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危行立刻起身,不动声色地向门口的服务员描述了谢隐和熊正文的外貌特征,并询问是否看到他们去哪了。
服务员回忆了一下,指向通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方向。
路危行的心沉了下去,他快步走向电梯,按下B1。
停车场里灯光昏暗,他快速排查,很快,在一排排车辆中锁定了那辆显眼的,属于影帝居昊英的黑色豪华轿车。车子的后窗贴着深色的膜,但借着远处应急灯微弱的光,他依稀看到后排座位上,似乎歪倒着一个人影。
他几步冲过去,隔着车窗确认——正是谢隐!
他靠在椅背上,头歪向一边,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很是异常,呼吸似乎也有些急促,整个人状态明显不对。
路危行立刻转身,毫不犹豫地返回楼上包厢。趁着居昊英正搂着一个Alpha亲得忘乎所以,他眼疾手快地从影帝随意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了那串豪车的钥匙。
偷走了。
再次回到停车场,路危行用钥匙解锁,拉开后座车门。一股混合了高级车载香水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甜腻燥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谢隐似乎被开门声惊动,微微动了动,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咕哝,眼神迷离,意识模糊。
“呵呵,这么快就找来了?”一个充满浓浓嘲讽和不满的声音,突兀地在路危行身后响起。
熊正文!
这孙子手里拿着一个写着“超薄,浮点”的小盒子,站在几步开外,看着路危行破坏了他的“好事”,脸上的不爽几乎要溢出来。
路危行没说话,他轻轻把谢隐放回座椅上,缓缓站直身体,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极具压迫感,凶狠的眼神狼一样直直刺向熊正文。
“我的人,你说带走就带走,还用这种垃圾的手段,你当我死的吗?”那股一直被优雅表象所掩盖的恐怖气场,此刻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熊正文被他看得心头一颤,梗着脖子硬撑道:“你管我什么手段?你是他谁啊?他自己说的,你们俩没任何关系!”
这句话精准地踩中了路危行的雷区——谢隐每天在他面前撇清关系,他可以当成晴趣,甚至乐在其中。但这话从熊正文嘴里说出来,满是觊觎和挑衅,立刻点燃了他压抑的怒火和不爽。
“你也不缺人睡觉吧?”路危行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气场让熊正文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他盯着熊正文的眼睛,“为什么对他执着到不择手段?”
熊正文被那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对着路危行大放厥词:“因为居昊英对他有兴趣!”他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嫉妒和恶意的笑容,“我就想抢在居昊英前面尝尝!可他不知好歹,大爷的装什么清高!但凡我勾搭的人,没有不上钩的!我倒要看看,他能装多久!”
他的逻辑扭曲而卑劣,将谢隐视为证明自己魅力的工具和挑战。
客观上讲,熊正文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但那些所谓被他一勾就上的,不是因为他的魅力,而是因为他的“容易”,不吃白不吃。
路危行听完,只觉得一股怒焰直冲顶门,为熊正文的龌龊,也为他对谢隐的轻贱。
就在他撸起袖子,准备爆揍熊正文一顿的时候,感到自己的衣角被轻轻扯动了一下。
他侧头看去,只见车里的谢隐状态更加不对了,刚才还只是脸红和无力,此刻他的眉头痛苦地紧锁着,呼吸变得异常急促,身体无意识发颤,浑身透出一种不正常的红,这绝不是普通醉酒的状态。
路危行查看完谢隐,转厉声质问熊正文:“你给他酒里放了什么!?”
熊正文被他突然爆发的戾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随即又强作镇定,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只剩下小半瓶液体的药瓶,在路危行眼前晃了晃,并清晰地报出了一个药名。
路危行的瞳孔狂颤,他听过这种药——专门针对Beta研发的强力催晴剂。
这药对于信息素人是禁用的,因为它会强烈刺激腺体和信息素系统,强行催发并诱导发热期或易感期提前爆发。
相当于信息素诱导剂 催晴剂一起用,其后果难以预料!
熊正文撇撇嘴,满不在乎:“你急什么?他又不是信息素人,这药对Beta顶多就是助助兴,劲儿大点而已,死不了人……”
路危行忽然冷笑了起来,他忽然不想打这人渣了,他有了新的惩罚计划——他猛往前窜了一步,揪住熊正文的脖子,在这人渣惊恐万分的神情中,他的手铁钳一样捏开了这人渣的嘴,夺下那剩了半瓶的药液,一滴不落地全部灌进了人渣的嘴里!
熊正文想伸手扣自己喉咙,企图把被灌进去的药液吐出来。
但路危行动作更快,更狠——他一把抓过熊正文,用力将他的嘴巴紧紧合拢,抄起这货准备用来捆绑谢隐的宽胶带,绕着他的脑袋狠狠地缠了好几圈,彻底封死了他的嘴,让他一滴药也吐不出来。
紧接着,他抓着熊正文的后脑,猛撞了一下车库柱子,把他撞晕后,动作麻利地将他的手脚也用胶带捆得结结实实,像处理一件大型垃圾一样,粗暴地塞进了居昊英那辆豪华轿车的后备箱里!
“砰——!”后备箱盖被狠狠关上。
处理完熊正文,路危行迅速将谢隐从豪车后座抱出来。谢隐此时的身体滚烫得吓人,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像烧没了骨头。
路危行小心地将他安置在他们那辆公司车的后座。紧接着,他“哐当”一声关好居昊英豪车的车门,锁死,并将那豪车的车钥匙,抛进了停车场深处一个垃圾桶中。
再次打开车门时,车内谢隐信息素的味道,已经浓得呛人了。
路危行把所有车窗打开,深呼吸后闭着气,坐进驾驶位,一脚油门,开着车快速往谢隐的公寓驶去。
夜风灌入,车内的信息素很快被冲散,路危行此时才得以正常呼吸。
微凉的空气吹在谢隐滚烫的脸上,带来一丝微弱的清明。他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视野模糊,虚弱地问前面开车的路危行:“我……怎么……了?”
此时,他觉得自己浑身像被架在火上烤,骨头缝里都在往外冒着一种陌生的令人恐慌的空虚,难耐和酸楚。
“熊正文给你酒里动了手脚,那药的成分刺激你进入易感期了。”路危行说。
“什么?”谢隐呈现出一种迷茫和陌生,“易感期?”
难怪这浑身乱七八糟的感觉来势汹汹还压不下去,还很陌生。
“这是你第一次易感期?”路危行问。
谢隐点了点头。
“你从分化开始,一直靠抑制剂控制到现在?”路危行又问。
谢隐再次点了点头。
他一直按时打抑制剂,让腺体没有机会进入潮汐,是几乎可以完全压制易感期的,但一旦这种药物制造的平衡被打破,易感期已然到来,再打抑制剂和镇静剂,都是没用的,必须要等易感期完全结束,再靠药物进入下一次的平衡。
此时,易感期的第一波冲击袭来,谢隐感觉自己的血液根本不按照原本的线路走,而是随意奔跑着,一会儿上一会儿右,毫无规律,最后叫嚣奔涌着冲进四肢百骸,把人冲到浑身发麻发木。
路危行从后视镜撇见谢隐手指紧紧抠住座椅靠背,整个人弓着腰,呈现出一种痉挛状态。
“渴……好渴……水……”他无意识地呓语着,感觉自己要被火焰吞噬了。
路危行见状果断地转动方向盘,将车子拐进路边一条灯光昏暗,人迹罕至的僻静小巷,急刹停下,从副驾驶的手套箱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打开车门,钻到后座。
他扶起滚烫无力的谢隐,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拧开瓶盖,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
喂了几口水,觉得差不多了,路危行刚想扶着谢隐躺下,自己回驾驶位继续开车回家,手腕却被谢隐滚烫的手攥住。
他像溺水者攀附浮木,一路摸索向上,最后滚烫的唇毫无章法地,带着毁天灭地的热度,印在了路危行微凉的唇上。
那吻充满不顾一切的蛮横,撬开路危行的双唇,急切地想得到些什么,来缓解体内那股根本浇不灭的熊熊烈火。
他已经被易感期彻底搅乱了思维,只剩下本能。
路危行的身体绷紧,眸色低沉,他掰开谢隐的脸,阻止了他继续那毫无章法的吻,声音带着警告:“谢隐……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嗯?”谢隐嘴忙得只能发出一个鼻音。
“你这样……”路危行扣着他后颈的手指微微用力,最后一丝克制也濒临瓦解,“可别怪我……食言!”
路危行的强势反客为主,让混沌的谢隐猛然惊醒。
“唔……不……”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于是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抵住路危行,拼命想要推开他,身体不断向后缩去,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混乱的抗拒。
看到谢隐如此抗拒,路危行深深叹了口气,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抽出身来,准备回去驾驶座。
谁知,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谢隐的心狂乱地跳动起来,不是因为信息素,而是在迷乱和混沌中,从他心底深处,生出的一种害怕被抛开的恐惧。
他害怕路危行离开,害怕被路危行抛下,哪怕是前座到后座的距离,都让他觉得咫尺天涯。
“别走……”谢隐的声音里带着哀求,“别留我一个人……”
面对谢隐前所未有的脆弱,路危行感觉自己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断了……
他回过身,关上后座车门,按住谢隐,弯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