰金皱眉看了眼客厅大钟:“那就奇怪了,现在都几点了?”
楼梯上传来轻快脚步声,傅婉仪和孙歆金十指相扣地走下来,气氛甜蜜温柔;傅婉仪笑着问:“她们还没来吗?”
“还没。”孙晰金耸耸肩。
一旁,慧姐正和江筠、小金、小冰在茶几前玩扑克牌,正抱怨道:“都要饿扁了!那个说去悦园拿点心的大块头,走了一个小时也不回来……”
金雪琪皱眉说:“不太对劲。连迟爷和来善都迟到,我刚刚打电话过去,他们还说已经到了……”
“他们几个一起?”孙晰金警觉地问。
这时,墨姐急匆匆走进来,神情凝重:“他们来了。”
众人一愣,纷纷站起身去迎接。
大门打开,江澜和沈清妍牵着手走了进来,手里拎着红酒袋子。两人身后,跟着海哥、迟爷和来善。
众人一眼就注意到江澜脸上的胶布,顿时哗然。
孙晰金惊叫出声:“小澜澜?!你怎么了?你打架了?!!”
江筠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姐!你出什么事了?!!”
江澜却轻松地扬了扬袋子,露出笑容:“没有啦~就是出了点小意外。红酒我可护得好好的,袋子可能皱了点,但酒瓶完好。”
她把袋子递给孙歆金:“喏,别说我吝啬。”
孙歆金接过,却压根没看酒,脸色沉了下来:“你觉得现在我会在意你送的酒吗?你这是被人打了?”
沈清妍低声道:“是因为我……澜为了护我才……”
“什么意思?!”孙晰金脸色瞬变。
迟爷也缓缓开口,语气冷峻:“孙大丫头,我听说你孙家准备和廖启集团合作?”
孙歆金一愣,眉头紧锁:“……是啊,我看过他们递交的企划书,觉得可以投——怎么了?”
迟爷一字一句道:“退了吧。廖启集团,会被我们迟家吞并,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此话一出,客厅一片震惊。
迟爷怒声道:“敢对阿澜和沈清妍下手?这群没脑子的东西是活腻了?我迟景舟说的,他们一个子孙都别想在这圈子混下去!”
孙歆金脸色骤变:“你是说——她们今天的事,是廖启集团干的?”
海哥站了出来,沉声道:“是的,我的人回报,阿澜的车被撞、被砸,差点被人从车里拉出来拍照羞辱,多亏我们及时赶到。”
孙歆金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致,整个人气场陡变。
“小晰。”她低声开口。
孙晰金已然翻开手机,目光狠厉:“我知道。”
她快速打了个电话,语气沉冷:“立刻终止与廖启集团的全部合作,孙氏集团全面拉黑他们,今后旗下公司不许有任何往来。”
另一边,江筠已经掏出手机拨给父亲江永德,电话刚一接通,江永德那头就低声说:“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筠儿。你照顾好你姐,接下来怎么处理——爸自会安排。”
江澜轻轻拍了拍沈清妍的手,语气仍旧轻松:“你看吧,迟家动、孙家动、江家也动——你老婆够不够硬?”
沈清妍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低声道:“不许再为我冒险。”
江澜得意说:“那你亲我一下,我考虑考虑~”
众人:“……”
慧姐翻大白眼说:“啧,破相了还能撒狗粮,这才叫真正的顶级感情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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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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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致远回到家,刚一踏进客厅,就被父亲廖启正狠狠砸来一记文件夹,怒吼声震天:“你搞什么啊?!让你去检察院接受调解,你非要把事闹到这个地步?你还敢得罪沈清妍?!你是嫌我们廖家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廖致远不以为意,歪着嘴坐在沙发上,一脸不屑:“爸,怕什么啊?我以前不是也干过类似的事?最后不都没事?钱给够了,对方不也撤诉了嘛。”
“你闭嘴!!”
廖启正气得额头青筋暴起,猛地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水都洒了出来:“你这次出言不逊,还当众羞辱检察官!现在事情成了两个案子,一个是职务侵占的案子,人家嵩则明就算愿意撤销;但你侮辱检察官、干扰司法、涉嫌威胁执法人员——你以为她们会撤?而且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谁?!”
“沈清妍啊。”廖致远嗤笑:“她就只是个检察官,法庭上再厉害也没后台。爸你别被吓大了,咱们赔点钱,该调解就调解,不就是公函道个歉嘛。”
这时,他母亲何秋芸也上前劝道:“老廖,别这么大火气,小远他还年轻嘛,以前咱们也不是没处理过这种事。只要摆平受害方,再给检察院一个正式道歉函,不就好了?”
“对对,”他奶奶蒋老太太也在一旁附和:“小远这孩子就是直性子,这次确实冲动了点……可归根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们懂什么?!这次不是以前那些小检察官!!”廖启正怒瞪他们:“那是沈清妍!在法律圈里号称‘清冷利刃’的狠角色,洪光律师事务所,甚至连江氏律师事务所,都不愿意轻易招惹她!”
“你还不听律师的劝?!”廖启正指着儿子:“你以为她真的只是个厉害点,的主任检察官?她背后的人,随便一个都能让我们廖家断气!”
“爸,您太夸张了。”廖致远吊儿郎当地摆手:“我还专门找了虎哥,让他去吓吓她和她女朋友,懂吧?让他们在巷子里吃点苦头,还拍几张狼狈照,到时候我们不就能反威胁她了吗?”
话音未落,整个客厅陷入死寂。
何秋芸和蒋老太太脸色都变了。
“你……你说你让人动手了?”蒋老太太声音都哆嗦了:“还拍照威胁?!”
“你疯了啊!”何秋芸脸色煞白:“她是国家公职人员!你这是袭警、威胁检察官——坐牢的知道吗?!”
“你这是找死!!”廖启正一把冲过来揪住廖致远的衣领,怒声吼道:“你真的是要毁了整个廖家!!”
“爸你干嘛!”廖致远吓得连连后退,一把躲到奶奶身后:“我也是看她太狂了才想给她点颜色!以前也不是有个女检察官,我们不也这么摆平的吗?”
“那是以前!!你以为现在的沈清妍会给你这个机会?!”廖启正恨不得一掌拍晕他:“你要是明天进看守所,连我都救不了你!你连你自己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这时,廖启正的手机猛然响起。
他烦躁地按下接听键,语气不耐:“什么事?”
电话那头说了几句,他脸色一变,神情逐渐从不解转为震惊,眉头紧锁,最后几乎听得手都在发抖,手机差点掉落:“你说什么……?!”
他手一松,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脸色煞白。
“老廖?你怎么了?”何秋芸赶紧扶住他。
廖致远看着父亲神情不对,疑惑地问:“爸,你怎么啦?”
廖启正抬起头,眼中血丝突现,死死盯着儿子,一字一句咬牙道:“我们公司……被孙氏集团和迟氏集团列入永久黑名单。”
“什么?!”何秋芸声音尖利。
“因你——廖致远!”他猛地起身指着儿子:“他们两个集团发出联合通知:凡与廖致远名下或挂名有关的任何企业、投资、供应链一律拒绝往来!你这是——把整个廖家都拖下水了!!!”
“怎么可能!!!”廖致远难以置信:“就凭沈清妍?她有这种能耐?!”
还没等反应过来,廖启正的手机又一次响起。
他急忙接通,刚听了几句,脸色彻底崩溃,猛地站起,声音发颤:“你说什么?……明天一早,大宗筹码要出货?!”
他像被抽干了力气,跌坐回沙发,嘴唇发白喃喃道:“完了……彻底完了……”
“什么完了?”廖致远惊道。
廖启正木然看着他:“我们廖启集团本来就有杠杆贷款撑着,现在孙家和迟家拉黑,股市已经有风声放出,庄家今晚连夜准备减仓抛售,我们的股价明天一开盘就要跌停——接着就是连续跌停!”
“融资盘会爆,银行会提前收贷,股权质押会连锁反应,到时候不只是破产,我们连家都保不住!”
“爸……”廖致远终于慌了:“不会吧……”
话音未落,佣人慌慌张张跑进来:“老爷!不好了,外面有很多警察,说是来找少爷的!”
全家人一震。
下一秒,大门“砰”一声被推开,几名警察身穿制服走了进来。
“廖致远。”为首警官冷声道:“你涉嫌故意组织暴力袭击、故意破坏他人财物,涉嫌袭击国家检察人员,请配合我们调查。”
“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廖致远吼道。
“你已经被实名举报,我们有监控视频、目击证人、受害人陈述,还有现场残留物证。”
不等廖致远再反抗,两名警察已利落地将他按住,反铐双手。
“爸!救我啊!!爸——!”他惊恐地挣扎着,被拖出大门。
门外,一道道强光刺眼——记者早已聚集门口,快门声与提问声混成一片:
“廖致远涉嫌袭击检察官,是否属实?”
“你父亲是否知情?!”
廖致远刚走出大门,就被摄像头和闪光灯团团围住,他仓皇的模样被一张张清晰记录下来。
几分钟后,“#廖致远被警方带走#”词条,登上微博热搜第一——舆论炸裂,彻底轰动全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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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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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老宅的夜晚,别有一番热闹景象。
饭后,慧姐、江筠、来善、金雪琪和傅婉仪五人居然在一间客房里摆起麻将桌,战况一触即发。
慧姐额头都冒出了汗,一边抓牌一边嚷嚷:“我怀疑这麻将牌是认人打的!咋就我永远摸不到自己要的!”
坐在她一旁的江筠忍不住吐槽:“你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差。”
慧姐立刻瞪过去:“你闭嘴!你刚刚不也一样吗?”
来善哀嚎:“我刚听说‘七对’很厉害,现在才发现,是‘气对’我自己!”
傅婉仪面色淡定,边看牌边说道:“从你们的出牌节奏和牌型分布来看,其实你们是焦虑性决策模式,很容易做出短视操作。”
慧姐瞪大眼:“这还能心理分析的?你是来打麻将的还是来做心理侧写的?!”
金雪琪懒洋洋地靠着椅背,顺手“碰”了一下:“随便打打嘛,打麻将最重要是享受过程。”
傅婉仪轻轻一推:“自摸,清一色□□。”
慧姐脸色已经有点铁青:“傅婉仪你坦白,你是不是梦里都在练排兵布阵?”
江筠瞪大眼睛:“这都第七轮了,连续七轮……”
来善则开始查手机:“现在开始学心理学还来得及吗?”
金雪琪摊手:“打麻将原来还能学知识……我开始怀疑我上桌的目的了。”
——————
另一边,沈清妍与周颖坐在走廊尽头的小茶厅,茶香袅袅,月色如水。两人时而低语,时而相视一笑,聊着案情的进展,也谈着身边人和生活的琐事,整个空间都笼着一股温柔清静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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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另一头,小金和小冰在游戏房里已经杀红了眼,一边打游戏一边互相狂吼——
“你干嘛抢我血包啊!”
“你闪开啊我大招要放歪了!”
“你看你送人头的样子,你姐看了都要气死!”
“你再吵我就举报你挂机!”
两人一边吵一边笑,整个游戏房都快炸了,热血值拉满,完全是青春和沙雕并存的名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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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公孙家的书房内,夜色沉沉,灯光昏黄。
海哥靠在书桌前,眉头紧锁;而迟爷站在窗边,目光深沉,望着窗外漆黑夜色,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
“消息确认了吗?”迟爷声音低沉,语气里压着一股难掩的怒火。
海哥点了点头:“已经查清楚了,是那群‘虎哥’一党的手脚。今天在路上尾随、袭击,阿澜和沈清妍——就是他们干的。”
迟爷脸色骤然一沉,缓缓转身,眼神阴冷:“胆子不小,敢在我们的地盘上动手?”
他语气冷硬地命令道:“海子,我的人也调给你一起用,查清楚——谁是幕后指使,谁出了钱,谁递了消息。一个都别放过。”
海哥眼神一冷,语气坚决:“迟爷,暂时不用动你的人,我已经安排小黑过去了。今晚他们就会动手——把虎哥那一伙人,连人带证据,一并送进公安局。”
迟爷冷哼一声:“很好。敢伤阿澜的人,别想活得安生。”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冷冽决绝:“这次必须敲山震虎,让他们知道——江澜和沈清妍,不是他们能碰的人。”
海哥点头,语气森然:“放心,迟爷。敢动我朋友——不管是谁,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
而这时的二楼阳台,一瓶红酒已开,江澜、孙歆金、孙晰金三人倚栏而坐。
夜风拂面,江澜悠哉地摇着酒杯,刚喝了一口,就被孙晰金皱眉打断:“你现在还敢喝酒?不怕身体出问题?”
江澜慢条斯理地说:“红酒有助气血循环,懂不懂‘以毒攻毒’的道理?”
孙歆金冷哼一声:“放心吧,廖家会倒,不只是替你出头,更是给那些想动你女朋友的人一个醒——别没那实力就跳出来试水温。”
江澜扬眉:“哎哟,孙歆金,你果然是爱我滴~”
孙歆金淡淡看他一眼:“滚。”
江澜哈哈大笑:“哈哈哈~别闹了,正经事。你妹让我帮忙查‘天启科技’的事。”
孙晰金立刻来了精神:“结果呢?”
江澜敛起笑意,一字一顿:“一句话,别买、别投、别参合、也别搞利润分成。”
孙歆金眯眼:“这么严重?”
江澜缓缓点头,语气低沉:“你们以为这是传统商业博弈?不,这是——披着合法外衣的猎杀游戏。”
她看向两人,语气不疾不徐:“你们听说过‘影子侵权’吗?这是C国企业圈里常见的法律战术。一旦你们完成股权投资或并购,并完成工商登记变更,就会自动承担目标公司的历史经营责任与知识产权风险。”
“到时候,只要他们送出一封律师函,指控你们抄袭,他们就能亮出早已备案的‘正品’证据链——你们根本来不及反应,更没有退路。”
江澜轻轻转动酒杯,语气逐渐冷冽:“他们正在设置一个‘伪合规’的陷阱,用漂亮的估值、项目模型引你们进局,再用一整套复杂的股权设计、专利归属文件,反手把你们逼进死角。”
她语气一顿:“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技术归属重构’和‘专利权人反诉机制’?他们早已在备案里埋好伏笔。一旦协议签署、技术上线,他们就能激活那批文件,把你们告得寸步难行。”
“关键在于——你们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项目估值、管理层背景、产品逻辑上,却忽略了真正控制这一切的人。”
孙晰金神情骤冷,低声道:“副总?”
江澜点头,目光如刀:“姚志诚。周锦堂集团的女婿。表面只是个副总,实际上,是整场局的操盘手。”
孙歆金皱眉:“他不是做法律的吧?”
“不是。”江澜语气平静:“他是做并购的,擅长通过夹层协议与资产隔离结构,从项目中抽利分成。账面干净,却从不沾手实控权,所以很难留下直接证据。但——你们懂的,无风不起浪。”
她顿了顿,补充:“你们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他让孙家投资他们的新项目,却没有通知自己的岳父——这正常吗?”
孙晰金面色彻底沉下:“他在回避集团追责。”
江澜嗤笑一声:“更糟的是——你们看中的是那套算法,但我要告诉你们,这套算法的应用场景和架构思路,几乎就是冲着他前妻妹妹的公司来的。”
孙歆金猛然抬头:“什么意思?”
江澜缓缓解释:“他前妻妹妹的公司,也在做这个方向。而你们准备投资的这家公司,和她的公司、以及一家负责算法基础模块的公司,有交叉合作关系。而算法基础——往往意味着源代码与技术归属。”
孙歆金眼神冷如刀锋:“……他是要借孙家的资源,对付她?”
江澜点头:“同时,还要把你们拉下水。等你们卷入技术归属争议,舆论爆发、监管介入,资本市场信心动摇。这时,他背后的人就可以趁你们股价暴跌,大肆扫货。”
孙晰金咬牙:“一手引狼入室,一手趁火打劫。”
江澜淡声回应:“你们以为在投一家高成长的科技公司,其实,是踏进了早就设好的合法围猎场。”
孙晰金看向哥哥,眼神一冷:“姐,这件事背后……是韩家的人在动手吗?”
江澜轻抿一口红酒,唇角带笑:“除了韩家,还能有谁呢?”
她语气不急不缓:“要设下这样的局,既要技术包装得漂亮,也得烧钱。他们摆出高成长项目、数据模型、市场预期这些虚火——不就是为了吸引你们跳进来?”
“韩家一直和九公司暗地博弈,但财力上根本不是公孙天茗的对手。他当然明白,靠自己是撼不动的,所以他需要新的资金引擎——而孙家,就是他最想搭上的那一艘船。”
她轻轻转着酒杯,目光清冷:“你们和九公司合作多年,项目深度绑定,财务透明不说,还有话语权优势。他只要掌握孙氏集团——哪怕一部分,后续要接入九公司的核心计划也就顺理成章了。”
“而九公司那边,一旦和你们合作中断,反而自己项目也受损,所以韩家敢赌——你们不敢轻易抽身。”
孙歆金眼神沉静,语气低沉却坚定:“那就……暂时不动。”
孙晰金皱眉:“拖着?等什么?”
孙歆金淡淡一笑,唇角露出一丝锋利的弧度:“敢算计孙家,我们也不能太客气了——先拖住他们,等他们自己顶不住来求我们投资。”
“资金链紧张是迟早的事,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感受到什么叫主动权。而且——我对他前妻的公司,也不是没有兴趣。”
江澜闻言轻笑,放下酒杯,微微倾身,声音柔缓却透着狠劲:“你还真是够狠的。”
她笑着说:“你打算直接联手他前妻?让她带着原技术团队、项目资源,在正面领域和他们打起来?只要市场开始质疑,两边算法雷同、结构重叠,他那边就要出大问题。”
“项目垮了,资本撤了,董事会就会清算他。不仅职位保不住,连名声都会烂掉。”
孙歆金冷冷点头:“他不是还在偷偷吃回扣?你是不是查到了点什么?”
江澜扬眉:“是啊,我已经有人在调他的关联账户和虚拟分账项目。只要找到关键证据——一封举报信送到他岳父那边,韩家自己就先炸了。”
孙歆金勾唇:“双杀。一边借外力打烂他的公司,一边用家族内斗把他从根里拔掉。”
江澜举起酒杯,轻轻晃了晃,语气带着点感慨:“真的是……资本啊。”
孙歆金淡淡开口:“我是生意人,本就该顾及自己的利益。”
孙晰金笑着接话:“姐,看样子,小澜澜说的,和江总说的一样——确实有这方面的风险。”
江澜一愣:“我爸?”
孙晰金点头,笑得一脸狡黠:“你爸早就提醒过我姐,说这项目背后有隐患。我姐当时没立刻下判断,就是想听听你再怎么看——现在你也印证了他的话。小澜澜,看来你和你爸,真是同样厉害。”
江澜翻了个白眼,转头不满地哼了一声:“我是我,老头是老头!”说完,一口喝下杯中红酒。
孙歆金失笑,摇头道:“有江氏两个王牌都发话了,我还能不放心吗?说真的——江家要是没了你和你爸,怕是真撑不住。”
她顿了顿,看着江澜认真道:“回江家吧。”
江澜一听,立刻皱眉赌气:“没有八抬大轿,你休想我回去!”
孙歆金忍不住笑出声:“江澜,我告诉你个消息——你爸,下个星期就会跟公孙总一块儿来H省了。”
江澜手里的酒杯差点没握稳,整个人都愣住了:“……什么?!!!!”
这时,迟爷负手而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澜丫头啊,你爸早就知道你和沈清妍在交往了。今天有一批动手的人马,其实就是你爸的人。”
江澜一愣,手里的酒杯差点没拿稳,猛地抬头:“迟老头,你说真的?”
迟爷点点头,神色笃定:“真的。而且啊——海子不是安排小黑去抓虎哥那伙人么?结果你爸的人先一步找到,把他们全数送进了公安局了。”
“哟~爸爸厉害!”孙晰金立刻拍手,还装模作样地吹了声口哨。
江澜瞬间横了她一眼:“你再说一遍试试?”
迟爷哈哈大笑:“你爸都没阻止你们,这就说明了,他是认可沈清妍的。小澜,下个星期你爸会来,到时候你就好好和他谈一谈吧。”
孙歆金和孙晰金对视一眼,同时点头,笑着说:“是的!”
江澜气得跺了跺脚:“你们真烦!哼!我要去找沈清妍!”
说完,她“啪”地放下酒杯,转身大步下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现在太需要女朋友的怀抱,沈清妍温柔的抚摸,才能安抚她满腹的慌乱与小小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