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天气好,侍朋想着带自己的雪雕出来玩,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边境,马上就要进去齐国的领地。
这是一片没有人居住的地方,侍朋去过齐国多次,也就不怕。
随便走走,也不会被发现。
后来他的雪雕开始不受控制像是听见了什么声音,就一直带着侍朋往齐国走,终于他停了下来,原来他找到了一只与他一样的雌性雪雕,只不过受伤了,现在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看来春天还没有过完。
侍朋准备将她捡起却不小心被抓伤。
疼痛让侍朋愤怒,想着将他杀了,也好给自己的雪雕加餐。
谁知还未动手就被一只不知从何处射出来的箭射中。还好是在肩上,没有伤到要害。
不知为何侍朋被射中后,没有愤怒,反而有些兴奋,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对他,之前都被他杀光了。
他很久没有杀生了啊!
抛下那只雪雕,侍朋站起来,环顾四周找到了射箭之人。
他骑着马,手里还搭着箭,像是时刻要射过来。
“何人如此大胆,敢私自进入我国领地。”
那人说着,示意马慢慢向侍朋逼近。
侍朋只是将自己的雪雕赶走,然后拿出自己的剑,准备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他忘了,他身上还有伤,他现在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但他不服气,硬是逼着对方下马应战。
最后三招之内被别人制伏。
“雪雕不是你的,这地方你也不该来。”
说完,对方收剑,让侍朋自己离开。
侍朋不甘心,但是身上一直在流血,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命丧于此。
无奈只好像逃兵一样离开。
只是离开之时,将那人的马一剑封喉,血溅到两人的脸上。
“这是我送的贺礼。”
侍朋说完,呼唤回自己的雪雕,然后落荒而逃。
雪雕都没有赶上他的步伐。
不知走了多久,反正离开了那人的视线,走到自己没有力气,但有始终有意识。
今日出来没有告诉任何人,此时什么办法都没有只好自己走回去。
但以他现在的情况,还没走回去,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身亡。
成为这荒郊野外的孤魂野鬼。
他不愿如此。
他停下来,撕下自己身上的一块布,沾上自己现在多得不得了血,写了一封血书,然后随便找来一根草,绑在了自己的雪雕身上。
让他飞回皇宫,告诉他父皇,让他派人来找自己。
他计算过以雪雕的速度,最快两个时辰,能有人来救他。
所以现在他只需要坐着这里等。
可是今日好像水逆,在这什么都不做的等,都有人来打扰。
前一秒侍朋还在心中乱骂,后一秒看见是谁之后,就满心欢喜,想着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停云是被浓浓的血腥味吸引过来的。
见到一个受伤了还满身是血的人,先是警惕,手中拿着棍子步步逼近。
可看见他身边放着被折断的箭之后,她就放下棍子。
她哥哥牧随风今日在这附近捕猎,莫非将他误伤。
心中些有愧疚,想要一探究竟,就发现此人十分熟悉。
最后才知道这是那个与自己颇有几分缘分的邻国之人。
既是邻邦,又是哥哥有错在先,停云自然要救他。
“怎么是你?又偷来边境玩?”
停云边说边站在他面前,帮他挡住阳光。
他的嘴唇已经有些干裂。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停云这话像是对小孩子说的,惹得侍朋轻笑。
只是一笑,伤口就越发疼。
“幸好是你。”
“说了不让你来吧,现在一身伤,怎么回去呢?”
停云说完,蹲下来,开始检查他的伤口。
还好哥哥有分寸,只是射在肩上,若是再偏一点,他就真得今日去见阎王。
“这是我侍女给我的药,说是有奇效,虽不知效果如何,但总比没有好。”
停云说完,将他的衣服扒下,将仲夏给她随身带着身上的药涂到伤口周围,最后用他仅剩的干净衣服给他包扎。
此时侍朋已几乎上身**。
怎么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这其间他一直找机会和停云搭话,可是每次停云都没有给他机会。
“好了。只能暂且这样。”
“你今日很开心?往常你都叫我公子。”
侍朋说着,一直看着停云。
“今日是光明正大出来玩,况且你现在对我没有任何威胁。”
停云退后一步,将一旁的箭捡起。
“就是这箭的主人伤了我,不分青红皂白,白日乱杀无辜。”
停云听见他这样说自己的哥哥有些不喜。
“是你有错在先,我国之人就算一箭封喉也有道理,不过作为邻邦应该友好相处,所以我现在也算将功补过。”
“这药膏给你,若是有用,以后可以再涂。”
“你……”
你怎么就向着自己国家的人啊!
本来想反驳,但是接过药膏之后就不再说话。
这药膏看着就精致,瓶子好看得都可以当饰品佩戴。
“你是什么人,家住哪里?可有婚约?”
侍朋问着,一点也不闲唐突。
停云警惕,莫非他想要之后报仇?
“我就是黎民百姓,家住这里,还未有婚约。”
“时候不早了,公子之后的路还是自己的走,至于走不走得回去,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停云说完,就想离开。
“唉,别走啊!我不问你的事,你就陪陪我不行吗?”
侍朋语气有些撒娇。
他从未这样说过话。
“公子,这天色还早,不会有野狼猛兽,再往前走一百米就有河流,那里经常有歇息的羊群马队,若是运气好,抢匹马过来,你也就能回去。”
“公子要切记这次的教训,别再来了。”
“公子不送。”
说完,停云不动声色的将哥哥的箭拿走。
“哎!多谢。”
侍朋还想说什么,可是停云头都不会。
返回路上的停云,心情十分好,也算是哥哥帮自己报了兔子的仇。
只是不知道自己离开这么久,哥哥会不会担心。
今日是牧随风要来涉猎,然后停云跟着一起来玩,仲夏也好顺便来挖些药材回去。
只是牧随风去找动物后,停云就闲着无聊,帮仲夏一起找药材,还未找到,就看见了侍朋。
就耽搁了时间。
不知有没有让他们着急。
回去之后,停云将箭上刻有的字污染后,才敢丢掉。
害怕到时候别人找上门来。
毕竟停云对侍朋的印象不是很好。
到了地方,哥哥已经回来,仲夏不见踪影,停云就知道还未露馅。
就装作自己没找到药材的样子。
她与侍朋几次相遇的事情她都没有告诉别人。
停云走后半个时辰,来找侍朋的人就到了。
看见自家王子伤成这样,个个都心惊胆战,不敢多说一句话,害怕侍朋怪罪。
侍朋见到停云之后心情大好,就算他们碰到自己的伤口,也没有发火。
侍朋被带回去寝宫之后,就找来太医医治,太医想要看他伤口,可是他舍不得拆掉停云为他包扎的样子,犹豫许久。
没有他的同意,太医也不敢擅自动手,最后僵持之下,太医保证自己可以复原,才让他小心拆开,重新涂好药之后又给侍朋恢复原样。
侍朋最重的就是箭伤,其它手臂上的小伤口擦些药膏,止住血,好好静养也就没事了。
太医闹了侍朋许久,终于一切都收拾完了。
今日侍朋还没有去给王上请安。所以歇息片刻,特意带着伤就去了。
原本他可以任性不去的可是他还是去了,因为他是故意的。
他要去求父皇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他越早确定,越安心。
王上很意外侍朋为什么回来。
此时以无外人,他们也都没有拘束。
“儿臣给父皇请安。”
“快起来,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过来。”
“听说你不愿说受伤的原因,其中的缘由父皇想知道?”
王上十分宠爱侍朋。
“就是比试之时,对方出阴招给输了。父皇不必担心。”
“此话定是假话。”
“你最恨就是那种人,今日怎么会不追究。”
“父皇~”
“好好好,孤不说了。好好养伤,已经命人将人参川贝送去你那了。”
“谢父皇。”
“还有话说?”
以前谢过自己后,他会直接走,今日却迟迟不离去。
王上觉得疑惑,他这个儿子,含着金汤勺出生,什么事都不用他亲自开口自会什么都是最好的。
“还是父皇懂我。”
“父皇,我心悦一女子,是齐国人。”
侍朋说着,期待地看着王上的反应。
此话确实将王上吓一跳。
“哦?细细说来听听。”
“父皇,那女子叫停云,我已见过多次,是个像母后一样的人儿。”
像他母后,这是最高的评价。
“像你母后?孤倒是好奇。”
“若她是齐国人,以后让她来和亲就是。”
“真的吗?”
侍朋听了十分高兴。
“一个女人你就高兴成这样?”
“你要记住,你是北蒙的希望,你值得最好的。”
“齐国人,只要你有能力,齐国的女子任你挑选。”
又是一番说教。
“儿臣知道,但儿臣只喜欢她。”
“那你从现在开始努力做准备,之后踏平齐国,让他们来求饶。”
“是。”
“好了,此事就过了,休息一阵,你就跟着丞相开始学习吧。”
“是。父皇早些歇息,儿臣告退。”
“这几日就不用给你母后请安,免得她担忧。”
“是。”
王上真就有些好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的儿子如此乖巧懂事。
那日之后,侍朋就在心中认定,停云就是他的王妃。
为了能让停云来和亲,他一直努力着,就算丞相说的再晦涩难懂的问题,他都一一理解。
他在为做一个合格的一国之主而努力,他也在为能早日坦坦荡荡地见到停云而努力。
只是这努力在之后的某一天,被王上一语击破。
停云也就那样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