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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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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依偎
        
    可惜,在温懒这样的年纪并不知道,不是讲话大声,被人注意到,就可以改变些什么。
真正有用的声音,往往是沉着的,冷静的,舒展的……
不是像她这样急切而用力,从心上被渴望冲撞开的一个小缺口迸发出来,只有真诚和请求,还透着极细微的不确定和胆怯。
“我这里不养闲人。”
花池只用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就否决了温懒的提议。
她若是再敢多提,那就是不太懂事了。
可能,还会给无法再练舞的文澜,招致更为严重的羞辱。
文澜终于忍耐不住,低下头捂住自己的脸,痛哭出声。
她像是在沙漠里前行了很久,本以为再撑一下,就可以见到绿洲,结果却看到了自己被风化的白骨。
原来在最初就已经被剥夺了生命,那些数不清的蹒跚步伐,不过是搞不清状况的灵魂,妄图寻找着不存在的东西。
文澜已经确定自己的无用,她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花池过去对她的欣赏不假,而在她无法再为舞团增光添彩时,对她的嫌弃也是真的。
尽管她还是不能很好地接受这个事实,可自己失态已经够多了,文澜不想再留在此处丢人。
她带着难抑的哭腔道:“我先下去收拾东西,不打扰你们练习了。”
说完,就决然地转过身,扶着墙趔趄着离开。
所过之处,留下了醒目的血迹。
温懒在接下来的训练中,不是很适应。
因为大家明面上虽然接受了她,可暗地里总是趁她不注意,趁着练习的时候暗戳戳踢她几脚。
腿上的力气是很大的,不经意地踹一脚都会痛,更何况是带着力气的故意。
所有人都认为是她害了文澜,顶替了她主舞的位置。
既然目前的结果如众人所料那般,似乎动机也理所应当地安插在她这里。
温懒已经不期望这些人能听她解释。
但她总觉得,真正伤害文澜的,一定藏在这几个人之中。
只是不清楚是谁。
谁在觊觎主舞的位置?
自己不过是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应该是打乱了那人的计划。
既然没得手,会不会加害于她?
正在思索的时候,背忽然被一根直溜的木棍抽打了一下。
她的身上本就有伤,疼得趴去了地上。
“就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你傻愣在那里干什么,不是都示范给你看了么?”
温懒不是练舞的奇才,花池在教的时候,只是很迅速地给她过了一遍。
她又要记舞蹈中的每一个动作,又要记住在做动作时所展现的神态,还要保持体态的轻逸灵动。
而且,这支舞的节奏很混乱,几乎是由平缓到激烈,最后又趋于柔和,她身体接受不了这样大的节奏起伏,就算是力度也是控制不好的。
总之每跳几下,就会出现新的问题。
温懒在心中愈发地敬佩文澜,这么多变幻莫测的招式,她居然可以全套地练习下来。
怪不得当时陈茁要找人换,她也想把自己换下去了。
本来就没什么记性,再加上总是想着文澜的事,难免会走神的……
师父至于打得她这样痛么?
温懒从地上爬起来,捂揉着后背哎呦道:“师父,我后面有伤,你下次能不能打别的地方?”
这种很直溜的细棍,跟那种非常厚实的粗棍,打在身上很不一样。
前者在打下来的时候,能听见风的声音,只要听到这个声音,疼痛顷刻间蔓延到骨髓里,搅得血液在骨头里翻涌,后者就是很闷的一声,感觉打不到骨头里。
用物理学知识来说,就是在同样的力度下,受力面积越大,压强越小,受力面积越小,压强越大。
她讨厌这种细细的直溜小棍,宁愿花池抱着根柱子撞她几下。
花池的身形虽然看起来很臃肿,但她教人练舞时的样子,又有种灵活的华贵感。
在温懒提出请求之后,花池满脸堆笑地又往她后背抽打了几下。
“老娘费这么大力气,冒着风险扣下你,不是让你在这里发呆的!再不用心练的话,你也给我滚出去。你不想上台,有的是人想上。”
温懒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怎么书里书外,古往今来PUA人的招数都是一样的?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下一步,是不是就会使通用的互联网大厂话术——
其实,我对你是有一些失望的,当初把你招进这个舞团,是高于你自身资质水平的,我是希望你进来后,能够拼一把……
花池在温懒的愣怔下,居然脸不红心不跳,语重心长地说出了她所设想中的话。
一字不差。
温懒就差问一句,花池师父,是不是也跟她一样,是穿过来的?
不过,也可能这样的PUA话术历史悠久,早就成为了一种文化传承。
流传至今只是换了个壳子,内核没有太大的变化,只要给出过高的期望,将众生限定在君子的框架中,逾越一点就是小人了。
其实,我对你是有些失望的,本来给你定级为君子,是超出你原有颓唐心性的。我希望你能够慎独修身,摒弃那些过分超脱于世俗框架之外的习性……
温懒想到这里,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
两者确实是差不多的。
等她抬起头来,发觉花池就站在她面前,离她的眼睛很近的地方,几乎可以撞到对方的鼻梁。
花池恼怒道:“你在笑什么?你觉得你进来了,就一了百了,什么也不用做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上台的机会有多珍贵?一群人在这里陪着你干练,你怎么能这么糟蹋我们这些人的心血?”
温懒被训得面红耳赤,一如她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拎起来训那样。
她在跟花池和舞团里的其他几个人道过歉后,终于按捺住内心的那些杂乱的想法,开始认真地练习。
花池在指导她动作的时候,还不忘跟她讲舞蹈的故事背景。
“这支舞的名字叫《并蒂开》。”
“并蒂开?”温懒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
花池对她问道:“你觉得这名字不好?”
温懒摇了摇头,她并没有觉得不好,只是觉得不如并蒂莲叫得顺口。
“为什么不叫并蒂莲呢?”
花池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用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随意在舞姬中挑了一个人来回答她。
接受到目光示意的人是陈茁。
她本来是大喇喇的烟嗓,说话时声音像在砂纸上摩擦一样,可在花池面前,却是轻声细语的。
虽不如一般女子柔美,但也是很温柔的感觉,温柔中带了一点点难以改变的粗粝。
听得出来,陈茁是在拿着劲儿地讲话,只是为了给花池留下一个好印象。
自从来到这里后,温懒总是会想起妈妈夸陈茁的话。
社会化程度高,知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尤其是在能决定自身命运的人面前,是绝不会露出獠牙的。
当初温懒在很小的时候遭遇霸凌,陈茁还当着妈妈的面哭诉过,就这样轻易地洗成了,是她先看不起她们这些精神小太妹,出言不逊地侮辱她们,所以她们抢她的钱,教训她,也是告诉她不要拿有色眼光看人。
这本是很拙劣的说辞。
可只要陈茁哭得足够动人,任常讲出来的话足够打动人心,那妈妈就会觉得她们是好样的。
谎话值得信服,就不算是谎话了。
她活该被打,活该被抢钱。
谁让她整天脑子这么不机灵的?
“并蒂莲呢,听起来是很美,可只是一种静态的结果,并蒂开的话更能体现绽放的动态过程。”
陈茁边说还边做着一些难度不算高的动作,颇有风吹荷举的羸弱美感。
“两朵莲花相互依偎,抵挡风雨,却又在污浊的环境下,从一根茎上争夺着自身所需的养料,在对抗中扶持,在默契中厮杀,其中的复杂纠葛,就算不排成舞蹈,当故事来讲,也是很有看头的。”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陈茁的偏见,温懒在陈茁讲话的时候,眼前总是遮着一块灰色薄纱布的感觉。
就连脑海里那些舞姿的变化,也不是那么鲜活了。
也许她不该这样排斥陈茁,这个人过往对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求生时的本能。
只是,温懒仍旧不太明白,《并蒂开》本应该是两个主舞,为什么只有她一个呢?
似乎不太符合主题。
这次不等花池的目光找寻,已经有舞姬在抢答道:“因为并蒂开只是一个过程,不会一直保持这样的局面下去,总有一方要在争夺中胜出。这也就是节奏从平缓到激烈,又到柔和的所在。最初的平缓,是两朵莲花的在弱小的生长期,也是最为美好的时刻。后面的激烈跟柔和,是怎么排出来的,就不用我再解释了吧?”
温懒大概已经猜到,节奏从慢到快的变化。
激烈意味着争夺的成长期,随着鼓点的密集,也是舞姿最为精彩,招式变幻最为密集的部分。
可最后的柔和舒展,她仍旧不是很懂。
依照她的想法,没有竞争过的那一支,应该是凄婉而不失优雅的,很难达到柔和的心境。
至于活下来的那一支,似乎应该趾高气扬一点,才接得住之前对抗过程中的激烈。
这么看,无论以哪一支的心境为主导,都不应该是柔和的。
但是根据她对这支舞的记忆,最后那部分的姿势,竟然比最初的平缓期,还要彰显身段的柔软。
或者是,由激烈到柔和的过程中,应该再穿插一个过度的节奏。
至于是怎样的舞蹈节奏,她也说不清楚,但至少不该这样大起大落。
有种飞鸟从空中坠入水潭,不仅没有溅出水花,反而柔柔地在水面化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沉静涟漪一样。
温懒如果不弄明白节奏的突兀,是无法全心全意地练下去的。
她忍不住去追究原因。
可花池在听到她的疑问后,罕见地露出了一种惊奇的目光。
好像她是唯一问出这问题的人。
别的舞姬都是听完构思后,一次次地跟着节奏去辛苦练习。
很少有她这种看起来挺迟钝的,却会精准地质疑她设置的节奏。
花池绕着她呆呆小小的身子走了一圈,最后停留到她面前,点了点她的小脑袋问道:“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呢?是什么让一个领演多年的资深舞者,设计一段节奏如此突兀的舞?”
 
                 
                 
             
    