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许久,牧看和宋应辰走到了,老和尚像是知道他们要来,早已在门口等候,门里面是假假的叫声,许是知道宋应辰回来了,叫得更加猛烈。
没有说话,宋应辰只是看着老和尚,所有的所有的化成了眼中含着的没有落下的热泪。
“一切从简吧。”
老和尚说着,将门打开,让他们进去。
之后就是三人沉默地给卫致换衣服,梳洗打理。
假假一直在旁边,乖乖的。
时不时想要去挠卫致,可是没有反应。
它不知道,卫致再也回应不了它,再也没有办法陪他玩了。
收拾好后,他们二人就出去,老和尚为卫致超度。
月下,两人沉默地站着。
宋应辰环顾这周围,是老样子,屋子里也是一尘不染。
“多谢你,替我照料这里。”
“是卫致打扫的,我只是拔草。”
“他很想你,也很敬重你,对于你的一切他都奉之如珍宝。”
牧看说着,回想自己与卫致见过的仅有的几面。
只觉得是个十分纯真的人。
“我想过无数次我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是先来这里,还是先回宋府或者进宫。”
“我与他也不过相识半年,一直是他跟着我,将我当作偶像,将我的往日盛名一直记在心中,他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牧看无法评价,只是默默地陪着宋应辰。
今夜真的发生太多事了。
停云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只是一直听见有水声。
她呼唤槐序,可是没有回应。
传来的回音让她知道这是一个十分空旷的地方。
一瞬间,所有的无措都涌上心头。
她鲜少有这样的时候。
她一直告诉自己冷静,思考着这一系列的事情。
为什么牧闻雷会被抓,为什么今日牧看没有回来,为什么宋华元说她是遗孀。
最后停云想明白了,定是牧看被牵制住,而比她还重要的就是爹爹,所以牧看一定是被爹爹信内容牵制,结合宋华元的话,那信中内容就一定和宋应辰有关。
而现在宋华元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将自己关起来,就是因为他认定宋应辰出事了,所以他说的那句“宋家人,你不配。”是肺腑之言。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们在作祟?
停云猜想着,身处黑暗之中,越想越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丝光亮,而伴随着这光亮来的,还有太子和宋华元。
停云站起来,拂拂身上的灰尘,平静地看着他们。
军师这么多年教育她处事不惊,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这是哪儿?”
停云率先问话。
“你怕是没机会知道了。”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牧停云,你胆子还真是不小,告我状在先,现在又想坏我的好事。真是不知好歹。”
“我爹是本朝第一将军,手握几十万兵权,你若伤我,我爹就算违背他的誓言信仰,也会为我讨个说法,到时候不知陛下是保太子殿下,你呢?还是保他的半壁江山。”
停云已经想不到拿什么来威胁他。
毕竟现在只有她一人,害怕他们会乱来。
“笑话。”
太子一脸不屑。
“你爹远在边关,怎知你是我杀的,到时候就说你受不了宋应辰离世,一起随他去了,你爹能说什么,大不了陛下赐你个谥号安抚你爹。”
“你对宋应辰做了什么?”
“现在他怕是死在荒郊野外,等着人发现。”
“你……”
“你真是好卑鄙的手段,他是你的表哥!”
停云虽不相信,但还是忍不住伤心。
“一个不听话的表哥有什么用。”
太子十分不屑地说道。
停云实在说不出话来。
她不敢想象,一国储君竟是这副样子。
“太子殿下身为储君,难道真就什么都不怕吗?”
“且不说心胸狭隘故意谋害郑大人,就单是自导自演遇刺,博来陛下的同情和兄弟的受罚这一点怕是群臣都不能忍受。况且现在,卫大人的事,也是你一手促成的吧。”
“就算陛下有意保你,可御史台的人,这天下之人怎会容得下他们的储君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甚至残害兄弟之人?”
停云说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太子。
太子再也忍不了了。
一声嘹亮地巴掌声响起。
“牧停云,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爹算个什么东西,你牧家军又算是什么东西,一直以来你们就只是我齐家的一条看门狗。”
“想要威胁我,你不配。”
“太子殿下还真是好胆识,就连陛下都要敬我爹三分,你算是什么东西。”
停云向后退一步,不想离太子太近。
真是恶心。
“我不管你手中有什么证据,反正今日你是走不出这地牢。”
“牧停云,这种滋味好受吗?宋应辰之前也受过哦。”
“你们有高尚的信仰如何,学多少圣人绝学又如何,到最后都会落在我手里。”
太子说着,走到一旁,拿起上面放着的各种刑具看了又看。
像是在挑选合适的。
很多上面都还有血迹,停云看着十分恶心。
“如果没猜错这里是宋家私牢吧,宋大人为了保住自己的侄子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停云说着,将自己藏于袖中的小刀握紧。
“你还真是聪明,可惜啊不能为我所用。”
太子拿着一把刀走近。
“要不先割了你的舌头。”
“哦,你会写字,那就将你这一双玉手也卸了吧。”
太子说着,将刀抵在了停云的脸上。
刚才的巴掌,已经红肿,现在更是明显。
“我的侍女呢?”
停云最后问太子,眼睛里满是不甘心。
“她,不知道丢那里去了。”
“不足挂齿。”
“你。”
停云再也忍受不了,一把推开太子的手。然后将自己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看来槐序教的防身术还有些作用。
宋华元自然不知道有这么大变故。
“你,谋害储君是诛九族的死罪,你下得了手吗?”太子轻佻地问道。
停云将刀往里挪了一丝。
太子的血瞬间往外冒。
“牧停云,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将我的侍女带过来,慢一刻我就进一寸。”
“放心,我学书道时被骂惨了,手很稳。”
“快去。”
太子似是真的生气了,对宋华元也没有客气之言。
宋华元走后,就只剩他们两人。
他们暗自较着劲。
“太子殿下若是再挣扎,这刀是从边关来的,锋利得很。”
“牧停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太子说完,用力挣开停云的束缚。
血溅到了自己脸上。
停云也不知他如此大胆,若不是自己收着力,她就当真是谋害储君的罪人。
“你,现在还有什么筹码。”
太子发狠了,拿着刀直接逼近停云,没有任何犹豫,就刺了下去。
可是怎会如他的意呢?
千钧一发之际,牧看的大刀飞过来,别断了太子手中的剑,打在对面的墙壁上,擦出火花,将周围点亮一瞬。
“齐安邦,你是真不想保住你这太子之位了吗?”
宋应辰说着,径直走向停云。
一切发生得太快,停云原来紧闭着双眼,现在听见熟悉的声音,还以为自己死了呢。
宋应辰将停云扶起,搂在怀里。
“可以睁开眼睛,没事了。”
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停云才敢睁开眼睛。
是熟悉的样子。
不知为何,眼里就蓄满了泪水,看着抱着自己的宋应辰还有站着将太子制服的牧看,她才没有那么害怕。
“你,怎么回来了?”
“他不是说你会死吗?”
停云带着哭腔,问道。
“之后再与你解释。”
宋应辰温柔道,看着停云眼里的泪光,他有些自责。
他没有履行对牧战德的约定,没有照顾好停云。
“你没死?”
刺耳的声音响起。
太子一脸不相信,他明明派了那么多人去杀他,为什么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抱歉,不能如你的愿,我还活着。”
“你为什么会找到这?”
“这是宋府的私牢,我自然知道。”
“我还知道你在这杀过多少人,威胁过多少朝廷官员投入你的麾下。”
“放肆,你没有证据。”
太子慌神之际,宋华元带着槐序过来。
只是没有想到这里早已发生了变化。
槐序原本想着自己到了停云身边再出手,现在看见牧看站在门口,再也忍不了。
不用任何武器就能将宋华元制服。
现在是彻底换了个位置,她押着宋华元走进来。
她看到宋应辰还很意外,但是想想,也只有他能将牧看拖住。
“为何会这样?你竟然没死。”
宋华元天塌了,这次行动他算是将自己的一切都投了进去。
自己所有的死士,还有……
“大哥的死士,还是太差劲了。”
牧看听了宋应辰这句话,不由暗爽。
是他太强了。
“既然人已经都已经带来,那就先失陪。”
“至于这帐,我以后会一一和你算清楚。”
宋应辰说完,带着停云就从太子身边踏过。
留了一个看狗的眼神。
他们都走之后,太子的天塌了。
他原本以为他胜券在握。
现在可谓是满盘皆输。
他从地上站起来,拿起刚才牧停云掉落的小刀。
头也不会地离开。
最后只留下宋华元一个人。
他该如何呢?
太子的一切恶行都是通过他来完成的,若是要鱼死网破,第一个献祭的就是他。
为什么宋应辰没有死,而是好好地回来了。
突然,宋华元想到了什么。
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离开关押停云的地方想要出去,还要走很长的一段路。
其间没有光亮,全是在地低下。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是如何找到我的。”
停云在下面待久了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小姐,已经巳时三刻。”
“是我愧对将军的托付,让小姐陷入险境。”
牧看懊悔,他不敢想自己晚来一步会发生什么。
他收到荷月的消息时,就一惊,还好宋应辰知道宋家私牢在哪里。
那荷月是怎么知道停云有难的呢?
停云带着槐序去找牧闻雷后,荷月就一直放心不下,可是自己又不能擅自离开,就让袁氏和牧请露歇息后自己在院中等,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两人回来。
就知道可能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自己也不能无厘头的乱找,就找牧看。
可惜给牧看发第一次消息的时候,没有任何回应。
之后又等了许久,在荷月准备自己去找停云的时候,有一人给牧府送来了消息,当时门仆告诉她时,她以为是停云回来了,但不是。
是一个男子,蒙着脸。
只说有人让他将纸条转交。
荷月接过,还没有说什么,那人就离去。
也顾不了多少,荷月就打开那个纸条。
上面写着,牧停云有难,在宋家私牢,还请速速去营救。
就短短的一句话。
荷月看后,彻底知道出事了。
就急忙找牧看,最后还是通过周难找到牧看在那里。
牧看看到纸条收到时候还在山上,才刚刚将卫致安葬好。
蜡烛燃得最猛的时候,牧看和宋应辰离开了。
卫致应该不会怪罪。
之后就是两人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进来的时候遇到了些小阻碍,但都被他们解决。
纸条是谁送的呢?
还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