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玄学战力改打辅助后 第5章 恶鬼留痕

夜晚，皎洁却冰凉的月光被厚厚的窗帘阻隔，只能在房间的瓷砖地面上留下一道白色的光线，床上面容昳丽的少女在温暖昏暗的床头灯下睡得香甜。

可在灯照不到的角落，一团漆黑的东西蠕动着，它缓缓地将那白色的光线吞噬，窗帘无风自动，房间里的温度不知不觉降低。

少女似乎察觉到那突然的寒冷，面上的平静消失不见，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缩紧了身体，试图在蓦然降低的温度里为自己汲取到更多的温暖。

那团漆黑突然化作一团黑雾，雾气将少女包裹，沿着她的鼻孔钻入。

沈玲浑身颤抖着。她感觉到自己的周围变得寒冷，她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在逐渐变化，空间扭曲着，扭曲着，竟变为那日巷子的模样。

那只可怖的怪物再度出现在她的眼前。沈玲想要逃跑，可身体各处传来被啃食一般的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肆意抓咬。

疼痛与恐惧化作绳索将她牢牢束缚在原地，因为惊惧而睁大的瞳孔里盈满晶莹的泪水，她只能忍受着那撕心裂肺的痛苦，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怪物的利爪一点点接近她的眼睛、深入她的眼睛。

然后，她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了她自己，脸上本是眼睛的位置多了两个空洞的她自己。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声自少女喉中钻出，那声音太过尖锐、太过绝望，竟穿透了厚重的墙壁的阻隔，将正在沉眠的人们惊醒。

“哐哐哐！”房间门被大力锤响，沈家父母连拖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用力地敲着沈玲的房门，慌乱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问她：“玲玲？！玲玲你怎么了？快开门呀！”

从睡梦中惊醒的沈玲身体仍颤抖着，那梦里的痛苦仿佛仍扎根在她的体内。沈玲双手颤抖着，下意识摸向自己的眼睛，它仍完好无损地待在眼眶里。

一切仿佛是一场梦。

可她知道，那不是梦。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没事，但她刚才经历的一切，不是梦。

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短暂脱离了危难的少女抱紧自己嚎啕大哭，到底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遭遇这一切的是她？

拿着备用钥匙开了门的沈家父母心疼地抱紧自己的女儿，可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经历了什么，只能拍着她的脊背，一遍又一遍安慰着恐惧的少女。

沈家今夜再难入睡，楼下的能够容纳几个成年人躲藏的绿化草坪里，被薄思枫派来保护沈玲的两个队员汗水淋漓，正因为灵力耗尽倒在地上。

其中一个队员费力地抬起手，那滴来自沈玲、刚才几乎要被黑气淹没的血液已经变回了刚被风染竹交给他们时的状态。

靠！他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那只该死的恶鬼昨天才溜了他们一晚上，今天晚上就跑来对人下手？！该死的，要不是队长不放心，叫他们轮流来那姑娘家附近守着，真得让这死鬼得逞！

“喂。”一个瓷白的小瓶子被塞进手里，他的搭档强撑着从地上坐起来，指着那瓶子说：“赶紧吃了。”

他也不跟搭档客气，打开塞子从里面倒出两粒药丸扔进嘴里，用灵草炼制的药丸很快滚入胃中，为他补充着耗尽的灵力。

“怎么样了？”搭档取过那滴血液，又往血液里灌输了一点灵气，不多，却能让那个小姑娘在剩下的夜晚里睡上一个好觉。

“难受的要死。”他撇撇嘴，干脆躺在草地上舒展四肢感受月光的照耀。纵使有药丸的帮助，可灵力亏空的烧灼却不能轻易舒缓。

“忍忍吧。”搭档边拿手机打着字，边对他说：“我已经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队长了，那只恶鬼今夜应该不会再来了。你想睡就睡。”

“哪睡得着呀，万一它再来了呢？”他躺在草地上，催动灵力流过经脉，舒缓着脉络：“回去后还是再多练练吧。光是护一个小姑娘就把咱们两个人消耗成这样，说出去真丢人。”

“没办法。”搭档笑了一声：“谁让咱们选了这么一条路呢。当人民背后的保护者，不是也挺帅的吗。”说着，搭档透过血液感受到了什么，又往里面灌了点灵力。这一注入，搭档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灵力又差点耗空。

搭档的身体晃了一下，可她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一丝笑意，这样的话，那一家人应该就能睡个好觉了吧。

＊

红色的跑车停在小区外的临时停车场上，薄思枫拿着手机，边飞快地打着字边下了车。她带着薄思礼和代行忠在小区大门旁等了一会儿，才迈步走进小区。

三人在大楼之间绕来绕去，直到薄思枫在一处灌木丛前站定。她挑挑眉，直接拨了一个电话，吵闹的电话铃声在灌木丛后响起，把身后的人和躲在灌木丛里昏昏欲睡、只凭借意志支撑着的两人吓了一跳。

薄思礼和代行忠震惊地看着从灌木丛里钻出来的两人，那两人却困倦到根本没心思关注他们队长身后的两张生面孔，强撑着将信息转告给薄思枫，从她手里拿过车钥匙后，一步一个呵欠地往小区外的红色跑车走去。

“走吧。”目送两人远去，薄思枫冲两个新人挑挑眉，道：“别看了，你们以后也会是这样子。现在想着退出已经晚了哦？”

“没想退出。”两人连忙摇摇头。

“那就跟上。”

薄思枫带着两人上了电梯，摁下八楼的按钮。长时间使用的电梯瓷砖被鞋底磨得发糊，只能看出个大概人影。

正当薄思礼盯着地砖研究，“叮~”电梯到达了目的楼层。“去吧。801室。”薄思枫把自己弟弟往前推了一把，报了个房间号。

“等等？我去敲门？”薄思礼一愣，他一只手指着自己，另一只手指着801室的房门，不敢相信地看向他的姐姐。

“不然呢。”薄思枫不耐烦地挥挥手：“沈玲那小姑娘不是你救的？他们一家子可不认识我。”“也不认识我。”代行忠跟在薄思枫身后，乖巧地说。

薄思礼用一种被背叛的目光盯了代行忠两秒，然后严肃地去801室敲门。光看他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英勇就义了。

“咚咚咚。”薄思礼很有礼貌地敲了三下门，在门被打开的瞬间换上了一副正经的表情。

他从兜里拿出自己的证件展示给开门的夫妇俩，柔声解释道：“您好，请问沈玲在家吗？我们在调查时发现了一些疑点，希望从她这里知晓详细的事发经过。”

见沈家夫妇狐疑地打量着他和他身后的两人，薄思礼补充道：“沈玲同学应该还记得我。至于身后两位是我的同事，请不用担心。”

夫妇俩对视一眼，不大情愿地给三人开了门。

房间的布置很温馨，墙纸和沙发都是相同的暖色，布局虽紧密却不拥挤，阳台上、桌上、电视旁都摆着几盆生机勃勃的绿植，餐桌上的碗筷还没来得及收拾，而他们此行的目标——沈玲，正坐在桌子旁，魂不守舍地盯着桌面。

沈家父母轻唤了她几声，沈玲才抬起头，强打精神与来人打了个招呼。

薄思枫一进房间就摘掉了她那副墨镜，没了遮挡的锐利视线看向沈家父母，虽是询问，可她说话的语气不容两人置疑：“抱歉，我们有些问题想要询问她，可否给我们一个私密空间。”

不等沈家父母回答，沈玲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开口道：“可以。去我的房间吧。”她扭头看向父母，轻声安慰他们：“爸妈，不用担心，只是问几句话，不会有事的。”

沈玲站起来，带着三人进了房间，窗帘已经被拉开，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可奇怪的是，明明挂在门边的温度计显示室温二十四度，却像是进入冷藏室一样，冻得几人打了个哆嗦。

薄思礼皱着眉头打量房间，除了床铺略微凌乱，整间房间简洁而温馨，床头还摆着几个可爱的娃娃，旁边的小柜子上则是放了一个晴天娃娃摆件，只不过，那晴天娃娃用的布白了些，看着有些刺眼。

橡胶滚轮划过地板的声音响起，薄思枫拽过书桌前的办公椅坐下，纤细的手指指向床铺对沈玲说：“小姑娘，坐吧。别紧张，我们只是问几个问题。”

沈玲惴惴不安地坐下，那张扬漂亮的大姐姐勾起了红唇，突然凑近，她甚至能看清她纤长浓密的睫毛。紧接着一只手轻轻托住沈玲的下巴，把她的脸抬高了些，正正好与薄思枫四目相对。

薄思枫仔细观察着沈玲的脸，又很快放了手，她轻笑一声，夸道：“小姑娘眼睛挺好看的。”

那突然凑近的漂亮面孔与带着赞许的动听声音羞得沈玲脸滚烫发热，连睡醒后一直盘踞内心的恐惧都抛在了脑后，可下一秒，那漂亮大姐姐说的话叫她坠入了冰窟。

“也难怪那恶鬼想要挖去你的眼睛了。”

薄思礼一愣，他一直跟在薄思枫后面，可对薄思枫的话，他却是一头雾水，她究竟是从哪里推断出恶鬼想要挖去沈玲的眼睛？可沈玲变得煞白的脸正说明薄思枫的话没错。

正想着，薄思枫突然朝他伸出手，有某种冰凉的东西被抹在了眼皮上，薄思礼下意识眨了眨眼，原本明亮整洁的房间却突然变了模样。

房间里的阳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萦绕房间的黑雾，他连忙看向沈玲，惊讶地发现少女的面孔已是灰色，而她的双眼被黑雾盘踞，望去的那一瞬间差点让他以为沈玲的双眼消失，只留下两个黑洞。

代行忠也是同样的反应。

眼皮上的凉意很快消失，眼前的景物也慢慢恢复正常。

被一语道出恐惧的少女彻底慌了神，将第一次见面却准确道出她的困境的薄思枫当做救命稻草，有问必答。

“你是第一次去那个巷子吗？”薄思枫问。

“是的。”沈玲点点头，她捏紧衣角，说：“城中村又脏又乱，说不定还有小混混和流氓，我根本不可能去那里。”

可一抬眼，她对上了薄思枫似笑非笑的目光，沈玲一怔，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补充：“但我记得在前几天晚上做梦梦到过自己出现在一个街道上，但那个街道脏兮兮的，两边的房子只有几层，又脏又破，除了两个垃圾桶什么都没有……”

“等等！”薄思礼突然打断她，他紧紧盯着沈玲，语气十分急促：“你刚才说有两个垃圾桶？那垃圾桶是什么样子的？周围的环境如何？垃圾桶是不是摆在一条巷子入口的两边？是不是还有很乱的电线在上面挂着？”

沈玲仔细回想了一下，她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着，连带着声音也一起发抖：“没、没错！那里、那里的布局就是这样子的！那……那是那条巷子的入口？！”

沈玲害怕地捂住自己的头，恨不得把她缩成一团来获得更多的安全感，少女的情绪因为这几日噩梦般的折磨濒临崩溃，她忍不住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哭喊着：“可……可那只是个梦！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梦到那个巷子，为什么是我要遭遇这种事情？！”

“冷静些！”薄思礼下意识钳制住少女自我伤害的手，薄思枫食指中指并拢，点在沈玲的眉心，一股冰凉的气息沿着眉心直冲天灵盖，激的陷入崩溃的少女打了一个寒颤，失去控制的情绪也稳定了不少。

“沈玲。看着我的眼睛。”薄思枫双手捧住少女的脸，用坚定的语气对沈玲说：“不用害怕，你现在已经没事了。”

沈玲的眼里还含着泪水，但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因为激动而变得剧烈的呼吸也在逐渐趋向平缓。

“好孩子。”薄思枫笑着，温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不用害怕，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现在，告诉我，你桌子上摆放的晴天娃娃摆件是从哪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