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他今日救了我,所以我信他定是一个好人!”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你就快点走起,再也不要回来,也再也不要喊我哥哥!”
在那一刻,玲珑娇小的小公主红了眼眶,他看着哥哥转身离去的背影沉默良久。
“对不起,哥哥。”
话音一落,小公主便不顾家人反对彻底离开了宫殿,阮千岁面前的画面也开始产生异动。
等她再次睁眼时,她已经来到了长鸣的宗门,小公主隐匿身份号称自己被妖物袭击,假意跑到宗门面前寻得帮助。
“师兄师兄!”
长鸣回头看着跑向她的阿璃一脸疑惑不解。
“何事如此慌张?”
“有一名女子自称被妖物袭击,到宗门门口寻求我们的帮助,我们帮吗?”
长鸣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察觉出了不对劲,但是他还是起身赶往了宗门门口。
果然同阿璃说的一样,门口确实趴着一位满身是血的女子,大腿处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愣着干嘛,救人啊!”
昭月便是这样轻而易举地被长鸣抱进了宗门里。
长鸣身为宗门的大师兄,离飞升成仙仅仅只差一步之遥,所有人敬重他,甚至就连师尊都偏心于他。
阮千岁曾在书中看过,鲛人族有一秘宝名叫鲛泪珠,鲛泪珠自然就是鲛人的眼泪幻化而出的一颗珠子,鲛泪珠也并非每个鲛人都有,只有法术天生高超的鲛人才会产出鲛泪珠。
鲛泪珠存在身体内,身存鲛泪珠者法术增倍,也会给予持有者无穷的魅力。
鲛泪珠对于凡人而言更是秘宝,拿到此宝物可实现持有者万年生命,所以鲛人一族一直隐匿于南海之下,也曾有凡人试图捕捉鲛人,可一直都未曾有人捉到。
小公主昭月也是因为中了凡人的陷阱,所以才会受伤,但好在她遇到了长鸣。
昭月找到长鸣,发挥了鲛泪珠的作用,她利用鲛泪珠魅惑了长鸣。
可小公主一直以为长鸣爱上她是因为鲛泪珠的作用,却不知当长鸣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对昭月一见钟情了。
长鸣把昭月带回了宗门,得到了师尊的同意后昭月便一直留在长鸣的身边。
昭月本以为她和长鸣可以一直这般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可好景不长。
再一次出任务时,他们来到了北辰国。
阮千岁面前的画面切换,她这一次看到的却是二人争吵的画面。
昭月暴露了自己鲛人的身份,长鸣身为修仙者,从小师尊便给他洗脑,逢妖必诛。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骗了我这么久你满意了吗?”
昭月的身份暴露,她已无脸面继续站在他的面前,可鲛人族的小公主最终还是红了眼眶。
“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只是你…”
“只是我是修仙弟子,所以你怕我会杀了你,所以一直隐瞒身份是吗?!”
这是长鸣第一次对昭月这么凶,他凶她并非是因为她是妖,而是她一直以来她都在骗他。
“你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说话啊!!”
“……”
昭月沉默不语,可她抬眸看着长鸣的那双眸子,她只好对着他说出了实话。
“我和你其实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你曾在岸边救过我…”
话音一落,长鸣心中的愤怒突然减半,他想起了当初他救下的鲛人。
怎么是她?
“我接近你没有目的,我只想报恩。”
“可你也不应该隐瞒这么久,你骗了我。”
“对不起…”
长鸣长叹一口气,昭月是被他救下的那个鲛人是他一直以来没有想到的。
人妖殊途不同归,长鸣谨记在心,可他已然爱上昭月,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到杀了她。
“我们都先冷静冷静吧。”
长鸣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昭月看着长鸣转身离去的背影。
殊不知他这么一走,他便再也见不到他的爱人了。
阮千岁还在感叹着人妖殊途的可悲,可她突然瞄到了一旁狗狗祟祟目睹全过程的一个凡人。
那位凡人听到昭月是鲛人,便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阮千岁见状立即跟上了那位凡人,凡人也立刻跑回了自己的家里,直到阮千岁突然觉得眼熟时,她才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死的那五家子里的其中一间死宅吗?
阮千岁跟了进去,方才的那位凡人对着屋内正在喝酒的其余四人手舞足蹈地说着好消息。
“天大好消息,我找到鲛人了!”
“鲛人?你怕不是喝酒喝多了眼花了。”
“就是就是,这鲛人已经几十年都不曾出现了。”
“就是鲛人!我敢保证!我们快抄家伙去取宝贝啊!”
尽管其余几人半信半疑,可他们仍拿起耙子之类锋利的武器跟着开头的凡人匆忙赶去。
阮千岁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跟上了他们,果然跟她想得一样。
昭月伤心地蹲在河边,却被几人残忍地抓住。
“你们放开她!”
阮千岁看到此场景一时竟忘记了她是虚化的,她想抓住其中一位大叔的胳膊可她却穿透了他的身体。
“这小丫头片子是鲛人?你怕不是看错了哦。”
听到鲛人两个字昭月瞬间慌了,她的身份终究还是被这些贪婪的人类给发现了。
“是不是试试就知道了。”
最开始发现她的那位大叔用手接了一点水滴在了昭月的身上,昭月身上的鳞片一一显现,几位大叔看到此场景高兴得不得了。
“快!杀了她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宝贝!!”
几人抄起家伙就往昭月的身上砸,昭月身为鲛人一族的公主用法术本可以将这些凡人轻而易举地杀死,可当昭月使出法术时,昭月的鲛泪珠产生异动,使得昭月浑身开始发疼。
当昭月彻底变得疯狂起来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青年少女跑了过来。
“爹爹,你在做什么?”
“不要妨碍爹爹的好事啊,你先回去找娘亲。”
“……”
昭月看到少女时动了恻隐之心,终究是鲛人公主太过于善良,她在那一刻从少女的身上看到了曾经小时候的自己。
鲛泪珠也在此刻不知为何吸走了昭月全部的法力,昭月已无任何法术对抗他们。
方才如若昭月使出法力,她也不至于此。
昭月被几个凡人打得奄奄一息,她浑身是伤,满身全都是被耙子打出来的窟窿,浑身上下满是鲜血。
“呸,什么都没有,走了走了。”
其中一位大叔觉得昭月又脏又臭,浑身是鱼腥味,便拽着其余几位回家喝酒去了。
阮千岁看到昭月的样子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救她,可奈何她触碰不到她。
昭月缓缓睁眼,看到方才的少女并未离去,而是在一旁默默看着。
少女对上了昭月的目光,她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漂亮姐姐你没事吧?”
“…帮…帮我去找一个叫长鸣的哥哥,姐姐求求你了…”
昭月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少女的身上,她想要找到长鸣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她活不下去了,她要将鲛泪珠亲手交给长鸣。
她身为鲛人族公主不能让凡人得到鲛泪珠。
突然阮千岁面前的画面又发生了转变,少女找到了长鸣,可当长鸣赶到昭月身旁时,昭月已经彻底咽气了。
“昭月…昭月!!!!”
长鸣将昭月的遗体抱在怀中,眼眶通红,一滴滴硕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巨大的痛苦席卷他全身,他抱着昭月的尸体颤抖着。
直到昭月的眼角流出一滴泪水,那是她用尽仅剩的最后一丝法力幻化而出。
泪水化为鲛泪珠,长鸣捡起珠子,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珠子飘在了空中,他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长鸣眼里的悲愤瞬间全部化为了仇恨,他要报仇,他要为他死去的妻子报仇。
画面又一转,长鸣记住了那五人的样貌,他先是拿起利刃一刀一刀杀了那些人,随后又用法术清理了血迹和伤口,将他们一一丢在了门口。
除了那个传话的少女,长鸣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
就这样,阮千岁也看到了最初她看到的那一幕。
后来长鸣也并未将鲛泪珠还给鲛人族,只是将昭月公主的死讯告知了他们。
他私吞鲛泪珠也并不是觊觎里面的法术,而是将鲛泪珠带到了百花阵,将鲛泪珠存放到了那里,因为只有放进百花阵鲛泪珠才可以储存他与昭月之间的回忆。
那是他最后怀念她的东西了。
画面又一转,长鸣到了关键时刻,是否可以飞升成仙,也只看这一步了。
可突然长鸣的脑子里出现了昭月的身影。
他一看到昭月便也想起了那些与昭月之间的种种过往,同时也想起了昭月被那些人渣所杀的场景。
长鸣的思绪被彻底打乱,现如今的长鸣满脑子都是仇恨。
师尊给他渡法力,可仍不管用。
长鸣不肯放过自己,他不肯放过自己为何那天要抛下昭月那么残忍地离去。
他认为全都是自己害死了昭月。
如果不是他,昭月的身份也不会被他们那群人渣知道。
执念过深,脑子里的恶念将长鸣彻底吞噬。
长鸣升仙失败,化为了邪修。
他怕连累同门,最终选择独自回到了他与昭月之前一起生活的小屋,他将他自己封印。
一封印就是五年,他始终都不肯放过自己,更忘不掉与昭月的那些过往。
那日长鸣说的那些气话,他全部都收回,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自己的鲛人小公主回来。
他错了,他再也不会因此凶她了。
可当长鸣彻底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后,他再也见不到昭月,也彻底失去了她。
阮千岁见到这一幕眉头快要皱到一块去了。
她想要靠近长鸣,却又突然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求求你,救救他。”
阮千岁的面前泛起一阵白光,当她再次睁眼,她终于醒了。
她此刻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听闻自己的妻子昏迷,柳渡生受在床上,一刻都没有离去。
所以方才那是她做的一场梦吗?
她猛然坐起,这可把一旁的柳渡生吓得不轻。
“醒了就醒了,怎么这么兴奋?”
“段淮肆?你怎么在这?”
柳渡生歪着头看着她,他在这除了守着她还能干嘛?
“噢对了,你知道百花阵在哪里吗?”
“百花阵?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要去救人。”
柳渡生伸出手摸了摸阮千岁的额头,她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阮千岁无语地撇了撇嘴,把柳渡生的手打到一旁。
“我说真的!”
“那你告诉我你要救什么人,你不告诉我我不会说的。”
阮千岁本不想把他牵扯到这个事情来,可他既不松口也不让她走,她还能怎么办。
阮千岁只好把起因经过和结果全部告知于他,在一场酣畅淋漓的解说过后,柳渡生点了点头。
“那万一这只是你做的一场梦而已呢。”
“是不是真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不知道长鸣把自己封印在哪里,但最起码可以先去百花阵找一找昭月的鲛泪珠。”
“鲛人隐匿世间已经十几年了,你真的确定你的想法是对的?”
阮千岁用着坚定的眼神看着他,她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要不然五年前至今未破的案子又该怎么说?
若一切真的是真的,那么如果长鸣一直不肯放过自己,他会彻底孤独地死在他与昭月一起住的屋子里。
阮千岁身为看客她确实不应该插手这么多,但是既然有人拖她救长鸣,她便一定要竭尽全力帮他。
毕竟昭月也不希望看到长鸣一直困在自己的执念里出不来。
“我确定,我要帮长鸣。”
柳渡生蹙眉看着阮千岁坚定的目光,他不知道阮千岁在梦里都经历了什么,但他也确实无法解释五年前的什么怨鬼杀人案。
如果这一案子真是这样的话,怨鬼之论便是假的。
实际上并不存在什么怨鬼,只是一个想要为妻子报仇的人罢了。
“好,我带你去。”
得到了柳渡生的认可,阮千岁突然愣了一下,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内心的情绪有些难以描述。
如果她跟别人讲这些事,别人可能会认为她疯了,或者是她精神不正常了。
可他没有,他不仅没有反问她,反而是尊重她的想法和看法。
没想到这个小君主人还挺好的。
“还不快点跟上?”
“来了来了。”
话音一落,阮千岁便迅速起身跟上了柳渡生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