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第8章 私奔到月球

【太聪明·往往还是会寂寞】

2006年12月25日 20：30：01

-嘿，马上就到2007年了，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2006年12月25日 21：17：19

你说的好悲怆啊，离世界末日还有五年的时间，你这样子真的很像世界末日明天就会到来一样。-

-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也会带你开车兜风。

看电影看多了吧，又幼稚又白目。-

-那你就当作我是白目一只吧。明天我在你家楼下等你喔，就这样啦！大小姐你早点休息，明天见。

好吧，明天见，中二少年。-

2006年12月26日，07：27：30

-大小姐，我到咯！

其实昨晚我失眠了，虽然我和大小姐已经在一起两年之久了，约会逛街吃饭激情......任何情侣间该做的事情，我们都做过，但唯一没有做过的事，那就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去楼下的花店买了一小簇雏菊。一般来说热恋中的人更喜欢收到玫瑰花束吧，但我不一样，我更喜欢白色花瓣透露出清新颜色的雏菊，就像是大小姐那股性格，温暖阳光又有点毒舌。

长长的路上我想我们是朋友，你一句我一句互相聊着，如果有歧义，大小姐一般会轻轻地打我一拳。

这个点大小姐应该还没醒，我又去附近的早餐店买了两个卷饼和豆浆，一杯甜豆浆，一杯淡豆浆，因为大小姐喜欢和甜的腻腻的豆浆，我喜欢淡淡苦涩的原味豆浆。

2006年12月26日 07：59：00

你到了这么早！对不起，我起晚了！-

-没关系，至少你给我了一个买早餐的时间。

那我先洗漱换衣服，我会快一点，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没关系，多久我都等。

咦，你怎么变得这么肉麻了！-

她换好衣服，年复一年，日日复一日的单马尾，是一件黄蓝格子衬衫，里面搭着白色的短袖，配着一条深色的阔腿裤，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踩在脚底。

她拉开窗户，对我说：“我现在就下来咯！”

我点点头，说道：“跳下来吗？我接着你。”

大小姐捂嘴偷笑，然后关上窗户，背着双肩背从楼梯口跑下来。我今天的穿着打扮和大小姐十分相像，大概是人们在一起久了，生活习性都会感染。

这两年我们也没有同居，大小姐喜欢独自一人做一些文字工作，而且她是一个很向往自由的人，并不太希望被家常便饭所左右。

同样我也是，我是一名设计师，这几天刚好和公司请了我所剩不多的年假，我也更喜欢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看似是宅男，其实啦，我实在设计服装喔。

2001年9月23日，我大三，她大一。

我们的相遇，是在大学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和大小姐选的都是设计系，大小姐算是我的师妹，一开始我就被她独特的设计才华吸引。在逐步了解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还是读书作家，出过几本书，也有不错的成绩。这些书多围绕着一些琐碎的故事展开，我也是看了她的这几本书，才对她开始了解，渐渐喜欢上她的。

你问我怎么追求到手的？我可能也不太清楚吧。

我的追求方式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我所认为的爱情和追求，并不是一路的繁华相送，无事献殷勤，而是安静地、默默地陪伴在大小姐身侧，对她忽冷忽热，有需要就帮助她，不过我觉得她是一个更加独立的人，所以一般我也插不上手，无奈喔。

只是有一天晚上，我的舍友失恋了，拉着我去酒吧，喝了一晚上的酒。我不是一个能喝酒的人，我也不爱喝酒，我勉为其难地喝了一口便醉倒在桌面上。

最后我强求着我舍友拿着他的手机，按着键盘拨通了大小姐的电话。

“怎么了？”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大小姐，我可以叫你大小姐吗？”我问道。

“哦，都可以喔。”她似乎笑了笑。

“你......你能来接我吗？”我继续问道。

大小姐点点头，爽快地答应道：“你喝醉了吧？那把地址发给我。”

我将地址用讯息的方式发给大小姐，走出酒吧，在路口蹲了一会，突然一辆小小的自行车出现在我眼前，大小姐将自行车停在路边，夹着我的胳膊问道：“喝了多少？”

“一点点。”

“怎样才算一点点？”

“就微微小酌了一口。”我闷闷地道，被大小姐突然答应来接我有些惊讶。

“所以刚才那通电话是你喝醉的时候给我打的？”大小姐举起手机看着我，喃喃自语着。

我没有回答，而是被大小姐握着手腕拉起来，将我放在了自行车的后座，大小姐坐在我的前面，将我的手摆正扶住她的腰。我立刻一惊，连忙松开手，跳下自行车后座，羞涩地抓抓头发，说：“我自己醒醒酒，自己回去就好了。”

大小姐却不以为然，朝我眨眨眼睛，对我说：“喂，你还要藏多久啊！”

我立刻抬起头，问道：“我心里的秘密吗？”

大小姐却笑道：“我喜欢你啊，大笨蛋。”

我笑了，大小姐也笑了，在城市的夜幕下，在酒精的微醺下，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突然，就像是一个易碎的梦。

我晃晃悠悠走向大小姐，轻轻柔柔抱了一下，那是一个尚未合拢的拥抱，我觉得今后的日子，我会用的实际行动，将这个拥抱填满。

那一年，2002年04月09日，我大四，她大二。

但我知道，我面临了毕业点，不能为恋爱冲昏头脑，我开始忙着毕设和毕业论文，以及准备以后毕业的工作，时常和大小姐一起去图书馆，周末一起去逛街喝个咖啡，平常都用电话交流。在恋爱中，都说人是痴傻的，我居然开始养成写日记的习惯。

我把一天和舍友的开心经历写成一侧日记，落款还会抄写我和大小姐的讯息。

我毕业那天，大小姐送给我一套磁带随身听，是我最喜欢的歌手的，我答谢了她，中途有一年联系都很少，因为我的工作目前不是很稳定，经常这个公司没干几天，就跑去了另一个公司应聘，在2004年的时候，我的工作终于稳定了。

将大小姐约出来，又买了一套她喜欢歌手的磁带随身听，我们走在阳光下，牵着手，戴着耳机，我对她说：“我工作稳定了，现在乃至以后一切都会稳定下来，我把离你巷弄最近的房子买下来了，我可以离你近一点。你也毕业了，有了工作，或者说你本身文字作者就是你的工作。所以我们现在，在物质生活更加丰富，精神生活更加充实的此刻，我和你交往，那就有更多的意义。”

“重新试试？那么你和我继续交往的时间刚好。”大小姐朝我摇摇头，对我说，“先说好了，我想更加自由一点。”

“从未要求过你和我同居，不过我先把我家的备用钥匙给你，有需要你可以在我家暂住。”我从口袋里掏出备用钥匙，递到大小姐手上，然后我们两个人抱在一起，这次拥抱比之前还要隽永深刻，拥抱的更紧。

我们从未分开，这份爱也不会石沉大海。

“你就让我骑单车啊？”大小姐开玩笑。

“这样多好啊，绕着海边转一圈。”

“是挺浪漫的。”

“那来吧。”我将身后的第二辆自行车推到大小姐面前，因为我们在福建厦门，所以一切都显得如此温暖适宜，哪怕十二月份的冬天，也和三四月份的春天没有任何区别。

骑着单车，绕着海边转了一个圈，紧接着又转了一个圈，去了沙滩，去了喷泉，去了渡口，也去了大小姐心中。

大小姐走在我面前用单眼拍了几张照片，对我摇摇单眼，说：“诶对了。今天采风真的很愉快，回去又有一堆灵感，你也一样吧？”

“你说让我设计一套海边系列的衣服吗？”

“随便你啦，不过你多设计几件，我是不是就有穿不完的半袖了。”

“还有格子衫。”我补充道。

又到了夕阳，我们去了一趟市集，简单地吃了晚饭，然后坐在了草滩上，望着对面的城市，还有那橘红色的海，周围人烟耳语不短，大小姐吃完最后一口冰激凌，将纸壳扔进垃圾桶，然后重新做回我旁边。

“我们是从2001年认识的吧。”我悄悄地道。

“对喔。”大小姐感慨道，“五年了，马上就六年了。”

我羞涩地说：“那么久了，我们是不是还没有亲吻......”

大小姐怔愣了几秒，然后点点头：“才两个拥抱喔。”

于是，我向前倾身，一只手撑在大小姐身后，一之手搂住她的后肩，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

“大小姐。”

“诶。”

“大小姐。”

“我在。”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当你说太聪明往往还是会寂寞，我笑着聆听孤单终结后的静默。

看月亮像夜空的瞳孔，静静凝视你我和我们闹嚷的星球。

123，牵着手，

456，抬起头，

789，我们私奔到月球。

-如果你对我说，时间是最大的谎，

那么我会对你说，我会认真地诚挚地回答道，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时间就会变乱，然后拉成一条线变慢，和你一起逃离蜚语流言和一切谎言。

在2006年的最后一天，我们私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