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辰看着侍朋远去之后,心中再也按耐不住,最后还是回了宋府。
停云今日起来之时,宋应辰已经不在府中。
去给唐氏请安之后,就在书房帮牧闻雷看讲义,勾划出重点的地方。
他再过几个月就要科考,现在是关键时期。不用旁人督促,他自己就逼得十分紧,停云有时变着法子想让他休息,可是最后只换来他的一句“没事”。
如此停云也就不去打扰他,只是尽自己的力,帮他一点是一点。
宋应辰回来之后,先是让牧看去帮他将侍朋看住,毕竟关乎两国关系,就算是情敌,他也不能放任不管。
之后在房梁上坐了许久,想了许多事情。
他记起当时自己被侍朋掳走时他说的那些无厘头的话。
他现在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齐国男子怎么就不好看了,他难道不比侍朋好看吗?
还有他当时在大牢里顺着侍朋说的话,虽然是夸停云的,但是当时那个谄媚的样子,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他悔恨地摇摇头,想要去找停云,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毕竟上次因为齐尚德的事,他差点将停云惹生气。
但他充分地认识到侍朋和齐尚德不同,所以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就去找了停云。
那样子像是小妾要去找大王要名分,征求她是否爱自己。
宋应辰先是在院子里没有看见停云的身影,就知道她一定在书房,所以直接走过去。
停云正专心地看讲义,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么鲁莽地进来,就吓了一跳。
果然宋应辰还是被侍朋气得有些找不到自己的调了。
停云有些不喜,以为是唐氏派什么人来寻自己,抬头看去竟是宋应辰。
他不应该在当值吗?
为何现在回来?
而且那样子像是在外面受尽了委屈,又一直憋在心中,倔强地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反常。
停云现在有些好奇是什么让他这副模样。
不是担心,因为他情绪低落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
见宋应辰一直愣在那里不动,只是看着自己,所以停云先开口。
“夫君为何不说话?而且这个时候夫君不该回来。”
宋应辰听见了停云的话,还是没有出声,只是走过去抱住停云。
两人之间隔着桌子,但是他尽力将自己的腰弯下,将停云抱得十分紧。
一如他们第一次拥抱,也是在这个书房,只不过那次他是坐着的。
停云不明所以,任由他抱着。
“停云,你是被迫来与我成婚的吗?”
宋应辰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情敌的话还是有杀伤力,此时宋应辰的理智已经不在,他需要停云好好哄哄他。
“为何突然问这个?”
“是赐婚,当然是被迫,只是……”
停云说一半,宋应辰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想起自己之前那副模样,宋应辰对自己没有一点信心。
“只是什么?”
宋应辰现在不敢去看停云的表情,只是将她抱得很紧,停云觉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已经发现了这件事不是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只是现在夫君很好。”
停云说完,挣开了他的怀抱,看着宋应辰的眼睛,想知道他怎么了。
宋应辰不知如何开口,但是在停云的眼神之下,他只好所有都交代。
说出来,停云应该是就知道他的心意,以后侍朋若是找到她,她也不会动摇的。
明明宋应辰是堂堂正正的丈夫,怎么现在还想着先发制人。
“侍朋,你认识对不对?”
宋应辰声音很低,像是在请求停云。
这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停云思虑片刻,遥远的记忆被拾起。
“认识。”
停云现在也不知道侍朋的身份,只以为他是北蒙的一个富家公子。
毕竟能那么为所欲为,没有点权力是不行的。
“认识很久了是吗?”
宋应辰一直不切入正题。
“两年半,应该。”
停云回想,确实很久了。
只是来到京中就将他忘了,不知他是否还在三元镇游荡。
宋应辰听到肯定的回答只觉得天塌了。
脸上的表情更加委屈。
竟比侍朋说的还要久些。
停云怎么有一种自己红杏出墙的感觉。
“夫君想说什么,为何突然问起他?”
现在换停云不解,她不知为什么宋应辰会认识侍朋,若是在边关认识的,为什么回来这两天偏偏今天急忙回来询问。
“他是北蒙的王子。”
宋应辰说着,就开始脱衣服。
停云听到这话吓了一跳。
她从未想过那样孩子气的人竟是北蒙的王子。
竟是北蒙。
随即她才想到宋应辰此次就是护送北蒙使者来京的。
所以他们俩打过照面,而且日后两人还要常常相见。
停云思考之时,宋应辰已脱去了外袍。
露出了里面松松垮垮的里衣,纯白的。
可能是因为生气,宋应辰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往下是性感的肌肉。
停云不敢再看下去,青天白日的,实在羞得很。
想要给他拉上去。
“为何脱衣服?”
停云不敢再喊他夫君,更不敢叫他的名字。
宋应辰先是握住停云的手,让她放开自己的里衣,然后带着她抚上了自己身上的那个较大的伤疤。
是拜侍朋所赐。
停云又回想起他要离开时的那一夜。
现在看着这伤疤还是会心疼。
她不知为什么在边关有军师和爹爹的保护还能受这么重的伤。
“是侍朋所为。”
“停云你想听吗?”
宋应辰说完,将停云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那个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停云可以感受到上面传来的强有力的跳动。
“想。”
停云轻声回答,手没有放下来。
只是她换了一个位置,站在了窗口,为宋应辰挡着风。
已是深秋,着凉了可不好。
之后宋应辰就给停云讲了自己在边关的境遇。
还是第一次向停云讲起。
那时候他还一无是处,是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人帮的倒霉蛋。
停云没有想到军师带宋应辰去了自己喜欢去的那个山峰,还因此遇了险。
当然这个故事中宋应辰稍微有些黑化侍朋的存在,但事实就是侍朋伤了他,重重地伤了他。
宋应辰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这么坦然地将自己的事讲出来。
“款冬花我没有找到。”
宋应辰以此结尾。
停云听完心中不是滋味,不敢再去看他的那个伤疤。
“下次,我带你去找。”
停云轻声安慰他。
“好。”
宋应辰讲完,看着停云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稳了。
所以就算她们多认识两年又怎么样,停云只能是他的。
这件事再自私,也是应该的。
停云还在伤心,心疼。
而宋应辰现在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被醋意冲昏的头脑,现在已经回来,看着停云的眼神能将她吃掉。
停云被他看得有些害羞,再加上他身上开始发烫。
她就收回了自己手,不再去看他。
仔细想来刚才的事,停云总觉得哪里不对。
就算她和侍朋认识又怎样,为什么就突然扯到他被侍朋掳走这件事。
好像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她对侍朋产生厌恶,或者说破坏好感。
那宋应辰为什么要怎么做呢?
停云是一个喜欢事后复盘的人,所以就算此刻气氛暧昧,宋应辰的衣服还没有穿上,她还是问出了自己疑惑的点。
“夫君,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是他和你说了什么?还是他又伤害你?”
停云的一连串的问题,让宋应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自己吃醋吧。
伤害现在他怕是难以伤宋应辰分寸。
该编一个什么答案呢。
但是宋应辰不会说谎,更不会对停云说谎。
“只是今日他突然聊起你,还说要找你,就……”
宋应辰说到一半,自己无法再说下去。
脸比刚才还红,连带着结实的胸脯,宋应辰这才将自己孔雀开屏的行为制止。
只是他从未这么慢地穿过衣服,若是将请露的绣花针给他,都能给外袍绣上一朵花来。
停云听完他说的话,瞬间明白了。
之前她感觉到侍朋对她很感兴趣,所以故意躲避。
如此就全部说得通。
宋应辰他又吃醋了,而且这次对他的冲击力更大,弄得他十分不自信。
“夫君这是在吃醋?”
停云故意询问,脸上竟挂着得逞的笑。
现在她像一头小兽,而宋应辰就是一只小猫,被停云玩弄在股掌之间,偏偏这小猫离不开她。
“是。停云以后不要理他好不好?”
“怎么这么不讲理呢?”
“他也算是我的旧友。”
停云故意这样说,她与侍朋本来就没有什么,所以很坦荡。
他既然要在京中久待,日后就一定会有见面的时候。
“不行,他霸道,他要将你掳走,他会伤害你。”
宋应辰觉得自己的天又塌了。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确实不对,但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口头承诺至于之后相见,他一定会在停云身后,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夫君多虑了,既然你与哥哥都在,停云有什么可怕的。”
停云好像意识到小猫不能这么逗。
这样宋应辰才放松些。
“今日夫君没事吗?”
停云又问了最初的问题。
难道今日他因为吃醋而罢工,将侍朋晾到一边。
“他缠着我问你的下落,我将他支走了。所以也就无事。”
“但我让牧看哥去保护他了,我没有玩忽职守。”
宋应辰解释。
说起这个他还是生气,他不敢再想侍朋说出停云名字的场景。
“这样想来他还不知道我是将军的女儿。”
停云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上次战争就是北蒙挑起的,而侍朋是首领。
停云还真不知怎么面对这个旧友。
当初对方都隐瞒身份,现在又到见面之时,物是人非,其间已经隔着家仇国恨,当真不知该以何种心情相见。
虽然停云知道这件事也不能怪在侍朋身上。
但是两者观点立场不同,注定不能做相知的好友。
“没事的,停云,都过去了。”
宋应辰知道停云在想什么,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两国谈判,必要谈出个和字来。
“我知道。”
停云笑着让宋应辰安心。
此时在藏宝阁的侍朋只觉得怀疑人生。
宋应辰只说这里有绝世珍宝,可没有告诉他,要吟诗作赋才能拿到。
他兴致勃勃地带了许多钱来,却不知刚来就被这堆文人墨客瞧不起,之后更是明里暗里地讽刺他身上的铜臭之气。
虽然侍朋听不懂。
但是他进来了,只好同他们对。
前面一句两句他还听得懂,可是越到后来他越发听不懂,更别说对上。
每每到他,还要自己罚酒。
最后将自己灌醉也没有拿到那绝世珍宝。
中途还不能下席,几次都被小厮阻拦,说是不尊重,会永久踏进不了藏宝阁。
侍朋想到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所以就乖乖呆着这。
最后他们落下一个平局之后,才散了宴。
忙活一天,侍朋发现一无是处。
文人真是麻烦,他最后得出这么一个真理。
入乡随俗,侍朋今日是真的体会到这风俗了。被使者搀扶着回到驿馆,侍朋就沉沉地睡过去。
现在他脑子晕乎乎的,已经想不了问题,也没有意识到宋应辰在专门耍他。
普天之下,能这么耍侍朋的也只有宋应辰一人。
牧看在房顶上听着他们吟诗作赋,睡得差点掉下去,等了许久,才等到人出来,之后又跟着一起回驿馆,这样才算将宋应辰拜托他的事完成。
不知怎么给他安排这样一个轻松的事,原以为还有些挑战呢。
最近手又痒了。
停云就是如此坦荡,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孔雀开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