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华歌 第256章 元气大伤

靖王冷笑道：“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本王目前还不能失去九儿这个合作伙伴，母皇不喜欢本王，本王在朝中最大的帮衬是颍王，她在兵部的职位就是我们的加分项。不论以后会怎样，至少现在不能和她反目成仇。如果让她和沂王结为一党，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主子亲口说明了此次行动失败的原因，朗仪的心里包袱终于卸下来了。她松了一口气，果然是使用了苦肉计。这样便好，只要是主子想做的事情做成了，她们这些当属下的，即便是被耍弄了那又怎样？只要主子没事就什么都好。

朗仪离开以后，靖王又把崔太医叫过来问话。崔太医保证，她的伤只要安心休养，很快就能够痊愈。

靖王意味深长地笑看着她，为什么会靠近心脏约莫一寸的地方，这也是有技巧的，高明的太医未必看不出来。前两天过来看诊抢救的太医，虽然被靖王殿下这副阵仗给吓到了。但是待她伤情稳定以后，回过头来便可能发现，她的伤势或有诡异的地方，未必不会去跟燕王打报告。这就得靠崔太医这个数一数二的高手去疏通，如果疏通不过去，那就要考虑别的作为了。

靖王看着她，又问：“戚家次女不是也在胸口上被扎了一刀吗？她现在怎么样了？本王这段时间，被母皇弄出来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的，还没工夫去关心一下她的伤势呢。”

崔太医答道：“回王殿，戚二小姐的伤势已然稳定，所以戚相换了普通的医官诊治，不敢耽搁太医署的太医。微臣离开右相府的时候，戚二小姐还没苏醒，想必也快醒过来了。她的伤虽然比较严重，但救过来以后好生养着，便不会再出危险。”

靖王点了点头：“嗯，如果她还有什么需要，你也要尽力帮着，费用全算在本王头上。”

“唯。”

她虽然生戚舒的气，但也不至于想要她出事。戚如那个老狐狸，最疼最爱的就是这个女儿了，她一直对戚舒施以援手，老狐狸就不可能背叛她。况且庆宣帝未必不会知道，她这么多年来都帮着自己，所以对于戚家所有的作为，靖王都必须原谅而且还要加以保护。

右相府。

柳翩翩拉着康婕来右相府看望戚舒，康婕虽然起初不愿意过来，但是毕竟有那么多感情在，阿舒生死不明，她怎么能够坐视不理？况且她也想让她早日清醒，让她亲口告诉她，陆慕到底是谁？

戚芜看到二姐的两个诗友过来也很开心，连康楚嘉都过来探望了，老天若是有眼，就一定不会让二姐这样睡下去的：“翩翩、康楚嘉，你们两个都来了？”

柳翩翩看了一眼身边有些不情愿的康婕，对她笑道：“瞧吧，是我硬把她拉过来的，不然她还不愿意来呢。康群辅那边也管得严，还是周叔父求了好久，我也说情了不少时间，她才同意让我带楚嘉过来。”

戚芜笑道：“来了就好，楚嘉没生二姐的气了吧？”

“怎么会，她那性子哪里会生气，自己说是不是？”柳翩翩逗弄着她，然后道，“对了阿芜，我听说阿舒这次受伤，是戚四小姐弄的，她人现在在哪？”

闻言，戚芜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还能在哪，被我母亲给关起来了。我去看望过她一次，她一直求着我，让我放她出来看看二姐的伤情。我一直在跟她说二姐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可她就是不肯听。”

气氛有些凝重，柳翩翩打破了僵局笑着说去看阿舒，然后戚芜顺势将康婕拉到了一旁。

“怎么了？”康婕不明所以。

戚芜正色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对二姐具体是什么看法。但二姐在伤重时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让我转告你，你最想要知道的一件事情的答案。”

康婕闻言侧目而视：“答案是什么，陆慕到底是谁？”

戚芜苦笑了一下，然后拉着她的手，在她的掌心里比划了两个字。

得到答案的康婕，心里顿时漏了一拍：“靖王？”居然是靖王，可她对于那位皇帝六皇女的事迹，实在是没有什么听闻。只知道她是皇帝最不得宠的一个皇女，平素默默无闻，她没想到她居然和阿舒走得这么近。

戚芜点了点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解释道：“不是靖王和我二姐走得很近，而是母亲和靖王殿下走得很近。”

她瞬间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所以？”

“所以你就不要对二姐怨恨，楚嘉，不是我以小人之心看你。她毕竟是我二姐，我岂会不心疼她？”

对于一个内阁群辅的庶女来说，戚如和靖王走得很近这件事，康婕的确不知道，不过她却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自年初云箫太女谋逆之后，庆宣帝一直没有再立继承人。连传说中“必入太极”的燕王都未曾得到重视，相反还一日过得不如一日，别的皇女就更加没有资格。戚如这么做的意图很明显，是要将靖王捧上太女之位，她终于明白了戚舒为什么宁可毁去姐妹之情，也不愿意告诉她真相的缘故。

戚芜看着她惊讶过后平静的面孔，有些嗫嚅：“如果你真的对二姐这么怨恨，那你就恨我好了，我不告诉你真相我也有错。”

康婕看着她，神情有些冷淡：“说什么怨恨不怨恨的话，我的怨气还没处撒呢。”

闻言，戚芜顿时喜笑颜开：“这么说你不生二姐的气了？”

“她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我怎么气自己的身子，她知道吗？”康婕没好气的说道。

“我就知道楚嘉最好了。”

“你少来。”

凌阳帝卿发烧，因为母皇对皇姐的恩宠，很快就好了起来，又继续活蹦乱跳的了。马皇贵君看着儿子的病好了起来也非常高兴，最重要的还是女儿又重新受到了陛下待见。本以为坏事就此终结，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前朝却在此时爆出了数件燕王的丑事，其中最为严重的，便是屡次遣派杀手行刺靖王。

关于靖王数日未朝，本来就令众人议论纷纷，别是被陛下和颍王的双重打击，吓得不敢再上朝了吧？众人最后却得到这样一个结论，不由得佩服这个女子。

在早朝上，颍王参奏此事乃燕王所为，燕王自然极力否认，早朝不了了之。而下朝以后，庆宣帝派人叫颍王到紫宸殿商议，告诉她此事查出来是马家所为。

庆宣帝对于之前靖王搞的事情，虽然恨不得掐死她，但暗地里同样仍惩罚了白雪鸣，因为她以前有警告过她。明面上将此事归罪于马氏一族，要以行刺皇储之罪来定罪马家。

颍王对于这个结果自然是不相信了：“母皇派谁去调查的此事？臣女绝对不相信这件事情是马家所为，分明是那燕王——”

庆宣帝怒了，蹙着眉道：“朕说是马家就是马家做的，你敢质疑朕的决定？”

颍王自然是不敢质疑的，但心里同样不服气。母皇就真的要维护燕王，维护到这个地步吗？

京兆府那边依旧没有消息传来，据说那刘恩裕乃是燕王的走狗，自然不会真心想为靖王办事，可母皇这是什么意思？马家哪里有人会去行刺皇姐，还不是那燕王麾下的翎羽卫干的？

看着女儿如此不甘的神色，庆宣帝淡淡地道：“回去看望你皇姐吧，朕想，这件事情她知道了会高兴的。”

颍王气呼呼地看着她：“皇姐要是知道了才不会高兴呢，她气都被你气死了。”

出了宫到靖王府上，将此事告诉了她，颍王却意外地从皇姐脸上，看到了深浓的笑意。她很是奇怪：“皇姐，母皇这么维护燕王，你都不生气吗？”

靖王已经可以坐起来了，她笑道：“母皇处置得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可是她——”

“依你看，即便是燕王的翎羽卫不存在了，那对燕王和本王来说，又能有多少得失？”靖王循循善诱。

颍王想了一下然后回答：“燕王失去了一支有力的麾下死士队，肯定元气大伤，而皇姐也会逃开燕王再次派人行刺的威胁。”

闻言，靖王笑着看她继续道：“若是马家不存在了呢？”

翊王顿时被问住了，过了半晌才道：“自然是让燕王从此萎靡下去，没有再能够与对手相抗的能力。”

靖王笑道：“这就对了，本王要她损失一个死士队，只让她元气大伤算什么？我要的是将她的势力连根拔起，这狗急了才会跳墙。而一旦她跳了墙便会方寸大乱，我们才好乘热打铁对付她，让她死无全尸。”

闻言，颍王顿时茅塞顿开笑道：“还是皇姐聪明，九儿怎么会没想到呢？母皇在紫宸殿对我说，皇姐知道了这件事情会高兴的。可我还是不放心，怕你生气引发了伤口破裂，还是皇姐懂母皇！”

靖王看着妹妹如此激动，和蔼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