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毒雪:四大妖姬-骊姬 > 第5章 无声的雪

毒雪:四大妖姬-骊姬 第5章 无声的雪

作者:眠月巫师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7 14:02:50 来源:文学城

寒冬的气息,如同无形的细网,紧紧缠绕着绛城的每一寸砖石,每一条街巷。空气干燥而凛冽,吸入口鼻,带着一股金属般的腥甜和尘土的味道。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低垂得仿佛随时会砸落下来,将这座雄踞北方的都城彻底压垮。没有鸟鸣,没有风声,只有一种死寂的、令人心慌的静谧,仿佛整个天地都在屏息等待着什么。

太子申生没有等来预想中的父亲召见,没有等来哪怕一丝申辩的机会。他等来的,是宫门方向传来的、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是甲胄叶片相互摩擦发出的、冰冷刺耳的“铿锵”声,以及一道由宫中使者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宣读的、盖着晋侯大印的、措辞严厉到极致的追杀令。

消息如同带着倒刺的冰棱,瞬间刺穿了他临时住所那看似平静的帷幕。彼时,他正在偏厅内,亲手整理着不久前祭祀母亲齐姜时用过的礼器。那些玉琮、玉璧、青铜豆爵,被他小心翼翼地擦拭、归类,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进行另一场无声的祭祀。当浑身颤抖的家臣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语无伦次地禀报“胙肉有毒、君上震怒、已派甲士前来擒杀太子”时,申生手中那件象征着天地、通体莹润的苍璧玉琮,“哐当”一声,从他骤然失力的指间滑落,重重地砸在坚硬的地面上,瞬间迸裂成好几瓣不规则碎片,散落在他的脚边。

他的脸色在刹那间褪尽了所有血色,变得如同他身上素色麻衣一般惨白,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干、冻结。他僵立在那里,挺拔的身姿晃了晃,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些折射着幽冷光泽的碎玉,仿佛那不是玉,而是他此刻骤然碎裂的人生和信念。

然而,预想中的暴怒、惊慌、或是绝望的咆哮并没有出现。他没有像某些陷入绝境的人那样,试图不顾一切地冲向宫殿,冲破层层守卫去面对那个被愤怒和猜忌蒙蔽了双眼的父亲;他没有立刻召集身边为数不多但绝对忠心的门客和家臣,依托这临时住所的围墙进行绝望而徒劳的抵抗;他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愤怒,无论是针对那显而易见的构陷,还是针对那下达如此残酷命令的、他称之为父亲的人。

他只是极其缓慢地、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般,弯下腰,撩起衣摆,然后,就那样直接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坐在那片狼藉的碎玉旁边。他的背脊,即便是在这样的时候,依旧习惯性地挺得笔直,像一株生长在悬崖边、骤然被厚重冰雪压弯了腰、却依旧固执地不肯折断的青竹,透着一种悲壮的、令人心折的坚韧与脆弱。

他身边的师傅、家臣、以及几位追随他来到绛都的曲沃臣子们,却彻底炸开了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师傅,捶胸顿足,老泪纵横,嘶哑着声音痛骂:“骊姬!妖妇!毒妇!祸乱宫闱,构陷储君,晋国将亡于妇人之手啊!!”声音凄厉,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一名年轻的、性情刚烈的家臣,“唰”地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锋指向门外甲士声音传来的方向,双目赤红,激动地喊道:“太子!不能坐以待毙!臣等愿拼死护送太子杀出重围!我们回曲沃!曲沃是您的封地,民心所向,甲兵充足,我们起兵!清君侧!诛妖妇!以正视听!”

还有较为年长、持重一些的臣子,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哀声恳求:“太子!太子!您不能如此啊!去面见君上吧!您是君上的亲儿子,是晋国名正言顺的储君!去把事情说清楚,君上只是一时被蒙蔽,父子之间,哪有解不开的误会?只要陈明冤情,君上定会明察秋毫啊!”

各种声音,焦急的、愤怒的、悲切的,交织在一起,充斥着这间不大的偏厅,仿佛要将屋顶掀翻。

“不必了。”

一个异常平静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像一块冰冷的巨石投入沸腾的油锅,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申生开口了。

他抬起眼,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些因他而焦急、因他而愤怒、因他而绝望的臣属。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润和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重的、几乎要将人淹没的悲哀,以及一种……仿佛看透了所有结局、所有人心、所有宿命的、深入骨髓的疲惫。那疲惫,远比愤怒和恐惧更令人心惊。

“父君老了。”他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他的身边,不能没有骊姬。没有她在侧,他寝食难安,心神不宁。我若此刻冲进宫去,强行辩解,无论成败,骊姬必定因此获罪。父君失去了她,晚年岁月,如何能够安乐?岂不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亲手剥夺了他最后一点慰藉?”

这番话,如同冰水浇头,让在场所有满腔热血的臣子们都愣住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太子首先考虑的,竟然是那个构陷他的妖妇是否会获罪?竟然是那个要杀他的父亲,晚年是否会“安乐”?

“太子!您……您怎能如此想?!”那拔剑的年轻家臣几乎要跳起来,声音因激动而变调,“那妖妇是要您的命啊!您还顾及她的死活?顾及君上的‘安乐’?”

“那……那我们就听杜将军的,杀出去,去曲沃!”另一人急切地附和,“太子您在曲沃深得民心,我们振臂一呼,必然应者云集!我们……”

“去曲沃?”申生打断了他,嘴角极其艰难地、扯起一丝苦涩到极致的、几乎不能称之为笑容的弧度,那笑容里蕴含的悲凉,让看到的人都觉得心头一颤,“然后呢?”

他环视众人,目光沉静如古井幽潭:“然后,背负着弑父弑君的滔天罪名,与我的父君,与晋国的国君,兵戎相见?让晋国的将士自相残杀,让这片土地血流成河?让虎视眈眈的列国诸侯看我们晋国的笑话,趁机瓜分我们的疆土?让曲沃桓叔、武公以来,历代先祖筚路蓝缕、艰难开创的基业,因我一人而陷入内战,甚至分崩离析?让我的名字,永远钉在晋国历史的耻辱柱上,成为一个引发动乱的不肖子孙?”

他每问一句,声音并不提高,但那沉重的话语,却像一记记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他摇了摇头,目光越过激动的臣子们,投向窗外那一片灰蒙蒙的、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天空。

“我不能。”这两个字,他说得极其轻,却又极其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我若逃走,这弑父弑君的罪名,便算是坐实了。一个背负着如此罪名的太子,天下之大,诸侯之众,谁肯收容?谁肯认同?礼乐崩坏,然大义名分尚存。失了名分,我便什么都不是了,只是一介流寇,一个引发战乱的祸根。”

他缓缓站起身,动作依旧带着储君固有的、浸入骨血的优雅。他拂了拂素色麻衣衣袖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要拂去的,是这尘世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污秽与不公。

“我申生,可以死。”他平静地宣布了自己的结局,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晋国太子的名声,不能污。晋国的安定,不能乱。个人的生死荣辱,与宗庙社稷相比,轻如鸿毛。”

他选择了那条在世人看来最“仁”、最“孝”、也最符合储君责任与担当,但同时,对他自己而言,也最残酷、最绝望的路。他要以自身的死亡,来维护父亲那虚幻的“安乐”,来保全晋国表面的“稳定”,来洗刷那强加于身的“污名”。他用生命,去践行了他一生信奉的“贤德”准则,直至最终,被这准则本身所吞噬。

他没有再理会身后臣子们或痛哭流涕、或愤懑不平、或面如死灰的反应。他走入内室,在一方小小的案几前坐下,取过竹简和刻刀。他的手很稳,刻刀在竹简上划下清晰的痕迹。遗书极其简短,没有为自己做任何一句申辩,没有对骊姬流露出丝毫的怨恨,甚至没有对父亲那昏聩的命令有一字抱怨。只有对父亲深深的“请罪”——为自己不孝,致使父亲忧心动怒;以及最后的祝愿——愿父亲身体康泰,晋国国祚绵长。他将一个“孝子”和“忠臣”的角色,扮演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然后,他换上了一身更为整洁的素服,一个人,牵出了自己的坐骑,那是一匹温顺的白色骏马。他拒绝了所有试图跟随的臣属,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径直骑上马,离开了这座即将被精锐甲士重重包围的临时住所,平静地出了绛城那高大而冰冷的城门。他的目的地,是他镇守的封地——曲沃。但他并非去寻求庇护或起兵。

他没有回到曲沃那相对安全、拥有守军的府邸,而是直接去了曲沃属地内、一座名为“新城”的边邑。那里,或许更安静,也更适合完成他最后的仪式。

在新城一处简朴的居所内,他屏退了所有当地惶恐不安的官员和仆从。他独自一人,极其郑重地沐浴更衣,用带着香气的兰汤洗净身体,仿佛要洗去这尘世所有的污浊与冤屈。然后,他换上了一套最为庄重、符合太子身份的礼服,玄衣纁裳,纹章肃穆,将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戴上了象征储君地位的玉冠。他像准备参加一场最隆重的典礼一般,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

几天后,晋献公的使者,带着最新的、也是最终的命令,抵达了新城。没有审讯,没有审判,只有一句冰冷的“君上赐死”,和一把寒光闪闪、象征着君权的短剑。

申生平静地接过了那把短剑。剑身很凉,那股寒意顺着指尖,迅速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他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站在空寂的庭院之中。

没有人知道,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刻,他究竟想了些什么。是想起早逝的、温柔的母亲齐姜,在那模糊的记忆里寻找一丝最后的温暖?是怨恨那高高在上、昏聩无情、听信谗言,轻易便要了他性命的父亲?还是悲哀自己这被“贤德”二字紧紧捆绑、最终也因此而走向毁灭的一生?或许,还有对这污浊世道的无奈,对晋国未来的隐忧,对那尚在稚龄、却注定要卷入这场血腥漩涡的异母弟弟奚齐的一丝怜悯?……所有的思绪,都已无从知晓,随着他的死亡,沉入了永恒的寂静。

他面向的方向,是南方,是绛都,是那座金碧辉煌、却也吞噬了无数骨肉亲情的晋宫。

然后,他闭上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把冰冷的短剑,精准而决绝地,刺入了自己年轻而炽热的心脏。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庄重的玄色礼服,如同雪地里骤然绽放的、凄艳而绝望的花朵。他挺拔的身躯缓缓倒下,最终,无声地伏在了这片他曾经治理、守护过的土地上。

几乎就在太子申生于新城引剑自裁的消息,被快马加鞭传回晋宫的同时,骊姬正在椒兰殿温暖如春的内室里,陪着奚齐玩投壶的游戏。精致的铜壶摆在数步之外,奚齐人小力气弱,拿着特制的小箭,努力地瞄准,投掷,箭矢却总是软绵绵地掉落在壶口之外。他急得小脸通红,鼻尖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骊姬脸上带着轻松而愉悦的笑容,耐心地一次次弯腰,帮他把箭矢捡回来,放回他的小手里,柔声鼓励着:“齐儿不急,慢慢来,手腕用力,对,就是这样……”

一名心腹宫人低着头,脚步又轻又快,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边,俯下身,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极低声音,迅速禀报了新城传来的消息。

骊姬脸上那温柔慈爱的笑容,极其明显地凝滞了一瞬。那凝滞非常短暂,短得如同烛火被风吹动时那一下摇曳,若非极其留意,根本无法捕捉。她握着奚齐小手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随即又立刻松开。

然后,她脸上的表情迅速恢复如常,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异样从未发生过。她继续握着奚齐的手,引导着他那小小的、柔软的手臂,调整着角度和力道,声音依旧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对,就是这样,手腕要稳,眼睛看着壶口……”

箭矢划过一道小小的、歪歪扭扭的弧线,“铛”的一声轻响,竟然奇迹般地、颤巍巍地落入了壶中。

“中了!母母!我中了!我投中了!”奚齐先是一愣,随即高兴地拍着手跳了起来,小脸上满是纯粹而毫无阴霾的兴奋红晕,那双酷似骊姬的漂亮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彩。

骊姬也笑了,那笑容绽放在她绝美的脸上,如同夜色中骤然盛放的优昙婆罗,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奚齐柔软的黑发,声音里充满了宠溺:“嗯,奚齐真厉害。”

她的笑容依旧温柔,目光却似乎不经意地、轻飘飘地越过了奚齐欢快的身影,投向了窗外那不知何时开始变得阴沉沉的天空。她的眼神深处,是一片无人能窥探的、冰封的湖面,湖底究竟涌动着什么,无人知晓。

与此同时,晋献公将自己反锁在了空旷而阴森的寝殿之内,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厚重的殿门隔绝了内外,但依旧有隐约的、器物被狠狠摔碎在地上的刺耳声响,以及他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压抑而痛苦的低声咆哮与呜咽,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听得守在外面的宫人内侍们胆战心惊,个个面无人色,连大气都不敢喘。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进去触霉头。

骊姬没有去打扰他。她甚至没有派人去询问或是送任何汤水。她只是异常冷静地吩咐下面的宫人,准备好更厚实保暖的冬衣,检查各处的门缝窗隙,确保殿内的银骨炭火日夜不息,并且要烧得比以往更旺一些,仿佛要用那物理上的高温,来驱散这弥漫在宫闱之中的、无形的寒意与血腥。

夜里,雪,终于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起初还是细碎的雪沫,渐渐地,变成了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无声无息,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覆盖一切的强大力量。洁白的、冰冷的雪片,悄无声息地落下,覆盖了宫殿巍峨的琉璃瓦,覆盖了街道纵横的青石板,覆盖了远山、近树,也覆盖了远方那座名叫新城的小邑之外,那片刚刚被忠诚的臣子们含泪清洗干净的、浸透了太子鲜血的土地。

不过一夜之间,放眼望去,天地间只剩下一片茫茫的、刺目的白。那样干净,那样纯粹,仿佛世间所有的污秽、血腥、阴谋与泪水,都可以被这无私的白色所掩盖、所净化。

骊姬独自一人,悄立在椒兰殿外漫长的回廊之下。廊檐下悬挂的宫灯在风雪中摇曳,投下昏黄而晃动不安的光晕,映照着她孤绝的身影。寒风卷着硕大的雪片,如同冰冷的刀锋,扑打在她未施脂粉的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她伸出手,摊开掌心,接住几片飘落的雪花。那晶莹的、结构精巧的六角形,在她温热的手掌肌肤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然后,便迅速消融,化为一滴微不足道的、冰冷的水珠,随即,连那点湿痕也彻底蒸发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就像那个曾经温润如玉、眼神清澈、被整个晋国乃至诸侯称为仁德典范的太子申生。

死了,就是死了。融化了,就是消失了。

不会再有威胁了。那块一直悬在她和奚齐头顶的、最大的巨石,终于被她亲手撬动根基,轰然落下,砸得粉身碎骨,再也无法构成任何阻碍。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那件用最名贵的紫貂皮制成的、厚重而温暖的斗篷,却感觉那股无处不在的、砭人肌骨的寒意,似乎已经穿透了这层层华服的包裹,丝丝缕缕地,渗入了她的皮肤,钻进了她的骨髓深处,盘踞不去。

这用一条鲜活而尊贵的生命、用父子相残的人伦惨剧换来的“胜利”,细细品尝起来,滋味竟是如此的寡淡而冰冷。和这漫天的、覆盖一切的雪,一模一样。

只有冷。

彻头彻尾的,虚无的,冷。

这一章最残酷的,不是刀剑相向,而是无声的崩塌。

申生的选择,看似迂腐,实则是权力绞杀下最后的体面。他用死亡践行了被歌颂的“贤德”,也戳穿了这美名背后的虚妄——当规则只为权力服务,坚守道德的人反而成了祭品。

骊姬的“胜利”里藏着更深的败局。她铲除了威胁,却也把自己钉死在阴谋的十字架上。那场覆盖一切的大雪,掩不住血腥味,反而让寒意渗入骨髓——她从此只能活在更深的猜忌与孤独里。

最讽刺的是,所有人都成了这场悲剧的共谋:献公的昏聩、骊姬的狠毒、甚至申生自己的“完美”,共同酿成了这杯苦酒。雪落无声,但雪化之后,埋下的仇恨种子终将破土而出。

(第五章完)

这一章最残酷的,不是刀剑相向,而是无声的崩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无声的雪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