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每天都在自我攻略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碧落涯

苏九卿送杨瑶回去后，刚到家，就看见一个女子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外面正下着雨，她小小的身子缩在屋檐下，东张西望，就像是一株被雨水打湿的兰花草。

“又雪姑娘！”他喜出望外，举着伞快速跑了过去。

“苏大人，您回来啦。”脆生生的一句问候，让苏九卿心动不已，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人在等自己回家。

他走到跟前，将伞举到应又雪头上，自己则站到屋檐外面，保持着距离，但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你，是来找我的吗？”

“我听说大人快回来了，就做了些糕点送来。宋姐姐她们不在，我就少做了些，祝贺大人顺利归来。不过我不知道具体时辰，就只能在这里先等着。”

苏九卿听后心疼不已，肯定是府里的人不认识她，所以也就没让她进去，也不知道站在这边等了多久。

“是我回来晚了，让你等了这么久。既然来了，就进去歇一歇，我带你在府上看看。”

应又雪搂了搂怀里的包袱，点了点头“那我进去看看就出来。”

和苏家老宅不同，装修一番后要气派很多。但苏九卿性子随意，家里的陈设都比较简单，就连很多家具都是从老宅子搬过来的。

见应又雪的衣服打湿了，就让她跟着府里的丫鬟去换一身。

虽是简单朴素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格外添了几分秀丽。应又雪将带来的包袱打开，拿出一个竹篾做的盒子，里面是几样好看的糕饼。

苏九卿忍不住拿了一块，正准备塞进嘴里，被拦住了“大人，这些糕饼已经凉了，要热一下在吃。”

“不妨事，我喜欢吃。”确实有点硬了，他皱了皱眉，还是生生吃了下去，那样子让应又雪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大人是个爱逞强的人。”

“让又雪姑娘笑话了，对了，在老宅那边住的可还好，我让董叔帮你把院子收拾一下，我这段时间空闲了就回去看看。”

没想到一提到老宅子，应又雪就面露委屈“大人有所不知，董叔嫌我一个住一个院子浪费，又另外租给了一家人，他们家都是三个男子，很多时候都不方便，我已经打算搬出来了。”

当初安排应又雪住进老宅子，也是想让她不要跟铁匠铺的男子们挤一起，但他也知道董叔的性子，心眼不坏，就是节省惯了有些吝啬。想必是看着应又雪一个人住着浪费，这才又租给了别人。只是她一个女子，同三个陌生男子住在一个院子里，总归是不方便的。

心下一动，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要不你搬来我这里吧。”说完就觉得自己很唐突，显得手足无措，连忙给她道歉“又雪姑娘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是宋姑娘的朋友，她出门前也曾托我好好照顾你，正好府里缺个管事的丫鬟，你要是不嫌弃，可以留下来。”

应又雪红着眼睛半天没说话，而苏九卿的心里紧张极了，生怕她不答应。

“多谢大人，我愿意留在府上伺候大人。其实我也不想再让宋姐姐替我担心，大人是个好人，我在大人这里，宋姐姐就不用再操心我的事。”

“那，那我让人给你安排房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这就去，就去。”他转身，慌张间撞倒了凳子，想掩饰，又碰倒了茶杯，弄得一身狼狈。

应又雪赶紧放下东西上去帮忙收拾，心里还是开心的，苏九卿是个很好的人，要尽力不伤害到他。

魏凉他们紧赶慢赶，终于是来到了碧落涯山脚下。

与外界隔绝几十年，若不是有陆深他们带来的地图，只怕没那么快找到入口。

山涧处，一道瀑布飞流而下，落入深谷，从一旁走过，都能感受到凌冽的寒意。

宋橙从进入碧落涯就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一直没什么精神。

东方暮替她扎了几针后，整个人清醒了一些，还有兴致跳下马车欣赏沿途的风景。

众人一路畅通无阻，越往山顶处，景色越奇特。临到最后一层台阶处，有人拦住了他们。

“方才就见到小青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没想到还真是来了几个不速之客。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陆深上前行行礼“两位小兄弟，烦请你们通传几位长老一声，就说碧落涯新任阁主回涯试炼，还请长老们前来迎接。”

两人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相信，“新任阁主?这都多少年没出现过的事了，你们可不要随便找个什么人来，就说是阁主，要是被你们混进去，出了事我们可没办法向古长老他们交代。”

江开耐不住性子“谁敢冒充碧落涯阁主，叫你们去就去，废话什么。难不成这些年阁主不在，古长老倒是给自己封了个阁主的位子。”

“不敢不敢，小的们也都是新来的，您稍等，小的这就给山上发消息。”

守门的男子说着，走到旁边一处暗门后面，伸手拧了一下，只见许多系着铜铃的细绳摇晃起来，但却听不到声音。

宋橙感到很奇怪，这种传递信息的方式，倒是少见。

“二位稍等，山上很快就会来人的。”

等待的空隙，水纤月忍不住问道“你们说的碧落涯，可是当年那个?”

东方暮点点头，小声解释道“这些年一直没听到碧落涯的消息，没想到竟然还存在。”

“那他们说的新任阁主，是谁?”

问完，见众人没回答，却只是看向宋橙，有些不相信“宋姑娘?不可能吧，她怎么会是碧落涯阁主?”

“这位姑娘说的不错，我们也不相信她会是新任阁主。你们可不要随便带些什么人回来就说是阁主。"台阶上走下来两个男子，目光审视着众人，最后停留在宋橙身上。

他伸手结果身后的人递来的画像，仔细对比了一下，眉头一皱，随后又收起画像。

”画像情报倒是没错，鬼手冯先前也和薛直确认过了，是这个姑娘没错，不过，你既然是阁主，那拿出来令牌让我看看？”

陆深朝着宋橙点点头，笑道“宋姑娘，把令牌拿出来给古长老看看。”

“好的。”宋橙从包袱里掏出令牌，可是手一接触到就又像是被针扎一样，令牌差点就掉在地上，被蒙古长老顺手接了过去。

看到上面“碧落阁”三个字，古长老就知道这是真的。第一任阁主司徒羽性格豪放不羁，这三个字，还是她随性写下来让人铸造的，天下仅此一块。

这么多年他一直四处打听，都没能找到，没想到在这个陌生的女子手里。

古长老将令牌收起来，走到宋橙面前，沉着脸拉过她的手，把了一下脉之后，脸色突变，将她手腕一甩，转身挥手道“走吧走吧，她活不了多久了，陆深，你们带这样一个要死的人来做什么，我们碧落阁不需要一个短命的阁主。”

宋橙一听这话，差点又要吐血，他们都这样说，难道自己真的死定了？

一旁的魏凉听完也沉不住气“她既然有令牌，那就是碧落涯的阁主，你们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我们带她来就是为了寻求解药，没拿到，是绝不会离开的。”

“古长老，我看是你不想让宋姑娘上山吧，她要是通过了灵山的试验，就是真正的阁主，到时候，你这个假阁主在一众弟子面前就抬不起头了。”

事关自己性命的事，宋橙也不想别的，她记得来之前冯书告诉自己，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就用最笨的方法，古长老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想了想，就“扑通”往地下一跪“请古长老救我。”

陆深见状就让她跪，自己在一旁偷笑，这一招肯定有用。

果然，古长老转过身来，皱着眉对跪在地上的宋橙说“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动不动就跪，我们司徒阁主虽是女子，气势却丝毫不输男子，也不知道是谁找了你来，活活要把人气死，以后还不得成为江湖上的笑柄。”

宋橙也不辩解，只实话实说，“古长老，我得先活着才有机会向前任阁主学习呀，您也说了我活不了多久，我们就别再耽误时间了，快些救救我吧。”

“就你这资质，上了灵山也过不了试炼，到时候也种不了另一只蛊虫，不照样是死路一条。”

“那也得让我试一试啊。”

古长老被她气的够呛，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们上去。贺愁，上山之后她是死是活，可就与我无关了。”

上山很快，此处跟宋橙想象的很不一样，从山脚下看，觉得灵山很高，但他们一路走上去地势都很平坦。穿过最后一个隧道后，贺愁的神情变得激动起来，他缓缓朝前面走去，外面有光亮起来的时候，终于到了碧落阁。

巨大的方形石拱门，上面那三个潇洒不羁的“碧落阁”三个字，正是上官羽写上去的，和令牌上的字一模一样。

而碧落阁，就坐落在一处悬崖边上，要到楼里去，就要通过面前的悬梯。石梯是由独立高耸的巨石形成的，由低到高，直达小楼前面。

中众人准备进去，被古长老拦住”按照惯例，宋姑娘既然拿了令牌，就得先去灵山试炼，否则还没有资格进去碧落阁。至于你们其他人，先去后山的小院歇着。”

魏凉不放心”我跟她一起去。”

“你？”古长老打量一下他，沉默片刻“灵山试炼可不是闹着玩的，她体内到底有蛊虫，多少还能抵抗一下，你去送死吗？”

“那我也不可能看着她一个人去，还望古长老成全，只是说阁主试炼，也没说不可以他人陪同。”

古长老看看他“随你便，不过这是她的试炼，还望你不要插手。贺长老先带其他人去休息，你们两个跟我来。”

犹豫间，古长老已经踏上了石梯，飞身拾阶而上，很快身影就看不到了，过了一会儿，他已经站在了阁楼前面，衣袂飘飘，打量着宋橙。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想踏上去，可是还没能走几步，腿就忍不住打颤，脚下的石子被踢落，滚到了石梯下面，好久之后都没有回响，把她刚升起的一点信心打又击没了。

“你先过去吧，我要再酝酿一下。”

“不急。”魏凉在一边等着，“等你准备好了再过去，这条路只能靠你自己走过去。”

对面，古长老依旧站在那里，看着犹豫不定的宋橙，一动不动，既没有催促也没有不耐烦，。

宋橙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一遍遍告诉自己，反正横竖都是死，没什么好怕的，加油。

再睁开眼时，眼前的石梯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她低头看了看脚下，跨出了第一步。

好像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后面走的越来越顺利，渐渐地，她发现，眼前的悬崖好像并不是真正的悬崖，等脚再次落地的时候，她转身，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原来，还没过来的时候，从对面的角度看，石梯是建在悬崖上的，等着走过来了在看，才发现石梯其实都是很平坦的石板。

“这是怎么回事？”

“我都说了，司徒阁主的境界 ，你是永远不可能比得上的。我们碧落阁能成为天下第一情报组织，那都是阁主的功劳。今日你不过是走个石梯都如此胆小，以后碧落阁还能指望你什么？”古长老说这话时，倒没有了先前的不屑，只是有些气愤和无奈。

“罢了，前面再过去就试炼场，你们去吧，我就在外面等着，明日午时之后还没出来，试炼失败，你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魏凉追问道”那如果试炼通过，你们会有办法救她吗？”

“到那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