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在看到沈尘千身后的溪珺璟时,差点感动得哭出来,“溪珺璟!”
溪珺璟抬头看向沈尘千,待他点头后越过两人,来到谢钦身前,“一会没见,你怎么这么狼狈?”
谢钦现在都眼冒金星,看见沈仙尊居然和那魔头聊起来,脑子就更疼了,“什么情况?”
实话说,溪珺璟也没有搞清楚敌我关系,但看样子,这位红衣女子应该是友非敌,他拍了拍谢钦的肩膀,“应该是仙尊的故友吧。”,溪珺璟看了眼谢钦衣服已经破了不少,又瞄了一眼站在门外的仙尊他们二人,“是她把你从红衣鬼那里救出来的?”
谢钦犯愁似地抹了把脸,“珺璟,不管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要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件,那个红衣鬼是男的;第二件事情,我亲眼看见他吃人了!”
溪珺璟听到他吃人时,神色紧张起来,“吃人?”
谢钦举手发誓,“当然!”
溪珺璟将他扶起来,小声说道:“先等等,我觉得仙尊应该不会被他人蒙蔽,其中定有隐情。”
谢钦欲言难止,他觉得如果将那魔头想要让自己给他当童养媳一事说出去,那么这件事情会被拿人被他耻笑到自己进棺材的,谢钦方才想到还有一个人可能被魔物绑在柱子上,“溪珺璟,柱子后面还有一个人被绑着,你赶紧看看去。”
溪珺璟闻言,在支撑寺庙的所有柱子后面逛了一圈也没发现个人影,他内心纳闷,兜兜转转再次来到原点,问道谢钦:“我全部找了个遍,也没看到那人。他是不是早走了?”
谢钦照样纳闷,但想到说不定那人手里还有一张瞬移符,那自己先走也说得通,“可能吧。”
刹夜手指缠绕着沈尘千墨色的发丝,在他耳朵旁轻轻呼了口气,“美人,好些年不见,你可想我吗?”
沈尘千按下他的手指,把自己的头发从他的指缝中抽出,“委屈你了。”
刹夜再次没骨头的往他身上靠,“还成吧,就是有点无聊。”
沈尘千偏头看了他一眼,朝他轻笑着,“你啊。”
刹夜见好就收,没再缠他,“我见到血骨与仇千了。”
沈尘千:“我知道。不过血骨的身体已经成为仇千的容器了。”
刹夜沉思,片刻后,他看向沈尘千,“血骨是我杀的,之后仇千趁乱钻了个缝隙逃了出来。我补好锢魔印的缝隙后,就四处走了走。”
刹夜再次看向沈尘千,揶揄道:“血骷为了复仇倒也真执着。”
沈尘千头疼地扶额,“锢魔印既已不稳,虽然今日我将它巩固,但总有一日魔族会冲出牢笼。”
沈尘千往寺庙内看了一眼,发现此时溪珺璟正背靠柱子,与身旁的少年说话,沈尘千见那孩子深色紧张,还有些羞涩,他心下明白了什么,“刹夜,你没调戏人家孩子吧?”
刹夜不明白何为调戏,干脆摇了摇头,正当沈尘千暗送一口气时,刹夜拉了拉他的衣袖,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尘千,我喜欢那个孩子,你把我送给我当童养媳好不好?”
沈尘千:……
他怕自己被刹夜磨心软,利落地抽回他手中的衣袖,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刹夜,这不是你想要我就可以给你的事情,你得看人家孩子的意愿。”
刹夜心里打定了谢钦的主意,大言不惭的说道,“他同意了。”
沈尘千自然不相信他的话,“真的?”
刹夜的表情十分坚定,就差以血为誓了,“真的。”
刹夜见沈尘千不愿再和自己讨论这个话题,便自己做决定,“那我把他拿走了。”
沈尘千有些头疼,果然他就不应该认为刹夜的心智会成熟,这次一定要把他带回沧海南云,并且要教会他人间规则,可见刹夜如此执着的想把这个孩子抱走,按照刹夜心想也一定要成的性格,不要等一会儿直接捆着人家孩子把人家往他的山洞里带,如此,沈尘千也只能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先稳住他,“你等等。”
刹夜停下脚步,静等他开口。
沈尘千:“你和我回小天峰吧,我教你读书写字,之后沧海南云守收弟子,你可以当他师叔......”
没等沈尘千说完,刹夜急忙打断,“那也好,到时候我就收他为真传弟子,那么他就是我的童养媳了。”
沈尘千纠正着他的思想,“刹夜,师徒是不能在一起的,这是有反人伦。”
刹夜出身魔族,讲究没有那么多,喜欢不喜欢都可以在一起,但他此时也听不进这么多,转身进了寺庙,蹲在了谢钦面前,摸了摸他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谢钦被吓得咽了咽口水,手掌撑地接连往后退,可身后早已无路,他的头“咚”一声磕在柱子上,结结巴巴地看着他,“你......你......干什么?”
刹夜搞不懂这小子为什么这么害怕自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你别怕啊,你是不是看见我杀了两个人心有余悸啊。但我可没有吃人,我就尝了尝他们的血,不过他们的血真难喝。”
如果说谢钦对他刚开始的恐惧为一成,他此刻如此安慰恐惧上升到了五成,他求助地看向溪珺璟。
溪珺璟正想问问为何刹夜要杀人,可花月的传音诀飞来了。
当时刚在寺庙外看到谢钦的身影,他就立马给花月千里传音,告知她自己现在和仙尊在一块,且谢钦也已经寻到,并无大碍,让她放心。
“小珺璟,你若找到了小钦,便来福郡寻我吧,今日已经很晚了,我们休息一夜再走吧。”
沈尘千恰好听闻,刚巧他正要给她传话,这下倒是省事,“花月,明日回沧海南云开长老会。”
花月的声音有些为难,“啊,明天?”
沈尘千回答的干脆利落,“嗯,必须到。”
花月觉得此刻不能再隐瞒了,“仙尊,福郡这里不对劲,您来看看吧。”
溪珺璟好奇不对劲在哪里,正要问出口时,花月的传音符消散在半空,溪珺璟半句话话都未说出口。
谢钦可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现在一看到刹夜那张脸都神经紧绷,他拉了拉溪珺璟的衣袖,“刚刚他的那回事咱还没有搞清楚,如若要去福郡带上他,那咱们不就危险了?”
溪珺璟将他拉起来,他实在搞不懂谢钦这是经历什么了,怎么这么害怕刹夜。
沈尘千倒是心中猜测了**不离十,在来寺庙的路上他就看到了躺在路上的两具尸骨,他质问道刹夜,“你杀人了?”
刹夜也没想隐瞒,点了点头,“是啊。”
沈尘千相信刹夜绝不会杀无辜之人,继续等着他的答案,“因何缘由?”
刹夜:“那男的是个读书人,叫王促,而且早就有了家室,妻子名唤柳娘,柳娘每日去外面杀猪挣钱,就是为了供他读书,希望他可以进京高中,于是在家数着钱过日子,家里的三个孩子每天只能喝一碗一眼望到底的小米粥,自己每天只喝一碗粟米糊糊,却给他做一碗米饭。”
刹夜:“而这个男的着实不争气,至今连乡试都未考过,却整天做官梦,最近几天搬来了一户妇人,王促直接和那妇人逾墙窥隙,后面几天便直接将柳娘为他存的进京赶考钱全部偷了出来,并且偷了柳娘的陪嫁当钱,只为给那妇人买首饰。”
刹夜:“王促明明有糟糠妻却还是纵容自己通奸,而那妇人也明知王促有贤妻在旁,也愿意和他通奸,两人都该死。”
谢钦听他说完后,心里对那对狗男女鄙夷的很,“那你怎么知道他两今日会出门啊?”
刹夜觉得自己着实不应该将他扔下来,这脑子摔得傻的不能再傻,“我跟了他们天几天,发现每次一到傍晚时分就来到这个寺庙。”
刹夜此时想到柳娘见王促迟迟未归,心里定当着急,而且如果柳娘知道自己丈夫死后心里肯定受不了,他朝沈尘千伸出手,“给我点钱。”
沈尘千愣了愣,别过脸,“我没钱。”
刹夜:“你没钱?那你这些年干什么去了,每天都做善事吗?”
这钱真不是沈尘千不给,而是他真没有。自己有居所,平时又不出山,即使出山,以他的修为境界,再回到自己的小天峰也不过呼吸之间,这就没有必要去花费银两开客栈,再加上他早已辟谷,每天不过喝喝茶。再说服饰,沧海南云有绣衣司,每月都会有绣衣司的人将衣服给她送来,他实在是没有花钱的地方。
不过,掌门肯定给他送过不少金银器物,可他大多时候只是看一眼,便都扔进库房。
谢钦眼神扫过两人之间,解下了自己的钱袋子,扔在了刹夜手中,抱着胸,盛气凌人的很,“你把这些钱送给柳娘吧。”
刹夜见到是谢钦给的,立马喜气洋洋地看向沈尘千,“我说了他愿意吧。”,随后他打开钱袋子数了数有多少铜钱,不满道:“你这么穷啊?就十几个铜板。”
谢钦觉得他完全就是不知好歹,和他呛了起来,“给你就不错了,你还嫌我钱少!”,说罢他就打算抢过来,“嫌少给我。”
溪珺璟拦住了谢钦,顺手接下自己的钱袋子,恭敬地递给刹夜,“我这里还有几两银子,您若不嫌弃,便也给柳娘吧。”
刹夜将人的银钱全部放进一个钱袋子,他觉得应该够柳娘和她的三个孩子凑合用几个月,他朝两个孩子露出开心的笑容,真诚地道谢,“谢谢你们两个小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