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能困住我一时,你难道能关得住我一辈子吗?”
李忆陷入了沉思,是啊,他如何能困住鱼幼薇一辈子呢,可是他不想放手,权势和她,他都不想放弃。
于是,他霸道地亲吻住她,他对她,总是这样的束手无策,于是,只能选择这样无奈又强横的方式,试图制服她。
然而鱼幼薇今日这个姿势是真的无法反抗,她只能通过扭转自己的脑袋,来躲避李忆的吻。
他越是强横,她就越是反抗,最终她的火气一下子冲破了天灵盖,她用力一口,就咬破了李忆的嘴唇,鲜血瞬间如断了线的赤色珍珠,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李忆吃痛,瞬间放开了鱼幼薇,后退了一步,他难以置信地按压着自己的唇,无助又惊讶的站在了鱼幼薇的对面。
而鱼幼薇则不慌不忙地起身,满脸不屑地整理还自己的衣裙,端坐在凳子上。
“你这是作甚么?!”
李忆既委屈又愤怒地质问鱼幼薇,他虽然嘴上痛着,可是他的心才是最痛的。
“我说过你别想困住我,我与蓉娣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李忆摊开手,手中已经满是他的鲜血,他低着头,眼神落寞道:“你永远都是这么任性,这么高高在上的告诉我,我应该要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话说着说着,他渐渐靠近鱼幼薇,鲜血将他的嘴唇,染得鲜红,仿佛是涂了什么女儿的口脂一般。
走到鱼幼薇跟前,他突然单膝跪了下来,他的这个举动,让鱼幼薇想要后退,可是她坐着,没办法后退。
李忆一把抱住鱼幼薇,温柔道:“别动!”
鱼幼薇当真就没有动弹,也没有反抗。
“你每次都是仗着我拿你没办法是吗,每次都要这么逼我,你怎么这么有自信呢?虽然有的时候,我挺厌恶你的自信,你自信起来,就压根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可是大多数时候,我又好爱你这令人又爱又恨的自信,我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可以这般的高傲,可以如此不把天下男子放在眼中。”
李忆抱着鱼幼薇,极度委屈地在她耳边控诉着她。
鱼幼薇:“你究竟想说什么?”
李忆闻着鱼幼薇身上的味道,一股淡淡的花香中夹带着点清甜,这个味道,及其好闻,他闻了一年多,依旧没有闻够。
“我答应你,我选择你,我跟你走,这样,你可满意?”
鱼幼薇听到到他这样说,心里自然欢喜,然而她让自己的喜悦之情暂且被放下,她的惊诧之情更胜。
“你,可想清楚了,你会失去你的荣华富贵,你的仕途 ,你所珍视的一切的。”
李忆点点头,大方承认道:“是啊,这个选择对我来说,实在太难了。可是我知道,没有什么,比失去你,更加让我难过了。这些天你不搭理我,我简直天都要塌了。”
“幼薇,我想好了,我们需要暗中将在长安的一切家产变卖了,千万不能让容娣的人知道我们在计划着离开。”
鱼幼薇听着李忆的计划,他终于,想着如何带着她,逃离这里了。
“这件事情还要你的配合。”
鱼幼薇:“我的配合,你需要我做什么?”
李忆说到这里,更加小心翼翼地降低了声音。
“我们首先要把这个宅子处理掉,但是放眼长安,最安全的方法,就是通过王老。他是最可靠的人,既能立马当下宅子,也能替我们保密。”
鱼幼薇觉得,他说的有理,这点,他能理解李忆,他不能光明正大的离开,她与李忆,只能偷偷躲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低调地过日子,才能躲开容娣。
他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她倒是真的是感动的。
“我这一辈子,已经欠了王老颇多,但是我,愿意一试,请王老最后再帮我一次。”
李忆:“谢谢娘子体谅,愿意与我一起浪迹天涯,今后没有荣华富贵,没有功名利禄,你可会嫌弃这样的生活吗?”
李忆的手,轻轻拂过鱼幼薇的脸庞,她的脸颊带着微笑,两块苹果肌因为笑意变得饱满起来。
鱼幼薇:“不会,我要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罢了。的确,从前我是追求名声,我要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我要让世人记住我是个才女。可是如今,我的心思不似从前了,我只求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她握住李忆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来自李忆掌心的温度。
“而你,的确没有让我失望,有了你,我便什么也不求了。”
李忆:“这世间,竟然有你这样的奇女子,不要富贵,不守规矩,只求一颗真心,我也许就是被你的这点特质吸引,才到了今日这般无法自拔的境地。”
李忆甜甜地笑了。
“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一辈子,若是日后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可千万不能弃我而去,因为我,只有你了。”
他们两个约定好了,买卖宅子的事情,就由鱼幼薇出面,李忆时刻都在容娣的监视之下,他若是踏进当铺,绝对逃不过容娣的眼睛。
当日王老见鱼幼薇要来抵押宅子,再三与她确认,是否要换成银票,一旦当铺,宅子的主人以及公正官都确认盖章,那便是无法更改的事情了。
劝了她很多遍三思,她都斩钉截铁地回答她考虑清楚了,无论如何都要将宅子抵押出去,王老也不好再说什么,她要卖那便卖吧。
鱼幼薇乐呵呵地回了家,虽然她与李忆还住在这里,但是宅子的所有权已经变更,不过王老也不急着要她们立即搬出去,他们什么时候想搬,那便什么时候搬,这也是将宅子抵押给王老的好处。
等哪天不动声色的,鱼幼薇和李忆,就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了。
那日回了家,她收到了一封信,一封看上去十分熟悉的信,牛皮纸信封,字迹端正又娟秀有力,虽然没有署名,但是鱼幼薇一眼,便认出了那字迹。
温庭筠,他此时也是身处长安,且与她已经断联一年多了,如何会在此时给她写信,莫不是有急事相求?
虽说他与温庭筠的关系早就不如从前,可是如今她也不恨他了,他若有事,鱼幼薇定然鼎力相助。
她急匆匆地拆开信封,信封之中只有一张信纸,纸上一首诗。
晚坐寄友人
九枝灯在琐窗空,希逸无聊恨不同。
晓梦未离金夹膝,早寒先到石屏风。
遗簪可惜三秋白,蜡烛犹残一寸红。
应卷鰕帘看皓齿,镜中惆怅见梧桐。
鱼幼薇嘴里念着第三句,“遗簪可惜三秋白,蜡烛犹残一寸红。”
看来,温庭筠是听说了她与李忆之间的事情,李忆正妻千里寻夫,不料丈夫在京城被迫纳了妾,这事已经满城风雨,沸沸扬扬了。
他倒是如今想起来自己对不起她了,当日要为她做媒,也没有摸清楚人家的底细,就不管不顾地将她推了出去,只可惜,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于是,她满不在意地,将书信重新装进信封,随便找了个地方,就放下了。
“妹妹,你在屋里吗妹妹?”
蓉娣的声音,伴随着轻扣门框的声音,很轻柔。
鱼幼薇一听,就知道是蓉娣,而她能安什么好心,必然是有什么坏心思,故而她并不想开门,她就假装自己不在屋内,默不作声。
“妹妹,我知道你在屋里,你如是不开门,姐姐就自己进来了。”
鱼幼薇一惊,这个女人,当真是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了。
她赶紧起身,在蓉娣推门之前,打开了房门。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鱼幼薇姿态高傲,面露寒意,她不想与她蓉娣纠缠,也不想同她讲话,只想速战速决。
“妹妹,你一个人在屋里做什么呢,一个人多无趣啊,姐姐我只是想来陪陪你。”说着,蓉娣伸手一推,将鱼幼薇一把推开。
鱼幼薇因为没有想到蓉娣居然会动手推开她,一时不慎,往边上踉跄了一下,这么一个不慎,正好让蓉娣进了房间。
“你!”对方显然来者不善,什么陪陪她,都是屁话,她这是没事找事。
“妹妹,虽说你进门没有经过我同意,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好反对了,日后,我就是你姐姐,我还是妻,你就是妾。”她打量着屋内的各种摆设装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一个遍,边看边训话。
鱼幼薇依旧站在门口,她也没有生气,倒是很客气地道:“你说你是姐姐,是因为自己看出来,比我虚长几岁吗?”
她换了个站姿,双手抱在胸前继续道:“你要怎么安排辈分倒也没错,却不能按年龄来算正妻还是妾侍,这就不对了。”说完她温柔地扯了扯嘴角。
蓉娣脸色铁青,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那你说,该如何区分正妻与妾侍,论家室,妹妹你有家室吗?论财力,论官职,你都好像无法成为正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