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H省的一家顶级拍卖行内,灯光璀璨,宾客如云。大厅内香槟和精致小点心的香气交织,整个环境显得格外高档。此刻,H省不少豪门贵族、知名企业的代表齐聚于此,皆为争夺心仪的珍品。
木韵婷身着定制礼服,搭配满身名牌,端坐在VIP前排,显得优雅又高傲。作为这里的常客,她对这样的场合早已习以为常。主持人登台,微笑着致欢迎词,随后一件件珍品陆续登场拍卖。木韵婷目光扫过那些珠宝、名画,心中却毫无波澜,甚至开始有些无聊。
就在这时,主持人提高音量,神情郑重地宣布:“接下来,将登场的是今晚的主角之一——‘涅炎’!”
“‘涅炎’,寓意浴火重生,万劫成辉。这是一块通体温润的罕见羊脂白玉,玉心泛着淡淡红晕,似朝霞初起,雕工精妙,如凤凰展翅,栩栩如生。起拍价,两万元!”
木韵婷的眼眸顿时亮了几分,内心涌起一股占有欲。她想都没想,直接举牌喊道:“五万!”
全场稍稍一静,而此时,一位坐在角落的女人缓缓举牌,冷声道:“十万。”
那女人身穿一袭贴身的黑色旗袍,头发梳成古典发髻,举止间透着一股冷冽气质,仿佛与周围的热闹氛围格格不入。
木韵婷嘴角微扬,冷笑一声,又举牌:“十二万。”
黑色旗袍女人不急不躁,淡然应道:“十五万。”
气氛逐渐升温。
这时,一位坐在后排的男子也插话:“十八万。”
木韵婷皱了皱眉,目光一冷,直接喊价:“二十万!”
“二十五万。” 黑色旗袍女人再次出声,声音稳如磐石。
“二十七万。”
“三十万。”
木韵婷感到怒意升腾,她盯着‘涅炎’,仿佛不容许别人染指,冷声道:“四十万!”
全场一阵低呼。
主持人立刻举起木槌:“四十万,第一次!”
“……四十万,第二次!”
黑色旗袍女人目光一闪,指尖微颤,却终究放下了举牌。
“四十万,第三次!成交!”
随着主持人落槌,木韵婷脸上绽开胜利的微笑。她高傲地瞥向那位黑色旗袍女人,心中暗哼:“敢和我抢?不自量力。”
而那女人面无表情,只是静静收回视线,等待下一件拍品的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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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法院后,孙晰金驾着她那辆限量款红色玛莎拉蒂缓缓驶向一座宽阔的大铁闸门。铁闸门看上去虽不奢华,却带着一股沉稳大气的气势。
副驾驶座上的傅婉仪有些疑惑,转头问道:“小晰,我们怎么来了这里?不是要去酒店吗?”
孙晰金扬起唇角,带着几分自信的笑意:“嫂子,这里的住宿可比五星级酒店还要舒适,而且安保等级几乎堪比国家级防御系统,姐姐肯定会放心让你住在这儿。”
铁闸门缓缓打开,玛莎拉蒂驶入。傅婉仪透过车窗向外望去,四周尽是茂密的树林,道路蜿蜒延伸,宛如要通向一处秘境。
“这条路有多长啊?怎么还没看到房子……”傅婉仪低声嘀咕。
就在这时,林木尽头出现了一片别致的建筑。那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外墙古朴,雕花大门静立,透出一股岁月的沉淀感。可仔细一看,无论是庭院的布局,还是细节的雕饰,都显露出极其考究的气派和奢华。
红色的玛莎拉蒂在院门口停下,几名身着改良旗袍的女佣已经恭候多时,立刻上前为傅婉仪开门。就在此时,从院门内缓缓走出一名女子。她步伐优雅,长长的黑发柔顺披散,容貌美丽如画,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知性与高贵的气质,清冷而不失端庄。
“雪琪~我来啦~”孙晰金一看到来人,语气里满是亲昵与兴奋。
这女子正是金雪琪,C国首富公孙天茗的妻子,同时也是娱乐圈赫赫有名的“金影后”。
“高贵的小孙总,欢迎你大驾光临。”金雪琪微笑着,带着几分调侃的亲切。
她的目光落在傅婉仪身上,伸手道:“你好,傅医生,你的大名我早就听说过。果然如其名,人如其名般优秀。我一直拍戏,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你本人。”
傅婉仪微微一笑,与她握手回应:“金影后,你主演的《画女》让我印象至深。你对画家执着灵魂的诠释让我久久难忘,真心佩服你的演技。”
金雪琪爽朗一笑:“没想到,我又收获了一位真心粉丝啊,哈哈。”
孙晰金此时从车后备箱里取出行李,交给女佣,走到金雪琪身边亲昵地说道:“雪琪~我的好闺蜜~我这段时间就打扰你啦~”
“好好好,小孙总,你来了我家就马上热闹了。”金雪琪温柔地笑道。
孙晰金一边打量四周,一边问道:“我的小侄女天心呢?”
金雪琪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她今天在幼儿园玩了一天粘土,回来还不肯停手,刚刚累得睡着了。”
“那我另一个小侄女天曦可以陪我玩吧~”孙晰金调皮地说道。
金雪琪作势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别想吵她,她刚喝完奶睡着了,你要是吵醒她,我跟你拼命!”
就在这时,从后院传来脚步声。一个男人穿着简单的T恤和卷起的休闲裤,脚踩拖鞋,手里拿着铲子走了过来。
“哟,白先生,你怎么干起园丁的活儿了?”孙晰金调笑道。
白敬石微微一笑:“我在后花园养了些莲花,刚刚去整理了一下莲池。”
孙晰金凑近傅婉仪,小声说道:“他可是公孙天茗的左右手——白先生。别看他温和,其实和他老板一样,心思深不可测。”
“过分了咯~我哪里有你说得那么恐怖。”白敬石听见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金雪琪摆摆手:“行了,大家都进屋坐吧。”
几人进入客厅,里面的装潢与外表古色古香不同,现代与古韵相融,优雅大气,透出低调的奢华。孙晰金和傅婉仪刚坐下,女佣便送上香茗与点心。三人边品茶边闲聊,气氛一派轻松愉快。
此时,白敬石在外头洗净手脚,将铲子交给女佣。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车声。
一名女佣快步跑出来,对白敬石低声道:“白先生,他来了!”
白敬石神情一变,立刻说道:“我去洗澡,告诉他我不在!”话音未落,他就急匆匆跑进了屋里。
一辆白色宝马在门口停下,从车上走下一位年轻男子。女佣们立刻恭声道:“金二少爷。”
男子点点头,开口问:“姐在里面吗?”
“夫人在客厅招待客人。”
“白先生呢?”男子又问。
女佣略一迟疑,撒谎道:“白先生今天还没回来。”
“没关系,我先去找姐。”男子大步走进屋。
“姐!”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年轻气盛。
金雪琪看到来人,忍不住揉了揉额头,似乎有些头疼。
孙晰金和傅婉仪随即抬头望去,只见来者留着略显凌乱的微卷短发,五官英俊,身穿浅色风衣,搭配长袖衬衫、西裤和球鞋,看上去既不羁又带着几分少年的倔强。
孙晰金挑眉看着走进来的男人,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与惊讶:“金卫国?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S省吗?”
金雪琪无奈地叹了口气,淡淡说道:“他已经在这里缠了我一个星期了。”
“缠你干什么?难不成你弟想进娱乐圈?”孙晰金疑惑地问。
金雪琪摇了摇头:“他要是真想进娱乐圈,我直接把他丢进我的工作室就行了,哪用得着这么烦?我和白先生都快被他逼疯了。”
金卫国不等她们多说,急切地坐到金雪琪旁边,满脸焦急:“姐!求你借我50亿。不行的话,就算让我和嫂子签个欠条,算我欠她50亿。只要能帮徐家事业集团渡过这一关就行!”
孙晰金微微一愣,眉头紧皱:“金卫国,你为什么要帮徐家事业集团?”
金卫国急切地解释道:“徐家事业集团和叶同集团本来有一个联合发展计划,但因为最近的新政策,贷款渠道被限制,他们的资金链断了。现在他们集团周转不灵,随时可能出事。”
孙晰金疑惑更甚:“然后呢?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买了他们的股票?”
“我没有!”金卫国摇头,声音却越来越激动。
金雪琪冷冷插话:“他是为了一个女人。”
“哦——原来是为爱发疯啊?”孙晰金笑得意味深长。
金卫国脸色一红,挥手:“孙姐,你先别打岔,我是认真的。”
他再次看向金雪琪,近乎哀求:“姐,求你帮帮忙,嫂子一向听你的话,求你劝劝她……”
金雪琪抬手,淡淡打断他的话:“停!你嫂子之所以疼我、包容我,是因为我们的爱情,而不是因为我去插手她的生意。她的每一分财富都是靠自己拼出来的,我从不干涉,更不会帮人吹枕边风。你别拿我当说客,我已经告诉你很多次了,这件事你插手不了,趁早放弃。”
金卫国仍不甘心,急声说道:“我算过了,把我手里所有资产都凑上去,还差50亿!”
“金卫国!”金雪琪声音陡然冷下来,带着一股压迫感:“你手里的那些资产,全是爸妈当年卖糕饼、起早贪黑攒下来的血汗钱。每个人分到的一套房子,都是爸妈最后的念想。你要是敢卖掉,我不会认你这个弟弟!”
“姐,我……”金卫国语塞,脸色难堪。
这时,孙晰金慢悠悠开口:“你姐说得对,徐家事业集团——真的是救不了。”
金卫国急了:“孙姐!连你也这样说?”
孙晰金抬起手,比出五根手指,笑得轻佻:“我只能送他们五个字。”
“什么?”
“早死早超生。”
“你!”金卫国气得站了起来。
孙晰金却不慌,伸手按住他肩膀,淡淡说道:“你听我分析。第一,徐家事业集团的股价这一个月跌了三成多,就算你姐真想救他们,光是变卖资产筹钱,也要耗费时间。等钱到位,他们早宣布破产了。第二,这种企业就是个无底洞,就算短时间让它‘续口气’,后续的债务呢?你的50亿投进去,就像往黑洞里扔钱,最后还是血本无归……你又何苦呢?”
孙晰金摇头道:“生意就是这样,能救的公司不用人救,等着别人救的公司基本没救。你嫂子可是C国首富,做生意眼光比谁都毒。你觉得徐家有什么值得她去当白武士呢?她现在没落井下石已经够仁义了。”
她顿了顿,声音缓了些:“小弟弟,就算你真砸钱,下一次呢?你还能继续拿钱出来吗?不如趁早放手。徐家就算宣布破产,也不会沦落到乞讨的地步。你别再折腾了,这局谁也救不了。放弃吧,小弟弟。”
金卫国沉默了,低头捂住脸,神情沮丧。
孙晰金看着他,语气稍微温和:“看你的表情,我猜你身边的人都已经劝过你了吧?你大哥金正国肯定早就跟你分析过。毕竟他跟着你嫂子在生意场打拼了这么多年,也懂得如何看局势。其实,有时候企业倒下反而有更多可能性。看开点吧,小弟弟。”
金雪琪这时也开口说道:“小晰说得没错。你别看她平时吊儿郎当,她若不可靠,你觉得孙家那么多重大决策会有她影子吗?她的看法,和你嫂子、白先生,甚至正国都是一致的。”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场内的沉默。
“夫人。”
一个身着黑色旗袍的女人走进客厅,对金雪琪恭敬鞠躬。
金雪琪转头一笑:“墨姐,你回来了。”
正是拍卖行中的那位神秘女人。墨姐微微低头,有些惭愧:“对不起夫人,我没有拍下‘涅炎’,它的竞价已经远超了合理价值。我选择了另一块玉,名为‘逐风’,寓意如风般自由无拘。”
她从锦盒中取出那块玉,玉色清澈如秋水,线条轻盈柔顺,仿佛能感受到微风拂面。
金雪琪接过玉佩,细细打量,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块玉也不错,谢谢你,墨姐。”
“为夫人办事,是我分内之责。”墨姐微微点头。
金雪琪转头对孙晰金和傅婉仪说:“晚餐还在准备中,你们肯定也累了,不如先回房休息一会儿吧?”
孙晰金立刻笑眯了眼,抱住她的胳膊:“雪琪,是不是我喜欢的火锅?”
金雪琪挑了挑眉,温柔一笑:“放心,为你特别准备了专属小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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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得快运输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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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在“跑得快运输公司”的二楼住宅里,江澜从法院回来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摊在沙发上,一脸苦恼,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她心里焦急地想着:“我要怎么求沈清妍原谅啊?她根本不理我……”
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发现自己连发了几十条消息,甚至连一张卖萌的表情包都发过,可沈清妍依然连一个“嗯”都没回,彻底像消失了一样。
怎么办啊!!!
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轻手轻脚的脚步声,接着海哥鬼鬼祟祟地推开门,探头张望。
他走遍了每一个房间,确认没人后,才悄悄溜到江澜的沙发旁,低声说道:“阿澜……你还记得这周日的见面会吗?”
江澜有气无力,眼神空洞:“什么见面会啊……”
海哥看着她那一脸垂丧,忍不住拍了拍她:“你的魂先归来啦…..聊完了这个,你的魂再去飘啦!”
江澜无奈翻了个白眼:“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海哥凑近,小声神秘地说:“鼓励阿慧重出江湖的见面会啊!这周日傍晚,我已经在悦园订好了包厢,还约了迟爷他们。我们要骗阿慧,说这是‘纪念迟爷学太极十周年’的聚会。”
江澜一愣,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是哪一个天才想出这样的纪念日?”
海哥得意一笑:“当然是我!迟爷本人都授权了!”
江澜嘴角抽了抽,摆手道:“行行行,到时候咱们三人联手夹攻,阿慧肯定跑不掉。”
海哥顿时眉开眼笑,像个得意的小孩:“嘻嘻嘻~这就对了!那我去做晚饭啦,你继续魂游天外吧~”
说完他吹着小曲,系上印着卡通图案的围裙,欢快地跑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江澜再次瘫回沙发,重新变回一脸丧气。她拿出手机,发了一个“饶命”的表情包,又补发了一个“我错了”的表情包,但沈清妍依然没有回复,聊天框里依旧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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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妍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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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沈清妍回到家,手机微信又“叮叮”响个不停,她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发来的。
厨房里,沈清欢正忙着做晚餐,听到动静,探出头笑道:“姐,回来啦?你先去洗漱,马上就能吃饭了。”
“好。”沈清妍点点头,回房放下外套和手提包,手机依然塞在裤袋里,没有取出。
不一会儿,餐桌上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沈清妍坐下,刚吃了两口,裤袋里的微信提示音又响了,没过几分钟,又响了一次。
沈清欢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疑惑道:“姐,你的微信好像一直在响,是谁啊?”
沈清妍神情淡漠:“无聊的人,不用理会。”
沈清欢夹了一块菜放到姐姐碗里,顿了顿,试探着问:“姐……你的案件已经告一段落了吧?最近是不是没那么忙了?”
沈清妍点头:“暂时没什么事。怎么了?”
沈清欢有点犹豫,支支吾吾:“是……是这样的……”
沈清妍放下筷子,语气平静:“想说什么,直接说。”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这个星期日是爷爷的七十大寿,叔叔和姐夫他们已经在悦园订了包厢。爸让我问问你,要不要去……他其实很希望你能来。毕竟你回H省这段时间,还没见过爷爷奶奶他们。”
“爷爷奶奶……”沈清妍的神情明显凝重。那些童年的记忆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爷爷奶奶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小时候她因为是女孩而备受冷眼,他们甚至嫌弃她读书太拼,埋怨母亲为什么不辞去检察官的工作。叔叔们也常讥讽她和母亲的努力,认为“女人再努力也是泼出去的水”。最终,在爷爷奶奶和叔叔们的挑拨下,父母的关系彻底破裂并离婚。
离婚后,母亲带她去了S省。那段日子虽然艰苦,但母亲依旧尽全力给她最好的生活。第二年春节,她回H省拜年时,才发现父亲已再婚,而爷爷奶奶和叔叔们依然冷淡,甚至带着轻视。此后,每次拜年,她总会在隔天立刻回到S省。
那些年,母亲在S省拼命工作,最终成为了C国的全国总检察长。正因为母亲如今的身份和成就,她再回H省拜年时,爷爷奶奶和叔叔们才不敢再轻视她。可这些年的隔阂,依然像结冰的湖水般难以化开。
沈清欢看着姐姐沉默,以为她还是放不下,便轻声安慰:“不去也没关系,爸说了不勉强你。”
“我去。”
沈清欢愣住,眼睛瞪大:“啊?”
沈清妍抬头,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去。”
沈清欢这才反应过来,立刻笑着点头:“好好好!我马上告诉爸!”
随后,她又问:“姐,要我帮你准备礼物吗?”
沈清妍夹了口菜,神情淡然:“你帮我准备,过后我转钱给你。”
“没问题!”沈清欢开心地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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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沈清妍洗了个澡,手机再次震动个不停。她心里明白,这一定是江澜。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微信——聊天界面直接显示 99 未读信息,几乎被刷屏。
最新的消息是一张表情包:一只金毛狗狗被主人轻拍屁股,委屈巴巴地回头看人。
紧接着,是江澜的一大串文字:“求求公正无私、铁面无情、心如明镜、绝对正义、断案如神、不吃软饭不动摇的女神沈大检察官饶恕我吧!我这个嘴快到打雷都追不上的、脑袋转弯慢到乌龟都嫌弃的小可怜江澜真的是知道错啦!错到连我家祖宗都想替我道歉……”
她还附上了一个“仓鼠蹲在监狱里哭唧唧”的表情包。
沈清妍看着消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但她依旧没有打算轻易原谅江澜。之前孙晰金说她是“沈魔王”,她还不承认,直到自己一直不理她,她才主动承认了。果然是个狡猾又不老实的家伙。既然江澜说她冷得像魔王,那自己就干脆“冷处理”,让她体会一下真正的魔王属性。
她随手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桌上,关灯,拉起被子安心入睡。
可怜今晚有人注定难眠——
另一边,江澜还在痴痴盯着手机,等着沈清妍的回复,可屏幕却一动不动,心像被掏空了一样。
她无力地瘫在沙发上,宛如灵魂出窍。海哥、慧姐和小冰看到她的模样,都无奈摇头,一起说道:“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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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得快运输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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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跑得快运输公司刚开门营业,一辆高档的红色玛莎拉蒂缓缓驶入院子。
一群正在搬货的大汉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面面相觑:“这是谁啊?咱这儿什么时候见过这种豪车?”
车门打开,一位戴着墨镜、气场十足的女人下车。她穿着剪裁考究却略显张扬的大件衬衫,配着西装裤和高跟皮鞋,手里夹着一个黑色文件夹。她摘下墨镜,环顾四周,心里暗想:“难怪啊……这种充满大老爷们的地方,江澜那小祖宗居然会躲这儿。”
这时,慧姐正好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来人不由得一愣:“孙晰金?!”
孙晰金一眼看到慧姐,心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她微微眯起眼,上下打量,左看右看,还忍不住摸了摸下巴,终于认出对方。
她正要喊出名字,慧姐却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冷声道:“你敢喊我的真名,我保证你回不了S省!你该知道,我的手段比阿澜还狠。”
孙晰金连连点头,做了个“拉上嘴巴拉链”的手势。
慧姐这才放开她,孙晰金笑嘻嘻道:“没想到啊~连你也在这里。H省果然是卧虎藏龙,高人都喜欢隐居啊。”
慧姐白了她一眼:“你是来找阿澜的吧?她在楼上,人还在,魂都不知道飞哪去了。你看看你能不能把她召回来吧。”
“昨天那点小挫折还能打击她到现在?那我更得去看看她那副落魄样子了!”孙晰金一脸坏笑就要往楼上走。
慧姐伸手拦住她:“等一下。既然你来了,顺便把阿澜带去医院检查,拆下她那绷带。”
孙晰金爽快答应:“没问题!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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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楼,一推开门,孙晰金就看到江澜躺在沙发上,颓丧得像条咸鱼。她坏笑着拿出手机,“咔嚓”自拍了一张,特意把江澜的惨样拍了进去。
江澜翻了个白眼:“你干嘛……”
孙晰金得意地晃了晃手机:“小澜澜~别摆这副丧样子嘛~这不就是‘追妻火葬场’吗?凭你那张死都能说活的嘴,沈魔王肯定跑不了!”
江澜立刻抓起枕头拍了她一记,气呼呼道:“都怪你!当着她面说什么沈魔王,有你这样揭短的吗?!”
孙晰金举起枕头假装防御,装出一副无辜脸:“明明是你当初跟我吐槽的称呼啊!我哪知道,四年后你居然对她动了心,还打算追她呢?这就是报应啊!”
江澜有些傲娇地反驳:“谁……谁说我动情了!我江澜没那么容易爱上人!”
孙晰金翻了个白眼:“没动情?那你干嘛这副丧气模样?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江澜失恋脸’。想起那些曾经追你的人,被你无情拒绝后,也就这种表情。”
江澜没话接,抱着枕头,头一歪:“闭嘴……”
孙晰金笑着安慰道:“其实没那么严重啦~她只是暂时生气而已。要是真讨厌你,早就像你以前对那些追求者那样直接拉黑了。现在你还能给她发微信,说明她只是生气,还给你留了机会呢~”
江澜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坐直身子看了看手机:“听你这么说,好像……是真的。”
孙晰金立刻一副“我早就看透了”的表情:“哟哟哟~我都说你喜欢她了,你还不承认?!”
江澜被拆穿,郁闷地哼了一声:“你!唉……”她重新倒在沙发上,手扶额头,声音里带着无奈:“我真没想到……我居然会这样。”她抬眼看着孙晰金,低声问:“我是不是很丢脸?”
孙晰金摇头:“丢啥脸?爱上谁不是错啊!只是——你居然会爱上曾经的宿敌,这事儿才让我惊讶。不过惊讶归惊讶,我可是看好你们俩的。你们那叫一个般配!而且……”她神秘一笑:“你可不是单恋哦~”
江澜猛地坐直,激动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孙晰金笑得狡黠:“我说——沈魔王也对你有意思。你想想,她那么优秀,追求者肯定不少。可你们四年后重逢,在这短短相处的时间里就能拉近距离,要是她没好感,早像四年前那样疏远你了。更别说,她根本没拉黑你,明显留了余地。说不定她自己都没察觉,她的心已经给你留了一扇门。你们啊,就看谁先捅破那层窗户纸。“
说着,孙晰金拍了拍江澜的肩膀,笑着打气:“姐妹,做个勇士!攻进魔王城,把魔王俘虏,再低头认错,肯定能抱得‘魔王美人’归。娶魔王这种挑战,必须是勇者才能完成的——这个勇者,就是你!”
江澜沉默了片刻,似乎心里有了些底气。她抬头问:“对了,你来干嘛的?”
孙晰金递过文件夹:“这儿——有你托我姐找的资料,还有一份是我姐要你先看一看。等她来H省的时候,你们再谈细节。”
江澜接过,点点头,把资料放进房间。再回来时,她已经恢复了几分精神:“我的司机小姐,送我去医院复诊吧。”
孙晰金立刻站起身,夸张地鞠了一躬:“遵命,江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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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星期日傍晚,江澜一行人抵达了悦园。悦园的经理早已在门口等候,亲自将他们带入园内最尊贵的包厢。
这个包厢不是普通的房间,而是一栋独立的小楼,周围环绕着一座私密小花园。花园内种满时令花木,假山流水、红木凉亭错落其间,微风吹过,仿佛一处隐秘的世外桃源。这里并非一般客人能预订,只有顶级贵宾或悦园主人公孙天茗的亲密友人才有资格入内。
包厢门外,两名保安笔直站立,神情冷峻。看到江澜他们到来,立刻恭敬低头:“欢迎贵客。”
慧姐看着这阵仗,心里愈发觉得不对劲:“今天怎么来这个地方吃饭?”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先去下洗手间。”
江澜立刻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笑得拦住:“阿慧~这个包厢里面就有独立洗手间,不用跑去外面啦。”
海哥也在后面推着她,满脸坏笑:“走啦走啦!迟爷已经等很久了,等下该怪我们不早点来陪他喝两杯。”
小冰更是添了一把火:“对啊~慧姐,我还想吃悦园上菜前的小点心呢~我们快点进去,不然迟爷都吃完了。”
三人一夹攻,慧姐已经完全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们走到门口。
门口,身着旗袍的女服务员恭敬地为他们推开雕花木门。
就在这时,慧姐看见了包厢内的人——那张让她想掉头逃跑的面孔!
里面坐着的女人,穿着一袭白色丝绸礼服,长裙裁剪得高雅得体,勾勒出她婉约又优雅的身姿。礼服肩部镶着精致珍珠,腰间一条细金腰链衬得她整个人像月光般高贵。
她正端着一只白瓷茶杯,缓缓抿了一口,微微一笑,眼神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小慧,你们来了啊。”
她的声音如春风般温柔,却让慧姐心头一震——这人正是金雪琪!
慧姐下意识放低声音,恭敬地喊道:“老师……您好,您老人家……好久不见了。”
金雪琪微笑:“确实很久了,来,坐我旁边。”
慧姐走过去的同时,狠狠瞪了眼后三个“叛徒”——江澜、海哥和小冰,他们却装作若无其事,完全无视她的眼神攻击。
这时,迟爷抱着一个小女婴从包厢另一侧走来,帽檐下是一张饱经岁月却仍透着慈祥的脸。地上,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天心正专注地搭着积木,旁边一位穿旗袍的女佣轻声陪着他。
迟爷笑呵呵地说:“你们来啦,我们小天曦不需要饿饿咯~”
小女婴咯咯笑着。她才两岁,已经能看出几分母亲金雪琪的温婉秀美,但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却带着另一位母亲——公孙天茗的冷峻与深藏不露的光彩。
傅婉仪坐在靠椅上,江澜自然地坐在她隔壁。女服务员很快递上茶水,江澜接过茶,喝了口,随口问道:“孙晰金呢?还有来善呢?”
傅婉仪放下茶杯:“小晰说要去考察一个项目,等会就到。”
迟爷也开口:“我刚打过电话,来善已经在路上了。”
金雪琪拍了拍慧姐的手,柔声道:“小慧,好久不见了。老师给你准备了一点礼物。”
一旁的墨姐立刻上前,双手将锦盒恭敬地递到金雪琪手中。金雪琪亲自将锦盒递给慧姐。
慧姐眼底浮现出几分感动,轻声道:“谢谢,老师。”
她小心地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玉色清澈如秋水,线条柔和流畅,温润得仿佛一泓春水,显然是一块罕有的上品玉石。
金雪琪微笑着解释:“这块玉名为 ‘逐风’,寓意如风般自由无拘。我希望你也能像它一样,随心而行,放下过去的伤痛,重新拥抱生活。”
慧姐指尖微颤,沉默良久,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这时,墨姐又上前递来一份文件夹。金雪琪接过,转手递给慧姐,语气认真了几分:
“小慧,这是我最新的剧本,名叫《渔火》。这是一个以江南渔村为背景的故事,讲述了一位女渔娘在乱世中,凭借智慧与坚韧,带领族人走出困境的传奇。而剧中有一个重要的女配角,名叫 ‘柳湘’——她曾是风华绝代的名伶,却因一段旧恨退隐江湖,最终在渔火之夜,重拾舞台,唱出让人动容的绝唱。“
“我为你保留了‘柳湘’这个角色。她的经历和你的故事很像,都是从风光到沉寂,再到凤凰涅槃的蜕变。我希望你能演她。这不仅是你复出的最佳作品,我们还可以以师徒身份同台合作,这部戏会成为一段真正的传奇。”
慧姐依然沉默,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江澜突然插话:“躲够了吧?是时候站出来,让那些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大女主!上演一部震撼全场的大女主复仇剧!”
慧姐立刻瞪了江澜一眼,反击道:“说得好听呢——江律师,你自己什么时候上演一出夺回江山的戏?什么时候拿回你的律师牌和你曾经的荣光?”
江澜非但没生气,反而捂着脸假装哭泣:“我命好苦啊……我没有好老师,一直盼着我东山再起,甚至还准备好替我伸冤……呜呜呜~”
小冰闻言,也立刻转过头配合演戏:“澜姐,你太可怜了!”
海哥这时候走过来,一手搂着江澜,一手搭在小冰肩上,郑重其事地说:“别哭!还有海哥在呢!海哥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安抚你们受伤的小心灵。”
“海哥!老海!”两人一唱一和,三人瞬间组成苦情三人组,场面堪比烂俗电视剧。
一旁的傅婉仪忍不住笑了出来,被他们夸张的悲情气氛逗笑了。
慧姐三条黑线直冒,正翻白眼时,突然有人拉了拉她的手。低头一看,原来是天心。
小女孩天心拿着自己拼好的一个积木小船,递给她,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
慧姐心头一软,接过小船,用手语对她说:“姐姐很喜欢。”还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天心立刻开心地跑回去继续玩。
金雪琪看着,眼中流露出温暖:“小心虽然天生聋哑,但能这样健康快乐地成长,我已经很满足了。小慧,我也希望你能放下过去,重新走出来。我一直在等你回归。”
江澜凑过来:“阿慧~时间到了,你该回归舞台了。”
慧姐回怼:“你们苦情戏码演完了吗?”
江澜当场无视她,转头问海哥:“老海,我饿了——”
海哥立刻插话,笑着说:“厨房正在准备,今天的菜单我可是花了一个月设计的,保证你们吃得开心!”
慧姐听到“一个月”,立刻警觉:“一个月前?你早就知道今天要请我来?”
海哥心虚,马上指了指江澜,仿佛在推锅。
江澜瞪他:“你神经病啊?!我那时候忙着处理案件,怎么可能安排这个?!”
慧姐气得盯着海哥,金雪琪笑着解围:“别怪他了,是我让小海安排的,我还特意叮嘱他别告诉你。”
海哥尴尬地笑:“阿慧,我嫂子叫到我,怎么可以拒绝呢?我要是拒绝的话,我姐能拍死我!”
慧姐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公孙天海,感谢你的好意,你的友情太‘贴心’了。”
海哥感受到慧姐的“杀气”,立刻心虚地说:“我去看看厨房怎么还没上菜!阿澜,你陪我一起去骂两句!”
江澜一脸不解:“你是悦园的老板,我干嘛陪你去骂人?”
海哥根本不听她解释,直接拉她起身往外走:“你嘴皮子厉害啊!你不用脏话都能骂出效果!”
江澜被他推着往外走,哭笑不得:“你有病啊,老海?!!”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走出了包厢,留下一屋子的人忍俊不禁,笑声不断,唯独慧姐仍板着脸。
这时,白敬石推门而入进来,就看到海哥拉着江澜匆匆离开,眉头一挑,疑惑地问:“那两人又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