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华歌 第255章 不让你死

李蕊和孟绮二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她们自然也知道颍王在朝堂上对自家主子的攻击，她们不确定这次的刺杀，是否还是燕王下的手，但是可以激发颍王的斗志，那便说是她下的手又怎样呢？

颍王入宫去见了庆宣帝，而庆宣帝知道此事后的态度，也非常耐人寻味：“这次的事情朕已经听刘恩裕说了，朕一定会给你和你皇姐一个交代。你说靖王之前也遇刺过多回，消息可曾准确？”

她回答道：“臣女是从皇姐身边两个贴身护卫孟李二人口中得知的。她们一直跟在皇姐身边，一定会对此事知无不言。臣女也深信，皇姐身边的人不会撒这个谎。请母皇下旨缉拿真凶，为皇姐主持公道。”

庆宣帝颔首：“这件事情朕知道了，你皇姐现在的伤势怎样了？”

颍王回答：“伤口离心脏约莫还有一寸，太医说幸好没有刺中，所幸现在血已经止住了，就看皇姐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庆宣帝点了点头：“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这件事情既然发生在朕的脚下，朕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听了这话，颍王蓦地抬起头来看着她的母皇，眼中有些意味不明。如果她真的想要以此事将皇姐置于死地，又甚必要费这么大功夫？这件事应该不会是母皇派去的人吧……

庆宣帝似乎知道她的心思，冷哼道：“朕知道你在想什么，若是要想杀你皇姐，朕可以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正大光明地去做！派刺客行刺？你以为朕手握天下之势，也会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闻言，颍王垂下头去：“臣女知错，不该怀疑母皇。”

“你要是怀疑朕，就不会来这里了。”庆宣帝没好气地说道。

愁云惨雾多日，颍王终于会心地笑了起来。

京郊山洞。

青橙看着跪在卫规训石前的首领，第一次不顾礼仪尊卑呵斥了她起来：“你现在做这些有什么用？主子未必是想要颍王的命，如果她真的反悔了的话，完全可以让你撤退就行，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主子是什么意思，我明白，难道你这个首领卿反而糊涂了吗？”

朗仪对她的斥责训诫充耳不闻。她只知道，如果主子真的因为这一次的剑伤失去了性命，她会毫不犹豫地追随她于地下，去向她赎罪。

青橙看着面前垂着眼帘、一动不动的首领，此刻的朗仪首领完全失去了斗志。看不下去对方这副样子的她，“嗨”了一声转身就走，现在的鸣羽卫只能靠她多多费心了。

颍王回到皇姐府里，让人打水过来，替她擦拭着手和脸，泣道：“皇姐，你为什么不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呢？是不是你知道九儿不会相信你，所以你什么都没有说过？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我自己可恨，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快醒过来好不好？”

崔太医立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劝慰道：“颍王殿下不必这样，王殿她会醒过来的，颍王殿下还是去吃些东西吧。你这样一直跪着，王殿知道了，她心里也不会安稳。”

颍王虽然没有心思吃喝，但是对于她的好意还是心领了：“本王知道了，我不会让自己垮下去的，我一定会撑下去。”回过头去看着榻上的女子，“皇姐还需要我，我怎么会让自己倒下。”

次日午时，靖王终于睁开了眼睛，而颍王也抑制不住喜悦之情，哭了起来：“皇姐……皇姐……”她就知道她不会死的，她就知道！

靖王看着她一脸憔悴的样子，蹙起了眉：“你怎么弄成这样……”

颍王直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皇姐，你终于醒过来了！九儿知道错了，九儿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有事……我们这辈子、下辈子，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对姊妹……”

躺在榻上的靖王看到她如此说，面色缓和了起来，低声道：“我以为我撑不下去了……看来老天娘还是待我不薄的……”

“我不许你说撑不下去这种话，你是我皇姐，一辈子都是！我不让你死，永远都不让！”

靖王笑道：“你真的相信我了？没觉得我是在骗你，还有父君的事情……”

闻言，颍王的面色黯淡了下来。

凝视着她犹豫的目光，靖王继续道：“我派人调查了那日你和母皇的谈话，我这么不好，你还会继续担忧我的安危？”

颍王恍惚了一下，然后急忙回过神来握住她的手：“我相信皇姐没有做过那些事情，我相信皇姐没有害父君。我知道母皇的用意是什么，她想挑拨我和皇姐的感情。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我不能责怪她。可是九儿也相信，皇姐不会做伤害我和父君的事情出来。就算是大皇姐的事情皇姐真的有参与，九儿也不怪皇姐！姑母的死我相信皇姐是无心之失，皇姐放心吧，别拿我当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我也会自己去调查求证的。”

她不是没有自己去求证过蔚君和楼奉芝的死是什么，她也深知庆宣帝会为了让她和靖王反目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她查到的消息，也确如以前想的那般，和皇姐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知道母皇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好她，不让她和靖王走得太近。可她们是亲姊妹，从小便相亲相爱着长大，她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皇姐出事？她没有夺位之心，自然更是要百般维护着皇姐了。

“那我这一剑也算是没有白挨。”靖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颍王眼里含着眼泪，却“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我才不要让皇姐替我挨刀剑，你以后都不许这么傻了知道吗？就算是让刺客砍死我这个小没良心的，也不准你为了我冒险失去性命，我不愿意一辈子都活在这种愧疚里。”

靖王笑道：“这种事情一次都嫌多，本王哪有这么傻？”

颍王看着她继续道：“哦对了，李蕊和孟绮把皇姐之前，遇到很多次行刺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也已经去禀报母皇过了。母皇愿意替皇姐做主，揪出那个藏在暗处想杀皇姐的人。皇姐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靖王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又嗫嚅地看着她。

见状，颍王忙关心道：“皇姐要什么，我去帮你拿。”

便是不想说，可身子难受也不得不说：“我，我有些想行清……”

闻言，颍王愣了一下，急忙叫人拿亵器来，然后想亲自服侍皇姐。

靖王有些窘迫，劝阻道：“让小侍来就好了，你别因为这次的事情就自降身份。”

虽然整个过程颍王没有参与，可是完毕以后，她还是替皇姐揩了身子，看着她认真道：“如果我不为你做些什么，我一定会自责很久的，皇姐你就让我服侍你一下吧。”

靖王看着她愧疚的模样，轻轻地笑了。

得知主子醒来的消息以后，朗仪匆匆赶往了靖王府，跪在主子榻前，等候发落。

颍王在她的劝说下先回去了，兵部有了权力那边的情况也不能耽搁，再者时间长了庆宣帝也未必能够阻止得了流言蜚语。颍王不得不回去处理，这也让她有了一些自己的私人空间。

靖王看了一眼跪在眼前的人，低声道：“你先起来吧。”

朗仪垂着头，音色沉闷：“属下不敢，属下错手伤及主子，万死难以赎罪。”

“当时那种情况你想收剑也来不及了，我怪你做什么，起来。”话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已然严肃了起来。

朗仪这才缓缓起身。

站起来之后，朗仪也没有改变垂着头听候发落的姿态，依旧等着主子的降罪。

靖王见状，笑道：“这次的事情本王把你吓到了吧？”

闻言，朗仪瞬间抬起头来看着她：“主子……”

靖王继续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九儿跪在我榻前哭，那你呢？看你的模样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吧？”

朗仪垂下头：“颍王背叛主子是该死，属下是为手误伤了主子而自罚，属下和她不一样。”

听着这话，靖王也没有怎么生气，继续笑道：“你的剑法拿捏得很好，本王很高兴你有这样的进步。不错，不愧为我鸣羽卫的首领。”

朗仪听着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的剑法好，不是想让主子受伤的方式表现出来的：“属下不知道主子阻止这一场刺杀行动，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这件事情是主子亲口吩咐下来的，如果主子当时不愿意属下除掉颍王，大可以让属下们撤退，为什么要以身替她挡剑？颍王根本不配主子这样待她，她背叛了主子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