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弥慈趁齐萱去楼下买早餐的间隙,偷偷溜出医院,打车往出租屋赶时,手心都攥出了汗。推开门的瞬间,屋里没开灯,只有窗帘缝隙漏进几缕晨光,昏昏暗暗的。
“曾诀?”
他轻声喊了句,刚往前走两步,手腕突然被人攥住,整个人被猛地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温热的唇就压了上来。
带着点急慌的掠夺感,是曾诀的味道,还混着点没散尽的烟草气,烫得他舌尖发麻。
林弥慈的脑子 “嗡” 的一声空了,指尖下意识攥住曾诀的衬衫衣角,想推却没力气。
曾诀的手掌扣在他腰后,指腹抵着单薄的衣料,力道大得像要把他嵌进自己身体里。
吻得又重又急,唇齿间的碰撞带着点失控的颤抖,像是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连呼吸的间隙都不给,让他胸腔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抽走。
“唔......”他忍不住哼出声,眼角泛了红,曾诀这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他的,滚烫的呼吸扑在他泛红的唇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才拥吻的时候,林弥慈感觉到有一滴眼泪滴在了自己的肌肤上,恍惚中意识到是曾诀在哭。
“弥弥,”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还带着点颤抖,“你会不会......不要我?”
林弥慈的脸颊发烫,刚才被吻得晕乎乎的,此刻听着曾诀的话,心里又酸又软。他看着曾诀眼底的红血丝,还有下巴上冒出的胡茬,知道他肯定担心坏了。
“我、我没有要走,” 他小声说,声音还带着点刚被吻过的黏糊,“我不是...跑回来找你了。”
曾诀的呼吸顿了顿,喉结滚了滚,又问:“那你喜不喜欢我?”
这话问得直白,林弥慈的耳朵已经红到耳根,却没低头。
他盯着曾诀的眼睛,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亮得像星星,心跳快得要撞开胸膛。他深吸一口气,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声音不算大,却带着毫不掩饰的热烈,“喜欢,最喜欢你了!”
话音刚落,曾诀的吻又落了下来。
这次没了刚才的急慌,却更缠绵,唇齿间的触碰变得温柔,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
他的手掌慢慢移到林弥慈的后背,指腹轻轻摩挲着衣料下的皮肤,从腰侧滑到肩胛骨,带着安抚的暖意,让林弥慈紧绷的身体渐渐软下来,乖乖靠在他怀里。
吻得越来越深,呼吸缠在一起,林弥慈觉得自己快要缺氧,指尖抓着曾诀的后背,指甲无意识掐了一下。
“呼.....”
直到他实在憋不住,推着曾诀的胸口轻轻挣开,才大口喘着气,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桃子,连鼻尖都泛了粉。
曾诀还抵着他的额头,眼神里满是化不开的温柔,拇指轻轻擦过他被吻得发肿的唇。
“别喘那么急。”他笑着牵起林弥慈的手,往客厅走,伸手按亮了顶灯。
暖黄的光瞬间填满屋子,林弥慈才看见,小饭桌上摆着个小小的草莓蛋糕,奶油上用巧克力写着——弥弥生日快乐,旁边还放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小盒子。
“昨天你在医院,没来得及给你过。” 曾诀拉着他坐在椅子上,拿起打火机点燃蜡烛,火苗跳动着,映得他眼底暖暖的,“今天补回来,好不好?”
林弥慈笑着点头,一口气吹灭蜡烛。
曾诀拿起叉子,挖了一小块递到他嘴边,草莓的甜香混着奶油的软腻,刚入口时满是暖意,是他喜欢的味道,曾诀一直记得。
他自己也叉了一块,慢慢嚼着,甜意从舌尖漫开,心里却莫名有点发空。直到吃了小半块,他忽然察觉到曾诀的不对劲,他握着叉子的手悬在半空,没吃一口,刚才还温柔的眼神里,悄悄凝了层化不开的冷。
“曾诀,你怎么不吃?” 林弥慈停下动作,把叉子递到他嘴边,“很好吃的。”
曾诀却偏头躲开了,叉子上的奶油蹭到桌布,留下一小片白痕。他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瞬间的疏离像一盆冷水,猝不及防浇在林弥慈心上。
“弥弥,” 他开口,声音哑得厉害,刚才的温柔全没了,只剩冰冷的硬,“我们算了吧。”
林弥慈手里的叉子 “当啷” 掉在盘子里,蛋糕上的草莓滚到桌角。
“你说什么?”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往前凑了凑,手指死死抓住曾诀的袖口,指节泛白,“你在开玩笑对不对?我们刚才还...还一起吃蛋糕,你还说要给我补生日......”
他都不敢提起进门时的吻,甚至手臂上还有残存的余温,被吻过的嘴唇霎时间有些火辣辣的疼。
“那是我最后能给你的了。”
曾诀打断他,用力抽回自己的袖子,力道大得让林弥慈踉跄了一下。
他别过脸,不敢看林弥慈的眼睛,语气冷得像冰,“你是林局长的儿子,从小被捧着长大的大小姐,我呢?我只是个普通人,是个没有钱,没有权力的实习生。”
“大小姐,生活不是童话故事,没有那么多只要喜欢就能克服的事。”曾诀说出的话宛如十二月冬日中的寒冰,冰锥狠狠地插入林弥慈本就乏累的心。
——大小姐。
原来他是这么想他的吗。
这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林弥慈心里,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他看着曾诀冰冷的侧脸,想起这些日子里,那些藏在拮据里的温柔,那些一起啃脊骨、算房租的时刻,一下子都被这冰冷的话语撕得粉碎。
“你骗人!” 他哽咽着,声音发颤,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你明明不是这么想的!你只是觉得跟我在一起没面子,觉得我会拖累你,是不是?”
他往前一步,死死盯着曾诀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每个字都带着哭腔,却掷地有声,“曾诀,你在乎的是我,还是你的自尊?”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曾诀心上,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却很快被更深的冷意覆盖。
“随便你怎么想。” 他终于抬眼,眼神里的陌生让林弥慈心头发寒,“总之,我们到此为止。你回你家里去,过你的好日子,我也不用再勉强自己跟你耗着。”
林弥慈笑了,笑得眼泪更凶,“原来在你眼里,我们这些日子都是勉强?曾诀,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喜欢我了吗?你说,说了...我就走......”
曾诀却没再说话,只是别过脸,沉默地站着。
这沉默比任何狠话都伤人,林弥慈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像坠进了冰窖。他看着桌上剩下的半块蛋糕,刚才的甜意全没了,只剩满口的苦涩,苦得他喉咙发紧。
“好,这是你说的。”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抖得厉害,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你别后悔。”
说完,他转身就往门口走,手刚碰到门把手,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曾诀还站在原地,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却没有回头。
林弥慈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猛地拉开门,“砰” 的一声巨响,门被狠狠摔上,震得楼道里的声控灯都亮了。
他跌跌撞撞地跑下楼,胸口像堵着一团火,烧得他喘不过气。路过小区公共卫生间时,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他冲进去,扶着洗手池弯腰干呕起来。
刚才吃的蛋糕混着胃酸涌上来,满是苦涩的味道,呛得他眼泪直流。他打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却浇不灭心里的疼。
“好苦.....”他喃喃自语,声音哽咽,“怎么这么苦啊......”
水流哗哗地响,混着他压抑的哭声,在空荡荡的卫生间里回荡。窗外的天阴了下来,风卷着落叶飘过,像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分手,添上一抹萧瑟的凉。
那天晚上,林弥慈没有去找林风城和齐萱,只是就近找了个酒店入住。他看着手机上被恢复的银行卡,又盯着曾诀换回以前黑不溜秋的头像,他的手在不断的发麻,直至拿不动手机。
听着手机砸在地上的声响,他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双手抱膝,眼泪从眼眶中流下,像是一场无声的雨。
林弥慈能感觉到,曾诀突然的狠心肯定事出有因,是林风城吗?还是齐萱,或者两个人都有呢?
他还是在无形的推手中,丧失了自己偷来的自由。
他的心好痛,快要被两股力量的僵持下撕碎了。
林弥慈在酒店窝了三天,没接父母电话,也没回任何消息。但他会反复点开曾诀的朋友圈,哪怕只剩一条横线。
他也会对着手机里存的出租屋照片发呆,甚至偷偷打车绕到曾诀公司楼下,只是从来没见到过那抹熟悉的身影。
在一天的下午,林弥慈接到了江延乔的一通电话,原本是不想接的,但在电话响了三次后,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一接通,就听到对面的人说——
“曾诀出国了,小慈回家吧。”
后面说了什么,林弥慈一点都没有听清,耳畔久久萦绕着出国的字眼。
怎么可以对他那么狠呢。
林弥慈心里像被一把钝刀切割着,又慢又疼。
林风城和齐萱在江延乔那通电话后,迟迟没有等到林弥慈回家的消息。在查了很多高铁、飞机的信息后,才发现他孤身一人前往了新西兰。
林弥慈落地新西兰后,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找到了路易斯的家,两个人再一次来到卡德罗纳滑雪场。
在对方友好询问,当时说要带他见见自己男朋友,这次怎么没一起来时,林弥慈眼里没有过多的情感,只是回答了一句,分开了。
接着,路易斯就看到好友Lin,在高级滑道上用单板,疯了似的连做着一组组高难度技巧动作。
林弥慈感受着雪山上的风吹起自己的发丝,他张开手拥抱着,又发泄似的大喊,嘴里吃进不少的雪丝。
最后,他划累了。
躺在一块儿无人经过的雪地上,安静的看着新西兰的蓝天、白云和偶尔飞过的雁群。
只是视线在逐渐的模糊,直至路易斯找到了自己。
路易斯赶来时,才发现Lin的泪水已经打湿了护目镜。
从卡德罗纳滑雪场下来后,林弥慈发觉自己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好累啊,滚吧大坏蛋,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将在这章牢牢抱紧小慈[爆哭]某个坏蛋会有火葬场
终于写完分手了,这几章仿佛在当小慈后妈,后面补回来
今天多加更一下
因为这个国庆在上班比较忙,所以第11章10.5下午三点见面[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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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