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慢烟重新抬起头,不依不饶地追问,带着恰到好处的任性。
“哥哥,你还没回答我呢!到底带不带我去嘛?”
宋观岁深吸一口气,压下被撩起的燥热,语气尽量平稳。
“最近外面不太平。过一阵子,局势稳定了再带你去。”
宋观岁难得解释一番,只是他面上的表情却有着奇怪,有一分警惕更多的不屑。
“不要嘛,哥哥……”
姜慢烟拖长了语调,开始软磨硬泡,身体又自然而然的靠了过去
“我就要去!天天待在家里好闷……”
外面不太平?但那正是他等待的机会!
他的人最多只能混入宋府花园,无法带他离开,只要出了宋府...
姜慢烟从来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早在建设三镇之初,他便一直暗中留意着宋家的动向。
他猜到当年矿山坍塌之事后果严重,却未料到竟几乎动摇了宋家根基。
然而,他心中并无半分悔意。
这一切,源于他母亲姜艳的血与泪。
而他拿走的那一半银钱,不过是他这个“宋家二公子”应得的补偿和报复。
或许曾对西北矿工动乱有一丝愧疚,但当他看到三镇在自己手中重现生机,百姓安居乐业!
他便确信,自己所行皆为正确。
他深知宋观岁的骄傲,刘氏的阴狠,迟早会报复,故在中心城区并非毫无防备。
宋府中早有他安插的忠仆!
就在姜慢烟“撒娇”思考之际。
一声尖锐刺耳、充满了愤怒和厌恶的厉喝如同冷水般泼了过来。
“你们在做什么?!你这不要脸的贱人!放开观岁!”
只见刘氏已疾步冲到亭外,保养得宜的脸上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狰狞,手指直直指着埋在宋观岁怀里的姜慢烟,恨不得用目光将他千刀万剐。
姜慢烟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大跳,猛地从宋观岁怀里弹开。
脸上血色褪尽,表情僵硬,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惊慌和无措,完美扮演了一个被恶妇人欺凌、受惊过度的“孱弱”角色。
宋观岁未动,但那份旖旎温馨的氛围被彻底打破。
他手臂微抬,像是想要拉回跳开的身形,却又硬生生的制止住。
面上浮现出难以察觉的不悦,他蹙眉,看向自己的母亲,声音冷淡疏离:“母亲怎么来了?”
刘氏被儿子这疑似质问的态度彻底点燃了怒火。
“这是我的家!我怎么不能来?!”
她尖声道,目光死死钉在姜慢烟身上。
“抓住这个贱人!给我乱棍打死!立刻!”
然而,她身后的奴仆们却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动。
谁不知道,早在两年前,这宋府内宅的真正掌权人就已经是这位看似俊美、手段却狠辣无情的大公子了。
宋观岁无视了母亲的尖叫,再次伸手重新将看似吓得发抖的姜慢烟揽回身后护住,眼神阴鸷地扫过那些奴仆。
“请母亲回去休息。”
仆人们这才唯唯诺诺地上前,试图劝离刘氏,却被盛怒中的刘氏泄愤般地狠狠甩了几个耳光。
羞辱和愤怒冲昏了刘氏的头脑,她猛地转头,如同疯妇般不管不顾地直接扑向被宋观岁护在身后的姜慢烟,尖利的指甲直冲他那张昳丽的脸蛋而去!
——她就是要毁了这张迷惑她儿子的脸!
然而,她的手在半空中被一只更有力的手稳稳抓住,动弹不得。
宋观岁紧紧攥着母亲的手腕,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冰,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母亲,他是我的人。”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望玉湖畔。
不仅宣告了所有权,更是公然挑战了刘氏作为主母的权威。
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刘氏粗重的喘息和不敢置信的瞪视。
他的儿子!他辛苦培养出来的儿子!居然如此维护这个野种!她为他付出那么多!
姜慢烟在宋观岁身后冲着刘氏漏出得意挑衅的神情!
他就是要气死刘淑晚,这女人最好做出过激行为!
姜慢烟深知,这位嫡兄内心深处不仅对自己有着变态的占有欲。
更对当年强势插手、间接导致他与自己分离的母亲刘氏,埋藏着深刻的怨恨。
在刘氏面前与自己亲昵,甚至宋观岁的公然维护——这无疑是对刘氏最残忍的挑衅和最有效的报复。
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为了她最憎恶的“贱种”与自己对立,彻底失去她在这世上最后的寄托和掌控感。
果然,宋观岁那句冰冷而清晰的“他是我的人”,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刺穿了刘氏最后的心防。
刘氏被儿子紧紧攥着手腕,挣扎不得,她难以置信地瞪着宋观岁,保养得宜的脸庞因极致的愤怒、羞辱和心痛而剧烈扭曲,声音尖厉得几乎破音。
“观岁!你疯了?!你看清楚!他是谁?!他是那个贱婢生的孽种!他回来就是为了报复我们!就是为了勾引你,毁了你!!”
她试图唤醒儿子的“理智”,却不知这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宋观岁偏执的怒火上浇油。
宋观岁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姜慢烟更紧地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完全挡住了刘氏怨毒的视线。
他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
“母亲,你看不清吗?”
“现在看不清形势的是你。宋家早已不是你能指手画脚的地方。至于他是谁……”
宋观岁侧过头,余光扫过身后看似瑟瑟发抖、实则眼底一片冰凉的姜慢烟,语气竟带上了一丝诡异的温柔。
“他现在只是我的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谁动他,就是与我为敌。”
“与你为敌?!我是你母亲!”
刘氏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晕厥过去,
“你这个不孝子!你是被这个狐狸精迷了心窍!你会毁了这个家!毁了你自己的!”
“家?”
宋观岁嗤笑一声,眼神里是全然的冷漠和不屑。
“这个家早就烂透了,至于毁了我?”
他猛地甩开刘氏的手,力道之大让刘氏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被身后的嬷嬷慌忙扶住。
“若不是母亲当年‘教导有方’,我又怎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他话语中的暗示如同毒蛇,狠狠噬咬着刘氏的心。他在提醒她,当年正是她的压迫和手段,才造就了今日母子离心的局面。
姜慢烟适时地在宋观岁身后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发出细微的、带着恐惧的呜咽声,仿佛被眼前的冲突吓坏了。
这依赖的举动更是极大地满足了宋观岁的保护欲和掌控感。
宋观岁不再看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刘氏,揽着姜慢烟的肩膀,转身便要离开亭子。
“拦住他们!给我拦住他们!”
刘氏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命令着周围的仆役。
然而,仆役们只是跪倒在地,瑟瑟发抖,无一人敢动。宋观岁积威已久,无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宋观岁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飘散在风中。
“母亲年纪大了,火气太旺,容易伤身。即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打扰母亲‘静养’。”
这等同于变相的软禁!!!
刘氏看着儿子决绝护着那个贱种离开的背影,听着那无情的话语,内心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
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身后顿时乱作一团。
而背对着这一切的宋观岁,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姜慢烟低垂着眼睫,完美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柔弱又无辜。
细微的颤抖和腕间偶尔泄露的铃音,仿佛都在诉说着方才的惊惧与此刻劫后余生的依赖。
而他心中却在为计划的顺利实施感到欢呼雀跃。
公然离间了这对母子,宋家内部必将掀起更大的波澜。
刘氏绝不会善罢甘休,而宋观岁看似冷酷,实则其偏执的内心未必真能完全割舍母子之情。
这份矛盾与撕裂,正是他姜慢烟最好的温床。他的机会,正在这逐渐扩大的裂缝中悄然孕育。
然而,就在他沉浸于这短暂的胜利盘算中时,头顶上方,传来一道低沉而听不出丝毫情绪的声音,如同数九寒天的冰锥,瞬间刺穿了他所有的伪装。
“好玩吗?”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重若千钧。
姜慢烟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了。
那细微的颤抖骤然停止,连腕间的银铃都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不再发出半点声响。
他……他知道?
他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是在利用他刺激刘氏?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乖巧顺从、惊慌恐惧全都是演出来的?!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椎骨猛地窜起,瞬间席卷了全身。姜慢烟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都在发冷。
姜慢烟下意识地想要抬头去看宋观岁的表情,却发现自己连转动脖颈的力气都没有。
巨大的恐惧和不确定感如同巨手般攫住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空气仿佛凝固了。
方才亭中的喧嚣与此刻的死寂形成了极其可怕的对比。
宋观岁并没有低头看他,目光依旧平视着前方,揽着他肩膀的手甚至没有松开,力道依旧,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不是出自他口。
可正是这种极致的平静,才更令人毛骨悚然。
姜慢烟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判断宋观岁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是试探?是警告?还是……他真的早已洞悉一切,只是像猫捉老鼠一样,冷眼看着他拙劣的表演?
姜慢烟不敢回答!
任何一个字的回应,都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下一章,刘氏要作妖啦!
这本书终于写完了
后面就是修存稿箱,还有老文《炮灰魅主》
也准备开始构思新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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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他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