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警声音威严:“全体起立!”
审判长与两位审判员、书记员依次步入法庭,坐上审判席。
审判长环视全场,庄重宣布:“现在宣布法庭纪律。根据《C国刑事诉讼法》相关规定,本案因涉及重大恶性犯罪及受害人**,依法决定不公开审理。除法庭准许的人员外,任何无关人员不得入内。庭审期间,所有在场人员须遵守法庭秩序,不得随意交谈,不得携带和使用录音录像设备,违者将依法处理。”
稍作停顿后,审判长声音平稳而威严:“现在宣布:H省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开庭审理被告人韩诚峻、周雅澜涉嫌故意杀人、教唆杀人及毁灭证据一案;被告人陆靖衡涉嫌故意杀人一案;被告人杜婉妮涉嫌包庇、妨碍作证一案;被告人任彦煳涉嫌包庇、毁灭证据及妨害作证一案。本案由H省人民检察院依法提起公诉,合议庭现在开始审理。”
法警随后大声命令:“带被告人入庭!”
几名被告在法警看管下依次进入法庭,被告席上坐好,每人身侧都站着一名法警,神情冷峻。
审判长声音庄重:“现在核实被告人身份。被告人韩诚峻,请起立,报上姓名、出生日期、住址及职业。”
韩诚峻起身,按要求回答。随后,周雅澜、陆靖衡、杜婉妮、任彦煳等被告人也依次核实身份。确认无误后,审判长继续问:“公诉机关是否准备就绪?”
周颖起身,神色沉稳:“公诉方已准备就绪。”
辩护席上,辩护律师林骁同样起身:“辩护方准备就绪。”
审判长点头,轻敲法槌:“现在进行法庭调查。公诉机关,请陈述公诉意见。”
周颖迈步起身,声音坚定有力:“尊敬的审判长、各位审判员,本案由H省人民检察院依法提起公诉。被告人韩诚峻、周雅澜等人涉嫌多项严重犯罪,案情极其恶劣,社会影响深远。公诉机关通过侦查取证,已查明以下事实:”
“第一,被告人韩诚峻,因个人情感与利益纠纷,在S省接连杀害6名女性,被害人均遭割喉致死。其行为涉嫌故意杀人罪、妨害作证罪、毁灭证据罪及侮辱尸体罪。韩诚峻为掩盖罪行,不仅恶意处理尸体、销毁现场证据,还试图伪装成患有亚斯伯格综合征以误导侦查,但经专家评估,其真实诊断为高功能反社会人格障碍,其犯罪手段极端恶劣,社会危害性极大。”
“第二,被告人周雅澜,因个人情感与长期积怨,涉嫌故意杀人罪、教唆杀人罪、侮辱尸体罪及毁灭证据罪。其在25年前先后杀害12名女性,犯罪行为极其残忍。案发后,她长期掩盖事实,误导侦查,并与被告人韩诚峻互相包庇,严重挑战法律尊严和社会公德。”
“第三,被告人陆靖衡,因个人矛盾,涉嫌故意杀人罪。案发后,韩诚峻为其掩盖现场,销毁部分证据,妨碍司法公正。”
“第四,被告人杜婉妮,为隐匿真相,涉嫌包庇罪、妨害作证罪,多次协助韩诚峻、周雅澜混淆警方视线。”
“第五,被告人任彦煳,明知韩诚峻犯罪事实,仍参与销毁关键证据,涉嫌包庇罪及毁灭证据罪。”
周颖的声音平稳而坚定:“公诉机关将根据事实与法律,出示全部证据,全面揭露被告人的犯罪行为,并依法追究其刑事责任。”
周颖陈述完毕后,向审判长微微鞠躬,坐回公诉席。
审判长转向辩护席:“辩护人,请发表开场陈述。”
坐在辩护席上的辩护律师林骁站起身,他身材高挑,神情冷静自信,轻轻理了理黑色西装,声音沉稳而有力:“尊敬的审判长、各位审判员,辩护方将依法履行职责,针对公诉方指控的事实和证据提出全面质疑。我们认为部分证据链条存在瑕疵,部分事实的法律定性存在争议。同时,对于被告人的心理状态及主观恶意,我们将提交专业意见,证明其行为与检方指控的故意杀人存在重大出入。”
林骁微微停顿,缓缓环视法庭:“刑事审判应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任何指控都必须建立在合法有效且排除合理怀疑的证据之上。我们将逐一审视公诉方所出示的证据,以还原真实事实,维护被告人的合法权利。”
他微微颔首后坐下,气场丝毫不逊色于周颖。
审判长点头:“现在开始法庭调查。公诉人,请出示第一组证据。”
周颖站起身,翻开案卷,声音沉稳而有力:“公诉机关提交的第一组证据为物证与检材,包括案发现场提取的作案刀具及其血迹。经公安部司法鉴定中心检验,刀具上残留的血迹DNA与被害人完全一致;刀身表面提取到的指纹,经比对确认,属于被告人韩诚峻。”
她递交证据清单和鉴定报告,由书记员移交给审判长及辩护席。
林骁挑了挑眉,随即起身反驳,语气沉稳却带着质疑:“反对!关于这把刀,我方认为其证据链存在漏洞。根据案卷显示,控方的核心证据仅是刀身上发现了我当事人食指和中指的指纹。但刀柄上同样有其他人的指纹,这足以说明该刀具可能被多人接触过,不能单凭此项证据就断定我当事人使用它行凶。该证据的唯一性和排他性值得商榷。”
周颖当即起身,神情冷静而锋利:“辩护人所言并不成立。根据司法鉴定报告和指纹形态分析,刀身上的指纹是稳定而连续的深压纹,与日常随意触碰形成的表面指纹明显不同。更关键的是,这种指纹布局与被告人韩诚峻的职业习惯高度一致。作为一名外科医生,他惯用‘握笔式’,又称‘琴弓式’的持刀方式。这种握法的特点是拇指和食指贴近刀刃位置,能精准控制切割角度和深度,常用于精细手术。割喉等致命部位的攻击手法,与此握法完全吻合。“
“因此,刀柄上的指纹确实有多人,但刀身只有被告人的指纹。这种高度针对性的痕迹不可能是无意接触所留下的,也不存在‘人为植入’的可能。”
林骁微微一笑,依旧保持镇定:“指纹仅能证明被告人接触过该刀具,并不能直接证明他在案发当时使用它行凶。控方的推论仍是推定性证据,而非直接证据。”
周颖眉头一凛,冷声回应:“辩护人似乎忽略了一个事实。该刀为7号弯刃手术刀,这类刀具主要用于深层组织切割,常见于外科解剖操作。根据医院内部调查,虽然韩诚峻现在担任烧伤整形科主任,但他对15号短刃刀还未熟练适应,近期手术多由另一名副主任完成。而警方调查发现,他每次在案发前,都曾以个人账户在网络平台购买过这款7号弯刃刀。”
说着,周颖将一份材料递交给书记员,由其转交审判长。她冷冷补充:“购买记录显示订单的付款银行卡、收货手机号及签收信息,全部指向被告人韩诚峻。我们已有证据表明第五被告人任彦煳承认代签收货,但收货拍照的单据和快递记录均确认了下单人为韩诚峻。”
林骁脸色一滞,随即强行镇定:“网络下单并不能证明他有杀人的主观意图,这些刀具也可能用于科研实验。况且电子订单记录在如今AI合成手段普遍,伪造并非难事。”
周颖声音一沉,语气清晰而有力:“辩护人,请慎重发言。若你方怀疑证据存在伪造,必须提交合法有效的反证,可通过第三方权威鉴定机构出具鉴定意见来证明。若仅凭无根据的猜测,就否定司法鉴定结果和平台数据的合法性,这种无依据的质疑不仅不被认可,还有藐视法庭及侦查机关专业结论之嫌。”
审判长敲槌,语气威严:“辩护人,请注意你的发言。若无法提供充足且具有法律效力的证据证明该电子数据系伪造,本院将视你的质疑为无效抗辩。”
林骁神情一凛,收敛了笑意:“审判长,我收回刚才的用词。”
审判长点头:“该组证据予以采信。公诉人,有其他补充吗?”
周颖从案卷中抽出另一份材料,语气沉稳而清晰:“为进一步验证被告人韩诚峻的精神状态,公诉机关现提交由S省与H省30位权威精神科及心理学专家联合出具的鉴定意见。鉴定结论明确指出:被告人韩诚峻并不符合亚斯伯格综合征的诊断标准,而是表现出典型的高功能反社会人格障碍特征。该结论将对其刑事责任能力的认定起到关键作用。上述鉴定报告已随卷提交,专家组已指派一名代表出庭,就该结论提供说明和解答。”
她将诊断报告递交书记员,移交至法庭。
审判长点头:“辩护人,是否对此有异议?”
林骁起身,面色凝重:“辩护方请求对该鉴定意见进行当庭质证,并要求专家证人出庭接受交叉询问。”
审判长敲槌:“准许。请传唤专家证人出庭。”
片刻后,一位身着白色西装、气质沉静的女性走上证人席。她就是受专家组委托出庭的精神科专家——傅婉仪。
审判长询问:“请专家证人说明身份。”
傅婉仪语气平和:“我叫傅婉仪,现任S省精神医学研究院副主任医师,同时担任C国心理学会临床心理专委会委员,是本次精神鉴定联合专家组的成员之一,负责综合报告的汇总与说明。”
审判长点头:“公诉人,请开始发问。”
周颖起身,礼貌但语气沉稳:“傅医生,请问您和专家组是基于哪些证据材料及评估方式,对被告人韩诚峻进行精神状态鉴定的?”
傅婉仪回答:“我们依据公安机关提供的精神病学病历记录、案发行为特征、过往临床就诊资料以及多次面对面的精神状态检查。我们还使用了《PCL-R精神病态检核量表》《MMPI-2多项人格量表》等国际通用量表,对韩诚峻进行了为期三周的综合评估,结论一致指向其人格障碍特征为高功能反社会人格障碍,而非亚斯伯格综合征。”
周颖继续问:“那么这种高功能反社会人格障碍,会影响他的刑事责任能力吗?”
傅婉仪回答:“不会。此类人格障碍并不等于精神病性障碍。被告人在案发时具有完全的辨认与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行为性质及后果。”
周颖点头:“谢谢傅医生,公诉方没有其他问题。”
审判长看向辩护席:“辩护人,可对专家证人发问。”
林骁起身,神情冷静:“傅医生,您刚才提到‘人格障碍’与‘精神病性障碍’不同,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被告人虽然有人格异常,但依然可能存在某种冲动行为,导致无法完全控制自己?”
傅婉仪平静回应:“冲动与无法自控不是同一概念。我们在评估中发现,被告人韩诚峻的犯罪行为具有高度计划性和预谋性,不符合因一时冲动或精神错乱而失控的特征。”
林骁眉头微蹙:“也就是说,在您的专业结论中,被告人韩诚峻没有因精神原因而减轻处罚的可能性?”
傅婉仪果断点头:“从精神医学角度来看,我们认为不存在减责情形。”
林骁语气陡然锋锐:“傅医生,恕我直言,你的结论是否存在利益冲突?据我所知,你是傅家人,而之前为韩诚峻出具精神评估报告的,是你的大伯傅仲良。如今傅仲良突然去世,傅家内部又与孙家展开新合作项目。请问,这些因素是否会影响你在本次报告中的立场?更何况,你这次的结论推翻了傅仲良的评估报告,为何当初你不提出质疑?”
此言一出,庭上气氛骤然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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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等候室里。江澜拿着纸杯喝水,斜眼看着一旁正滑着手机的孙晰金,开口道:“你不担心你那未来嫂子在庭上被辩方律师怼得没脾气吗?”
孙晰金头也不抬,手指飞快滑着屏幕:“担心啥?你真以为我未来嫂子是吃斋念佛的木头人吗?她外表是淡淡的,可心里沉得很。要不然,我姐那种霸道总裁级别的压迫感,怎么可能栽在她手里?你放宽心吧~她连我姐都能镇住,庭上那几个律师算哪根葱。”
江澜笑得不怀好意:“没想到你姐孙歆金口味挺独特啊~居然爱这种看着清心寡欲、其实刀枪不入的女人。”
孙晰金顿时停下滑手机,眯眼坏笑:“你也不赖啊~口味比我姐还重。‘宿敌变情缘’这套,你们俩玩得还挺溜。四年后重逢,居然还慢慢有了默契~这情节比游戏剧本都带劲。说吧,小澜澜~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沈魔王收了?”
江澜一听立刻炸毛,差点呛到水:“你开什么玩笑?!谁说我……喜欢她?”
孙晰金挑眉:“不喜欢?不喜欢你急着解释什么?”
江澜心虚:“我、我……只是觉得要把话说清楚!别乱讲!”
孙晰金直接一眼看穿,慢悠悠道:“你这反应,简直跟我姐一模一样。只要我那未来嫂子皱个眉,我姐立刻怂得不行。啧~你要真喜欢沈魔王,我一点都不意外。谁叫你江澜老爱做些出乎意料的事,沈魔王这种硬茬,还真配你。”
江澜捏着纸杯,瞪她怒道:“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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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婉仪眼神一沉,语气却愈发冷静:“辩护人,质疑我,是你的权利。但请不要把家族恩怨与医学鉴定混为一谈。我今天出庭,是代表联合鉴定组发言,而非‘傅家’的立场。我只是30位专家中的一名执行代表。你可以质疑我个人,但无法否定整个专家组的集体结论。”
林骁挑眉,继续追问:“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认为,你现在所说的内容只是你个人的理解,而不代表剩下的29位专家的真实意见?”
傅婉仪毫不退缩,声音铿锵:“如果我在庭上所述的任何一句话与专家报告不符,你完全可以在庭后起诉我,质疑我的职业诚信。但如果没有实质证据,你现在的指控,恰恰更像是在为你的当事人开脱而恶意贬低我们的专业判断。”
林骁眯起眼睛,冷声道:“傅医生,我是在正常履行辩护人的质证权,指出可能存在的偏颇,并无恶意。”
林骁的话音刚落,庭上已经有些骚动。
周颖面色一沉,果断起身,声音清晰而有力地打破沉默:“审判长,我必须对辩护人的言辞提出抗议!辩护人连续以毫无证据的推测,试图将专家组的专业结论与私人家族关系混为一谈,这是对专家证人职业操守的严重质疑,更是对整个司法程序的不尊重!”
她转身看向林骁,语气坚定,带着不可动摇的锋芒:“林律师,你可以质疑报告中的具体数据与论证逻辑,这是合法的辩护方式。但若想凭空质疑专家证人立场,就请拿出实质证据,证明她与联合鉴定组的结论存在不当影响,否则,你这样的指控毫无法律依据!”
审判长轻轻点头,眼神示意林骁收敛发言。
周颖继续道:“联合鉴定报告由30位精神医学和心理学权威专家共同签署,数据和结论均经过多轮交叉审查和独立复核,不存在任何个人意见能随意篡改的情况。傅婉仪医生在此,仅仅是作为联合专家组的代表出庭说明。除非辩方能提出实质反证,否则这份报告依法应予以认可!”
她停顿片刻,冷冷扫过林骁一眼,字字铿锵:“辩护律师的职责是捍卫当事人的合法权益,而不是用无端的臆测来拖延庭审进程,混淆视听。”
庭上一阵沉默,林骁握了握拳,虽然眼神仍带着倔强,却暂时没再开口。
审判长轻敲法槌,语气平稳却威严:“辩护人,请回到证据和鉴定意见本身。法庭不接受与案件事实无关的猜测性攻击。”
林骁只得收敛几分,微微颔首:“好的,审判长。我会专注于鉴定报告内容。”
林骁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西装,冷冷开口:“公诉方和专家组一再坚持‘高功能反社会人格障碍’的结论,但我们认为这并非唯一解释。根据我方所掌握的资料,被告人韩诚峻从少年时期就表现出社交障碍、情感表达障碍、固定行为模式等特征,这些正是亚斯伯格综合征的典型表现。专家组凭什么否定这种可能性?难道你们有被告人少年时期的全面医学记录吗?”
傅婉仪神色依旧沉稳,直视林骁:“林律师,我理解你为当事人寻求减责的辩点,但请允许我再次澄清:亚斯伯格综合征属于广义自闭症谱系障碍,其核心特征是语言沟通障碍、社交障碍和行为兴趣刻板性。然而,被告人韩诚峻的行为模式和心理评估结果,与这些核心特征不符。”
她的声音冷静而有力:“请翻到报告第32页,这是一份核心数据图表。我们对被告人的长期行为轨迹进行了全面分析,涵盖其工作记录、社会交往及案发前后的行为表现。结果显示,他不仅具有极高的社交伪装能力,还能在不同群体中熟练操控情绪与话术,这一点与亚斯伯格患者典型的社交障碍特征完全相悖。”
林骁迅速抓住话头:“你说他有伪装能力,那是否可能他一直在刻意掩饰自己的障碍?这种结论岂不是过于武断?”
傅婉仪微微一笑:“我们当然考虑过这一点。正因如此,专家组采用了多轮交叉访谈、功能性脑成像、人格测评等手段。高功能反社会人格障碍与亚斯伯格在脑部功能成像上有显著区别,尤其在情绪调控和同理心相关区域的活跃度上。结果显示,韩诚峻的同理心反应几乎为零,但计划性与冷静性极高,这与反社会人格的神经特征高度吻合,而非自闭症谱系障碍。”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如锋利的刀刃般扫过辩方:“林律师,你可以质疑我们的结论,但如果你坚持亚斯伯格的判断,我也欢迎你提供任何一份经过权威机构认证的医学鉴定报告,证明这一点。”
庭上再次陷入安静。
周颖看准时机,补充发言:“审判长,公诉机关已提交专家组完整的鉴定材料,其中包含数据和影像证据。辩护方若有异议,请以专业证据回应,而不是仅仅以推测替代事实。”
林骁见无法从正面攻破,语气陡然一转:“傅医生,我方手中有一份两年前的精神评估报告,出具人正是你的大伯傅仲良。报告显示,韩诚峻疑似患有自闭症谱系障碍并伴随社交回避倾向,与亚斯伯格综合征高度重合。请问,你如今的结论是否是在推翻傅仲良当年的专业判断?”
庭上响起一阵低声议论。
傅婉仪神色微敛,缓缓答道:“林律师,傅仲良教授是我极其尊敬的长辈,他的学术贡献毋庸置疑。但那份报告的背景与目的,与你手中的刑事案件截然不同。当时的评估仅是为患者心理疏导提供参考,没有进行犯罪动机与行为控制能力的深入检测,更没有形成司法鉴定报告。换句话说,那不是一份具有司法效力的完整精神鉴定。”
她语气坚韧,目光如炬:“而这次,30位专家独立交叉评估,采用的是刑事精神病学严格标准。无论从测试工具、访谈深度,还是生理指标,均远远超越当年的初步评估范围。科学结论不是看姓傅还是姓孙,而是看数据和证据。”
林骁咬牙追问:“可是你和傅仲良同属一个家族,难道你不怕被质疑偏私?”
傅婉仪冷笑一声,却没有提高声量:“偏私?如果你怀疑我为家族立场牵强作证,那请你质疑剩下的29位专家的专业独立性。我在此再次声明:若我今天在庭上所述与鉴定报告不符,林律师,你可以当庭申请对我提起伪证之诉。但如果没有证据支撑你的指控,那你这番言论,只是为了拖延庭审和动摇事实的无谓表演。”
林骁一时语塞,脸色铁青。
周颖趁势站起,语气果断:“审判长,公诉方认为辩护人对专家证人的质疑已无实质性依据,请法庭认定该鉴定意见为有效证据,并允许专家退席。”
审判长目光扫过辩护席,平静而威严地开口:“辩护人,是否还有新的、与鉴定直接相关的证据要质证?”
林骁沉默片刻,最终摇头:“没有。”
审判长点头,轻敲法槌:“专家证人傅婉仪的出庭陈述与质询结束,证人可以下去了。”
傅婉仪起身,朝审判长点头致意,随后从证人席离开。庭上的紧张氛围,随着她的退场而缓缓松了几分。
审判长转头问周颖:“公诉人,还有其他补充吗?”
周颖起身,声音坚定:“审判长,本案公诉方补充提交一组物证,包括被告人韩诚峻伪造他人血型的医疗报告副本,以及警方从东安路冲印店暗室中查获的物品——这些物品包括多名死者的私人照片和遗留物,均已通过DNA比对,确认属于被害者。”
周颖递交了证据材料,由书记员转交给审判长和辩护席。
审判长问:“辩护人,对此有无异议?”
林骁立即起身,语气凌厉:“异议!首先,关于所谓的‘伪造血型报告’,公诉方的核心证据仅来自第二被告人周雅澜的供述。单一供述无法证明我当事人的直接参与,且该供述存在明显的自利倾向,不能作为定案依据。“
“其次,冲印店内发现的物品,公诉方仅凭监控画面中我当事人的出入就认定其与犯罪直接相关,证据逻辑极为薄弱。监控录像视频可能存在被剪辑或误导性片段。单凭出入记录,无法证明这些物品是由我当事人存放或接触的。事实上,我们怀疑这些证据是周雅澜与杜婉妮蓄意栽赃陷害,为了将主要罪责推给韩诚峻而制造的假象。”
林骁的话音一落,全场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周颖冷冷起身,语气锋锐:“辩护人,请注意你的措辞,‘栽赃陷害’不是可以随口说出的指控。
首先,关于血型报告,这是从被告人韩诚峻的私人电脑中依法提取的数据。整个取证过程全程录像,且经省司法鉴定中心鉴定确认,即便电脑被重启或部分数据被删除,仍可通过残留的系统日志与缓存痕迹还原相关操作记录。警方调取案发时间段的周边监控,也并未发现周雅澜或杜婉妮出现在韩诚峻住所附近,因此完全排除了由她们伪造该报告的可能。”
“其次,冲印店的证据并非单一的录像画面。警方在取证时,在暗室内发现大量早已过期却仍被保存的冲洗液里面藏了被害人的头发,以及在被告人常用的隔间内搜出的底片。法证部门已通过四色分离技术,将其中一卷底片还原为完整彩色影像,画面中有被害人尸体的现场照片,以及任彦煳埋尸的过程。此证据链与现场DNA、指纹痕迹高度吻合,足以证明任彦煳是在帮助韩诚峻毁灭证据。”
周颖锐利地扫视林骁:“辩方若坚持认为证据存在伪造,请依法申请独立第三方鉴定,或提交合理反证加以推翻。而不是空口怀疑、凭臆测否定所有司法鉴定与物证。否则,这样的质疑不具有法律效力。”
林骁心里明白,洪光律师事务所接下这案子只是“做做样子”,但他是专业律师,即便明知形势不利,也要为当事人争取最少的刑责。
林骁微微眯眼,语气沉冷:“公诉人周颖,我必须指出,第二被告人周雅澜的证词极不稳定。她本身就是一个高智商个体,所有涉及我当事人的细节都来自她的单方面陈述。她如此清楚整个过程,难道公诉方不怀疑,她是在刻意嫁祸,以求自保?”
他顿了顿,又逼问:“而且根据供述,她一早就知道我当事人的精神状况异常,却依旧‘配合’甚至‘教唆’,这难道不是她主导的证据吗?”
周颖神情镇定,声音如刀般凌厉:“辩护人似乎刻意忽略一个事实——周雅澜与多数受害者并无任何社会接触,更无直接动机。而她所描述的仅是案发后的掩盖行为,恰恰证明她是在包庇你的当事人,而非策划主谋。”
林骁眉头微拧,不甘示弱:“那杜婉妮呢?她最初拒绝配合警方,直到后期突然‘配合’并提供大量对我当事人不利的口供。这种明显带有情绪偏见的证词,公诉方凭什么认定它真实可靠,而不是她为求脱罪故意推责?”
周颖轻轻合上案卷,目光锐利如剑:“辩护人,杜婉妮前期之所以沉默,是因为她一心想保护周雅澜。直到她意识到韩诚峻可能会将全部责任推给周雅澜,才决定配合警方调查。警方已对她的证言进行多轮取证与交叉比对,她提供的关键线索,包括冲印店的现场证据,与客观物证高度吻合,其可信度无可动摇。”
她缓缓加重语气:“证言的价值取决于它与客观证据的吻合度,而非当事人的主观情绪。公诉方所有证据——从DNA、指纹、监控到交易记录,均相互印证,形成完整证据链。”
林骁冷笑:“公诉人说得漂亮,但整条证据链的核心仍是两名已认罪被告的口供。如果她们当庭翻供,公诉方又能如何?”
周颖声音冷冽:“辩护人,公诉机关从不依赖单一口供。即便他们翻供,现场物证与司法鉴定依旧存在,它们才是不可动摇的铁证。我们用事实与证据说话,而不是靠谁的口头承诺。”
审判长轻轻敲槌,语气平稳而有威慑力:“辩护人,还有新的异议吗?”
林骁整理了下文件,沉声道:“暂时没有新的异议。”
审判长声音威严地响起:“现在对被告人周雅澜进行法庭询问。公诉人,请继续。”
周颖起身,递交一份证据材料:“审判长,这是关于周雅澜作案动机、作案现场及相关物证的完整证据链。所有证据均与她本人供述高度一致。”
审判长看向周雅澜:“被告人周雅澜,你对公诉机关的指控有无异议?”
周雅澜低垂着头,声音轻却坚定:“没有异议,我认罪。”
无论周颖问到何处,她都只是平静地点头或简单回答“认罪”,没有任何辩解。
审判长点了点头:“很好,记录下被告人认罪态度。下面,审问被告人陆靖衡。”
周颖转向陆靖衡,语气冷冽:“陆靖衡,被害人梁健豪案发当日,你是否与他在案发地点发生过冲突?”
陆靖衡深吸口气,语气沉重:“是我杀了他,但我没有带手术刀。那把刀很可能是韩诚峻给的,因为当时现场只有我和他。”
林骁立刻起身反驳,声音锋利:“审判长,我必须指出,我的当事人韩诚峻绝无此行为。手术刀出现在陆靖衡口袋中,这是不争的事实。陆靖衡完全可以自行携带,凭什么推诿到我当事人身上?”
周颖毫不退让,冷静答道:“辩护人,我方有证据显示,这把手术刀原本属于医院废弃物品。按照医院规定,刀具一旦报废必须统一销毁或回收处理,但这把刀却莫名其妙出现在陆靖衡口袋中。”
她翻开卷宗,继续道:“根据护士证言,有人早晨看到韩诚峻从储存废弃医疗器械的房间走出,她当时以为他只是找遗失物品,并未在意。请问辩护人,这如何解释?”
林骁冷冷一笑:“证人看到的是什么?你如何确认那就是手术刀?”
周颖随即递交另一份物证报告:“审判长,这里有检验报告。案发当天,陆靖衡所穿外套并非他本人所有,而是韩诚峻的外套。外套口袋内残留医院专用消毒水成分,甚至还沾有微量医用刀片包装纸纤维,化验结果与医院废弃刀具库的样品完全一致。这说明手术刀并非陆靖衡自行携带,而是从韩诚峻的物品中流出。”
林骁面色微变,一时间无言。他缓缓收起反驳的架势,冷哼一声,重新坐回辩护席上。
审判长冷声道:“继续审问被告人杜婉妮。”
杜婉妮被带到被告席,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但神色平静。
周颖起身,目光锐利:“杜婉妮,被告席上,你是否对控方的指控有异议?”
杜婉妮轻声道:“没有异议,我认罪。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我愿意承担法律责任。”
无论周颖问及她的参与细节,还是对警方的调查结果,她都只是平静地点头确认:“是,我做过,我认罪。”
周颖见她态度坚决,没有再追问:“审判长,被告人杜婉妮已明确认罪,请记录在案。”
审判长点头:“继续审问被告人任彦煳。”
任彦煳被押上被告席,看上去明显紧张,但眼神中带着决然。
周颖走到席前,声音坚定:“任彦煳,你是否承认,这些年你多次为韩诚峻清理凶案现场?”
任彦煳沉默了一瞬,点头说:“是的,我承认。”
周颖追问:“为何如此死心塌地?如果你一直在帮他,为何又会偷偷收集对他不利的证据?”
任彦煳低头,声音沙哑:“因为……最初他打晕我,把刀塞进我手里,然后拍下照片,用来威胁我。如果我不帮他清理现场,他就把这些照片交出去,让所有人以为我是凶手。之后,每次案发,他都会逼我拿起手术刀拍照留存,以此控制我。”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愤怒与悔恨:“我收集那些证据,是为了等待时机。我不想再被他威胁了,我也不想让他继续害人。”
周颖的眼神微微一凝,继续问:“他威胁你多年,可你为何特别提到周初生?韩诚峻的下一个目标是他?”
任彦煳咬牙:“是。他当时告诉我,他要把他包装成凶手。我……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了。”
周颖缓缓转向审判长:“审判长,任彦煳的这部分供词,早在警方侦查阶段就已录入卷宗,相关物证和照片与供述高度一致,请审阅这份记录。”
书记员立即将材料递交至审判长席前。
林骁骤然起身,目光锋利:“审判长,我必须反对!任彦煳此时说这些话,完全是因为他想报复韩诚峻。既然他说被威胁多年,为何不在第一时间报警?为何现在才站出来?这难道不是他想撇清责任,借机推卸罪行吗?”
任彦煳脸色涨红,愤怒拍打桌面:“我不是为了报复他!你知道什么?我这些年,活得像个被捏在手里的蚂蚁!如果我反抗,他随时能让所有人相信我是杀人犯!甚至他还威胁要伤害我的弟弟!我害怕,我懦弱,但我更清楚,我不能让陈丽语……让那些死去的女孩连最后的真相都没有!我留下证据,是为了让她们有一个交代!”
周颖立刻起身,声音冷厉:“辩护人,控方提醒你,诋毁证人的动机并不能抹杀证据的客观真实性。任彦煳的供词有大量物证佐证,这不是单一口供。照片、指纹、DNA,全部与他描述的事实相符。而他冒着风险留下证据,正是出于对被害人的忏悔和良知。”
她转向审判长:“公诉方认为,被告人任彦煳的证词,与案件中的时间线、物证完全吻合,足以印证韩诚峻的行为恶劣与其操控手段。”
审判长敲槌,语气威严:“辩护人若无更多实质性反驳,任彦煳的证词将被采信,进入法庭记录。”
林骁沉默几秒,只能重新坐下。
审判长看向被告席,语气庄重:“接下来,审问被告人韩诚峻。公诉方可以开始。”
周颖起身,目光如刀锋般锐利:“被告人韩诚峻,你是否承认,你在 S 省先后杀害多名女性,并在案发后蓄意毁灭证据?”
诚峻神情冷漠,目光空洞,仿佛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缓缓吐出一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周颖丝毫未受影响,翻开案卷,语气平稳却掷地有声:“被告人,你在警方讯问时已供述了案情的诸多细节。既然你拒绝回答,那就让证据替你开口。”
她随即转向审判长,恭敬道:“审判长,公诉机关现补充提交四组关键证据:
第一,案发现场提取的刀具及血迹,经司法鉴定,刀具上的血迹DNA与被害人一致,刀身和刀柄上同时检出被告人韩诚峻的多处指纹。
第二,从其个人电脑与手机数据中恢复的电子记录,包括伪造血型报告的原始文件、修改痕迹,以及整理被害人资料的时间线。
第三,共同被告任彦煳提供的影像资料,内容涵盖多次凶案后的清理现场,可直接证明韩诚峻的主导行为和指令。
第四,在冲印店取证的相关记录中,发现韩诚峻私藏被害人头发及影像资料的证据链,包括店内监控及收据。”
书记员迅速接过证据并呈交。
林骁站起,面容镇定,语气却更为凌厉:“审判长,我方质疑这些证据的完整性与取证过程合法性。比如影像资料是否经过二次编辑?任彦煳是否为了自保伪造画面?他本人都已认罪,他为何不可能嫁祸他人?”
周颖冷冷回应:“辩护人请注意,你的质疑需要证据支撑。警方提取影像的全过程有同步监控和取证记录,由市公安鉴定科和司法鉴定中心双重验证,图像未做任何技术加工。至于任彦煳,他的口供不仅有实物匹配,还与时间线、被害人失踪记录完全对应。请辩方不要为了混淆视听而无端推测。”
林骁微微皱眉,声音一压:“公诉人周颖,你一直以职业角度攻击我的当事人,可是你是否考虑过,被告人的精神状况?亚斯伯格综合征本身会造成情绪控制异常,他是否在非理智状态下被利用?周雅澜的供述不正好说明,她才是真正的操控者?”
周颖眼神一凛,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辩护人,你似乎刻意忽视了专家组的联合鉴定意见。韩诚峻并不是亚斯伯格患者,而是高功能反社会人格者,他对行为的后果有极强的认知与计算能力。周雅澜已认罪,但她的行为与韩诚峻的连环杀人行为根本不是同一性质。她是出于情感与一时失控,而韩诚峻的每一桩命案都经过精心设计,这之间的差别,你不会不清楚。”
林骁嘴角一僵,冷冷回应:“这是你们公诉方的一面之词。”
周颖淡淡一笑,毫不退让:“那就让证据说话。”
庭审现场气氛紧绷,所有人都感受到两人针锋相对的压迫感。
就在此时,韩诚峻突然打断二人的交锋,他慢慢抬头,嘴角浮现出一丝诡谲的笑容:“我认罪。”
此话一出,法庭鸦雀无声。
审判长愣了下,确认道:“你确定要放弃辩护,认罪伏法?”
韩诚峻平静地点了点头,声音淡漠:“我没什么好说的,认罪就好,而且……我也累了。”
林骁一怔,脸色微微变了,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审判长敲槌打断:“辩护人,请保持秩序。”
审判长环视全场,语气沉稳:“公诉人、辩护人,是否还有新的补充证据或意见?”
周颖起身,略一翻阅手中文卷,坚定地回答:“公诉方没有新的补充证据,维持既有公诉意见。”
林骁脸色微沉,缓缓起身:“辩护方目前也无新增证据,但我们将对庭审中提出的证据进行进一步复核。”
审判长点头:“好,法庭已经记录。被告人韩诚峻,你还有什么要向法庭陈述的吗?”
韩诚峻神情毫无波澜:“没有了,我认罪。”
审判长又看向其他被告:“其余被告人是否有最后陈述?”
周雅澜、陆靖衡、杜婉妮、任彦煳依次摇头,全部表示无异议。
审判长沉声宣布:“鉴于本案涉及多起命案,事实复杂,证据数量庞大,法庭需要进一步审理与评议。今天的庭审到此结束,本案将择期宣判。”
随着法槌落下,整个法庭瞬间笼罩在一片压抑的寂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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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结束后,沈清妍从检察官专用等候室走了出来。她神情淡然,然而内心却因周颖在庭上的出色表现而感到欣慰。她吩咐一名检察院助理道:“去通知江澜她们,庭审已经结束,可以出来了。”
随后,她走到庭外门口,安静地等候周颖和宋雨薇她们。不多时,周颖、宋雨薇以及傅婉仪先后走了出来。宋雨薇立刻上前,一把抱住周颖,兴奋地伸出大拇指:“小周,你今天表现太棒了!完全是全场焦点,我都听得热血沸腾!”
周颖微微有些害羞,嘴角却掩不住笑意:“别夸我了,我只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沈清妍走近,少见地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小宋说得没错。小周,你今天的表现非常好,不仅尽职尽责,而且沉稳果敢,把这起复杂的案件处理得近乎完美。”
周颖感动得眼眶有些发热,轻声说:“谢谢沈主任一直给我机会……”
不多时,江澜和孙晰金从旁听等候室走了出来。江澜立刻迎上去,笑得像一朵灿烂的向日葵:“哎哟,沈主任,周检、宋检,你们今天辛苦了~我虽然不能上庭,但我可是全程精神助威的!”
沈清妍抬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径直走向傅婉仪,伸手与她握手:“傅医生,今天辛苦了,非常感激你从 S 省远道而来帮忙。”
傅婉仪回以温柔的笑容,轻声道:“这都是我分内的事。”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还有点事,就先离开了。”沈清妍语气平淡地说完,转身离开。
场面顿时有点奇怪,尤其江澜的下一举动,更是让气氛诡异升级。
江澜立刻狗腿地追上去,边小跑边开口:“哎呀别这样嘛,这些话都是那个该死的孙晰金乱说的……什么沈魔王?你明明是沈神王才对!”
沈清妍冷笑,步伐未停:“我怎么敢当神呢?我不就是你说的魔王?冷得让人彻夜难眠,不正是魔王的本性?”
江澜急了,当即发挥出当年在法庭上舌战群雄的口才:“谁说的!冷酷是你的外表,霸气是你的气质,可你明明刀子嘴豆腐心啊!你哪像魔王?你是我见过最靠谱、最正义、最让人心安的——”她顿了顿,突然低声又真诚地说:“沈清妍,你其实是那个不露声色,却总是守护别人的人。”
沈清妍的步伐稍稍停了两秒,但并没有回头,仿佛没听见。
这一幕看得宋雨薇和傅婉仪面面相觑——这两人怎么像吵架的小情侣?
孙晰金站在一旁,肩膀微微抖动,努力忍住笑声。她心里暗暗感叹:江大小姐啊,你也有今天。为了追曾经的宿敌,居然甘愿当个小跟班,真是活久见了……
周颖注意到孙晰金,真诚地走上前,轻声说:“谢谢你,孙小姐。你的那番话……让我彻底清醒了。”
孙晰金笑得一派轻松:“这才是检察官该有的样子嘛!上庭就得亮剑,怕输没关系,但绝不能怕去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